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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望族权后-第5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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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再者粟田马养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提出尚有志能便可为突厥所用,阿史那奇桑想起广阳疠疫这一桩还算成功的合作,思量着突厥的确需要形貌与周人更加相近的东瀛间细打探敌情,粟田马养与贺湛一样,虽然可能心怀叵测,却都还有利用之处,杀死未免可惜,故而留了他一条性命,以观后效。
  奇桑当然没想到,东瀛志能便诸多据点早已被晋王妃察实,尤其是潜藏在晋朔、洛阳的间细,纵然允许他们通风报讯,送达长安的情报也必然不会真实。
  在首回殿议之后,奇桑时常诏见诸贵子弟、大周遗臣共商如何治理长安,可一旦谈到征伐之事,众人支支吾吾不肯直言,突出的是宇文盛,很快领会了奇桑的眉来眼去,仿佛死心踏地为突厥“王道”完善宏图。
  他的第一个建议,便是解禁长安城,而且要争取河南尹李辰翁降服!
第1130章 布局
  阿史那奇桑并不能理解洛阳对于霸业的重要性。
  宇文盛只好详细阐述:“自前朝贯通南北运河,北至幽州,南至余杭,皆以洛阳为中心。也便是说,汗王若能拿下洛阳,便能截断南北之间漕运,使晋王、韦氏不能守望相助,汗王据洛阳,东北可攻燕晋,东南能击金陵,根本不需攻夺武关。”
  “宇文君认为,晋王与韦后还有可能握手言和守望相助?”奇桑诧异道。
  “汗王切切不可低估晋王烨之谋略。”宇文盛道:“不瞒汗王,在下虽一度得韦相信重,任职京兆尹,若非汗王点破,也实不曾预料恶诽满身一无是处之晋王竟野心勃勃,倘若此事确凿,晋王城府之深,隐忍之能,委实让人心惊,韦太后弃长安至金陵,大周社稷虽危,然并未亡丧,而仍占据正统,晋王若在此时不遵号令,拥兵自重,妄顾异族入侵,必定会受臣民责谤,他隐忍多年,怎甘沦为乱臣贼子?汗王可思怀恩王,起兵衡阳,一度占据广州,尚且能够罢止内乱,对抗异族,晋王烨甚至需尊韦太后为母,故联手抗敌,方能赢得人心所向,是以,汗王必须戒备,未雨绸缪先夺洛阳。”
  “据你所言,自洛阳往金陵,走水路更比陆路迅捷,何故韦太后弃此捷径,反而出武关绕远路?”奇桑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韦太后有晕船之症,不得已方弃水路,彼时又闻汗王已经进逼京畿,走潼关至洛阳,大有风险与突厥军队正面相遇,方决定经武关撤逃。”这话倒也是实情,宇文盛就算保秘,奇桑一问柴取,也便能够掌握。
  “潼关将领,可会听河南尹李辰翁号令?”奇桑又问。
  “河南尹并无权限号令重隘守军。”
  “那就算能够争取河南尹投效,又有何意义?要想拿下潼关,只能硬攻。”
  “河南尹虽然不握军权,然潼关二十万守军,却需靠河南尹支持粮草。”宇文盛一语道明厉害。
  “李辰翁真能争取,甘愿臣服突厥?”
