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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望族权后-第6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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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谢莹现在的举措,只能是盯防与怀柔,等待奇桑得胜回京,才能让那些仍在观望的世族死心,贺烨一时半会儿无法收复长安,但他们却立即便有性命之忧,只有汗王能够保全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必须做出抉择。
  谢莹正考虑着眼看重阳佳节将近,宫中是否应当再设宴请,与诸贵士官把酒言欢,一来显示突厥对潼关大战胸有成竹,先从气势上加以逼诱,再者也好进一步试探,看看薛子瞻究竟是心怀叵测意图继李由在之后再激动乱,还是当真食古不化顽冥不灵,若是前者,作为人质的作用当然更有份量,若是后者,那么迫使晋王妥协的法码就得重新考虑了。
  正在这时,便闻刘氏求见,谢莹原本没有耐心应酬这位,又想还交待了刘氏前往试探任氏,因不知任氏是否另有异动,到底还是允见,哪知刘氏一开口,竟是为贺湛求情,这就像在谢莹嗓眼里丢进去一个炮仗,瞬间便引得怒火炸裂了胸膛:“事到如今,你竟还执迷不悟?贺湛对你若有半点情意,也不至于与李鱼狼狈为奸计诱汗王中伏,要是汗王能够大败贺烨,俘获贺湛,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告慰二十万盟军在天之灵,饶他性命?亏你说得出口!”
  刘氏却仍然哀哀跪求,纠缠不休,谢莹被她一番聒躁搞得烦躁不已,真恨不能干脆叫人把刘氏拖下去大刑侍候,用棍棒使其清醒,懂得点进退体统再不敢得寸进尺,几乎是忍无可忍就要对旧日知己露出獠牙的时候,伊力再度请见,免去了刘氏这场皮肉之苦。
  启夏门遭遇攻击,有上两万兵勇发机飞火,竟险些炸毁城门破门而入!
第1154章 周文君
  长安城九门之中,启夏门位于南面偏东,与正南明德门守望呼应,韦太后东逃,走的就是此门,也就是说,此门通往武关。
  谢莹乍一听“机飞火”,还以为是“红衣大炮”一类,吓得瞪目结舌,她直到如今尚在怀疑晋王妃与她一样来自千年之后,搞不好学的就是研发现代化武器的专业,大周既有硝石火药,说不定晋王妃就能发明创造出枪炮来,对于火器的杀伤力,谢莹当然深有体会,晋王系若真有如此先进的武装,这场战争突厥必败无疑,还怎么打?
  她甚至都不敢亲自往启夏门勘察现场,一迭声喝令伊力速往探问,三言两语把刘氏赶跑,焦头烂额在篷莱殿团团乱转,提心吊胆等待伊力的回复。
  好在终于搞清楚,“机飞火”不过是弩床发射的火箭而已,其实武宗帝时就研发出来,并且在覆灭前突厥时发挥了极大作用,但这一类火器,杀伤力当然不能与枪炮同日而语,不然启夏门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只突厥汗王亲征潼关,正与晋王部对阵东北方,东南方却莫名杀来一彪人马,难道是武关守将听闻突厥大军进攻潼关的消息,意图拣个便宜趁虚而入?
  更或是韦海池往金陵跑着跑着,突然反悔,又再领军杀了回来?
  外敌当前,谢莹却没法摸清时势,一时间急得团团乱转,连召数十官员、部将问策应对,还是宇文盛的建议切实有效,首先,调遣城中四万守军,集中防御启夏门;其次,下令春明门外斥候绕向东南方,务必摸清外敌人数,来自何方。
  若长安当真危急,必须及时通知汗王,以防后方失守。
  一时间九门之内调兵遣将,风声鹤唳,宫城内外更是剑拔弩张。
  但一日一夜,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谢莹得报,确乃武关守将逼击长安,约十万人马驻扎启夏门外五十里,军旗乃朱底金字,国号绣上,这说明将领出自禁军,非燕国公部等边军,只能是消息走漏让武关守将知闻,意图趁虚而入。
  她稍稍松一口气,从柴取等降臣口中,谢莹早便得知武关将领乃姚潜心腹马立擘,这人对韦太后虽然忠心耿耿,曾经却是突厥联军手下败将,区区十万部,尚还打不进长安城,只要调兵固守,而不贪功冒进。
  便下决断,潼关一战至关重要,窝囊鼠辈扰城而已,城中十万精锐必能确保城门不失,无需惊扰汗王,让汗王分心。
  不过为防万一,谢莹采纳了宇文盛的建议,将原本驻防禁苑的三万人马调往外郭不说,而且允准京兆府紧急擢选民勇,宿守东、西六门。
  如此大的动作,十一娘根本不需与宇文盛碰面,更加不用与贺烨联络了。
  武关将领马立擘是太后死忠,当然难以收买,却并不代表马立擘旗下十万军勇,全都对太后肝脑涂地,事实上这些禁军,家眷多在京畿,要么被困禁于长安,要么在潼关之内已属晋王辖管,马立擘何德何能号令部属心无二意?
