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权后-第5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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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太原都军,当燕赵未失之前,他并不愁蛮狄来犯,一味贪图享乐,对于军务疏怠不问,燕赵一失,晋朔一度危在旦夕,然而朝廷又令燕国公秦步云将守,太原都军在短暂的紧张后,又再松弛下来,此人也没有多少仕进的野心,万事只奉朝廷之令,从前是听从毛维调遣,如今原本听令于少尹薛绚之,当然,这并不包括奉令西进,甚至连云州、朔州二部四万军卫,他也不敢放行经取晋阳城而过,理应将晋王谋反之事速速举报朝廷。
不过太原都军此时身处“鸿门宴”,坚持对韦太后忠诚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人头落地。
更何况听说韦太后竟然已经弃长安东逃,有若丧家之犬,这样的朝廷能有多少胜算?
于是都军无比愤慨的砸了酒盏,却是这样一番掷地金声的严辞——
蛮狄侵我国都,太后竟不战而降,置大周国威何存?我等身为将勇,理应追随晋王殿下,征伐蛮狄,匡复河山!
二话不说奉上兵符,屈膝跪地听从王横始调遣。
晋王妃下令孟飞笛治政云州,晋阳政事则交给尹绅、阮岭主持,令秦八郎率部撤回晋阳,护北都安全,与王横始、陆离等人,率云州、朔州、晋阳卫军近十万部,浩浩荡荡西进。
太原辖内,乃至整个晋朔之地,虽长官多为朝廷派遣,数载以来,却早已渗透不少晋王系官员,虽然他们绝大部份是自从晋王妃在晋阳起事,才明白晋王意图“谋逆”,但没有一人犹豫,纷纷站定阵营——不说甄守律等人心知肚明家族的取向,还有一部分人乃贺湛、王宁致、尹绅、邵广知交好友,就连王淮准不少门生故旧这时也得王绩书告,他们名义上早已自动划为晋王系,人数远远胜过太后党徒,而对于这一批气节犹存、良知未泯的官员,太后党尽都是些首鼠两端、贪图富贵之徒,遇变难免犹豫,这一犹豫,便就受控于人。
又说广大民众,乃至巡卫役勇,无不对共治议和、贺珝党除、衡阳侯枉死大怀激愤,而晋朔近十载以来虽临战事,晋王妃却从不曾苛收赋税,反而随着太原推行新政,繁华昌盛带动晋朔整体农商发展,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无不感念晋王妃的仁德,没有人心向韦太后的朝廷,他们听闻太后党的官员被拘禁,甚至喜出望外、额手称庆。
燕赵、晋朔两地,至此不再听令于韦太后的政权,当然此时仍在狼狈逃命的韦太后,也不可能得到从此二地送出举报晋王谋逆的密信。
晋王妃一行完全可以直取潼关,但那当然是不明智的。
潼关远本就有重军镇守,更不说太后溃逃之前,还经谢饶平建议,“忍痛”留下十万军马支援。
而晋王妃这一行,唯有云州三万旧部属精锐,若袭取潼关,先不说胜负,自相残杀只能让突厥坐收渔翁之利,这万万不是此时起事目的,所以十一娘决定王横始等暂于虎牢关外,她乔装为陆离随从,潜入洛阳先与河南尹李辰翁会面。
甚至连李辰翁,对晋王妃起事仍一无所知,得报太原少尹薛绚之来见,已是惊愕,待见其身后乔装为随从的晋王妃,更是连眼珠子都险些瞪跌地上,他是知道晋王妃有所打算不至于被太后利用的,却也只以为是通过权术夺位,万万没有料到在此危急时刻,晋王妃这个二十出头的妇人,竟敢悍然发动兵变,要与韦太后的政权旗帜鲜明的一决雌雄,不,是一决胜负。
震惊归震惊,李辰翁却毫不犹豫表示愿意追随晋王。
“长安已然沦陷了!”