  “眼下只怕不能。”宇文盛道:“毕竟贺周社稷未亡,叛臣逆子会受臣民唾弃,李辰翁乃世望出身,当然不甘声名狼籍,背负投敌之罪,然而,其仕宦多年,当然能够看出,贺姓之治危在旦夕,这位河南尹,并非韦后党徒,必定不肯为韦后出生入死,只要汗王先以甘州、长安等百姓生计,晓以大义,促成李辰翁允准商船经漕渠驶入长安,即能缓解长安城军民饥饱之危,于今后宏图,大有益处。”
  自从共治议和之前,蛮狄之军进逼甘州,战乱其实就没有真正平息过,造成关中等地农桑失于耕种,收成锐减,更不说奇桑一路杀进长安,未曾约束部属,沿途杀烧劫掠,想要恢复农桑可不是短期内便能促成之事,但这时莫说长安城中尚有这多人口,更增加了百万军勇,长安哪里经得住坐吃山空,河南尹李辰翁当然不可能支援突厥人所需军粮,不过为了长安城以及京畿百姓,通融商船进出,还尚在他职权范围之内。
  “臣,可使洛阳,游说河南尹开通商运。”宇文盛干脆请令。
  奇桑并没有一口应允,他先诏贺湛,询问见解。
  “突厥骑兵虽勇,未知是否擅长水战?”贺湛问。
  奇桑无语,他连船都没有坐过,哪会擅长水战。
  “既不谙水战,夺取洛阳何用?”贺湛笑道:“在下也想请令游说河南尹,如此,便能与妻子儿女一家团聚了。”
  这就是暗示,一入洛阳,便有若飞鸟投林,既重得自由,当然去不复返。
  但阿史那奇桑当然信不过贺湛的话。
  柴取一语道破天机:“汗王固然不擅长行船水战,无论北攻抑或南伐,军行陆上,夺取关运,大可利用漕运辎重、粮草,多少便捷?洛阳当然至关重要。”
  粟田马养也落井下石:“贺澄台当然不希望汗王攻潼关,因为潼关一旦拿下,洛阳固然如手到擒来,突厥军队甚至能直逼晋朔!相比贺澄台,宇文盛虽一度为韦后党徒,却因贺珝事件,被太后迁怒贬黜,心中岂能没有抱怨?投效汗王,方有可能东山再起,比贺澄台这晋王党徒更加可信。”
  粟田马养当然知道贺珝事件与志能便不无干联,但事至如今,他竟仍然没有察明到底是谁在威胁志能便营救贺珝,再说正如贺湛断言,这个遣周使可不愿意突厥真能平定天下,他的盘算正是趁火打劫,所以为防节外生枝,压根便没有提志能便也许已经暴露的事。
  谢莹也认为宇文盛更加可信:“此人并非世望出身,而是寒门取科举入仕,靠攀附韦元平晋升,虽说曾与薛陆离有些来往,相比贺澄台,不大可能投效晋王,若是只图潜逃洛阳,便为彻底断绝仕进,既识时务,哪能不知追随汗王方乃大势所趋,再者,他若真一去不回,于汗王而言并无损失。”
  在谢莹看来,宇文盛既不能用来威胁晋王,更不能用来威胁韦太后,便是被他潜逃去洛阳,无非便是受了一回愚弄而已,但要是宇文盛真能游说李辰翁开通漕渠之禁放行商船,那可就大有益处了,利大于弊,便值得一试。
  于是长安非但解禁,宇文盛甚至做为突厥“使臣”大剌剌乘船通水禁,不仅李辰翁,晋王妃当然也立即获知了长安城内的情形。
  当见晋王妃与陆离,宇文盛双眼含泪长揖礼见,先是咬牙切齿告知柴取献城之事,众人听闻长安城百姓果然惨遭屠戮,皆沉默不语,李辰翁良久方才叹道:“幸得贺澄台足智多谋,阻止更多无辜遇害。”
  这时他们当然没有想到,长安城的劫难并没有真正过去,意识到阿史那奇桑并不容易愚弄的粟田马养,仍然没有放弃挑生混乱,他希望的是长安城大受损创,不仅平民,连诸贵最好也惨死铡刀之下,这样一来中原臣民必须奋死抵御,阻碍阿史那奇桑征伐图霸的脚步,与大周韦后系、晋王系混战,这样才能为东瀛争取大败新罗的时机!