  贺烨当然会亲自出马对付阿史那奇桑率领的突厥大军,不能分身,但他部下,无论秦明、柳彦、王横始,其中一人,率云州以及晋朔守军,均能担当突破武关,把主将马立擘斩杀刀下,接管武关守军的任务。
  突击启夏门,便是知会晋王妃,晋王殿下已经成竹在胸,有望击溃奇桑,而且武关得手,外援已到,王妃之计立可实施,咱们大干一场,夺回京都长安,紧闭九门,让仓惶溃逃的突厥人无路可走,只能滚出甘州城外!
  共治二年,九月初一。
  当首击启夏门无功而返后,武关部似乎锐气受挫,驻营五十里外,却按兵不动。
  伤势刚愈的阿史那雄河一连几日都在启夏门城楼上备战,到傍晚,却依然听斥候回报敌方毫无动静,他怒冲冲地返回府邸,张着手让宠妾周文君解除盔甲,往外披了一件薄氅,一屁股坐在廊庑底下的胡椅上,一边任由婢女打着团扇,一边搂了文君抱怨道:“马立擘就是个懦夫,便宜没贪着,又不肯无功而返,光是驻扎在那地,意为一探长安虚实,若搁我说,只要许我一万人马,就能杀得他落荒而逃,龟缩武关再也不敢出头,没了这只蝇鼠在旁,我也懒得成日家,内郭外郭奔波。”
  文君从来不对政事军务说三道四,此刻也不例外,她半倚半坐,一把画扇轻动,两人共享清凉,那天生柔媚的声嗓,似更因这扇底徐风卷得悠扬:“将军伤势才愈,这两日又奔波劳碌,妾身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又奈何不能为将军分忧,也只能稍尽绵薄之力,早前亲自下厨,备下几味肴蔌,将军一边享用一边听妾身琴唱一曲,权作舒缓如何?”
  美人如此贴心,雄河大为赞许,果然放开怀抱贪享欢愉,口品那几味精致佳肴,耳听曲调轻快的瑟琶伴唱,稍眯了眼角,半软了腰身,翘着两撇八字胡,目光先是看女子从樱桃红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纤纤细细的手腕,那晶莹剔透的肌肤,柔嫩得让人垂涎,真恨这时琵琶半抱,挡了敞领里那一抹丰盈。
  所以当一曲终了,雄河“啪啪”击掌,却没有高喊“再来一曲”,他迫不及待将文君拉入怀中,正要狎昵,却被小手稍稍一阻,文君半垂着眼,夕阳照得她一侧发鬓似染霓色,像极了西域上等的葡萄美酒,看得雄河只觉满口发甜,辩不仔细这异常的滋味,究竟是因视觉还是鼻子里醉人的体香引发。
  “妾身向将军讨赏,能得一盏水酒润喉否?”
  “赏!赏!赏!”雄河一迭七、八声,极为爽快不说,眼看着美人仰首将金碗里的美酒一饮而尽,恨不能自己变做酒水被女子喝下腹去,于是也要开怀畅饮,就算文君提醒“将军伤势方愈,不能贪杯”的话也没能阻止雄河的酒兴,拍着胸膛证明自己已经彻底康复,仗着一贯的海量,更不担心贪杯误事。
  他没有留意今日不过才七、八盏酒下肚,醉意已经弥漫了眼睛,更没留意美人莞尔笑容下,隐藏着的冷诮森凉。
  这酒里加了闻香醉,不伤身,不致命,却足够让人昏睡过去,状如大醉。
  而文君,是先服了解药的,她会一直保持清醒。
  阿史那雄河的其余家眷,并不及从突厥王帐接来长安,他纳了文君为妾,也只能将内宅琐事交给文君打理,他当然并不设防文君,他以为区区一介青楼女子,被他看中,有望成为新朝王公姬妾,简直就是麻雀变成凤凰,受宠若惊还不够,又怎会心怀不甘自毁长城?
