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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望族权后-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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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总该满意了吧?
  但陛下显然仍有质疑。
  “朕不是问这些。”
  那是问哪些?田奉御顿觉脑子里像是打了结,突然一个激零,难不成……圣上是不希望皇后身体如此康健?
  这个惊悚的想法让田奉御冷汗直淌,愁眉苦脸一揖拜倒:“下官愚钝,还望圣上明言。”
  贺烨沉默一阵,见田埠楔仍未开窍,只好明言:“当年皇后诞下太子,产期延迟颇久,尔等经诊治,担保并未留下隐患,可转眼数载过去……”皇帝干咳两声:“这总该明白了吧?”
  田埠楔恍然大悟,冷汗方才止住,正要如实禀报,可忽而想到圣上既有此一问,必定是被皇后瞒在鼓中,连忙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冷汗便冒得更加汹涌了。
  天子如此宠爱皇后,万一得知皇后一直在服用避子汤,雷霆大怒,自己必受池鱼之殃,但若不如实禀报,又要如何过关?这还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如何是好?
  贺烨已经将田埠楔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心中已然洞明,脸上顿时一片漆黑,但仍然努力克制住了,瞄了一眼胆颤心惊的医官,微挑眉头:“很好,田奉御今后又要如此忠心,不利皇后之事,半句不能泄露,朕,重重有赏,退下吧。”
  这是反话吗?不是反话吧!
  田埠楔有若在鬼门关外打了个转,失魂落魄地礼辞,出了内堂,只觉膝盖一软,险些一个趄趔栽倒,多得江迂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将人一边往外送,一边不无惊疑地探问:“田奉御这是怎么了?”
  “不可问,不可说。”田埠楔连连摆手,紧闭着嘴把头摇得有如货郎鼓般。
  甭管陛下是否说的反话,他这时可都不敢再泄露半点隐情了。
  江迂何等机智,再不多问,一直将田埠楔送到了殿门外,哪知却刚好遇见了同安公主。
  ——原来此时,已经到了岁末,距离天子诞辰只有三日,同安如期而返,正准备拜问她的叔父。
  要说来,在太原之时,田埠楔也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往县衙替同安诊平安脉,负责调养公主的身体,两人也算旧相识,自是要寒喧几句,但田埠楔显然心不在焉,这便引起了同安的猜疑,忍不住私下追问江迂:“阿翁不可相瞒,可是阿叔龙体有恙?”
  江迂并不对同安设防,怕公主担忧,连忙解释:“圣上安好,贵主莫要担忧,圣上今日诏见田奉御,应是询问皇后脉息,应是圣上问得仔细,田奉御才如此紧张。”
  同安心中却是一动,也不再多问。
  天子既没诏见外臣,此时也没有政务缠身,江迂自然直接将同安引往内堂,知道叔侄两关系亲近,也无需先行通禀,又见公主格外调皮的放轻了步伐,江迂有意逗趣:“圣上看看,是谁回宫来?”
