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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望族权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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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本是大族出身,当然十分轻易就理解了晋州柳及霍邑柳与京兆柳之间看似复杂说来也很简单的关联。
  与裴姓一样,柳姓同样是拥有百年以上根基世家望族,经年累代繁衍下来,可谓枝繁叶盛分支众多,其实京兆柳追根溯源,也与晋州柳一般,郡望皆为太原柳氏,不过就大周而言,京兆柳一支最为势重。
  而霍邑柳,则为晋州柳氏分支,与京兆柳虽是同宗,关系却已经很是疏远了。
  再是名门望姓枝繁叶茂,当然也不是意味着所有族人皆尽富贵,总免不得一些家业凋凌者,甚至于衣食无着,不得不投靠宗族庇护。
  如是情况,萧氏作为执掌中馈者,当然明白应当如何处理,甚至不需烦劳韦太夫人,顶多事后知禀一声罢了。
  然而霍邑这对姐弟情况却不多见。
  就算霍邑柳一支眼下整体不振,以致于没有余力庇顾孤小,还有嫡宗晋州柳氏,甚至于太原柳氏也决对不会置之不顾,这对姐弟要投庇宗族,何至于舍近求远跋山涉水到长安?更何况听说那霍邑六娘年才十二,八郎更才七岁,姐弟两人没有长者护侍,该下多大决心才至于受这千里迢迢颠簸莫测之苦,前来寄人篱下?
  孤幼投靠,不比得成年者,当然要别外用心。
  更何况事情这样蹊跷,一个处理不妥,甚至有可能与晋州、霍邑两支族人产生矛盾。
  应是基于这番考虑,萧氏才将此事上禀太夫人,也是因为这事甚为罕见,太夫人才又起意考较自己。
  因此十一娘自然就别外留意霍邑姐弟。
  萧氏没有去迎和氏母子,却专程抽出空闲见了这对不期而至的族亲晚辈,并没有让姐弟两久候,待到十一娘来了无衣苑,笑着引见:“伊伊,这是你婷姐姐与谦哥哥,快些见礼。”
  这对姐弟,女孩名婷而,男孩单名为谦,为了与本支同辈区别,萧氏才特意说明。
  十一娘打量这位族姐,身量略显瘦弱,削尖面容,一双眼睛却别外明亮,梳着一对花苞,垂鬟结辫,只简简单单用丝绦挽就,不带珠花发饰,穿半旧襦裙,清素颜色,十一娘想到曹媪刚才提起两人父母双亡,便猜测恐怕除服未久,然而穿着虽然简素,衣料也是普通,观其行止,温婉端方不卑不亢,更是半点不带风尘仆仆,闻其语音,也如眼神一样清亮,可当女孩伸手牵扶时,十一娘留意见她一双手掌明显不似养尊处优闺阁该有,甚至比自家贴身婢女之手还要粗糙几分,应当经历过劳作。
  相比柳婷而,柳谦就显得有些拘谨了,可礼数周道,看得出姐弟二人境遇虽然不佳,教养却十分不错。
  柳婷而同样也在注意十一娘。
  尚仍垂髫,应是肤若春雪,衬托得眉色尤其有若墨画,但更引人注意则是那双乌眸,竟神采飞扬,笑时一边嘴角梨涡浅露,又观之可亲。言行举止全然没有稚拙之态,安静时仿若一个精致瓷偶,但一说话,却让人不由自主关注。
  真正名门闺秀,大约该当如此。
  柳婷而这时只以为十一娘是萧氏嫡出,更甚于奉若掌珠,否则也不会在此稚幼之龄就特意让她出面待客。
  她心里不免产生些微羡慕与钦服,甚至一丝自卑,虽为同宗同姓,但差距显然,千里投靠寄人篱下的负担,还是让这个豆蔻少女难免伤怀。
  可是当萧氏问及家中情况,柳婷而自然将这点自哀自怜抛诸一旁,尽量摁捺酸楚情绪,维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
