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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望族权后-第6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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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贺烨起事,直到明白过来十一娘的伪装,韦太后方才恍然大悟。
  贺淇应当是被贺烨利用了,却毫无知觉,难怪盯着与他来往之人,到头来一无所获。
  仁宗帝病重,对贺淇虽为机密,自然瞒不住贺烨,消息只怕早已走漏,甚至投书案的主犯根本与贺淇无关,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毕竟韦太后的亲儿子贺衍,当初感知不久人世,便下令禁严紫宸殿,连她这个生母除非起事,竟然都不能与仁宗面见。
  直到她发动兵谏,贺衍才不得不放弃立贺烨为储,却串通薛陆离等人,为贺烨争取苟全机会。
  要说来韦太后这么认为也没有多大偏差,只她万万想不到的却是,当初连贺烨都瞒在鼓中,不知十一娘及陆离等人早有筹谋暗中相助。
  追究当时的泄密者虽无意义,但眼下肯定的是韦太后猜疑并非多余,尚药局必定有暗线,才能让贺烨年幼之时免遭毒害。
  而韦太后自仁宗帝驾崩时已经起疑,暗察无果,只能证明隋逢帱等等重要医官清白无辜,暗线应当是无关紧要之人,根本没有资格公然替太后、仁宗帝诊脉,完全不被重视,这才逃过了韦太后的追踪,直到如今仍然没有曝露。
  当然,现在能否揪出这暗线,已经不关胜负。
  太后这时教导任遥光:“贺烨虽未革退隋逢帱,却也任命自家心腹田埠楔为奉御之一,我已失势,自然无法再庇护隋逢帱等人,贺烨将他留任,看似宽容,实则是威逼利诱,正如今日之事,隋逢帱倘若胆敢违令,贺烨随便挑一罪状,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得势时,隋逢帱固然不敢背逆,如今生死攸关,他就算想要请辞贺烨也不会给他机会,他没有其余选择。”
  又别看太后也有睚眦必报的性情,这时却能“宽容大度”:“贺烨留着隋逢帱,说明并无意对我施以毒害,为防我嫁祸他人,干脆让隋逢帱负责长安殿问诊,逢帱这人,虽然趋利避害,的确没有胆量加害于我,他心机深沉,自然也会担心被过河拆桥,要说来贺烨的确洞谙人心,如此利用隋逢帱,不但显得豁达,又体现了孝敬仁义。”
  任瑶光却不以为然,笃断乃太后过于自大,但她这时当然不会与太后争辩,只是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后意料之中。”
  不过如此态度,还是让太后心中大不愉快,冷笑道:“我当然不会引为咄咄怪事,就如同瑶光你若不是野心勃勃,难道真会心甘情愿入宫服侍我这等死之人?罢!你也不要在花言巧语,你是否真心实意,我一目了然。不过人若连趋利避害都不懂得,可谓愚钝不堪,也不值得信赖了……你以为我今日言行,当真是为了为难柳氏母子?我只不过是料到她不会忍辱,有意借此事件,公示我并不甘心交权罢了。”
  韦太后眼看着任瑶光终于凝重了神色,心中方才舒坦几分,她干脆从床上站起,踱步至廊庑之下,瞭望着东南方向,紫宸殿一角飞梁:“贺湛、薛陆离等等,纵然不可能为我所用,王、柳两大显望,俨然贺烨臂膀,但朝堂之上,是不可能被这数人两族垄断,贺烨复兴之治开启帷幕,权势之夺已然重新上演,总有人心不足,企图权倾朝野,贺烨他想做明君,未必满朝都想为贤臣,我就是想告诉有心之人,我还没有心灰意冷甘愿在长安殿中渡此余生,首鼠两端见风使舵之辈,仍可以利用我牵涉后族,我要让他们明白,我并非柳氏靠山,我与她,誓不两立!”
