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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望族权后-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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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弑父未遂,蜀王却苦苦哀求留其性命的贺淘,韦太后眼中笑意更浓。
  原来,贺淘的苟且偷生竟有这般作用呢。
  这个疑虑其实一直存在韦太后心头,不过京兆杜氏虽非十大显望,然而也是名门大姓,韦太后对杜渐宏的打压暂时也只能是让他做个有职无权的礼部侍郎,以及暗中盯防杜氏一门是否与蜀王派系来往,这些年过去,倒也没发现端倪,万万没想到,杜渐宏今日却挺身而出,率先成为小皇帝首次在臣公面前抒发己见的支持者。
  莫说太后觉得意外,甚至连蜀王也觉大出意料。
  因为蜀王心知肚明,他的这个前岳丈断定是他杀妻求荣,根本不可能与他前嫌尽弃,当年蜀王暗恨杜氏一门挑唆贺淘对他这生父离心离德,也是为了替将来天子亲政清除隐患,有意让太后误解他利用贺淘,有望与京兆杜化干戈为玉帛,以图时机合适时,将京兆杜连根拔除。
  但这时机并未降临,蜀王倒也没有更多行动,哪想杜渐宏今日却挺身而出了。
  蜀王睨见韦太后那双笑得发冷的眼睛,灵机一动,把忧心忡忡的神情摆在脸上。
  杜渐宏并没察觉到阴谋的大网已经悬在他头上,继续他的掷地金声:“臣以为,豫章郡主为私怨之故,不顾今日乃太后寿辰宴庆,意图挑生是非,本该问责,念其遇害身亡,不予追究,实乃圣上与太后仁德;铁勒王与王妃教女无方,亦该申斥,然则非但不思过错,反而强词夺理,牵连无辜,既是不遵礼法,又为不敬周室,理当斥责。”
  这话彻底激怒了铁勒王妃,只见她猛地转身,狠狠瞪着杜渐宏,竟是狰狞狂笑道:“你们周国这套所谓礼法,凭什么约束我铁勒人,责斥?难道你们就不怕突厥五部大军,将长安城踏为平地?!”
  韦太后今日原本没打算容忍铁勒人放肆嚣张,一个不留神却让天子抢得先机,她这时若再不说话,岂不是坐实了贪生怕死?
  “契苾氏,你这是代表突厥五部向我大周宣战了?”
第974章 韦太后的美梦
  拔野真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的确与她这个母妃大有关系。
  铁勒九姓曾经威风一时,后为周武宗所慑,如回纥、仆固等实际已然灭族,眼下铁勒可汉正是契苾一族,也就是说,拔野真的母亲也算是铁勒的宗室女。
  但区区一个铁勒,根本便不足为惧,太后之所以胆敢授意谢莹在大明宫里弄死拔野真,也是因为相比突厥与吐蕃,铁勒根本就是一个软枺樱羰腔蛔魍回士ぶ鳎嘈啪退愦ヅぬ螅膊换嵩谡馐泵白庞胛宀克浩屏称さ奈O眨蝗萌怂涝诖竺鞴铩
  所以当铁勒王妃叫嚣着要让柳九娘也偿命时,韦太后虽然喝止了贺清,并不是因为有所顾虑,她根本便是想自己登场,维护大周国威。
  谢莹以为太后是想一箭双雕,到底还是有所低估了,太后明明就是打算一石三鸟。
  不过太后的计划因为天子忽然发威,稍微影响了一点效果,可这时铁勒王妃公然威胁着要将长安城踏为平地,小皇帝也不知是震怒还是畏惧,反而一声不吭了,韦太后心中连连冷嗤:虽说有几分血性,难容铁勒人张狂无忌,却也不看看自己有没这威风当真震慑住人家,那些冷嘲热讽的话有什么力度?仅仅一个铁勒王妃大放厥词而已,怎么不敢继续强硬下去了?虽为九五之尊,不过还是一个无知乳臭而已,偏偏那些迂腐的正统派,便迫不及待要效忠臣服这样一个小儿。
  但太后当然不会当着众人面前“教导”天子,她压根也没打算点拨天子该怎么用正确的方式维护国统,这时佯作慈祥,安抚般冲小皇帝一笑,又再看向突厥王。
  “契苾氏刚才那番言论,未知能否代表突厥五部?”
