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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望族权后-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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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怀犀毫不犹豫:“在下既愿效忠晋王殿下及王妃,当然不会再有二意,在下一家若能居住晋王府,更不会担忧被蜀王灭口。”
  十一娘没有再多说,只唤江怀上前,一番交待,让他安排人手,先把杨怀犀看管起来,包括韦纹在内,不许杨怀犀再与任何人接触,同时遣一心腹亲卫,速归晋阳城,一来是提那间佃来广阳,再者也是把杨怀犀家眷控制。
  无论杨怀犀是否真心投诚,只要不让他再与外人接触,便没有后顾之忧,因为十一娘心里明白,纵然韦太后对蜀王府监视严密,关注的重点却仅仅是那些与蜀王暗中来往的贵族、士人,如杨怀犀等默默无闻的僚客,其实韦太后并不介意,这也是因为众多僚客皆出寒门,基本都是入仕无门,靠着卖弄才智奉承讨好,在养家活口之余,还不死入仕之心,很大一部分其实并非效忠某一个人,而是游窜在几家甚至十几门第,这样的人小聪明虽有,却鲜少真富大才智,太后若个个关注,她的内察卫根本忙不过来。
  这也是郭居安深得蜀王信重一事太后根本不能察明,还需要贺烨启用内线才让太后恍然大悟的原因。
  杨怀犀虽一度得蜀王信重,必定不是广为人知,否则他大剌剌前来太原,身边不会没有内察卫盯梢,十一娘派人看防杨怀犀许久,并没发现还有另一拨人马也在盯防,这说明杨怀犀根本未引太后注意。
  那么原本有治政之权的晋王妃,收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僚客便是理所当然,根本无需向太后单独说明,更何况杨怀犀表面上还是韦纹举荐?不过晋王妃历来警慎,对于僚客严加看管为免是政敌安插,中人算计而不自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然则,十一娘此时对杨怀犀根本说不上信任,虽然认为他那计划甚妙,真有可能揪出广阳城中佃作,虽说对于已经爆发的瘟疫是无法挽回了,但十一娘大可将这些间佃斩杀,告慰广阳城中因染疠疫亡故的军民,甚至还可以上报朝廷,使粟田马养之流亦为冤魂偿命。
  不过依计而行之前,十一娘当然还是不会疏忽大意,她想征询各位医者,是否赞同广阳疠疫真乃人祸。
第1005章 贪生的祸害
  因董澜生仍在疫区坐镇,十一娘只能向司马仲等民间医者征询,众人毕竟不似医官读过较为系统的医书著述,更不提那些记载战争中利用传播瘟疫谋取胜利的史书,意见不一,各执一词,而经过辩证,司马仲认为以腐肉污染水源理论上是成立的,倒是阮岭的妻子李舒迟,竟一早便暗暗察问最先染疫暴亡者的邻里亲属,很是赞同起于人祸的说法。
  “城外五里、八里两个村落,是最先爆发疫情之二,而最先染疫那些人家,几乎都为省力而不打井水,寻常渴了,直接取溪涧水饮;至于城中,最早那批染疫者也有此陋习;军中士官因条件限制,饮水便更加随便,有一位病情好转移出疫区休养之士卒声称,关内军营真武阁前有一玄鉴池,源于桃河之水,因池水净澈清甜,士卒常往取饮,他自是其中之一,染疫之前,确定饮过玄鉴池水;又有在县衙病发那工役,妾身询问过送水送食那衙役,衙役承认为图方便,直接取渠涧之水,根本便未经烧沸,直接送去给聚众闹事一应人犯饮用,而那二十余名人犯,中有十七、八个都相继染疫。”
  十一娘听了李氏的话,心中更加有数,号令连发,遣人往各处水源上游察看,竟当真发现水中有沉浸之腐肉,皆是经过熏腊处理。
  广阳既有军卒,又有百姓,当然少不得大小商贾,自从突厥五部显现狼子野心,对于番商,十一娘早已下令严密监看,不过倘若间佃是来自东瀛,那么体貌上便无明显差别,他们又取得本国籍凭,以雇工之名混入城中商铺简直难以甄别,而将瘟病而死之熏腌禽肉携带入城也不会引人注意,数量不大,不够征税之比,各处城防也根本不会记录,更加想不到这些常见的“肉食”竟然是引发瘟疫的罪魁祸首!
