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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望族权后-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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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当然已经听不清,也看不明德妃的言语神态了。
  “听说,德妃抗旨,怒斥内臣?”
  头顶上响起皇帝冷沉的质问,彻底摧毁了德妃的“顽强”。
  事实上别看德妃几番因为遭遇“不公”,吃了硝火般气焰蓬勃,甚至对江迂胆敢恶言相向,实际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真要是在皇帝面前,她哪里敢张牙舞爪?昨日跪求面圣,也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否则当初在得知后位失之交臂时,也没那么容易被江迂轻易拦阻了。甚至在皇后面前,她其实也不敢亲自挑衅,两回都是指派徐女史打先锋,落败后照样在咬牙切齿之余,忍气吞声地表示臣服。
  对自家祖母、母亲控诉之言,她实际根本不敢当面质问皇帝。
  既无胆量又无智谋,没有一寸风骨,只有利欲熏心,也难怪十一娘不将她视为对手,懒得斩草除根。
  所以德妃“从谏如流”,压根便不是因为多么器重徐女史,归根结底,她至始至终都无能真正强硬,其实她如果有一点智慧,就该意识到昨日坦诚企图的言辞,至少没有引起贺烨更多厌恶,倘若继续贯彻下去,说不定真能渐渐消除嫌恶,皇帝用不着回回见她,都是冷言冷语。
  如齐昭仪,偶尔是真与皇帝路遇,贺烨还能温言趣话几句,不疑齐昭仪是别有居心。
  且看德妃,依计而行,抽抽噎噎哭诉委屈:“妾身不敢抗旨,但实在无法忍受,圣上明知妾身所求,并非只望有一养女……圣上不信妾身真情,妾身也是百口莫辩,从此再不敢妄想更大,但……妾身虽无幸运,承蒙圣上盛宠,只望能够诞育亲生骨肉,妾身是希望成为真真正正一位母亲。”
  “德妃看来是真误解了。”贺烨就烦这女人说什么真情,他心里无比腻味,忍不住冷笑道:“德妃以为朕会有求必应?还是德妃看来,朕器重燕国公府,也必须对德妃百般容忍?”
  可你是我夫君,凭什么始乱终弃还如此理直气壮!
  然而德妃只敢暗中腹诽,她咬着牙,越更匍匐下去:“妾身知罪,但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妾身无德无才,恐怕不能教养长安公主,纵然孤寂一生,乃妾身该当罪责,更不敢再失职于圣令。”
  “也罢,朕也不想勉为其难。”贺烨拂袖而去,他当然不信德妃就此毫无怨言,不过该说的话已经彻底说清,自然也不想在意德妃会否记恨他的无情无义,如若不是对秦无郁有甚大期许,就连燕国公,也拦不住他想干脆休弃德妃,将这女人驱逐出宫的恶念。
  当初妥协,纳秦霁为妾,是因大局之重,贺烨当然明白自己并非没有没有过错,谁让他那时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几乎还真动了念头待志向达成,立秦霁为后,他当时根本就没想到会与十一娘结为夫妻,虽说不喜秦霁,原本认为这一生一世根本不会动情,立谁为后都不重要,秦霁乃燕国公女孙,单论出身,为他将来皇后也不是没有资格。
  但后来事情渐渐有了变化,他不仅打消了立秦霁为后的念头,甚至不愿再与这个女人更多亲近,有了迟儿之后,他更不愿意再与秦霁生儿育女,助长她的野心,为十一娘及迟儿伏下祸患。
  他对秦霁,的确是无情无义,秦霁怨恨他,其实无可厚非。
  但同样也是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连累十一娘无端被这蛇蝎女人视为敌仇,皇帝陛下更加在意的是十一娘的心情。
  那就更不能与德妃纠缠不清了。
  皇帝陛下坚定不移,痛下决断,今日之后,他再也不会涉足锦华殿,只要德妃再敢往紫宸殿跪请面圣,任何胡作非为,到时他以天子之尊,宁愿向燕国公负荆请罪,也一定要废黜德妃,根除这一隐患。
第1220章 冥冥之中
  两日之间,德妃闹出的风波虽然不算太大,但曾经在大明宫只手遮天的韦太后,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更兼贺烨忽然收养了义勇遗孤,恩封为一国公主,并赐以国都之名长安为号,长安公主尊奉皇后为嫡母,淑妃为养母,不过布衣之女,俨然成为金枝玉叶,可谓史无前例,就更不可能被韦太后忽视。