  任瑶光不由兴奋起来,心说韦太后到底是执政多年,想法确然有常人难及之处,看来自己不能低估这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很多人事,还得虚心请教,她不由摩拳擦掌:“那隋逢帱为使皇后摆脱不孝之嫌,必然会有意张扬太后乃借病刁难一说,不如太后也允妾身出宫,委婉应证此件事故。”
  “就依你所言。”韦太后满意道,棋子既如此积极,当然有利无害:“我早前听见皇后公然折辱于你,如今你无名无份,不过是在长安殿服侍起居,也确然太过委屈,接下来,我便会替你争取,总归不能让你任由柳氏欺凌。”
  对于身边的棋子,当然要施予恩惠,但更加关键的是,韦太后想借任氏告知众臣,她还没有彻底丧失权威。
  ——
  蓬莱殿中,十一娘待迟儿填饱了肚子,母子两也正在闲话,此时的皇后根本没那空睱去计较韦太后的花招伎俩,她无比欣喜的是近两年分别,非但不曾与儿子更加疏远,反而更加亲近。
  比如她说出“阿娘面前不用拘谨”那话,迟儿非但没有再用“保母教导不能有违礼仪”的话搪塞,竟十分自然地依偎过来,要知这孩子,三岁那时可对所有女子敬畏非常,只会对男性长辈表现亲昵,为此悬殊区别,十一娘可一度对贺烨妒嫉得眼红。
  她这时带着满足的笑意,听迟儿喋喋不休说起在邙山的趣事,冷不丁听到一句:“阿耶击退了突厥兵,洛阳百姓无不敬佩阿耶神勇,就连邙山上那些猎户,也都羡慕阿耶能够百步穿扬,他们说阿耶只用一箭,必定就能射杀一头猛虎,可他们都不知道阿耶是我阿耶,我好些回忍不住告诉他们,师祖教导我,阿耶有本事,并不代表着我有本事,我不能借阿耶之名夸耀自己,如果我也想赢获百姓敬重,就得回宫,学会阿耶一身本领。”
  于是当母亲的心底又再泛酸,竟脱口而出:“迟儿愿意回宫,原来是想跟着阿耶学本领,也不知迟儿有没有记挂阿娘。”
  小孩儿竟能听出皇后的惆怅,忽然伸手搂住了十一娘的脖子:“迟儿当然也记挂阿娘,师祖常常提起阿娘,说阿娘年幼之时,也像迟儿一般贪玩,八岁时就敢偷偷喝酒,总是纵着十四伯干坏事,师祖说阿娘并不严厉,不像保母。”小孩压低了声音:“保母是真严厉,虽说有师祖纵着我嬉耍,但就连师祖,也不能说服保母落下哪怕一堂仪态课程,保母授课,我稍微错失,保母便会真用竹尺责罚。”
  “那迟儿是否经常受罚?”
  小孩又忙把脑袋甩成拨浪鼓般:“在邙山只被罚了两次,一次是因为贪玩,误了课时,一次是端坐时,因一只野兔分心,就那两次,保母虽责罚了我,自己却哭了,师祖说保母是心疼我,师祖还说阿娘若知我被责罚,必定比保母更加心疼,迟儿若是好孩子,今后便不能让阿娘与保母伤心。”
  师公可真会教孩子!十一娘不由感慨,却忽而意识到凌虚师公似乎是把渥丹当年的糗事说给了迟儿知晓,又忍不住直按额头,少不得做贼心虚的叮嘱:“阿娘小时候那些坏事,迟儿可不能说给别人知晓。”
  皇长子咧开嘴角:“知道知道,阿娘也和迟儿一样,是怕丢人。”
  当娘的又哪能想到,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儿子转眼就把她出卖了。
  傍晚时,好不容易才处理完公务的皇帝陛下迫不及待回到蓬莱殿,迟儿已经在殿门前翘首以待,当见他英明神武的阿耶,居然忘记了礼仪教条,猴子爬树般转眼就攀上了皇帝陛下的肩头,这当然也是因为“大树”主动配合,可一猴一树两父子到底惊掉了蓬莱殿一地眼珠——虽说潜邸之时,陛下的一大爱好便是被儿子当马骑,但如今到底不比当初,莫说天子尊威不容冒犯,皇长子也不再是蹒跚学步的幼/童,就是搁在勋贵之家,当父亲的也不能再如此宠纵长子。
  但江怀等等,也只好是把掉落的眼珠子自己装回眼眶,莫说提醒父子两言行不当,脸上都不能显明诧异之色,还是已经荣升为保母尚宫的江氏谨记职责,正要上前告诫,又被皇后劝阻:“皇长子懂得礼矩,不过是许久不见陛下,又是今日才刚回宫,惊喜之余一时忘记了禁忌,尚宫体谅他是出自天伦自然之情,宽限这回也罢。”
  话虽如此,十一娘却又忍不住暗暗眼红,迟儿到底还是对父亲更加亲昵,在她面前,可没有得意忘形到这地步。
第1206章 蛛丝
  待父子两个单独闲话的时候,迟儿便更加“得意忘形”了:“十四伯是否长得像女子?”