  雄河又哪能料到他的出现,几乎彻底断绝了文君对于将来的期望,一度心如死灰,欲走绝路?
  天色将昏,霞光未褪,将已经酊酩大醉的突厥将军扶上床榻,听着这个男人的酐声如雷,文君静坐窗前,不再需要强颜欢笑的美人神色冷竣,她看着自己鲜红的蔻甲,记忆里满是那温柔多情的郎君,用沾着凤仙花汁的细毫,一笔笔为她涂染玉甲的模样。
  她是妓籍,可有幸遇见西妩这样的“母亲”,纵容她只以艺技口才谋生,挡住了多少豪强纨绔的垂涎,直到她真遇见情投意合的段郎,甘愿为他破了处子之身。
  段郎是寒门子弟,父母双亡,家中只有屋宅三间,百亩良田,聊以渡日。却因天生聪慧,争得县学教执青睐,授其经史诗文,又向滑州白马令举荐,经解试取得乡贡名额,奈何因无贵望看重,未中春闱,却因举人入京,与文君于北里结识。
  时势如此,寒门子难得仕进,段郎也并不固执官场,想着家中还有良田百亩,又能在县学谋一差使,虽不能给予文君锦衣玉食,倒也能够衣食丰足,不愁饱暖。妙在是上无父母亲长拘束,姻缘可以自主,纵然文君乃妓家出身,也不会成为阻碍,就连西妩,亦为文君得遇良人欣慰,答应助文君从教坊脱籍,成全她与段郎双宿双飞。
  旧年岁末,段郎辞别文君,他很是看重这门姻缘,虽无父母之命,亦重媒妁之言,与文君约定,他先归滑州,预备媒聘,而文君也着手脱籍,待他再来迎娶。
  哪知祸乱突发,先是甘州城破,再是韦后东逃,长安转眼已经沦陷,未及脱困的文君竟被阿史那奇桑看中,逼着要纳为姬妾,西妩曾经的靠山韦瑞已随太后东逃,再也无法保护文君,文君不愿委身蛮狄,原想着宁死不屈,还是西妩苦苦相劝——
  我等原本伶仃人,更应懂得惜命,活着才有将来,至少要活下去,也许还有与段郎再见之日,他或许会体谅你是逼于无奈,并不因此心存厌鄙,那么你两劫后余生,尚有美满可期,你若自寻短见,纵然坚贞,万一段郎也想不开,追随你自绝于人世,你又怎能忍心?
  文君最终选择了忍辱,她不是贪生怕死,她只是不甘心。
  无论如何,她还想再见段郎一面,而且她也不想牵连西妩,以及家中那些与她相同命运的姐妹,自己尚还幸遇良人,体验过情投意合的甜蜜,心怀憧憬的兴奋,可多少姐妹,她们只能在绝望里挣扎,面对悲苦的命运强颜欢笑,她们从未感受过温暖,也永远看不清前途,自己死了,她们便会被突厥人迁怒,也许只能陪着她一起死。
  她只能忍辱,她不能那样自私。
  西妩却突然告诉她,真的有希望再得自由,只要今晚让雄河大醉不醒,也许就能挽救整座长安城。
  文君一点不曾迟疑。
  她想自己这么做,或许段郎得知,不会因为她的身体受到玷污而小看鄙夷,因为她为多少无辜丧命的国人报仇血恨,连她自己,也不会再觉得自卑污秽,她问心无愧,才能继续生存,不是行尸走肉苟延残喘,仍然可以抬头挺胸的面对她的良人。
  这才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倍感庆幸珍惜。
第1155章 又是一对夫妻
  眼看夕阳沉下金光门,任瑶光方才怏怏地从软榻上起来,蹙眉看着婢女们呈上的饮食,当然是不能与过去的精致丰盛相比,一碗腌肉,两三碟瓜藕,竟连菘菜、汤饼也端上了来,俨然便是仆妇们的菜式,这让她胃口尽失。
  然而此时是什么情势?