  事情已经格外清楚了,广阳瘟疫的确是因人祸。
  然而城中雇工数量可不少,间佃隐藏于数百人中,说大海捞针固然有些夸大,但一点蛛丝马迹皆无,若要准确揪出间佃的确不是易事,而杨怀犀的办法,便是要引蛇出洞。
  十一娘很快决断,雷厉风行一番布署。
  于是这日,市坊张布告示,百姓们许多都不识字,围观者虽多,然而都不知告示内容,但此时疫情并没有完全得以平息,故而官府这样的行动难免引起人心惶惶,有那胆大的,上前询问一旁的军士:“这告示上写着什么?我等都不识字,虽长着眼睛,却看不懂。”
  军士倒也不摆架子,耐心解释道:“是王妃下令,从今日始,城中开始戒严,无论是否广阳本土人士,都不许再出城。”
  这样一来,便引发轰然议论。
  有人疑惑道:“因着疫情爆发,官衙早已停开过所,是防流亡,将疫情扩散,可城外村镇并非全是疫区,城外住户入城购米购药,这下岂不是有进无出?”
  军士解释道:“王妃已经作好安排,各村若有衣食日常需要,上报里正,由里正上报官衙,需得军士按报备采购,统一送出城去。”
  “为何如此防范,难道是疫情又再扩散了?”有人惊道。
  “大家放心,疫情并未扩散。”军士却不再作更多解释了。
  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不少百姓与碧奴、阿禄等等都已交熟,少不得向她俩打听,二婢倒是并不谨小慎微:“也不是不能言传之事,诸位放心,疫情已被控制,甚至王妃还察明了疫情爆发原因,并不是因为阴阳失位、寒暑错时,而是城中混入了敌间,这些不得好死之人,竟然用瘟病而死之兽禽腐肉污染水源,方才造成这瘟疫爆发,王妃下令封蔽城门,正是为防这些佃作逃匿。”
  于是更加引发了轰然议论,百姓们群情激愤,无一不在咒骂那杀千刀的敌间,及次日,听说晋王妃从晋阳城中提来一员佃作,很有可能便是“投毒”敌间的头目,之所以在这时提来广阳,就是要让这头目指认同党,成百上千的百姓自发拥往城门,“瞻仰”那位敌间,咒骂之声自然不绝于耳,烂鞋鸡卵齐飞,相信若不是百姓们都知道这敌间还有作用,用石头也能把人砸死了。
  这个不慎被捕的敌间坐在囚车里,将咒骂之词听在耳中,心中那叫一个悔之不迭,可他这时即便想要咬舌自尽也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被灌饮了酥骨散,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让人无法用力的毒药,敌间此刻只能坐稳,缓缓走上个百步距离,虽说还能咬到自己的舌头,别说咬断,便是咬伤都力有不逮。
  故而这时根本便不需把他五花大绑,晋王府的亲卫事先甚至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洗了脸梳整了发髻,虽说脸上还带着伤口,看上去却俨然如同受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投降屈服,故而才争得几分善待的模样。
  敌间苦不堪言,忍不住紧张地扫视着人群,极想发现一张他熟悉的面孔,抓紧机会辩解,然而他非但未能如愿,甚至这样的神色还落在乔装出行,在街边一小楼上窥视的晋王妃眼中。
  很好,此人虽说是在晋阳城被捕,看来果然与广阳敌间有管属关系。
  十一娘此时当然不知道,这名敌间本名叫做吉备麻吕,其家族亦为东瀛贵族,故而才当选为志能便头目之一,然则他却只是吉备一家养子,说得更明白,吉备麻吕父母其实是奴仆,他的母亲被吉备家郎君逼奸,生下他后,父母被杀,他以养子身份“认祖归宗”,家主当然不会多么重视他,主妇更是对他苛虐鄙夷,东瀛君主向贵族征召志能便,吉备氏主妇不愿让亲生儿子冒险,便荐“养子”受训,吉备麻吕被遣渡周其实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并没有多少为了君国献身大感荣光的壮志。