听闻李辰翁无比沉痛之句宣告,晋王妃陷入了沉默,她料到长安危殆不能固守,但万万想不到竟会这么快就被突厥攻陷。
“眼下城中情形如何?”陆离问道。
李辰翁摇头:“阿史那奇桑入城之后,便下令封蔽九门,城中情形实难打问,然则据突厥人自入甘州,一路烧杀抢掠……”河南尹悲叹不止:“这实在是华夏子民之浩劫!不瞒王妃,突厥攻破长安城,渐渐才有秦州、雍州百姓逃难入潼关,尽为老弱……据闻青壮男子多被处死抑或俘虏,女眷多被奸杀,长安城中百姓,只怕也难得饶幸。”
话至此处,大是愤慨:“衡阳侯若然不死,周军怎会节节败退,而就算甘州陷落,数十万禁军固守长安城,调云州、燕国公二部解围,尚有战胜之机,韦太后却干脆弃城而去,那可是京师,是君国中枢,百万子民生死竟被韦氏弃之不顾,凭她有何资格治令臣民,有何颜面决断军政?故,臣河南尹李辰翁,愿意听从德宗帝嫡子,晋王殿下之令,驱除夷狄,复我京师,声讨韦氏退政交权,奉克承天意祖命之晋王为君,匡复社稷、振兴国祚,若违此誓,存背叛之心,天地祖宗不容,神灵匹夫共谴!”
晋王虽不在场,晋王妃却奉有其留下手令、金印,李辰翁既示投诚之意,当下以臣子之礼叩拜,王妃代受,将他扶起,问道:“殿下尚在营州攻伐潘博,我已知传长安危殆,预料至迟三月便可回援,燕国公主力未至,云州、太原等部十万人马暂时不用进驻洛阳,故我虽知谙大尹治下,县令有一半为太后党徒,暂时也无需惊动他们,唯两人至关重要。”
李辰翁颔首:“虎牢关,及潼关守将。”
虎牢关放行,大军才能进入河南府,潼关放行,又才能直抵长安,贺烨将要力战的是突厥军,对于此二关隘,十一娘想在此之前便助其疏通,最好是和平拉拢,不废一兵一卒。
“虎牢关守将,早已攀附窦辅安。”李辰翁这一句话便终结了晋王妃拉拢收服的念头。
“窦辅安不比高玉祥,此人对韦太后甚为愚忠,由他举荐之人,如雷霆、杨怀义等,均非轻易能够收服。”十一娘蹙眉:“虽说区区一座虎牢关,王郎将突击甚有胜算,但最好是智取,尽量减低兵卒损耗。”
“正是,虎牢关守将虽忠于太后,然则两位副将却与他大有嫌隙,臣府中一名僚属,乃其中一位副将远亲,常听二人抱怨守将跋扈张狂,只知阿谀阉宦,却对部属颐指气使,心中大是不服,臣可出面,说服此二副将,夺其权印,斩其首级。”李辰翁又提起潼关:“守将姜导,为衡阳侯旧部!”
十一娘大感奇异:“衡阳侯旧部怎么可能得太后信重?”
“关于细节,臣并不详知,然姜统领却遣亲信暗会,恳请臣居中引见结识薛少尹,不瞒王妃,臣听信之后,只觉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乃韦后党阴谋,未与理会,直到今日王妃与少尹前来洛阳,臣方知姜统领此行何意,疑惑则是,姜统领从何得知殿下意图?”
陆离听到这里,也是大惑不解:“是否澄台居中促成?”