  因贺烨先占了洛阳,眼看与突厥交锋,还不知重新开通互市是什么时候,虽说奇桑占领了长安城,由开远门经咸阳直通西域,这条被后世誉为丝绸之路的商道仍然畅通,但西向东来的商贾可不会贩运粮粟,他们通常都是以珍贵饰物如琉璃、宝石等,以及香料、药材等物贩至中原,换取丝绸、皮革、茶叶等远销西域,也就是说,自西向东的商贾无法缓解阿史那奇桑的粮草需求,琉璃宝石香料等,不是生活必需品,人总不能靠着这些维持饱暖。
  又因战乱所殃,陇地京畿农人佃户逃散,突厥汗国还没有其余办法自产自足,洛阳一日不曾解禁,这么多人口只能坐吃山空,而无论雷家还是任家,族人多随太后东逃,任瑶光虽说手头还有钱帛,这时也无法换购充足的粮米肉蔬,日子虽说一时还没到吃了这顿愁下顿的困窘,当然不可能像过去那般讲究。
  任瑶光纵然满腹抱怨,这时也不好发作。
  她懒懒地用了几箸膳食,就挥手让仆婢撤下食案,又刚才意识到自家夫郎雷仰棣直到这时还不见人影,随口问了一句:“郎君可在书房?”
  婢女应答:“郎主今日出门时交待了句,又拜访袁郎君去了,却是此刻还未回来,只遣了长随告嘱,今晚要留宿在外。”
  任氏便蹙起眉头,到底没有抱怨出口。
  她与夫君是表兄妹,也称得上青梅竹马,她天生貌美,外祖家好几个表哥都对她怜爱非常,尤其棣表哥,也就是她现在的夫君,打小便对她言听计从。两人婚后,热情也并未褪却,丈夫纵然与好友在外吃酒,从不曾在外宿,今日这样的事故,还是头一遭。
  只不过任瑶光却从来不以夫君的温柔体贴开怀,因为她自负才貌双全,期望一直是母仪天下,再不济也是后宫嫔妃,根本便没想过要嫁给表哥,谁想到韦太后竟不愿选她入宫,伴于帝王身侧,她屈退一步,打算先为女官恃机争得帝宠,哪知更进被韦太后厌恶,竟然逼迫她为女冠。
  任瑶光可不愿陪着莹阳真人磋砣年华,无奈之下,只好听凭父母安排,求得韦太后息怒,允她自嫁。
  表哥虽说待她极好,但甚至不是大舅父一房子弟,三舅父文不成武不就,俨然一个老纨绔,棣表哥虽因门荫入仕,但品阶低微不说,甚至还是武散官,哪里能够满足任氏的野心勃勃,让她昂首人前受万姓尊奉?
  太后东逃,任瑶光不愿追随往金陵,也是因为明知就算南下,她也再无望入宫,还不如留在洛阳,恃机而动。
  苍天不负有心人,到底是让任瑶光盼到长安沦陷,突厥汗王占据国都!
  任瑶光以前是见过长平公主谢氏的,一个再嫁妇,无论才貌比她都远远不及,却能得汗王宠爱执掌后宫,自己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野心又再蠢蠢欲动,任瑶光终于受不了诱惑,决定响应汗王号召,游说夫君投效,她原本已经盘算好,怎么对大舅晓以厉害,争取大舅为汗王所用,率云州部投诚,助汗王成就霸业,建立新朝。
  立下这么大的功勋,岂不比谢莹这个有名无实的长平公主更加耀眼,再凭才貌,又怎么不能引起奇桑垂爱呢?
  奈何功勋未建,就传来晋王起事的噩耗,最大凭仗也就是雷霆这个舅父,竟然生死未卜自身难保。
  这又怎么让任瑶光不生烦郁,因为这样一来,她甚至没有借口入宫,更别说吸引汗王关注了。
  不甘半途而废,任氏又想游说夫君出马,为汗王拉拢显望子弟。
  雷仰棣虽说出身将门,但因母族乃书香门第,故而自幼也习知经史,虽远远称不上学富五车,更不擅诗赋,并未打算科举入仕的正途,到底还是走了门荫,但因为尚有几分儒雅,又懂得长袖善舞,故而并不被世族子弟所恶,与不少门第都有交往,尤其是京兆袁的子弟袁葆,与雷仰棣友如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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