  “先祖父曾任肃宗朝长汀令,先父为次子,世父如今任义阳主薄,先母商贾出身,先父在德宗朝明经及第,只因患疾,无奈放弃授职,归家不久,先父病逝,先母原本体弱多病,经此伤恸不久亦逝,世父因在江南,无力顾及儿与幼弟,近亲多困苦,力有不逮……”
  霍邑柳氏本是庶支,相较而言,柳婷而祖父至少还曾出仕,家境应当也不至于到捉襟见肘地步,也不知当中出了什么变故,才至于与商贾联姻。
  婷而虽只是一句带过她那世父因于外地为官无力顾及手足遗孤,也只是粉饰而已,为亲者讳,作为晚辈,当然不能直言指责世父凉薄。
  “世父修书嫡宗,晋州族长也曾遣人照应儿与幼弟,但儿思及先父在世曾教导幼弟精进学业,是以恳请族长庇顾,让幼弟入晋州族学受教。族中便接儿姐弟往晋州,然,族学子弟良莠不齐,幼弟颇受鄙薄,不愤而争,闹生事故,族长固然公允,无奈事务烦重,实难做到事事俱全,儿不忍见幼弟受辱,又惜幼弟刻苦上进,更不愿见幼弟前途受阻,因而不顾族长劝阻,执意欲投靠京兆一族,只为……儿虽无才,幼弟却甚上进,只望同宗长辈怜惜儿与幼弟失怙,予幼弟受教机会。”
  这一番话,无疑就更是隐晦了。
  十一娘这时看了一眼柳谦,见他涨红着脸紧握拳头,几欲辩驳,显然曾经受了莫大委屈,不过柳婷而却颇带警告盯了一眼柳谦,忽然一个匍匐:“族婶,是儿浅见,以为京兆一支权势更重太原宗,族祖母甚至为天子姨母,倘若,倘若幼弟能得些微提携,前程无疑更加顺遂,先父先母早逝,本家期望,唯有幼弟,还望族婶怜恤。”
  “阿姐!”柳谦这时却再忍不住,也一揖拜倒:“族婶容禀,实为……”
  “住口!”柳婷而这时难免心急,重重喝止幼弟,抢先说道:“幼弟虽年小,然则幼承庭训,实不愿求庇亲族,然,儿却以为,这只是幼弟少年义气,寄人篱下并不可耻,只要知恩图报。”
  十一娘听到这里,未免被触及往事,当年,也有这么一个人,在祖父面前说道类似言辞。
  只不过那位更加气定神闲,心怀屈辱的却是他幼妹。
  也不知那两兄妹,眼下如何?
  可是十一娘并未多嘴,她断定萧氏会做出妥善决断。
  果然,萧氏起身扶起婷而,性格使然,并未做出过于亲近举止,然则态度也不无和善:“难得你小小年龄,思虑这样周全,不过族中事务自有规例,谦儿是入族学还是另请名师,会先经考较,晋州那边,你叔父也会先去信沟通,这需要些时日,这一段,你们便先住下,今日暂且休整,待太夫人得闲,再往问侯。”
  萧氏唤入萧媪,让她安置这姐弟二人,待无闲杂,才招招手让十一娘近前,问道:“你觉得这姐弟二人如何?”
  “应当受了不少委屈。”十一娘这时完全不再讳言。
  “怎么见得?”萧氏问道。
  “先说婷姐姐世父,若真有慈爱之情,即便身于外任,又怎会置胞弟遗孤不顾?请托晋州嫡宗照顾,看似无奈,实则推托。庶支孤幼靠庇嫡宗,本有艰难之处,婷姐姐虽则稳重,也是受境况所逼,谦哥哥却甚为冲动,可即便如此,今日观谦哥哥言行,也不至失于礼教,然而,竟被晋州族人不容。”
  萧氏心里虽然也是这样判断,这时却不免惊诧于十一娘的明晓世情。
  十一娘也很无奈,她已经被太夫人架在梁上,再作稚拙岂不显得奸诈?
  “以儿看来,谦哥哥是太过上进,难免受晋州族学中纨绔排挤,晋州族长只怕不能分心顾及,婷姐姐不忍谦哥哥受辱,然而又无其余庇靠……太原宗虽近,可投往郡望,必然会生闲言碎语,只好投京兆一支……一则,咱们一支强盛,婷姐姐执意来投,看人眼中,有贪图攀附之嫌,议论来,都是婷姐姐功利;二则,京兆离晋州甚远,婷姐姐以为是一桩小事,不至于引起风波。”
  萧氏听了这话,干脆收敛震惊:“你怎么确定婷儿就不是认真贪图攀附?”
