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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望族权后-第6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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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想了一想,笑道:“圣上春秋鼎盛不能成为理由,看来前面一条才是关键,真要往深处剖析,就该开展长幼嫡贤之争了,毕竟迟儿眼下虽为圣上独子,日后圣上还会有其余皇子,储君贤智与否,关系社稷国祚,大臣们主张慎重,也无可厚非。”
  “皇后这话不实。”贺烨挑起眉头。
  十一娘只好实说:“太后笃定后族势大,必定引发朝堂物议,确然,莫说心怀欲望之辈,即便是贤良之臣,也会忧虑外戚专权,紊乱国政,陛下纵然信任后族及潜邸旧臣,但却难以尽摒朝堂之上忧心欲望掺杂,而对于欲望之辈,应当已经在筹划等待宫中礼聘,他们当然不希望储位早定,因为说不准皇长子之外,他们外孙抑或甥男,将来并非没有机会竞争储位。”
  “那么皇后看来,此事是否应该暂时搁置呢?”贺烨又问。
  “迟儿虽经得起观望,论来原本也不一定要立即册封太子,但,圣上既然已经正式提议立储,就此半途而废,于君臣首回较量而言,可便告负一局,圣上倘若只做守成天子,温厚谦和垂拱而治并无不可,但圣上如若锐意革新、大刀阔斧,就不能让臣属认为圣上只重谦和之名,而且眼下,太后意图隔岸观火,正期望激发朝堂之争,太后党不会坚定反对立储,圣上胜算甚大,又怎会愿意半途而废呢?”十一娘也不怕贺烨疑心她意图储位,相比虚伪的谦让,这个时候支持贺烨树立帝威更加重要。
  君臣之间的博弈,其实有时候也如东西风向,不是你压倒我,就是我压倒你,从谏如流的美德,那是臣子拟定的标准,他们当然希望君主只高高坐在龙椅上,将所有国政都交给文武百官,想要把皇帝当作傀儡操控者,可远远不仅后宫的女人。
  贺烨这个皇帝,多数朝臣其实并不熟悉他的秉性,磨合时就少不得切磋较量,君主当然也不能因为臣子的异议便暴怒杀人,这样残暴不仁的昏君多数都会自食其果,威风不了几时。
  但当然也不能任由臣子摆控,尤其贺烨还打算锐意革新,起码便要具备乾坤独断的气魄。
  皇帝若不能立威,反被臣子挟制,皇后当然也只能跟着一起倒霉——就像仁宗,只能眼睁睁看着渥丹被毒害。
  所以无论如何,十一娘这时必须与贺烨统一战线。
  贺烨当然很满意十一娘的坚定,没有别别扭扭摆脱意图储位的嫌疑,而且在他看来就算十一娘意图储位,那也是情理之中,十一娘可是迟儿亲娘,亲娘当然会支持亲儿子得储,谦恭礼让那必须是虚伪,储位争夺何等残酷?他可是有切身体会。
  满意之余,又突地想起一件事,皇帝陛下抬起巴掌重重一拍脑袋:“我险些忘了,今日德妃一番哭闹,求着要让我赐她一儿半女当个寄托,我思量着,儿子就算了,免得她又生图谋,女儿倒不是不能考虑,只是没与皇后商量之前,我并没有一口答应她,皇后意下如何?”
  十一娘愕住,皇帝陛下要与旁人生儿育女,什么时候需要皇后恩准了?
第1218章 准了!
  皇帝陛下话已出口,才回过味来似乎容易引生歧义,但又着了魔般突然想看皇后争风吃醋的模样,他不急着纠正,微垂着眼睑等着听“意下如何”,看皇后怔愕在场一动不动,好半响才忽闪子两下眼睫,不知该说什么好,愣怔怔的神色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丫头,看得他心里直发痒,忍不住仰倒,胳膊支在脖子下,胸腔笑得直起伏:“伊伊拈酸吃醋起来,竟也如此别具一格,呆头呆脑是个什么策略,要么梨花带雨大诉委屈,要么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德妃腆不知耻,是不是更有杀伤力?”
  皇帝陛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皇后此时此刻的神态,这要是谢莹在场,保不定便会提醒——皇后剑走偏锋,居然向陛下卖萌。
  十一娘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在拈酸吃醋,独占圣宠乃痴心枉想、无稽之谈,她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甘做那只扑火的飞蛾,但又的确没想过“雨露均施”会从德妃作为开端,所以乍一听贺烨的提议,脑子里冷不丁就打了结,想不通贺烨明明对德妃厌烦疏远,怎么突然又变了态度?
