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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望族权后-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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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也就此打住了,毕竟袁夫人是阿蓁婆母,虽不大好相与,但看阿蓁这些年来游刃有余,显然能够应对,她也没有必要干涉太多,表明立场便已经足够,便主动拉了袁夫人的手,问道王十五娘:“一别多年未见,我挂念得很,十五姐现在何处?”
  说道这话题,袁夫人便连连抹泪:“十五娘夫君授职巴陵令,可是在叛乱发生之地!如今已经失去音讯了,也不知,巴陵是否得保。”
  十一娘没想到一问便戳中了人家的心头痛,很有些过意不去,也实在担心王宽的安危,因劝道:“吉人自有天相,十五姐心存仁厚,必然不会遭遇险难。”
  她这几年,所有心力都放在京中及太原,实在无睱旁顾,对于南边现下是什么情势,十一娘除了从邸报中得知,以及贺湛那些零星消息外,便再无更多途径了,但她这话倒也不全是安慰而已,朱子玉并非阴歹之人,这是陆离当初的评断,十一娘还是信任的,更何况眼下时局,朱子玉图的是推翻韦海池问鼎九五,打的也是英宗嫡孙的正统旗号,所以他的行事必然会因为旗号而受到约束,纵然攻占巴陵所在的岳州,也不会大开杀戒,至少不会屠杀妇孺。
  但袁夫人当然不会如此乐观,突然便泪如决堤,连连抱怨:“当初我就不赞成这门亲事,我只有三个子女,七郎在外任职,十五娘也是远嫁,唯有十一娘留在京都,但十一娘到底嫁为人妇,哪能时常归宁承欢膝下?十五娘若非远嫁,如今也不会生死未卜。”
  忽闻一声:“你又在抱怨什么?!”
  原来是总算忙完公务的王绩,这才来见晋王妃,不想还没进门,便听见妻子的抱怨之辞,他顿时大动肝火。
  十五娘的婚事可是父亲择定,女婿虽然不算惊才绝艳,也是上进踏实的孩子,谁想得到会被授职巴陵令,又正逢内乱爆发呢?袁氏在晋王妃面前如此抱怨,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袁夫人一见丈夫,顿时清醒过来,讪讪止了哭声,抹了眼泪,正要转寰几句,可迎向前去,竟发觉来的不仅仅是丈夫,还有好几个属官,虽说都站在老远之处,但显然是听到她的哭怨才有意回避,袁夫人顿时又恼又愧,几乎忍不住想质问,为何将属官带入内宅,又立即想到晋王妃可不是普通内宅妇人,身担着治政之务,说是丈夫眼下上官都不为过,属官们自然要来参见的,倒是她将晋王夫妇的住处安排在内宅,是有些想当然了。
  一时间又觉羞愧,都不知把脸怎么放了。
  王绩长长叹息一声:“先去准备晚膳吧,王妃虽不挑剔,殿下可难侍候。”
  也不多理会袁夫人,王绩整理衣容,恭恭敬敬一礼:“拙荆只知内宅事务,考虑不周,这处偏厅略嫌狭窄,王妃莫不如在廊下接见诸位属官?”
第958章 赤裸裸的利用
  十一娘此行目的并非是为了巡看云州诸事,接见属官也就只走了个过场,不过因为其中一人,这时也说得上是她故旧了,于是特意留下来交谈。
  正是罗厚罗九郎,如今职位虽是云州辖下新复县尉,却还兼管一州农事,虽不经科举入仕,却能尽情发挥所长,罗少府如今可是如鱼得水,说起话来越发喋喋不休,到后来,竟然索要笔墨,当场便要将他新近发明的农具画给晋王妃见识。
  十一娘虽然并不精通稼穑,也没有挫败罗厚的积极性,饶有兴趣真让准备笔墨纸砚,站在一边,看着那些她其实压根不知有何用途的农具,极为认真地倾听罗厚侃侃而谈。
  王远致这时又再跟着伯父进入后宅,暗暗留心晋王妃,听她竟然问出一些极为外行的话,一贯有些骄傲的罗少府竟然知无不言,一点没有显现出不耐烦来,王远致暗中称奇,也悄悄颔首,王妃并不是敷衍而已,看来的确关心稼穑之事,又没有不懂装懂——这一点就连伯父都不能免俗,有时虽根本听不明白罗少府的用意,又不愿显示出来,是以用“甚好”掩示,完全交付给罗少府处办,如此表明信重,罗少府却心有戚戚,虽并不明显,他却仍然看得出来这位对伯父的疏远。
  偏偏对晋王妃却心悦诚服!