  但她并不打算阻挠。
  反而安抚愤愤不平的任氏:“虽说因长安公主受封,你那甥女略减风光,但天子这般儿戏,胡作非为,必定会引起朝堂物议,更不说紧接着,他还要立储,免不得又要力排众议!君主强势,可非臣子之幸,薛绚之、贺澄台等近臣,当然不会违逆圣意,所以后族便将首当其冲,只要那些显望出身之大臣,还不死掣肘皇权之心,朝堂之上便不会平静。”
  韦太后可没有柳皇后那般护短,她其实根本不在意穆宗嗣女的荣辱,就更不说任氏姐妹了,横竖因为她的逼迫,任氏一门二女,已经荣获夫人品阶,这在众多朝臣看来,已经足够体现长安殿的威望犹存,贺烨不过是另封了个养女,却大有可能激化矛盾,在韦太后看来,此乃有利无害,她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不过嘛,如韦元平、谢饶平等党羽,当然还是要提出异议走个过场,这样才会让那些朝臣明白,掣肘皇权不易,必须与太后系精诚合作。
  任瑶光现今倒又再收敛了几分狂妄自大,颇为钦佩韦太后摆弄朝堂的手段,虽然为自家甥女愤愤不平,可并没强烈到不能容忍的地步,她急着禀报另一件事:“听说圣上原本打算让锦华殿德妃负责教养长安公主,但德妃拒不领旨,甚至将江迂怒斥一顿,圣上怒冲冲往锦华殿,便成了淑妃为养母,德妃立即便称病,尚药局这么多医官,却无一赶往锦华殿问诊。”
  “德妃是心病,非药石能治。”韦太后冷笑道:“咱们这位皇后,当然不可能坐视德妃分宠,更不说容许德妃诞育皇子,我从前也是瞎了眼,竟丝毫没看出皇后还有一身狐媚本领,德妃也太不中用,她明明是占了先机,在太原这十年,却闹得贺烨对她深恶痛绝,送上紫宸殿去让天子打脸,如今彻底沦为笑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德妃又哪里还会对贺烨死心踏地?就让谢氏慢慢‘开导’她去,咱们就等着德妃病急乱投医。”
  “谢美人笃断连淑妃都是摆设,倘若当真如此,圣上对皇后之情深意重,也实在让人悚然心惊。”任瑶光感慨道,不无羡慕。
  她虽心怀“雄图大志”,世间男子无论尊卑贵贱,于她而言皆为利用工具而已,从不曾对他人动过真情,但并不妨碍她身为女子,对集宠一身的羡慕与妒嫉,不说其余,倘若当今天子能够为她才貌所诱,对她一往情深,于她而言无异是一条捷径,省却多少力气?
  太后扫了任氏一眼:“哪来这么多痴情男儿,负心汉反倒比比皆是,德宗当年对崔后,何尝不是独宠隆眷,因卢太后逼迫,不是照样违背誓言?崔后薨逝,德宗帝固然悲痛,后来还不是沉迷声色,若非我防范得当,仁宗帝不知有了多少庶弟庶妹。”
  这倒不是韦太后诋毁德宗帝,当年崔后撒手人寰,德宗帝并没有守身如玉,只不过也没有厚宠某一妃嫔,这才给了韦氏机会,以贵妃之尊,事实上的后宫之主,利用手中权限,不知让多少侍寝的嫔妃女御埋骨深宫,不及生下子女便一尸两命,这样的恶事行为得多了,当然瞒不住德宗,起初德宗不以为意,不过后来忽然生了戒备之心,这才闹出再立皇后,剥夺韦氏权柄,让韦氏眼睁睁看着贺烨这个莫大的障碍出生。
  所以韦太后对帝王专情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德宗如果当真专一,崔后死了,就该守身如玉,她作为崔后认可的贵妃,她的儿子理当成为德宗独子,后来就不会闹出储位之争,花耗她这么大的力气先是设计小崔后,紧跟着不得不除裴郑二族,结果还是养虎为患,疏忽大意让贺烨夺了帝位。
  又提起仁宗帝:“也不曾专宠裴氏,否则就没有同安了,又就算仁宗帝对裴氏情深意重,不是也没有宽免后族谋逆之罪?只是裴氏死得早,又极突然,我那衍儿多少心怀愧疚,又因一贯良善,难免因为悲痛念念不忘夫妻之情,即便如此,身边也有个柳贵妃。”
  任瑶光年纪轻,从前也没机会接触隐密,并不知道裴郑二族是桩冤案,始作俑者便是太后,就更不清楚仁宗帝与裴后之间的恩怨情仇了,竟信以为真:“是妾身短见了,当今圣上心机深沉非常人能及,又怎会执着男女之情,不过当时在潜邸,行事务必小心翼翼,如今又需后族支持,当然要宽慰皇后安心。”
  “我虽痛恨柳氏,也不得不承认于贺烨而言,她为皇后最最合适,贺烨城府虽深,柳氏未必就有专宠之愿,但她必须防范德妃,也不能限制后族,皇长子即便得储,眼下年龄还小,贺烨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他身强体壮,大约也不可能英年早逝,这要是将来移情旁人,光凭帝王心,储位又哪能稳固呢?”