  但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虽父母双亡,却已娶妻生子,为了妻儿,尽管无可奈何,还是必须完成使命。
  东瀛遣来这批志能便人数并不太多,吉备麻吕这一支队,是为突厥所用,打算恃机而动造成苇泽关失守,导致大周时局更加恶化。
  如此一来,吉备麻吕当然会格外关注广阳、云州二部动向,当他听闻云州许会配合广阳军攻打居庸关,便想察探落实速报突厥,然则除他之外,人手尽数已经安插在广阳,不能随意抽调,只有他相对自由,所以才会亲自出马。
  吉备麻吕虽说在东瀛经过了严格训练,却根本没有预料见晋阳城中的普通百姓会有那么高的警惕性,也怪他运气不好,正好被张三、李四两个小娘子撞见,立即向艾绿检举,艾绿当日虽是男装出行,看上去却是一个清秀少年,就连曲丰儿也是便装,并没有穿着革甲,吉备麻吕难免轻敌,却不料艾绿可是晋王亲自指教的高徒,出手狠辣稳准,吉备麻吕措手不及之余,便被艾绿一拳头打晕了,甚至取走他齿藏毒囊,让他没法在第一时间轻易寻死——
  毕竟相比于咬破毒囊,咬断舌头更需勇气,再者吉备麻吕是被逼入周,其实没有为了君国舍身忘死的志气,想着他被捕前已作安排,只要广阳爆发瘟疫,苇泽关便很有可能失守,那么只要他咬紧咬关挺过严刑拷打,还有一线生机。
  他根本便没想到晋王妃竟然能平息疫情,坚守苇泽关,甚至还察明了疫情爆发的真相,散布他已然屈服,并答应指认同党的谣言!
  他当然清楚,志能便律纪之一便是被捕后立即自尽,吉备麻吕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纵然拒绝指认,他已经是犯了死罪,这消息若传回东瀛,他的妻子儿女将会受尽折磨而死。
  怎么办?该怎么办?!
  吉备麻吕此时满怀茫然,他唯一的寄望,只能是同党们为谨慎之故,今日并没来城门观望,晋王妃也根本未曾察明他是东瀛志能便,只有这样,他虽难以逃生,至少不会牵连妻儿。
第1006章 计降东瀛佃
  焦灼不已的吉备麻吕被送进囚室,仍然是懊悔不迭,然而眼下不说他根本无力自尽,就算自尽,已经公然亮相之后,也极大可能被同党目睹,那么依然难免累及妻儿,想到消息传回东瀛之后,他那娇美的妻子将会判入军营,被那些军卒没完没了凌虐,活活折磨至死,而他聪明伶俐的一双子女,将会被剜去双目,割下双耳,刖足断指,丢在水牢里受尽苦难,他就忍不住浑身颤栗,这一刻他恨透了逼他成为志能便的歹毒主妇,也深深懊悔在被捕之后,还心存饶幸没有立即自尽身亡。
  这时的吉备麻吕甚至没有力气像个武士一样端坐,他瘫软在又冷又硬的地面,绝望地看着囚室上方,被铁栅隔成的一扇小窗,就像一个活死人,虽说还能呼息,然已魂飞魄散。
  他甚至没有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石阶而下,走过这条并不算长的甬道,靠近这处像个狗洞一般的囚室。
  但他却突然听到了那句细若蚊蝇的话——
  “天照神瀛,近日之出。”
  吉备麻吕不由全身一震,因为这话非但是官阶比他更高的志能便用语,而且说话之人,正如律纪规定,不用周邦之语,而使日本之话。
  他这时才打量说话的人,然而牢狱幽暗,无论是囚窗透映天光,抑或说话者放在一旁的烛灯,都难以照亮眉目五官,吉备麻吕只能依稀看清来人微有些伛偻,穿着似乎狱卒服饰,半蹲着身,将托盘上一张面饼,一皮囊水饮通过栅栏的空隙递入。
  吉备麻吕有若看到了死而复生的希望,他几乎直扑向前,半点也不在意膝盖跪在了他的晚餐上,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栅栏,急着用东瀛语回应:“上官容禀,非属下惧死贪生,乃因中周人之毒,并无办法自尽,属下绝无背叛之行。”