  王远致不由尝试着与罗少府换身处境,倒也厘清了其中道理。
  罗少府是希望他的才干真正得到赏识,棱角又完全没有被所谓的官场规则打磨过,怀抱赤子之心,然而伯父有些言行,始终难免官僚作风,晋王妃虽说未必就是真坦率,但显然却比伯父更加懂得如何迎合人心,当然,伯父大约觉得他没有必要迎合罗少府,晋王妃却是真正重视这位农事奇才。
  他看向王妃的目光,不知不觉更多几分度测,渐渐停留得久了些,又忽视意识到王妃竟然不曾察觉,王远致轻轻一动眉梢:就敏锐而言,王妃差晋王殿下似乎甚多呀。
  一场谈话下来,王绩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十一娘才笑着阻止罗厚的长篇大论:“我这回来,原就打算在云州盘桓略长,必定也会特意空出几日,去郊县巡看,自是要九郎你这位内行陪同,今日公务先就谈到这里。”
  罗厚虽说有些谈兴未尽的模样,却也懂得适可而知,因听王刺史留客,他连忙站起身来告罪:“内子恰逢临产,虽有家人服侍,某难免牵挂,请恕不能陪同饮宴。”
  说完话也不待王绩反应,作了个揖便告辞而去,十一娘留意王绩的反应,虽见他似乎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讪然一笑说道:“罗九郎这性情,并不适合现今官场,不过的确富有才干不说,品性也无可挑剔,今后造化我也不能判断,不过眼下在云州,只要我还是他上官,便不会因为这些小节打压刁难。”
  十一娘笑道:“世父大度宽仁,又慧眼识珠,确为罗少府之幸,我也知道罗少府不耐圆滑,却未曾告诫过他流于世俗,只因在我看来,官场规则也不是完全不能变通,正如世间之事,谁能保证一尘不变?”
  王绩将这话当作晋王妃的恭维,一笑而过,王远致却再度看来两道探究的目光,这次他没有克意掩藏,故而竟与十一娘遇个正准,他仍然维持探究,十一娘似乎也不以为意,只忽然话锋一转:“这回前来云州,其实不是专为看察事务,实则因为还是旧岁之时,便发生一件蹊跷事,察了许久,方捕捉到蛛丝马迹。”
  便将曲丰儿事件大致一说,当然隐去了贺烨参与其中并起到关键作用的推断,倒是绝大多数均为实情。
  ——王绩既得太后授令为云州刺史,自然也是领奉密令,明白需要配合十一娘铲除云州王之计,王进谷不奉朝廷调令,虽说还论不上谋逆大罪,但拥兵自重的企图已然昭然若揭,韦太后作为执政者,夺其兵权并非有违德义,王绩这样的臣子当然不会反对有利君国稳定的令旨,十一娘自然也不需隐瞒早在云州布下耳目的事实。
  但她说这话时由浅入深,缓缓推进,却当把前因后果交待清楚之时,王绩依然没有让侄儿王远致避退的示意,十一娘当然明白王绩的意思,俨然是极度信任以及器重这位少年及第,刚刚才满冠岁的侄子。
  十一娘不仅格外留意起王远致来。
  往往对子侄的培养,均以家主意见眼光为重,尤其王绩与王远致并非父子,甚至连他都称不上京兆王的决策之人,不大可能因为这几年跟随辅助,便对王远致另眼相看到如此地步,也就是说,是灵沼公王淮准,特别看重王远致,甚至超过了长房宗孙!