  “就算有这想法,也有情可谅,婷姐姐一心为弟弟着想,儿,实在钦佩。”
  柳婷而虽然是姐姐,年龄也才十二,今日一番表现,竭力避免提及诸多冷遇,毫无挑事生非之举,打小教养是一方面,对柳谦诸多庇护,更是让十一娘心生好感。
  她血液里急公好义的因子,又再蠢蠢欲动了。
第97章 踩坑
  与此同时,金华苑的气氛可不算太好,尽管和氏已经“焕然一新”。
  乔氏没好气的看着嫂嫂喜滋滋盯着衣袖上绣纹一眼一眼舍不得移开,侄女乔娇两个黑珠子也只忙于滑溜在室内陈设上,她顿生一股“英雄气短”的郁闷情怀,这还不算完,当她再进一步看见乔令伸长脖子用一种垂涎三尺形态直盯着云英咽口水时,悲愤填膺怒其不争的心情更加可想而知——怎么就摊着这么一门娘家,阿娘当时怎么就不带着眼睛嫁人?与其听从所谓父母之命嫁给这么一户顶着大姓名头的破落户,还不如姨母来得洒脱。
  乔氏这时完全忽略了让她五体投地的姨母刘玄清,将亲生女儿丢到山里喂狼的狠心。
  总之,和氏母子的到来,的确让乔氏本就焦躁郁卒的心情更加有如浇上一铲晒得半干的狗屎,滋味想一想就够呛出一口陈年馊呕来。
  再兼这时又无外人,乔氏哪里还能客套,黑着脸就是一问:“阿嫂招呼都不打一声,这是什么主意?”
  “还不是为了令儿,小姑何必多此一问?”和氏也不客套,但从她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容来看,估计心思是恭顺的,纯粹没有掌握说话技巧而已,这时她仍完全不觉得罪人,自顾说道:“你大侄子命苦,好端端被疯狗追咬,摔瘸了腿,没了入仕指望,虽是咱们家长子嫡孙,为这缺陷也只能低娶,一商贾庶女,嫁妆不过二十多抬,还没田宅生利一类,那点压箱币甚至不够你兄长纳门良妾,就这样,你大侄媳妇还觉委屈,往常对我这婆母没好脸色,便连令儿娇儿,也被她挤兑得可怜巴巴,看看娇儿,也是大姓嫡女,竟就这样虚弱……”和氏一撸女儿衣袖,露出一截丰腴得让乔氏更觉反胃的“藕臂”来,还拍了两拍:“看看,这都是浮肿。”
  乔氏忍不住一个白眼翻得别外瓷实,但还不到她说话,和氏竟然哭了起来:“当年小姑嫁入高门,固然为姨母功劳,然则为了小姑颜面,你阿兄硬是逼得我将嫁妆变卖,砸锅卖铁才为小姑备齐妆奁,若不是掏空家底,何至于你大侄子操劳农务,竟遭那横祸,大郎没了指望,如今我们家只看四郎前程,小姑再不帮衬,可就没了活路……家里事务离不开你阿兄,这回只有我陪着令儿来长安,一是为将来仕途,再则也是小姑早早答应这桩婚事,之所以带着娇儿,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一走,她落在你侄媳妇手里,更不得好。”
  乔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嫂子还有脸提嫁妆?破铜烂铁几亩荒地,也算拿得出手?当年若不是姨母帮衬,连脸面都不存,两户陪房,竟然都是姨母“援助”,娘家若真给力,她何至连心腹侍婢都没几个!看看萧氏那十里红妆……萧氏就不提了,简直连白姬都不如,就为嫁妆,她这辈子都觉低人一等!
  不过乔氏到底眼下是京都贵妇,自然不愿与和氏这等人一般见识,再说陈芝麻烂谷子提来除了丢脸还有什么意义?是以她强忍心头愤怨,没好气说道:“有话好说,哭天抹泪像什么样,嫂子既然来了京都,可得留意言行举止,别让人小看了去。”
  和氏一听这话,知道小姑已经有意收留,当即抹了把脸,涕泪纵横顿时换为喜笑颜开:“是,是我不好,一见小姑,就忍不住辛酸……罢,过去不提,怎么也不见茵如?”