  韦太后冷笑道:“帝后离心只是迟早而已,但于我们而言,宜早不宜迟。”
  那是理所当然,韦太后年事已高,看着虽然康健,谁敢保证阳寿还能长久?她在有生之年,务必要夺回政权,这才能重新掌控史笔,不至于有毁声名,甚至葬不进她苦心营建的陵寝去!
  说到这件事,韦太后便不能心平气和了,因为贺烨已经借口国库虚空,战事为重,下令停建太后陵寝,但韦太后不能在此时质疑天子的决定,因为事关社稷民生,贺烨此一决断获得了绝大多数朝臣的认同,战乱之时,就连帝王陵寝都有停建的前例,她这太后,如果不以大局为重,反而以孝道相逼,只怕便会引发天下物议沸腾。
  故而太后决定:“穆宗嗣女封号,拟定怀孝吧。”
  以此封号,暗示天子,不要忘记了孝顺嫡母。
  韦太后与任瑶光都没有意识到,明宗帝时就有一个怀孝“公主”,但那“公主”相当福薄,就连张贵妃,后来明宗驾崩,新君继位,她也落得一个暴亡的下场,她与明宗皇后争夺一场,两败俱伤,结果是让他人渔翁得利。
  怀孝公主,这个封号大不吉利。
第1221章 一场殿议
  门下省这一官署始于魏晋,初名侍中寺,乃宫内侍从官的办事机构,初衷是限制中书省重臣权势益大,掣肘皇权,说穿了乃因皇帝与重臣斗法应运而生,到了本朝,门下省与中书省同掌机要,共议国政,负责审查诏令,签署章奏,有封驳之权。
  也就是说皇帝颁行诏令,原则是需要门下省官员签署,这才具有效力,可下发尚书省负责实施。
  诏令若有不当抑或违触礼律,门下省可行使封驳之权,责成改议。
  但韦太后执政时,任命元得志为门下省长官,诸如门下侍郎、左散骑常侍、左谏议大夫等等重要官员,对韦太后尽皆言听令从,门下省便再不具备规讽谏谕、察核驳正的实际效用,这也是多少谬政以诏令颁布,王淮准等等官员虽具异议,也只能在朝议时劝止,根本不能阻止谬政颁行的根本原因。
  贺烨登基,虽贬黜元得志,但不可能效仿韦太后将门下省官员尽皆换为近臣,只知谄媚奉承而毫无正义风骨之辈,他若真这么做了,看上去仿佛立即便能乾纲独断,实际上却将自己摆在了与韦太后相同的水平线上,匡复社稷、改革官制便成为了一个笑话,事实上君主无论多么贤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高高在上的帝王并不可能对百姓的疾苦体察入微,故而不能保证条条政令皆无偏失,真正利国利民。皇权也需要适当的限制,若官员全部都是奴颜卑躬毫无主见者,皇帝便能为所欲为日渐骄横,这样的帝国是不可能兴旺昌盛的,也势必做不到海宴河清。
  又如陆离、贺湛等潜邸旧臣,虽能体察圣意,也并不是阿谀奉承只重权欲之辈,既为近信又为忠良,可谓当今天子得力臂膀,但这样的臂膀并不太多,仅靠有限的人,是难以维持帝国这一庞大机制顺利运转的,选拔更多贤良才干需要一个过程,无法一蹴而就。
  所以就算贺烨登基,虽说天地已成一番崭新形势,但他还不能将太后党立即斩除,来个朝堂之上的大换血——这个人群太庞大,更不说自明宗之后,大周官制逐渐崩坏,为一己权势不顾君国社稷的官员比比皆是,派系党争错综复杂,甚至有好些人,表面上忠正不阿,骨子里却贪婪奸诈,仅是罢免官员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关键还是要完成制度改革,在选任、考核等等环节上做到真正的严明,树立风尚。