  贺烨是什么耳力,早便听见了同安的脚步声,但也佯作不察,抬眼一看,方才惊喜道:“丫头回宫了?过来让我瞅瞅,不错,看上去倒比两月前健壮了些。”
  同安瞪着两眼,不满道:“阿叔是故意捉弄同安吧,我哪有健壮?明明没什么变化。”
  贺烨方才“哈哈”笑了两声:“是,是,阿叔就是打趣你。”
  却指了指刚刚写成的四字,交待江迂:“拿去,制成匾额,镀个金字招牌,恩赏田埠楔。”
  江迂定睛一瞧,见纸上龙飞凤舞写着“杏林春暖”四字,忙讨好道:“难怪田奉御失魂落魄,原来是圣上给予莫大恩荣。”
  贺烨这时已经看不出一丝恼怒的神情,颔首道:“他颇知进退,医术也的确高超,德行更加正直,当得起这四字。”
  同安见江迂收了墨字,双手捧着退出,她歪着头打量了叔父半刻,不无狡黠地笑道:“早前在殿门处遇见田奉御,见他可不像受到褒奖欣喜以至于失神模样,反倒有些颤颤兢兢……阿叔瞒得了旁人,可瞒不住我,刚才是否发了脾气?莫不是叔母玉体欠安?不对不对,若真如此,阿叔又哪会恩赏田奉御……我猜呀,阿叔应当心急给迟儿添个弟、妹了吧,阿叔可别担心,叔母既能顺利诞下迟儿,身体一定无碍,应当是不知阿叔有此意愿,一直用家传秘方调养身体呢。”
  她小心观察,当见叔父眼底一掠而过的阴沉,同安嘴角轻扬,仍如天真无知,自顾说道:“我若不是听七姨提起,其实也很担忧叔母身体,听说原来萧夫人未免女儿们受生育之险,废尽心思求得既不伤身,又能避子之方,才松了口气……七姨告诉我,女子生育太过频繁,风险倍加,让我不需担忧,应是叔母为避风险,才服用这秘方调养身体,想是叔母一时大意,才忘记告诉叔父,累得叔父也白担心一番。”
第1229章 挑拨未遂,矛盾仍起
  贺烨招招手,让同安跟着他,叔侄两离开内堂,到了处更加密蔽的阁楼上,这里向南开着一面窗,往下望是紫宸殿外一片红梅,窗内设着宽榻膝案,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落座不久,自然有宫人呈上茶点、捧置炭盆,热饮是同安惯爱的杏酪,入口酥甜。
  同安熟悉叔父的性情,可一直没有赏花听曲的雅趣,也一直不用炭暖驱寒,特地来此阁楼,无非是为照顾她的习惯,她便极感雀跃,却当笑意正浓时,冷不丁便听一句话。
  “同安那时年少,便很不喜阿谀奉承之辈,对于莫名上献殷勤者,心中大存防备,更莫说交好亲昵,柳七娘虽是皇后之姐,过去与同安可从无交谊,涉及宫闱私秘,同安更不会向柳七娘口无遮拦。”
  最后四字当然不算好话,顿时让同安的笑意僵硬在唇角。
  但贺烨的神色却仍温和,甚至带着几分促狭:“阿叔并不认为,柳七娘之才华足以让你心折,更不认为,你看不破柳七娘居心不良,柳七娘大约以为她足够聪慧,能将你这娇生惯养之金枝玉叶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这是自以为是、狂妄无知,我家丫头,可不会听信她花言巧语,搬弄是非。”
  同安原本想要申辩的话,那套“七姨并非外人”的说辞便被叔父堵在了喉咙里,她震讶的目光完全无力抵抗叔父洞若观火的眼神,她垂眸,看到自己微微抽搐的指尖,一时之间也辨不明是酸楚更多,还是畏惧更厚。
  贺烨也不摧着侄女回应,他斟满茶盏,慢慢品鉴,望向更远的地方,依稀可见的市坊格局。
  “确然是七姨主动提起避子汤一事……当日华阳夫人、七姨与我闲话,华阳夫人提起大母,称大母日日祈告,希望天家子嗣昌盛,七姨便恍悟,说是出嫁时,萧夫人特意交予避子汤方,可用于调养身体。”
  说完怯生生望一眼叔父,又飞快地垂下眼睑:“同安听出华阳夫人与七姨乃有意而为,无非,无非……是暗示十载以来,阿叔之所以只得迟儿一个独子,乃叔母……防备周密。”
  所以同安其实根本就不信十一娘自己服用了避子汤,她也弄不清田埠楔能否诊察“无孕”的缘由,她只是想借这机会,说出这一件事,在叔父心中埋下疑根。
  贺烨轻笑:“看吧,我就说我家丫头不会那么愚钝,哪里会看不穿任氏之流居心。”
  “阿叔!同安知道华阳夫人及七姨是想利用我,但,但我的确担忧,如若叔母当真……”
  “你叔母用秘方调养身体一事,并未向我隐瞒。”贺烨打断了同安言不由衷的解释:“她更犯不着行为任氏以为那等阴诡,同安,我知道我这些年疏忽了你,让你忧虑郁怀,阿叔很自责,但你不用担忧,我们是家人,纵然时移日转,人事变迁,阿叔使终还是同安阿叔,跟过去一样,同安无论有何心愿,阿叔都会尽力满足。”
  真的会像过去一样么?