  这个突厥王,当然也不会是突厥可汉,与拔野叔华一样,穆啜克同样只是突厥臣子而已,甚至他从前所属部族还是被突厥吞并,此人虽说颇得突厥可汉信任,但在突厥国甚至不算贵族,可韦太后判定三大异族王实力强弱的标准可不是他们的出身,而是其背后的国家。
  明显,在韦太后看来,穆啜克要比拔野叔华更加重要。
  而穆啜克的确也不将拔野叔华放在眼里,仅管认真论来,突厥前身便是起源自铁勒,然而突厥建立汗国后,渐渐强大,远胜铁勒,甚至一度慑服铁勒,当时的突厥汗国分蓝突厥、黑突厥,以蓝突厥最贵,而铁勒人成为了对黑突厥的统称。
  突厥一度灭国,铁勒人再度与其分裂,但同样遭到到大周的打压,部族势力锐减。
  如今突厥复国,铁勒却依然四处流散,若非突厥携助,铁勒根本便没有实力犯周,是以突厥虽与铁勒结盟,但根本不视其为平等地位,拔野叔华对周人威风八面,却必须在穆啜克面前低声下气。
  而这个突厥王穆啜克,极其贪财,莫说最近被韦太后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所谓拿人手短,多少会对太后客气几分,便说突厥可汉阿史那佗斤其实暂时没有攻入长安的想法,穆啜克哪里敢自作主张宣战?
  便将脸一板,眼一瞪:“铁勒王妃,你太放肆了,突厥五部已然与大周签订国书,约定和平共处,你怎能胡言乱语违背协约。”
  “突厥王,难道小女惨死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刚才还气焰熏天的契苾氏,这时却不敢冲穆啜克叫嚣,竟然哭哭啼啼装起可怜来。
  虽说她自恃为铁勒宗室,压根便看不起穆啜克这个“平民”,但当然明白穆啜克是代表突厥的使臣,她这个铁勒宗室,在突厥人眼里可不算贵族。
  “王妃这话越发荒唐了。”韦太后慢条斯理开口:“杀害令媛之凶犯已被下令废为罪庶,关押等候赐死,我也答应让铁勒王府遣员监督,担保不会包庇恶罪,怎能称为不了了之?难道说,因为豫章生前怨恨九娘,王妃就有理由强迫九娘为豫章陪葬?王妃自称是铁勒人,可不遵我大周礼法,不过王妃可别忘了,铁勒王如今可是赴周使臣,身处大周而并非铁勒!”
  至此,语气忽然一厉,眉梢也向上飞挑:“正如圣上所说,豫章遇害虽然让人惋惜,然则她也并非全无过错,你夫妇二人若教以德礼,豫章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杨氏挑唆,她纵然是郡主,无礼冒犯大周皇室宗亲亦当受惩。”
  铁勒王妃虽然满心不服,但眼看着穆啜克那警告的瞪视,这时也只好忍气吞声。
  这时,一直坐壁上观的吐蕃王哈吉勒微微笑道:“铁勒王妃因痛失爱女,一时悲愤难禁以至口不择言,还请太后宽恕王妃冒犯之罪,毕竟豫章郡主虽有过错,却罪不及死,原本倚年玉貌,就此香消玉殒,太后也是为人母者,当能体谅铁勒王妃心情。”
  哈吉勒的话顿时引来了铁勒王妃的好感,送去感激的眼神。
  而当这场经过颇为惊心动魄的千秋宴终于告终,韦太后特意在蓬莱殿诏见了贺湛与徐修能,问道:“你二人如何看待突厥五部之盟?”