  但又不能否定自己是在拈酸吃醋,否则皇帝很有可能恼羞成怒。
  再者她虽宽怀大量,不再与德妃斤斤计较,但还没有妇人之仁到了纵容德妃诞育龙子的地步,德妃自恃功臣之后,对后位的企图不会打消,对储位当然也存在欲望,但贺烨一直冷落她,再是如何不甘,她也无计可施,顶多便是在旁煽风点火,将来挑拨着其余的嫔妃与她这皇后为敌,十一娘不会将这些伎俩手段放在眼里。
  不过德妃不能有子嗣,因为她手中一旦有了武器,就会不遗余力对储位发起攻击,迟儿就会成为她必须清除的障碍,德妃虽然能力有限,十一娘不惧她那些阴谋诡计,但朝堂之上,那些对后族心怀忌惮的臣属便会利用德妃,他们会想尽办法让燕国公府与后族成为敌对双方,逼迫贺烨在两系之间取舍。
  局势就会陷入混乱,到时她与贺烨之间,说不定就再也没有后路。
  故而十一娘选择了坦言:“我没想到陛下会答允德妃所求,德妃居心叵测,若有子嗣,对我,对迟儿,对燕国公府都会形成威胁,陛下虽说也没打算让德妃诞育皇子,可皇子抑或公主,纵然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又哪里能够左右?”
  除非德妃一旦产子,贺烨便会亲手造成皇子的夭折。
  但稚子无辜,连十一娘都会心存不忍,承担此一罪孽,又何况贺烨到底是父亲?如果贺烨真打算这么做,只怕就算燕国公忠心耿耿,甚至连秦无郁都会怨愤帝王的狠戾无情。
  皇帝陛下却很欣慰十一娘仍然愿意与他开诚布公,他又坐正了身体,弯曲了手指轻轻在十一娘额头上敲了几敲:“想哪去了?我是打算,横竖太后决意要为贺洱过继嗣女,封那任氏之女享公主之尊,一个也是封,两个也是封,莫不如就让德妃也收养一个女孩,待女孩及笄,在外赦造公主府,恩许德妃出宫荣养,她乃公主养母,在宫外大可耍威风,免得她总抱怨我亏欠了她,顶着张怨妇脸在我面前晃悠,她不就是想要扬眉吐气么,我就给她机会报复那些曾经欺辱讥嘲之辈,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了。”
  十一娘挑眉:“陛下明知这般‘恩许’,并不会让德妃满意。”
  “我知道皇后贤良,不忍牵连无辜,我没想着强逼人家骨肉分离,前些时候听澄台无意间提起,说是韦太后东逃时,自愿守城对抗突厥一员义勇,不幸战亡,更不幸是遗孀也死于突厥屠杀,夫妻两身后只留下一个孤女,如今才三岁,起初是由四邻收容,听说碧奴营建善堂,百姓们便将那孤女送往,义勇遗孤朝廷理当照抚,我想不如赐予更大恩荣,相比任氏那女儿,义勇遗孤更有资格为我大周公主,秦氏如果愿意照抚,我便允许她为公主养母,如果她不情愿,就将公主养在还周殿,六姐膝下,总之不会让义勇遗孤牵涉进阴谋诡计之中。”
  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养女,当然不足以成为居心叵测之人可以利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贺烨考虑得也算周详了,莫说德妃拒绝,就算委委屈屈认同,一旦发现德妃对养女失于照庇,贺烨也会剥夺她的教养之权,总之不会让那年纪小小便已父母双亡的女孩,入宫之后受到丝毫委屈。
  “太后为穆宗帝过继嗣女,目的无非是想给予任氏姐妹荣光,可陛下若认平民之女为养女,我固然能够理解陛下是为表彰义勇,然而在太后看来,陛下此举,分明就是为了削弱穆宗嗣女之恩荣,怕是会搬出礼法加以驳斥。”十一娘提醒道。