  的确,经过百年以来的休养生息,东瀛人野心勃勃,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对这片锦绣河山的觑觎,其狂妄自大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广末帝执政时期,东瀛遣使访华,就曾大放厥词,国书上称什么“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后又联同百济共讨新罗,意图侵犯中华,直至白江村海战失利,日本遭受重创,这才不得不收起獠牙,向中原示好,然而因新罗拒绝其使船穿行海域,导致东瀛使船不得不冒险远洋,也不知多少使者遭遇海难葬身鱼腹,却也从来不曾挫阻这个国家复兴扩张的野心。
  但显然,就算日本如今得以休养生息,直接兵犯中原那是万万没有可能,因为海上风险莫测,无法避免军舰沉没,岂非出师未捷身先死?要想兵犯中原,就必须夺回近海行驶之权,那么避不可免要与新罗开战,而只有突厥大周一团混战,强国无法支援新罗,日本人才有望获得第一步胜利。
  粟田马养做为日本贵族,完全不顾个人生死,就算奸计已被贺湛拆穿,阿史那奇桑对他心怀戒备,但他仍然没有打消计划。
  他甚至还有一个暗中配合者,就是谢莹。
  奇桑忙于军备政务,难免不能专注于盯防之事,而突厥部将骁勇有余,论智计谨慎却多有欠缺,于是盯防“奸邪”的任务便落在了谢莹身上,谢莹也不算失职,很快察觉粟田马养在与吐蕃部将接触,挑生是非。
  但她没有理会。
  因为她已经对央金公主忍无可忍,她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借刀杀人。
  吐蕃王室推崇佛教,臣民不少虔诚的佛徒,但这并不代表吐蕃军勇就有好生之德,事实上吐蕃与突厥结盟,盟约便有一条,当夺大周城池,金银珠宝均分,奴役与女人也均分,然而当攻入长安,眼看这座繁华的城池,宫廷贵族宅邸高耸,多少奇珍异宝,突厥汗王却不让抢掠贵族,甚至连平民都禁止俘杀,这让吐蕃军勇大失所望,要知一路攻城夺地,吐蕃诸部将勇为先锋,伤亡远比突厥更加惨重,如今大功告成,却未得应有利益,这些部勇可不能领会阿史那奇桑的雄图壮志,原本就愤愤不平,哪里还经得住有人挑拨?
  又因长安城解除禁严,突厥汗王宣告“一切如常、秋毫无犯”,终止了屠杀外郭/平民的暴行,民众们虽然半信半疑,不过他们当然不可能闭门不出,他们不像大族富户那样积攒了足够的口粮,他们需要谋生,而战乱已经破坏了往日的井井有条,这也让基本的生存问题变得更加艰辛,更多的人已经失业,而阿史那奇桑就算“宽仁大度”,也不可能将抢得的粮仓面对平民开放,只不过允许显望高门,将各自私库里的口粮施舍出来,交坊官向平民发放救济。
  不过平民不知道救济的来源,他们以为是突厥汗王的善举,如释重负的同时,自然就放松了警惕,开始相信杀戮与动乱逐渐过去,长安会逐渐恢复往日的秩序。
  不能要求这些朴素单纯的百姓产生华夏子民向蛮狄屈膝的耻辱感,他们原本就是生活在被治的底层,儒家的“仁爱”“恤民”等政治思想,仅仅在于让民众感受到安定丰足的日常生活,帝国统治之下,尊卑贵贱的等级不能逾越,民众们绝大多数都必需卑躬屈膝,他们不可能在君帝以及贵族面前耀武扬威,所以他们心目中的尊严,仅与自身的存亡密切相关,至于向谁屈膝,其实不是那么重要。
  正当大众普遍认为生活会回到从前的轨道时,一些人家,却又遭遇飞来横祸。
  那些蛮狄兵勇,虽然不再对青壮男丁亮出屠刀,贪婪凶狠的眼睛却开始紧盯坊道上的妙龄女子!
第1131章 名门
  年轻的女子半靠着床栏,手指柔柔一触襁袍之中婴儿粉嫩的脸蛋,她微微笑着,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愉悦与轻松的,因为孩子的降生,让她感受到身为人母的骄傲与满足。
  一个仆妪,脸上也笑着,嘴上却碎叨:“这时势,小郎君洗三礼都没法好生筹办,连老奴,都替娘子与小郎君委屈。”
  女子叹道:“知足吧,安儿刚好在城破之日出生,我两能得母子平安,便是神佛庇佑、祖宗福泽了。”又问:“十五姑身子可好些?”