  同安看着自己那袭锦裙上,泪迹浸透进绣纹,只觉面颊发烫却心胸泛冷。
  早就不一样了,阿叔。
  同安早已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家人,若是从前,你知道我不喜欢皇后,你一定会对她疏远冷落,警告她不能冒犯我,你怎会为了维护她,拆穿我?
  你对我而言是唯一的家人,但我对你而言,已经不是了。
  但她很快又再笑靥如花,虽然还是一双泛红的眼睛。
  “阿叔,同安谨记于心。”
  ——
  自明宗以来,天子诞辰称天长节,依例当然是要大行宴乐、普天同庆,但贺烨此年诞辰却过得甚是简单,无非是在太液池畔的灜风楼上设了几桌家宴,却不是因为国丧的限制,乃因当今天子认为眼下社稷未复兴旺,内忧外患仍存,单为诞辰劳师动众挥霍铺张有违贤明之道,奢侈之风不可举,一国之君要以身作则,他的诞辰坚持节俭,来年韦太后的诞辰,当然也没了名义铺张。
  诞辰虽过得简单,愉快的气氛却并没受到影响,贺烨开怀畅饮一番,这一日倒也不再挂心政务,宴散之后回到蓬莱殿,他也懒得调息运功逼散酒意,倒头大睡一觉醒来,恰正夜深人静时分。
  十一娘今日却没有歇息,在内厨张罗了几道养胃解酒的羹肴,见皇帝陛下一场酣睡后神清气爽,很体贴地让宫人们摆好膳桌。
  体贴周道赢得的却并不是感激嘉许。
  真可谓酒足饭饱之后,皇帝陛下却像并不如何领情,老长的身体往榻上一歪,胳膊支起头颅,中指敲击膝盖:“皇后今日就打算这么应付过去?”
  十一娘很敏感地意识到皇帝的情绪似乎急转直下。
  她当然不存乐观“这么应付过去”,年年诞辰,只要某人没有在外征战,那必须彻夜贪欢,可眼下暖阁里已经没了闲杂,论理皇帝陛下不需再用言语调侃,但今日竟然没有主动进入“正题”,更别说调侃不像调侃,很有几分阴阳怪气。
  皇后已经是松散了发髻,洗净了铅华,正因心中警觉,态度极为轻松,似带着几分媚惑,又似含着更多娇嗔,忽闪的眼睫,俏皮的口吻:“圣上意欲何为?”
  贺烨仍然不领情,斜着眉眼,喜怒莫测:“生辰礼,皇后是抛之脑后了?”
  这年年的生辰礼,委实让十一娘废尽心思,再难翻出什么新巧花样来,但今年是贺烨登极后,做为九五之尊的第一个诞辰,她当然不至于懈怠,免不得一番绞尽脑汁,可朝早之时,生辰礼不是就已经献上了?!
  “那块九龙玉璧,不合圣上心意?”
  “朕还缺那一块玉璧?”
  十一娘:……
  这是把话聊死了的节奏呀。
  天子坐拥天下,当然不缺一块玉璧,虽说这块玉璧从材质到图纹,废了十一娘不少心思亲自择选绘构,监督着工匠细心雕琢出来,虽不能称为价值连城,好歹也算独一无二了,但不同寻常处无非是凝注了她的心意而已,天子既称“不缺”,强调岂有意义?
  难道皇帝醉意未消,是在闹酒疯?!
  十一娘检讨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行差踏错,不至于触怒天威,实在不知贺烨吃错了什么药,她明知不该计较,莫名却生懊恼,转过脸去:“妾身实在想不出,圣上而今贵为九五,还缺什么珍奇。”
  眼角的余光,却见贺烨忽然坐正,动静之大,让十一娘脊梁兀地绷得笔直。
  “我缺什么,你不知道?”这话甚至带着浓厚的讥诮,又并非雷霆万钧,像琴曲至悲昂时忽然停响,余音里不尽怅然。
  莫名的压力,逼迫向十一娘的胸腔,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内心的颤抖。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预见的变故。
  肩膀上一暖,然后整个身子都被扳了过去,十一娘被动地与一双冷沉的眼睛正对。
  贺烨已经在用力压抑懊恼了:“册封大典当晚,我诉之皇后,希望迟儿再添弟、妹……皇后可有话说?”