  儿子这一句问话,可谓让皇帝陛下摸不着头脑:“迟儿所说十四伯,可是指贺十四?谁告诉你他长得像女子了?”
  “是九舅舅说,十四伯长得比女子还漂亮!”
  萧九郎居然在背后如此“诋毁”贺十四?贺烨大觉好笑,却又有些疑惑:“你那九舅舅,怎么突然拿你十四伯取笑起来?”
  “是迟儿总听师祖说起十四伯,但我没见过十四伯,心中好奇,便问九舅舅十四伯长成什么模样,九舅舅说十四伯被人称作赛潘安,我见九舅舅画过潘安,脸比女子还要白,十四伯若真是赛潘安,岂不是长得更似女子?”
  “日后见了你十四伯,可不敢当面这么说,否则十四伯定会恼火。”贺澄台如今可是堂堂吏部尚书,竟被迟儿当作了娘娘腔,贺烨仅是脑补贺尚书气急败坏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捧腹,但到底还是惦记着君臣之道,再次叮嘱迟儿:“你阿娘视十四伯如手足兄长,论来你唤他一声舅舅都不为过,只不过十四伯为宗室之后,连阿耶也该唤他一声族兄,依着阿耶,你又应唤他为十四伯,阿耶能当天子,十四伯可谓功臣,将来也是迟儿之臣,于私,迟儿应当礼敬尊长,于公,储君更该礼敬功臣,所以迟儿记住了,将来可不敢在十四伯面前淘气。”
  迟儿似懂非懂,不过皇帝陛下尽管从不曾在自家儿子面前端起严父的架子,不需如此也能赢获迟儿的敬服,对于父亲的教导,迟儿压根不需戒尺“督促”,自觉牢记心头:“阿耶放心,我再也不说十四伯长得像女子了,就算十四伯长得真像女子,我也不说!但为何说十四伯长得像女子就会惹他生气呢?”
  “要是迟儿被别人说长得像个女孩儿一样,迟儿会不会生气?”
  “艾哥哥说我长得像她,迟儿并不生气。”
  皇帝陛下僵住了:“这个疯丫头,你哪点长得像她了?!不对……迟儿竟知道艾绿是女子子?”
  “知道了呀,艾哥哥都要嫁给曲哥哥了,两个男子怎么拜堂,艾哥哥当然是女子,艾哥哥自己也承认了。”原来这回往邙山迎接皇长子的一队禁卫,曲丰儿乃其中之一,艾绿当然自告奋勇同行,路上时乐滋滋地和皇长子分享自己将要嫁人的喜讯,也终于让皇长子相信了她是女儿身的事实。
  “那你还叫她艾哥哥。”贺烨失笑。
  “是儿子一时不习惯改口。”迟儿摸了摸鼻梁:“阿耶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十四伯会生气呢!”小孩子总是执着于各种各样的为什么。
  “艾绿说你长得像她你不恼,若说你长得像其余女子呢?比如像那些弱不经风,说个话都花枝乱颤之女子,你气不气恼?”皇帝陛下只好另作比喻。
  迟儿绞着眉头想了一阵,认真说道:“师祖也说我长得像阿娘,我不恼,但如果换作……好比今日祖母殿中那位任娘子……”居然抱着手臂佯作打了个冷颤:“必定是要恼了!”
  贺烨哈哈大笑两声,得意地挑起眉头:“迟儿也觉得长成任氏那模样有些丢人吧?”