十一娘摇头:“自从任氏事件,太后对我已生戒防,必定也会牵连十四郎受其疏远,别看共治议和、根除蜀王两件太后对我及十四郎似乎仍然信重,此两件实有因果关联,兼迁都之议,十四郎已然抽身而退,太后怎会信他举荐之人镇守要隘?并十四郎最后一封知会迁都之信,只字未提姜导,这件事应当与他无干。”
陆离便道:“姜统领既点名要见我,我往潼关与其一见便是,也好探明他究竟是何打算。”
李辰翁道:“薛少尹无须涉险,由老夫先行出面即可,横竖潼关粮草军需,皆需河南府落实,老夫职责在身,前往潼关巡防合于情理,姜统领真有诚意,自会应允孤身来见。”
陆离却坚持:“眼下无需如此谨慎,姜统领既然意会在先,我理当代表殿下示以诚意,便乔装为大尹随从前往潼关即可,若能先得潼关臣服,虎牢关便不足为虑,有姜统领配合,慑服虎牢关更加易如反掌。”
大事基本形成决议,李辰翁才忽然想到私事,告会晋王妃,莹阳真人及京兆柳等女眷,眼下均在洛阳城中避难。
第1121章 见莹阳
十一娘以为祖母韦太夫人正在洛阳城,当然是先往家宅拜会。
在明宗之前,因三门峡一带天险限制,造成水路艰难、运输不便,君帝常迁东都洛阳“就食”,这也导致了朝官贵族常常往返于两都之间,后来明宗帝时虽开凿新河及漕渠,沟通长安与洛阳之间的水路,君帝朝臣不用动辄迁往洛阳,不少世望富贾在洛阳却都留有宅居,如京兆柳,在洛阳这处别苑甚至不小于长安主居,也同样座落于要闹市坊。
十一娘是乔装出行,并未向阍者知会身份,伪造了京兆薛子弟的名帖递入,被迎入偏厅坐候一阵,眼见年方十五、六岁的少年前来见客,眉目依稀有“小表弟”柳彦当年风采,听他知报姓名排行,确定就是侄儿,十一娘才坦白身份,柳斌当年不过六岁孩童,哪里还记得十一姑的相貌,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忙将姑母迎入后宅。
薛惠及白姬听禀晋王妃来了洛阳,忙不迭赶来相见,十一娘这才知道祖母与父母留在了长安。
白姬之子柳彮已经十八,只因为均宜之故,还未尝试应举,这回在嫡母萧氏一再坚持之下,与白姬避难来了洛阳,他与柳斌都未婚配,故而后宅事务全由薛惠、白姬主持,提起留在长安的亲友,两人都是忧虑难安,白姬更是泪如雨下:“阿家、夫主、主母均在长安,妾身本也不愿远走他乡,主母却坚持让妾身随来洛阳,刚安置妥当,便听闻长安沦陷,想尽办法也不能打问城中情形,妾身忧虑难安,只能求神祷佛,但望家人平安。”
听十一娘问起柳瑾,白姬强颜欢笑道:“这孩子也算有造化,经主母择婚,夫婿虽为庶支子弟,好歹也是大姓嫡出,远嫁广陵,旧岁时听报,继长子之后,又添一子,如今与夫婿也算琴瑟和谐,又不受战乱殃害。”
又拉紧了十一娘的手,连连问道:“王妃怎么来了洛阳?难不成太原也发生动乱?怎么又不见殿下与大郎?”
关于晋王府中隐情,白姬至今仍然瞒在鼓里。
薛惠却隐隐知道一些事由,代王妃安抚了白姬几句,当私/处时,才听十一娘大致说到事态,薛惠咬牙道:“叔父不愤太后弃守长安,挂冠请辞,即便太后不加逼令,叔父也不会离开长安一步,可恨太后惶惶若丧家之犬,尚且不忘与大母之间仇隙,逼令大母留守长安,用心狠毒实在让人齿冷。”
十一娘却能理解韦太夫人的心情,叹道:“即便太后不闻不问,大母也不会避难洛阳,阿父与阿姑皆在长安,大母当然不忍与子女骨肉分离。”
这番与自家亲人一一叙见后,十一娘才往莹阳暂居之处,早前白鱼已经知禀了真人,十一娘入内相见自然毫无阻碍,但因为她这一行是为图谋大计,洛阳到底不比晋朔,这里仍然有不少太后党徒,为防事漏,莹阳甚至没让婉萝母子三人来与十一娘面见,只当十一娘欲行跪拜之礼时,她一把将人扶起,颤抖着手,好一歇不能言语。
“阿姑……”
“渥丹,伊伊乃渥丹,是否?”
十一娘怔住,良久方才坚持跪拜之礼:“渥丹拜问师长安康。”
莹阳已是泣不成声,指掌抚过十一娘的发鬓:“好,好孩子,上苍有眼,终不曾让你含恨深宫,是你之幸运,也乃我之幸运,可我每当想到你就是渥丹,想到自你九岁之时,再入深宫,在韦氏左右隐忍侍奉,一步步走到今日何其艰辛,既得新生,理应忘却仇怨,远离诡谲悠游自在,你又是何苦?”