  公主说封就封,也显得太儿戏了,十一娘一时想不到有任何前例,大周自太宗帝起,虽然首开下河认下不少养子养女,可养子毕竟没有封为皇子亲王,至于养女,倒是有一个封为公主,但那是为了与吐蕃和亲,真正的公主太宗帝不舍得远嫁外夷,宗室女儿中可巧又没适龄待嫁者。
  论来为穆宗过继嗣女,也并没礼法可依,但太后若坚持为穆宗帝过继嗣子却是合乎情理,贺烨为了不留隐患,这才妥协,然而将自己的养女封为公主,又非但不是皇族宗亲,甚至不是出身高贵的名门闺秀,乃一介布衣之遗孤,便就需要平息朝堂物议,才能达偿所愿。
  “不是没有前例。”贺烨笑道:“今日绚之便提起一个前例,明宗帝宠爱贵妃张氏,那张贵妃却不曾诞育子嗣,素喜服侍左右一宫女伶俐乖巧,那宫女甚至只比张氏年小三岁,竟奉张氏为养母,明宗帝下旨,恩封宫女为怀孝公主,后来还赐婚建府,不过那宫女命薄,享不了这份恩荣,大婚前一病呜呼,虽显贵一时,时间久了便被人淡忘。”
  安慰般地拍了拍皇后的面颊:“伊伊未闻怀孝公主之例,也不算孤陋寡闻。”
  随后又义正言辞,满身正气地说道:“诸如奴颜谄媚、于国于民毫无功德之辈,竟能坐享尊荣,父为守卫国都英勇赴义之烈士,母乃失于庇护惨死屠城之无辜,我认为养女,彰其亡父之勇义,怜其亡母之失庇,既为励志,亦为抚恤,封遗孤为公主,表彰臣民忠烈,弥补君国谬失,若反而有违礼法,那便证明所谓礼法不仁不义,已失公允道德。”
  十一娘不由被皇帝陛下这番慷慨呈词,激励得热血沸腾,这时她真是心服口服了:“好,咱们就认此一个女儿,告慰义勇无辜,让万千百姓坚信,他们付出忠诚,不会没有回报,陛下当真爱民如子,从此大周之治,不再忍受丧权辱国,不再放纵贪奸横行,公主封号,不如拟定长安?”
  贺烨大笑:“好,长安公主,从此便是你我长女。”
  至于穆宗帝那位嗣女,封号之事,还是交给太后去伤脑筋吧。
第1219章 帝王无情
  德妃紫宸殿前跪请面圣的创举,具有“历史意义”的是确然开创了立后以来,天子中断晚晚临幸蓬莱殿的开端,但同时也开创了柳皇后“临幸”紫宸殿的先河,至于锦华殿,这晚的宵夜当然是白准备了。
  直到夜深尚未盼到天子驾临,刚刚才得警告的德妃也不敢再往篷莱殿搔扰,只再次派遣徐女史去打探消息,得知天子今晚竟是留宿紫宸殿时,她糟糕的心情方才大有好转,无论如何,天子今晚并未继续临幸蓬莱殿,虽不大可能是因为她的一番哭诉回心转意,更不可能就此对皇后心生嫌隙,但柳皇后受了冷落,又打听得她下昼时曾经面圣,一定会疑心这其中的蹊跷,当天子临幸锦华殿,皇后便更会心生妒恨,一旦仇视自己,忍不住羞辱欺压,天子到底仍要顾及燕国公府,只要她不主动挑衅,让皇后成为无理取闹一方,时间一长,天子心中还怕不会滋生厌烦?
  是的,自己应该更加温柔和顺,让天子相信已经别无所求,说不定反而能够争取更多的怜惜。
  徐女史窥望德妃似乎心平气和,自然如释重负——看来隐瞒皇后侍寝紫宸殿的实情相当明智,偌大锦华殿,除她之外,横竖也再没宫人熟悉内宫人脉,打问不出紫宸殿与蓬莱殿,帝后的行踪去向。
  但德妃并没能心平气和多久,次日,江迂便奉谕旨,宣告天子认养义勇遗孤为女,封长安公主,恩许德妃养育锦华殿中。
  秦霁才方如梦初醒,这就是皇帝的践诺,允准她的诉求,天子压根就没打算再度临幸,分明便是让她独守空房,但她求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名正言顺能够成为储君的皇子,一个贱民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得她养育?