  那么皇帝便要以身作则,不能偏听偏信潜邸旧臣、亲近贵幸,更不能因为臣子的异议便怒而罢免,必须以理服人。
  恩封义勇遗孤为长安公主,这看似天子家务私事,但所谓王者无私,既拟成诏令颁发天下,那么门下省认为不当,便有权封驳。
  故而某日殿议,宝座之下便就这一件事展开辩论,舌战双方引经据典各抒己见,赞同者并非全都是潜邸旧臣,反对方同样并非全都是太后残党,吵吵嚷嚷足有一个时辰,反对方终于理屈辞穷败下阵来,皇帝陛下很狡猾,趁着此时己方斗志昂扬,对方垂头丧气,他却养精蓄锐精力充沛,再度提出:“今日殿议,关于立储之事,朕也想再听众卿有何意见。”
  谢饶平、韦元平刚才并未投入争辩,只不过指使各自亲信迎战,此时不觉口干舌躁,与上回不同的是,他们这回不再一声不吭,谢饶平率先出列:“立储关系重大,皇长子如今尚未启蒙,臣以为,贤智与否尚待察考。”
  “臣附议。”韦元平立即举笏扬声。
  这是老生常谈,说辞并不新鲜,但政事堂两大重臣出面主张,陆离与贺湛的职位,否驳起来便显得有些不够威力了,但对于立储之事,尚书令王淮准也是坚定不移支持天子,这时当然要对阵:“为君之道,始于立志。正因皇长子尚未启蒙,待立为太子,可择贤良国士教以为君之识,别于臣子之学,上有圣上督训,下有三师导谕,怎有贤智之忧?”
  谢饶平奉太后嘱令,在此事上无非走个过场而已,故而并不与王淮准据理力争,只蹙着眉头表示他并不认同。
  接下来便又出现一位“老生常谈”。
  此人官拜中书侍郎,与陆离平起平坐,便是已经逝世的天子业师,陆公陆正明的姻亲,姓冯,字继峥,大族门望,穆宗帝时职任工部尚书,早便被诸多太后党架空,一直未得重用,但他乃进士及第,学识风骨很受士子赞诩,长姐乃陆公长媳——贺烨登基之前,陆正明不幸病逝,嫡长子陆阮需丁忧三年,此时仍在祖籍守制,故而陆阮内弟便得重用,但偏偏就是这冯继峥,在立储一事上心怀异议。
  他举笏出列:“圣上春秋鼎盛,又何需急于立储?储君贤智与否事关国祚兴衰,万万不能草率,故而臣恳谏,谨慎而择,从长计议。”
  陆离这时便能否驳了:“储位早定,更利稳固,意在避免纷争内乱,故并不能因为圣上春秋鼎盛,便使储位空悬,皇长子既为嫡长,居储位符合礼制,虽年弱,圣上正是因察皇长子已有贤智之质,方才决意立储。”
  刚才长安公主之争,冯继峥就是被陆离驳倒,心中已积郁怼,此时忍无可忍:“嫡长为储虽符礼制,贤智与否更加重要,两者之间并无直接关联,薛侍郎如何能担保皇长子已有贤智之质?”
  “那么敢问冯侍郎,又如何担保皇长子并无贤智之质呢?依下官所见,贤智与否于年岁长幼亦无直接关联,而何为贤智,评判之准更是因人而异,然嫡长与庶幼,却清楚明晰,故而立嫡长为储,方可免纷争,止诽乱,是以古有定制,‘建储非以私亲,所以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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