  仆妪忙应道:“娘子莫虑,已经无碍了,姑氏正是因为这些时日忧虑忙乱,引发旧疾,好在得济世药坊许郎中诊治,家里又存着那些药,不需要到外头采买,并没有耽搁病情。”
  女子感激道:“十五姑原该往洛阳避难,都是因我临产,经不得奔波,十五姑不放心单留我在长安,才留下涉险,忧虑操劳,也都是被我连累。”
  原来女子是大族班氏的媳妇,韦太后东逃时,她正好大腹便便即将临盆,她原本身体就有些羸弱,哪里经得住在产前奔波,只好留下,她的婆母过世得早,女性亲长一辈,也就只有大归的姑母,正是任知故的前妻班氏。
  班氏自从和离大归,很受兄长友睦、侄儿敬爱,见侄媳无法远避洛阳,义不容辞便留下长安照顾晚辈,长安城破之日,侄媳刚好产子,母子平安,班氏却因多日忧劳如释重负之余这么一放松,反而引发了旧疾,好在相熟的许郎中也没有逃难,请来极快稳定住病情,这时身体是真没什么大礙了,但仍需调养,许郎中每隔一日亦会前来诊脉,这日过了午时,仍不见他,班氏不安,担心外头混乱的时局,未知许郎中是否遭遇变故,遣了仆妇前往问候。
  此时正听仆妇回禀:“许郎中倒还平安,是出诊去了,娘子可还记得罗三娘?”
  “可是纤巧绣坊罗三娘?”班氏见仆妇颔首,才道:“这女子不容易,被休弃大归,兄嫂起初不容她,倒亏得她刚强,帮扶着兄长经营起绣坊,重振家业,针凿绣工固然了得,性情也爽利,与各家女眷来往,不卑不亢又不失诙谐机辩,我常说她,倘若也生于名门,必定又是个才女。”
  仆妇叹道:“可不是,三娘父祖还在时,纤巧绣坊也算生意兴隆,就是兄长不成器,学了一身纨绔习气,父祖病故后,渐渐败光了家业,娘家落魄,三娘便被夫家嫌弃,寻了个好妒罪名,竟把她休弃,她不哭不闹,亦不自哀自怜,助着兄嫂重振家业,真真是个刚强女子。”
  班氏与罗三娘也不算相熟,但这些年,因为纤巧绣坊出品精美,众多豪门贵族也颇喜将衣用所需绣品交付他家订制,罗三娘便少不得与各家女眷来往,班氏喜她言谈诙谐,又没有商贾人家一贯的阿谀之态,更从别家女眷口中听闻了罗三娘的遭遇,越发惺惺相惜,这时见仆妇提起罗三娘不尽唏嘘,脸上更见不忍的情态,班氏问道:“罗三娘可是患疾?如今外头兵荒马乱,采买药材自不方便,莫不去问一问许郎中,缺了什么药,但凡咱们家中有,尽可施予。”
  仆妇越发连眼圈都红了:“三娘已经不在了。”
  班氏惊坐而起:“这是怎么说?”
  “那些杀千刀之蛮狄,十好几兵勇,闯进罗家,劫财不说,竟将三娘奸污,三娘不堪受辱,反抗时被蛮狄扼杀,三娘兄长上前阻止,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许郎中出诊,是为罗大郎疗伤,三娘却已经是救不回来了。”
  “不是说突厥可汗宣告罢止暴行,怎么还有烧杀奸掠之恶发生?”
  “娘子有所不知,外郭虽不再屠戮百姓,这两、三日,却有不少民女民妇光天化日之下被兵勇奸暴,百姓上告官府,上至京兆尹,下至长安、万年县令却都不敢逮拿行凶之人,那些兵勇越发猖狂,竟私闯名宅公然施暴……”便将打问听闻多少惨不忍睹之事道来。
  前两日暴行还仅限外郭/平民聚居的市坊,这两日却连西内郭不少商户也惨遭洗劫,损失钱财事小,然而凶狠的蛮狄兵勇屡屡对妇人女子实施奸暴,甚至有部将公然劫俘闺阁女子,说是“迎娶”,实则是凌辱奸/淫,受害者虽有富户,但在如今这样的局势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莫说贫民,就算富户,他们到底不能比同显望权贵,家中没有私卫,也不可能直接向突厥汗王申冤,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官衙举告,然而柴取等人却不闻不问,受害人举告无门,因为阿史那奇桑虽然解禁九门,却并没有彻底放松城中的警备,外郭民户不能进入内郭,东、西二城同样也限制通行。
  八大显望,高门世族大多聚居在东内郭,这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班家居于开化坊,虽是属于东内郭的范围,与西内郭仅隔着一条朱雀大街,又东、西二城虽然限制通行,东城的名门望族前往西城却还能够通融,许郎中家住丰乐坊,与开化坊属于斜对角,班氏之仆往丰乐坊请医,又是存心打问,方才探听到诸多惨事。
  大周虽然民风开化,却不代表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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