  希望只经过一晚便破灭,德妃自然是被气得两眼血红,嘴唇乌紫,“温柔和顺”的策略被怒火焚之如烬,指着江迂的鼻子就是一番痛斥,倘若不是徐女史阻拦,一个掌掴无疑便要正中江大内监的面颊,那狰狞的模样,吓得江迂落荒而逃,心中大是憋屈,终于没忍住在天子跟前抱怨。
  “老奴无能为力,实在难以安抚德妃领旨谢恩,德妃一口咬定乃老奴谗言蛊惑圣意,老奴百口莫辩,这事分明乃圣上决断,老奴哪有这等本事左右圣上心意?”这差使没法干了,他以后再也不想去锦华殿自取其辱,圣上自己惹下的风流债,是不是该自己承担?
  “见德妃盛怒之情,怕是迟些又会闹来紫宸殿,为免惹得流言四起,老奴谏言,圣上若不想干脆禁闭锦华殿,还是亲临安抚为上。”
  贺烨斜着眼,很是不以为然的模样:“谁让你安抚她领旨谢恩了?你也真没用,连个泼妇都震慑不住,只知道在朕面前摞挑子,连皇长子都得尊称你一声阿翁,德妃冲你发火,你就该喝斥她狂悖无礼。”
  话虽如此,皇帝陛下到底还是没有再为难忠仆,他当然也不想让外臣目睹德妃的愚蠢狂妄,逼得他当众严惩德妃,损及燕国公府的声威,是以没等德妃闹上门来,竟当真驾临了锦华殿。
  德妃这时却已经稍微冷静下来。
  功臣还是徐女史,眼看事态紧急,这回她不得不道破德妃的危险处境。
  “贵人若再违逆圣意,龙颜震怒,施以重惩,岂非是让皇后趁心如意?此时情势,于贵人而言大为不利,奴婢跪求贵人三思,理当摁捺悲愤,千万不能再触怒圣上,而应隐忍示弱,主动与皇后言归于好,让圣上相信贵人至少能以大局为重,静待时机,贵人将来仍有期望,否则祸难近在眉睫。”
  德妃虽说万分不甘,但还没有愚蠢透顶,父祖不曾回京,有长兄从中作梗,祖母、母亲皆乃软弱女流,虽心疼她现下处境,却万万不会不顾长兄劝阻,支持她与皇权对抗,家族不能成为她的助力,皇帝又分明疏远冷落,她哪有基础与皇后争强斗狠?又正是因为心存不甘,她才不能让十年隐忍付之东流,虽不情愿,也只能继续隐忍,必须打消帝后对她的戒防,必须要与柳氏虚以委蛇,至少要保留妃位,至少不能让贺烨将她废弃。
  “也罢,长安公主,我只能认养这个女儿。”德妃紧握着拳头,指甲险些没将掌心掐出血痕。
  徐女史却另有考虑:看德妃这情态,又哪里会对长安公主慈爱呵护?说不定会被他人利用,暗害长安公主嫁祸皇后,若真行为此等罪恶,天子哪里还会宽饶?届时锦华殿上下,只怕会被天子怒火焚为灰烬,不行,不能让长安公主留在锦华殿,不能让这隐患蛰伏于防不胜防。
  于是又再谏言:“贵人早前已经怒斥江内监,显明不愿收养公主,若立时改了主意,岂不让圣上动疑?再者今日之事,必定瞒不住蓬莱殿,要是将来公主发生任何闪失,贵人便大有可能被皇后陷害……如今之计,贵人应当哭诉委屈,再度声明心中愿望,避免锦华殿中留有隐患,圣上虽会恼怒一时,只要不曾怒极降罪贵人,贵人便不至于一败涂地,时长日久大受冷落,贵人因而心灰意冷也算符合情理。”
  德妃正在考虑是否依计而行,便听闻天子驾临的通传,她也来不及再施妆脂修饰形容,花着脸便跪在门前迎候。
  贺烨见这情形,根本没有入室落座的想法,也并没有恩准免礼平身,由得德妃跪在地上,又扫了一眼跪成一片的宫人,喝斥道:“都滚远些。”
  总是在德妃面前煽风点火的何掌事,这时却没了胆量为主人打抱不平,率先“滚”得飞快,倒是徐女史不慌不忙地压阵,并没“滚”得不见影踪,将“远些”的分寸把握得十分适当。
  但她当然已经听不清,也看不明德妃的言语神态了。
  “听说,德妃抗旨,怒斥内臣?”
  头顶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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