  乔氏的脸顿时一抹乌黑。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打发了乔令姐弟,乔氏这才告诉和氏:“这事出了波折,我是没防那孽庶竟然野心勃勃,中了她算计,也罢,那孽庶阴狠毒辣,也不配令儿,我却不会让她趁心如愿,阿嫂你等着看,将来就算她跪求,我也不会允她再找一门比令儿更好姻缘。”先是报怨了好一通,发了不知多少毒誓,才简单说了一回柳茵如惹出那桩风波:“她敢坏五娘姻缘,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不过乔氏到底还是在午膳后,领着梳洗更衣后稍微看得过眼的和氏母女去太夫人跟前走了一遭过场,听得萧氏安排——专门收拾一方客院安置和氏母子三人后,乔氏才十分矝傲哼了一声表示尚且满意。
  柳蓁心怀狐疑,私下与十一娘议论:“那乔四郎兄妹,一看就不好相与,祖母怎么容许在家中长住?”
  十一娘微笑:“放心吧,不是长住,暂居而已,到时这家人回蒲州,只怕还有乔氏同行。”
  柳蓁瞪大了眼。
  然而待和氏在新住处安置下来后,乔令简直迫不及待:“阿母,怎么今日不见几个姐妹,尤其茵妹妹,再怎么说,也得让她出来容我看上几眼,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她本就是庶女,如果相貌还差强人意,我可不从。”
  和氏一点不觉灰心:“歇了那门心思吧,这事多半不成。”
  乔令还没咋样,乔娇却柳眉倒竖:“难不成姑母意欲反悔!”
  待听得详细后,乔令喜出望外:“不成就不成,我本也不愿娶个庶女为正妻,五表姐更好。”
  和氏也笑:“可不如此,一个庶女,你姑母有多看重?嫁妆也有限,若你真有本事,娶得柳五娘可不更好,不过你也得有个准备,依你姑母那心性,必然不愿让嫡女下嫁,你若能哄得五娘与你私奔,彻底坏了她名节,你姑母尚且可能服软,否则……还是不要做梦。”
  “这有何难?”乔令倒是大言不惭:“我在蒲州,也是风流倜傥,不少女子哭着求着想嫁。”
  这下连乔娇都翻开白眼:“也不看看那些何等出身,张屠夫家闺女,李匠作家小妹,柳五姐可是名门闺秀,哭着求着嫁你,小哥你这牛皮也编得太大张了罢。”
  和氏揉了揉额角:“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两都收敛着些,小心言辞……我之所以带娇儿来,可是两手准备,令儿倘若不能如愿,娇儿却有机会嫁入京兆柳。”
  乔娇一听这话,顿时脸红心跳,却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极度兴奋造成。
  乔令却拆台:“阿母,姑母既不愿嫡女下嫁,难道就乐意嫡子低娶?柳五姐至少还在眼前,姑母几个嫡子,眼下却够都够不上。”
  “嫡子不成,庶子你姑母必然乐意。”和氏眼看女儿要抗议,沉声一喝:“别不知天高地厚,再是庶子,也是显望,再说将来有你姑母撑腰,可不由得你自由自在,一点委屈都不受,连嫁妆都省了一笔,你就知足罢。”
  话虽如此,和氏终究还有更加“长远”打算:“令儿,姻缘一事不急在一时,尤其对你柳五姐,若她没那心思,可不能胡来,关键还是你仕途为重,倘若你能及第,得了出身,还愁娶不到望族闺秀?就连娇儿,也能沾光,说不定,宗室子弟也嫁得。”
  和氏固然有望子成龙之心,然而乔令却深知自己那点墨水,科举入仕想都不用想,他之所以乐意听从父母之令前来长安,无非是向往这繁华风流罢了,世间前程何只科举一条,若能结交几个勋贵子弟,说不定也能蒙混个出身,岂不比科举简单?更加便捷则是,倘若真能哄得柳五娘死心踏地,姑丈可是天子近臣,寻机举荐,不说像那元得志一跃成刺史高官,得个出身岂不易如反掌?
  母子三个各打算盘,那边厢乔氏却也没有因为这桩突发事情耽搁正务,就在这日下昼,她依然往亲仁坊一行,倒没与沈氏妯娌过多废话,乔氏目标清晰,直冲沈氏婆母柳直正妻刘氏下手,这回完全抛却婉转机锋,而是开门见山——
  “婶母,阿家如今可越发有失公允,均弟那庶女,认真论来还是侍婢所出,就是十一娘,竟然要记名族谱,岂不荒谬?”
第98章 组团来了
  乔氏一番挑唆仅仅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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