  “太丢人了!”皇长子一本正经地点着脑袋:“身上薰香太浓郁,走近一点我就忍不住想打喷嚏,说话还捏着嗓子,一点不爽利,明明生气了,脸上偏挤出笑容,好像多聪明,其实比阿娘笨多了,被阿娘三两句话就挤兑得嘴角直抽抽,忍不住喘粗气,如果是保母看见她,一定会说她没有风范。”
  “迟儿好眼光!以后若再见到这类女子,有多远离多远,别看她们笨,其实还长着副蛇蝎心肠,比阿乌还可怕。”
  “阿乌才不可怕!”皇长子对于这事十分固执:“阿乌多威猛,比阿耶还高,虽然长着獠牙,从来不咬人,有阿乌陪着我,连豺狼都不敢冲我龇牙,夹着尾巴跑得飞快。”
  “好好好,阿乌不可怕,诸如任氏之类,比豺狼还可怕,迟儿还小,没有阿乌那么威猛,遇见豺狼一定要远远避开,小心别被豺狼给骗去了狼窝。”皇帝陛下捏着迟儿的小鼻子:“虽说有阿耶阿娘护着你,不会让你被豺狼给叼走了,但你若被豺狼给骗了,可就会惹人笑话,会丢人。”
  “阿娘也丢过人呢。”皇长子完全将早前的许诺抛之脑后:“师祖说阿娘小时候偷过酒喝,还敢撺掇着十四伯逃学,扮成小厮去逛西市,买了好些胭脂,趁琅济师祖喝得烂醉如泥,在师祖脸上涂满胭脂,可淘气了。”
  虽迟儿并没有大叫大嚷,皇帝陛下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捂儿子的嘴:“师祖逗你玩呢,你阿娘小时候,哪有那么顽皮,偷酒喝或有可能,怎么会撺掇着十四伯逃学,十四伯比你阿娘年长十好几岁呢,你阿娘像你这么大时,十四伯都已经出师了,哪还会跟你阿娘一般淘气……嘿,连我都被你这孩子绕晕了,你阿娘可没行为过往师长脸上抹胭脂这等顽皮事。”
  迟儿急得去掰皇帝陛下的手指,瞪着眼申辩:“师祖从不会说假话,阿娘也承认了,知道丢人,还叮嘱我不要告诉旁人。”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居然食言,连忙往外跑:“是我逗阿耶玩呢,阿耶莫当真,千万别告诉阿娘。”
  眼看着顽皮的小子转眼便不见人影,腿脚灵活得让皇帝陛下都不由得叹为观止,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当年迟儿太小,我还没来及将自幼练习那套心法传授,想不到送去邙山,凌虚天师倒是传授了他道家心法,虽说还没有正式学习骑射,身法轻盈却已远胜凡俗,这道家之术,果然玄妙。”
  心中忽然一动,暗忖道:以凌虚天师之风范性情,似乎的确不会用逛语逗趣稚子,然而迟儿所说十一娘那些糗事,实在太过离奇了,十一娘当年五岁,就是一派沉着端方闺秀风范,难道还有不为人知另一面?纵然如此,贺十四郎年长她许多,何至于受她掇撺,凌虚天师按理不该用这两字,若说贺十四惯纵十一娘使坏,方合情理。
  难道是迟儿理解错了?十一娘也懒得纠正?
  皇帝陛下又哪能想到,凌虚天师是因为知察迟儿过于敬畏十一娘,怕这孩子疏远生母,方才用当娘的幼年趣事为契机,消除母子之间隔阂,但凌虚天师下意识间,想到的却是渥丹的糗事,这不怪天师,的确十一娘的童年,也并没有什么糗事可以趣话。
  而贺烨虽说觉得蹊跷,此时并不认为这件事端值得追根究底,当然更不会出卖儿子,一本正经去问十一娘求证。
  这晚一家三口骨肉/团圆,很是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直到夜已深沉,迟儿终于忍不住困倦沉沉睡着,皇帝陛下亲自把孩子抱去了早几日前便布置妥当的寝卧,回来时见十一娘也已经闭了眼进入梦乡,虽说眼看着底下那位“小昏君”只能忍饥挨饿了,他的愉快心情也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伸手将沉睡的女子拥入怀中,听着她缓长的呼吸,鼻尖有她发肤恬雅的幽香,贺烨满足之余,突然又觉一丝隐隐的遗憾。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没法为迟儿再添一位阿弟阿妹呢?
第1207章 隔阂
  此日休沐,贺湛的精神却甚为萎靡不振。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昨日傍晚开始,鼻子发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是哪些小人在背后嚼牙,闹得他没法子静下心来处理公文,以为今日不用早起,晚上小酌几杯略尽酒兴的愿望也落了空——案牍劳形直到人定时分,困倦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还哪顾得上闲情逸致?把纸笔一丢,在书房里倒头大睡,终究不及高床软枕舒坦,醒来时全身酸痛闷汗浆背,洗了个冷水浴,都不能真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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