  然后他便看见那人缓缓直起腰身,托高烛火,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长眉入鬓,目带平和,唇角含笑,虽说已然不年轻了,然而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这哪里是个低等狱卒该有的模样。
  吉备麻吕的心直往下沉去,因为希望而激生的一般力气,又像是被抽空一般,直接瘫坐在他的晚餐上。
  “果然是东瀛志能便。”——这话,便是恢复了汉语。
  来人正是杨怀犀,他的这一个试探,彻底确凿了吉备麻吕的身分。
  十一娘听闻消息,当然也是如释重负。
  “从前教愚倭语者增井五步郎,就曾说过在东瀛国内,尊卑分明更胜周室,蜀王府那员志能便,曾自夸在所有暗渡来周者官阶最高,因其并不知愚谙熟倭语,一回召其下属来见时,竟当愚面前用暗语道明身份,果然其所有嘱令,那下属遵奉不讳,今日愚便用此暗语一试,果然一举攻破被捕者防心,另王妃起初所料不错,谙知暗语而不用凭信表明身份者,确为头目,那么被捕这位,应当知悉广阳城中所有敌间。”杨怀犀道。
  当确凿疫情爆发背后果然与志能便有关,他也是如释重负——前来太原已经数月之久,杨怀犀之所以此时才向王妃自荐,当然是在等待一个适当时机,否则若毫无价值,他很可能被灭口于谨慎为上,当然杨怀犀起初并没有料到广阳城中竟然会混入志能便,直到疫情爆发,他才产生这样的联想,心惊之余,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绝佳时机,但要说起初便确定疫情是因人为,而且一定是志能便所为,杨怀犀当然没有把握。
  要是这回他判断失误,价值当然便会大打折扣了,甚至很有可能被晋王妃疑为别有居心。
  然而十一娘虽说有了把握逼降东瀛敌间,然则却并不会完全信任敌间会如实招供,万一对方死不悔改企图祸害几个无辜,十一娘也并无办法证实,虽说这个可能甚微,但更稳妥的办法,当然还是依计而行继续引蛇出洞。
  而紧跟着的一步,当然是要降服手上这枚至关重要的筹码。
  堂堂晋王妃当然不可能造访县衙刑狱,故而吉备麻吕便从狱中提出,直接押赴将军府,他已经是第二回面见晋王妃了,相比上回的缄默不语,已经心如死灰的东瀛人此刻高声叫骂:“难怪尔国曾有先贤断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柳妃生得花容月貌,不想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十一娘不怒反笑:“我怎么蛇蝎心肠了?是否因为广为张扬尔已屈服,又将你面貌示众,你之同党必然坚信你的确因惧死而叛国?你迟早皆得一死,当然不会为此便愤慨怨怼,那么是为何呢?是了,早前你急着分辩何故没有求死,看来就算你拒不招供同党,只因被捕而未曾自尽,已然是触犯了志能便律纪?你如今已为周室阶下囚,当然不会在意自身生死,看来,尔国对叛徒家眷惩罚十分严厉,这才让你懊悔当初因为贪生怕死,结果累及家眷。”
  笑意渐冷,眼中如伏寒霜,十一娘缓缓起身,踱至此时是谓手无缚鸡之力的东瀛人面前:“尔等敌间,为享渔翁之利,受雇于突厥,使广阳爆发瘟疫,军民因疫而亡者多达千人,我只恨不能将你东瀛皇室、臣子碎尸万断,怎会怜你家眷无辜,身受酷刑!”
  “蛇蝎女子,你不得好死!”
  “我得不得好死,你是看不见了,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家眷至少不死在东瀛国主手下。”十一娘顿住步伐,居高临下睥睨吉备麻吕:“这是你最后机遇,弥补你贪生怕死累及家人罪过,但我不会给你时间考虑,当我走出这间厅室,你若还未臣服听令,那么我便会将你头颅斩下,解除禁令,让你之同党将你违纪之事报禀东瀛,虽说你并未降周,然而东瀛国主若不重惩你之家人,所定律纪还如何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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