“阿姑,若儿能忘却爱恨,便不是裴氏渥丹了。”十一娘微笑:“儿如今甚好,只差一步便能达偿志向,总算不负多年经营,薛六哥、十四郎等知交竭尽全力辅助,儿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只能在深宫等死之人,阿姑,儿不觉辛苦,儿万分庆幸,庆幸上苍庇佑,给我新生,让我能与阿姑再续师生之情,与薛六哥、十四郎再续手足之谊,让我能够掌握机遇,报仇血恨,为家人亲长平反申冤。”
“痴人,我这老师一生尽于痴之一字,渥丹你也是如此。”话虽如此,莹阳却叹息而笑,她微微侧身拭去眼泪,正色说道:“我能够体谅你为何一直相瞒,是担心我左右为难,但如今情势,韦氏弄权自然该死,贺洱也无能担当正统,我只问你,何处还需我这阿姑尽力?”
“未知李先生身在何处?”十一娘问的是李渔。
“他在长安。”莹阳道:“自德宗帝时,他对仕进已经不报希望,却心中仍存不甘,这些年一边消沉一边静待时机,等来却是突厥兵临城下,太后弃京东逃,他也不想折腾了,宁愿留在长安等死……伊伊何故问起他?”
“我是听李府君告诉,得知京兆八大望族尚有青壮子弟留守长安,然韦太后撤逃仅仅半月,长安便被突厥攻陷,这大不合情理,我怀疑,乃柴取这京兆尹献城称降。”
莹阳恍然大悟:“李由在乃柴取同门师兄,伊伊是想通过他……”
“一来阻止阿史那奇桑屠城,再者游说突厥军进攻潼关!”
“攻潼关?”莹阳错谔。
“我未知武关守将是谁,但韦太后愿意留他截阻追兵,势必姚潜亲信,姚潜窝囊无能,亲信又怎堪重任?倘若突厥军决意经武关追击韦后,一旦突破关隘,无疑更多百姓遭殃,只有将其吸引来潼关,方有可能为殿下、燕国公部击溃。”十一娘道:“当然,这需要得到殿下领兵回援确切信息之后方能施为。”
莹阳并不擅长战事部署,但她相信十一娘不会草率行事,犯难道:“可李由在身处长安,尚且不知安危,如今无法与他联络。”
“儿笃信,十四郎不会坐以待毙,会竭尽全力与突厥人周旋,阿史那奇桑也不可能一直禁严长安,毕竟韦太后已然东逃,他攻取长安,并不代表大周灭国,而东征之前,他一定会防备燕国公部自北部回援,说不定会主动与招降抑或攻夺潼关,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报有希望作好准备,只要长安解禁,我会想方设法潜入,所以,希望阿姑修书一封,说服李先生辅助配合我与十四郎行事。”
莹阳真人当然不会拒绝,立即让沉钩预备笔墨。
待书写完毕,却又苦笑:“有十四郎在长安,未必需要我这封手书,难道李由在还不信任他?伊伊用意,无非还是宽慰我,让我不再自愧无能罢了。”
用心被阿姑拆穿,十一娘却面不改色:“阿姑这可是多想了,阿姑怎会毫无助益?待将来,殿下征复长安,仍需阿姑出面,代表豫王一系,呼吁宗室齐心,大周再不需要韦太后指手划脚,大周需要乃是殿下登极宝座,歼除突厥、震服蛮狄、复兴盛世!”
第1122章 面具揭开
贺烨这时正遥望营州城头。
一年前他过榆关,抵辽西,仍然统率先锋军,以锐不可当之势夺柳城、锦州、义县等地,实际上在共治二年初春,已经彻底将营州四面围困,潘博无法得到部属辖地的守望相助,营州已然成为一座孤城,但这个曾经雄心壮志意图吞并贺周的安东王,手里仍旧握着十万亲卫,他选择的不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而是紧闭城门消极防守,贺烨不知这个足称枭雄的对手如今是什么心理,他或许仍在期望着北辽耶律氏的支援,或许已听闻了大周被突厥战败的消息,怀抱希望燕国公部会受朝廷之令撤援长安,如此他仍然有望东山再起,更或许他在等待燕国公急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