  对于这类正经的国事,贺湛可不想谦让徐修能,抢先说道:“说是五部之盟,实则强盛者唯突厥、吐蕃而已,但据微臣今日观察,突厥与吐蕃似乎也存在明争暗斗,也就是说,未必不能瓦解其盟约。”
  吐蕃虽说也跟着其余四部自封汉国,但他们的执政者却依然沿续着赞普的旧称,而当今吐蕃赞普索朗平措,正是哈吉勒的伯父,也就是说,哈吉勒才是三大异族王中,如假包换的王族宗亲,相比其余两个使臣,哈吉勒明显更能直接代表吐蕃赞普的意志,那么他今日有意拉拢铁勒王妃,似乎说明吐蕃并不希望突厥与铁勒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
  贺湛又再说道:“穆啜克虽说贪财,不过还没到财迷心窍地步,应不敢违抗阿史那佗斤之令,今日他毫不犹豫喝斥契苾氏,似乎也显示突厥如今这位汗王,野心暂时限于复国,以及贪图物贡而已。”
  韦太后颔首:“所以我才决意与五部和谈,暂时安抚住这些蛮夷,待平定内乱,何愁不能破坏五部联盟,一一震慑。”
  虽说是,今日好端端的寿辰闹出人命案来,但韦太后可一点不觉晦气。一来,如愿弄死了拔野真这个目中无人的胡女,二来,也让杨氏为她的贪焚愚蠢付出代价,让出豫王世子妃这把还算重要的交椅。
  最最重要的是,今日太后当着满朝臣公以及诰命女眷面前,义正辞严维护了大周国统以及皇室尊威,她认为足以怦击那些浅薄之徒,质疑她贪生怕死屈从蛮夷的言论。
  更兼经过这回试探,洞察吐蕃与突厥之间的嫌隙,又是一桩意外之喜。
  太后简直觉得这个寿辰,是近些年来过得最愉快欢畅的一回,她又哪曾料到,对于突厥的情势,贺湛比她更加了解!
  突厥能够得以复国,功劳压根不在现任可汉阿史那佗斤身上,关键在于储君阿史那奇桑,他是佗斤的嫡长子,别看刚过而立之年,却真真具有雄心壮志!
  突厥人原是以游牧为重,例如佗斤,根本便看不起被大小城池“禁祻”的周人,他最大的野心的确便是成功复国,逼迫大周岁贡,时不时攻入大周边境,进行一番烧杀抢掠。
  然而奇桑却一直在留意大周官制,甚至尝试以周制治理国家!
  这说明什么?说明奇桑已经在考虑如何让周人臣服,受突厥律法管制。
  他又怎会仅仅只图偏安一方,称霸草原而已?
  韦太后的思路其实不错,想要再度慑灭突厥,必须破坏五部联盟,而五部之间,也绝对不会坚不可摧,但奇桑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她顺利平定内乱后,再用计瓦解五部之盟,一一对付。
  奇桑之所以隐忍,摆出与大周和平相处的架势,那是他觉得现在还不到时机。
  一来,大周内部尚且还不够混乱,更加重要的是,佗斤并不同意奇桑的野心,甚至对奇桑的强硬越来越不满。
  贺湛之所以知道这些突厥内情,那是因为早几年前,贺烨便已经安插了不少间佃潜入突厥,可韦太后的内察卫,虽说对蜀王系以及正统派的监督十分严密,不过对于刺探敌国方面,简直就是毫无作用。
  也许不会太久了。
  贺湛当出大明宫,踏鞍上马,看着傍晚的落日。
  奇桑不是北辽的大王子,他的父亲佗斤别看还在汉位,却根本无能废除这个储君。
  倘若奇桑布署周全一举夺占汉位,紧跟着就会发动战争。
  长安城的太平,也许真的不会延续太久了。
第975章 送别居然能强迫
  顾望陌头无红紫,碧野青山好颜色。
  是芳菲已随春歇去的时节了,葱郁渐渐在天地之间铺展,消没了万紫千红。正如长安城外的灞桥是惜别之处,晋阳城郊,崛围山下的珍重台往往也是远行者与知交好友最后挥手告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绝胜烟柳依依絮飞,有的是群山宛转桦林遍坡,站珍重台上,恍觉翠色如流,仿佛随时倾泻而下将人淹没。
  周人惜别时,往往会以诗词唱和,但据珍重台石壁上,那些文人墨客兴之所致挥笔遗留的墨迹看来,约是因这处景致的壮阔,较少伤感之句,更多的是豪情远志。
  十一娘此时轻声诵出也不知哪人的墨书。
  “恨不由此碧涛去,再送郎君三千里。”
  这句诗浅显易懂,艾绿听后,不由惊叹:“三千里,那得到什么地方了?”说完又仔细盘算,肯定道:“这郎君应是要去敦煌!”