  因为凭王绩的阅历,不可能不知十一娘接下来的话关系禁秘,王远致如今并无授职,按理,是不应旁听耳闻的。
  但关于铲除云州王,虽说太后并没让政事堂协商议定,但也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诡密,之所以隐瞒,是担心万一泄露,只怕就会将王进谷干脆逼反了。
  然而王远致显然不会泄密,所以王绩既然没让他避退,十一娘倒也听之任之。
  “四年晃眼过去,云州城如今已经初具规模,再兼潘辽联军眼看锋势不再,只怕王知礼越发蠢蠢欲动,我是担心,他会为了权位之争激发军中生变,导致募兵无辜丧命,故而才来云州,务必阻止王知礼阴谋。”
  王绩听完十一娘的分析,这时也吓出一身冷汗来。
  云州不比京城,甚至不比太原、朔州,王进谷部下,早便不遵大周军法,那些都督部亲军,完全可以在城中自由行动,若真要挑生事故欺杀募军,他这个只有治政之权的刺史可是防不胜防,甚至事后也根本难以追究凶犯罪责!
  王绩担心的不仅仅是被朝廷追问放纵行凶之罪,更加后怕的是万一事情闹大,亲军与募兵因而哗变,岂不是给予潘博进攻云州的绝佳机会,云州若然失守,他必定是万死难赎其罪。
  “是,此等阴谋必须阻止!”王绩不由拍案而怒,这当然不是冲着晋王妃,相信王知礼倘若这时在他跟前,王绩一定会抄起膝案直接将此人砸死。
  “刺死王知礼不难,但却很可能会影响大计,甚至彻底将王进谷逼反!”王远致反倒比王绩沉着,提出疑虑。
  “我并没想过刺死王进礼。”十一娘轻笑。
  王远致不由深深蹙起眉头:“可消极防范,实在难以杜绝事态恶化。”
  “云州官员不能干涉军务,纵然要防,也根本是防不胜防,但有一人,只要他先洞悉王知礼诡计,至少能够杜绝无辜丧命,以及哗变发生。”十一娘道。
  这一回,伯侄二人竟然是异口同声:“王妃所称者,难道是王横始?”
  十一娘颔首:“正是王横始。”
  王知礼与王进谷其余子侄不同,并没有领军,所以他能策动的亲军相当有限,王横始必然对王知礼的势力范围了如指掌,只要他有所防范,便能针对性的杜绝事态恶化,当然要比王绩作用更大。
  “王妃此计虽妙,却仍有一个难点。”又是王远致率先厘清头绪:“要是王知礼真能争取亲军领将拥戴,那么云州王内部便会产生分裂,更加有利于连根拔除,可要是王横始挫损王知礼,王知节可就完全没有了竞争力。”
  这样一来,除非朝廷下令大军征灭,否则几乎不可能将云州王铲除,然而短期之内,韦太后根本不可能顾得上云州,但她甚有可能怪罪晋王妃与王绩办事不利。
  “我对王横始,要比十四郎更加了解几分,此人虽说武勇,若论阴谋诡计,到底不如王知礼,因而我计划是,虽告诉他王知礼阴谋,却也有所保留,只要王横始几番阻止亲军生事,偏袒募军,王知礼那计划也算达成,并不一定非要死人,抑或哗变。”晋王妃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并我有两个人,打算安插在王横始部下,此二人会有意接交募军。”
  王绩听到这里,简直便已心惊胆跳:“王妃是决意要对云州王下手了?”
  “那是当然,王知礼既然已经摁捺不住,我们也应该有所准备了!”
第959章 明目张胆的丫头
  十一娘当未入云州城,便已交待白鱼在入城之后迅速联络各组探人,因而这日傍晚,她便听说了就在前几日,原来云州亲军与募军已然是险生冲突,闹伤人命!十一娘不禁后怕——募军若真被亲军所杀,就算她洞悉王知礼阴谋,必定也会向王进谷施压,拿董旗风性命,纵然她一点不在意董大勇的怀恨,此人被王知礼拉拢更是反而如她所愿,但她绝不乐见因征兵令应募边军的卫士死于权夺。
  只十一娘这时将“张大壮”的名姓念叨好几遍,甚觉疑惑:“怎么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
  因袁夫人将晋王夫妇安排在了后宅,白鱼不便直入,阿禄便充当跑腿传递消息,这时也锁紧眉头:“听王妃这么一说,婢子也觉得仿佛是听谁提起过。”
  坐在一边的贺烨原本在剥杏仁解馋,听主仆这番对话,忍不住曲指一弹,一枚杏壳便直中阿禄额头,打得丫头“哎哟”一声惊呼,呆呆地看向始作俑者。
  “这个笨丫头最近不用脑子,也还罢了,王妃自幼强记,怎么忘性也如此之大?张大壮不就是艾绿受托,要将家书与鞋袜转交那人?”