  阿禄不由哑然失笑:“诗里虽说三千里,不过代比路途遥远而已,可不能这么算,再说距离太原三千里开外,不仅仅限于西去,比如广州,也有这么远路程。”
  艾绿却与阿禄较上劲来:“广州眼下可是被衡州叛军占据了,此人若往,岂非是附逆?哪里还会写在这里作为罪证!”
  阿禄被驳,一时又不知怎么说服艾绿,竟脱口而出:“你这丫头,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文盲。”
  艾绿忽闪着两眼:“这是什么意思,尤其文盲二字?”
  十一娘原本不想搭理两个丫头无伤大雅的争论,可这时也被阿禄的新鲜说法吸引,加入进来:“关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八字,大约是指有勇无谋,‘文盲’二字,仿佛是指大字不识,只这说法我却是第一次听说,是否阿禄你自创?”
  阿禄倒也老实:“婢子哪有这大本事呀,还是当年听谢六娘说过。”
  艾绿急道:“我笨是笨,也不是大字不识,艾绿两字我就会写,碧姐姐还教过我千字文呢,写得虽不好看,却也认得字!”
  阿禄当然不会与艾绿计较,见这孩子急了,连忙笑道:“怪我口不择言还不行?小艾莫气。”
  艾绿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听阿禄妥协,立即转怒为喜,挽了阿禄的胳膊,“姐姐”喊了七、八回,说说笑笑好不欢乐。
  突地又喊道:“有人来了!”
  不似长安灞桥,除送别以外,不乏文人墨客及纨绔子弟们郊玩,珍重台距离晋阳更远,再者眼下又非春花浪漫与黄栌秋灿的季节,此时此地对于玩客并无太大吸引力,再者今日是晋阳城放市日,商贾出入甚多,导致城门处验行繁忙,商队之外的远行者一般都会避开放市日,此时又已临近傍晚,即便商贾出城,也在天黑前赶不及下一驿处了,故而珍重台前行人稀少,也就只有晋王妃一行仍在。
  阿禄听艾绿这一声喊,虽说她根本没察觉任何响动,下意识断定道:“殿下总算来了。”
  “不是殿下!”艾绿一口断定。
  这回换阿禄不服气了:“我就不信,光靠马蹄声,你也能听出非殿下而为他人。”
  艾绿嘻笑道:“因为来人不是出自城中,而是正要入城。”
  说道便向前一指,指尖朝向处却莫说人影,连鬼影都不见。
  直到百余息后,方见官道转向之处,绕来一行车马,阿禄不得不服气了:“小艾这耳朵堪比无睱灵敏。”
  艾绿却冲阿禄刮了刮了脸:“姐姐这是还在忌恨盘青呢!”
  原来晋王送给十一娘这一双猎宠,虽说不会攻击玉管居婢侍,却又不知为何,盘青尤其不喜阿禄,有回阿禄晚上睡不着觉,无聊起来闲逛至莲池边,盘青便埋伏在阴暗处,见阿禄过来,才猛地扑上前去,把阿禄吓出了心理阴影,好一段时间,青天白日都不敢随意乱逛了,故而阿禄就此忌恨盘青,提都懒得提这头邪恶小虎。
  两个婢女说说笑笑,互相打趣,十一娘却在注意来人。
  这一行两辆马车,前头一辆是驮运物资的板车,后头一辆也显然租赁——车行徽标一目了然。
  又有三人三马,打头那一个,赫然竟是“熟人”。
  只十一娘既能看清那人眉目,这时再以帏帽遮挡已经迟了,她干脆故作不识。
  却不料当先一骑那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竟然在珍重台前下马,上前举揖见礼:“晋王妃。”
  十一娘这回是真惊讶了。
  “草民从长安来,数年之前曾路遇晋王妃。”那人说道。
  “原来如此。”十一娘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更多客套,那人也不再攀谈,一礼后仍然往晋阳城行去。
  十一娘这才交待阿禄:“算时间,殿下也快到了,为防万一,让亲卫藏身暗处,你们也带上帏帽。”
  说着自己也不例外,让青帏遮掩容颜。
  她认识刚才那人,但那人却不知她认识他。
  杨怀犀,这名姓当然不算闻名遐迩,但此人却是贺湛、王宁致业师蒋渡余曾经门生,虽出身贫寒,却天资聪颖,一度甚至被蒋公视为派继弟子,可惜当年蒋公获罪时,杨怀犀年方十四,声名未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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