  十一娘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娟娘自从进了霓珍衣坊,因她一手绣工原就出色,性情也十分温柔敦厚,还勤劳刻苦,于是被巧娘择中,正式收为弟子,乐意将霓珍绣包括线染、配色技巧倾囊相授,艾绿因着原为巧娘旧仆,后虽“转投”晋王妃,倒也不曾忘记旧情,时常仍往霓珍衣坊看望巧娘,一来二去也与娟娘混熟了,有回替娟娘往屋子里取一物件,看见了一枚玉佩,艾绿大觉奇异,顺手拿了玉佩去问娟娘:“娟姐何故有王妃佩饰?”
  这枚玉佩原是当年除夕,贺烨与十一娘“偷听墙角”,为资助大壮夫妻,贺烨向十一娘讨来暗下施赠,后军属抚恤如期发放,娟娘又成了霓珍衣坊雇工,生计不愁,当然也没打算变卖玉佩,一直珍藏着。
  可娟娘仍然铭记“恩人”施惠之情,奈何一直不知恩人是谁,也没法告谢,忽然听艾绿说是王妃之物,娟娘不由大惊,连忙追问艾绿能否确定。
  艾绿便取下贴身挂在脖子上的一只白玉佛雕,将记认指给娟娘看:“这两枚物什,都是长安夺巧工坊琢制,工匠在上留有印记,再者这枚玉佩之结络,是碧姐姐亲手编制,当时我在旁亲眼目睹,哪会弄错。”
  娟娘这才知道原来那年除夕,掷钱施惠玉佩为赠的好心人竟然是晋王妃。
  艾绿也把这事转来说给了十一娘知晓,代转娟娘的千恩万谢,不过那时当然没提娟娘丈夫名姓,还是这回艾绿随来云州前,专程去问娟娘可有书信物什转交,但艾绿也明白鞋袜等等也就罢了,书信递交需得知会王妃,因而将娟娘家书拿给王妃过目,信封上就写着张大壮的名姓,王妃故而才有映象。
  但十一娘当然也明白她的“强记”之能无非是占了两世为人这点优势,莫说过目不忘了,甚至比不上贺烨及萧小九这两个真正的天生强记,此刻被贺烨质疑,她也不心虚:“当日扫了一眼,并没往心里去,不比殿下确乃名符其实过目不忘。”
  她又稍一沉吟,冷笑道:“难怪王知礼一计不成,竟就偃旗息鼓,原来是有了更加合适人选,这位张队正必然对人提起过他与晋王府之间关联,却不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竟然险些引来杀身之祸!”
  “这回的确多亏了王横始,否则咱们到底还是晚来一步,没法救张大壮平安。”贺烨拿着一碟剥好的杏仁过来,打算与王妃分享。
  却见十一娘微斜着眼看他,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殿下这是对王郎将化干戈为玉帛了?”
  贺烨冠冕堂皇:“我是公私不分一类人么?”
  倒是并不掩示对王横始的越发欣赏:“上回便看出他爱护属兵,也不是一心只图私欲,这回更是以大局为重,根本不怕得罪亲军,行事甚为光明磊落。”
  十一娘却依然无动于衷:“我还是那句话。”
  贺烨怔了一怔,方才无奈摇头:“是,王横始与本王道不同,不能为谋,再者其至少有一点与王进谷等等相同,那就是不服朝廷管束,意图拥兵自重称霸一方,再是治军有方骁勇善战,却并非大周忠良。”
  “殿下明白就好。”
  “我只是不忍心,眼看王横始被王知礼这等卑鄙小人暗害。”
  “那么殿下是想留着这个对手,将来成为心腹大患后,再堂堂正正发兵征剿?”
  贺烨哑然,半响后方才又无奈摇头:“的确是我再犯妇人之仁了,岂能养虎成患,又为打虎,使更多兵勇战死疆场。”
  显然已经赞同十一娘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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