  原来是这件事发。
  十一娘起身,又跪于座下:“妾身的确仍然瞒着陛下,服用避子汤,乃因妾身忧虑迟儿尚处稚龄,若因圣上及妾身分心于幼子,迟儿未必不会介怀父母偏爱幼弟,冷落了他,孩子幼年时若存心结,大不利于日后,更不说同胞手足若然相争,于国于家更是一场劫难。”
  这番话后,暖阁里鸦雀无声。
  十一娘当然知道,自己服用避子汤一事,也许瞒得过尚药局普通医官,万万瞒不过对各种毒术颇为精通的田埠楔,此事迟早会发作,但她当日,实在想不到借口否驳贺烨的愿求。
  当然,她也并不是忧虑迟儿会与同胞手足之间,发生骨肉相残的惨恶,虽说天家兄弟阖墙,在史书上并非鲜见,但也并非便是定律,她真正忧虑的是——如果不能避免与贺烨反目成仇,他们之间只能以你死我活告终,带给迟儿的创伤已经让她终生难以弥补,她怎能再连累更多的孩子,卷进父母之间的恩怨?
  裴郑得以昭雪之前,她不打算再孕育子嗣。
  这样的理由当然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她只能暂时隐瞒,绞尽脑汁另想说辞。
  可十一娘自己也知道避免阖墙的理由过于牵强,并不足以让人信服,尤其那人还是贺烨。
  贺烨的确看穿了十一娘的心虚,言不由衷。
  每一个字都是谎话,都是敷衍,都是欺骗。
  但她既然如此选择,便是不打算与他坦诚了,如果追问……
  贺烨意识到也许两人之间的裂痕,恐怕再也难以修补,他想不通十一娘究竟在担心什么,在惧怕什么,为什么不敢说明困扰。
  但此时此刻,他清楚自己的内心,就是不想失去她,那么追究岂有意义?
  于是伸手拉起座下倔强的女子,喧泄般地将她重重推倒在床榻上,一挥手,卷落锦帐垂低。
  从来没有如此强横的亲吻,贺烨清楚的感应到了挣扎与抗拒,但他不能停止下来,也没有办法温情脉脉,他闭着眼睛,冷着心肠,看似怒极的模样,但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不知所措。
  直到再也感应不到挣扎,直到唇舌品觉辛咸。
  他的指掌抚过她的面颊,有湿冷浸透了躁热。
  贺烨缓缓起身,不敢看十一娘此时失望或者麻木的神情。
  良久又才掀开帐子,赤着脚踩着毡毯,他推开暖阁的一面轩窗,深深呼吸着清冷的气息。
  越发地,不知所措。
  细微的脚步声,走走停停,驻足于身后,然后是有些冰冷的手,牵握住他仍然躁热的指掌。
  “是我错了,但是圣上,就不能再体谅一次么?”
第1230章 这惊人的隔阂
  十一娘不知道自己是否饶幸过关。
  虽说那晚,当她示弱之后,贺烨回应一句“我总是会体谅伊伊”,也的确没再不依不饶,甚至接下来的一场欢爱仍然温情脉脉,仿佛不愉快从未发生,朝早时皇帝起身,仍然体贴地阻止她亲自服侍梳洗更衣,也再没有提起避子汤一事,甚至还会克意抽出空闲,陪着她与迟儿晚膳,干脆让江迂把未及处理的奏章公文搬来蓬莱殿。
  在旁人眼中,皇后恩宠更盛,但只有十一娘自己明白步步艰辛。
  隔阂,像一层蝉纱,虽然轻薄,但确实存在。
  她是越发看不清贺烨的内心了,但错在于己,而不在对方。
  但这一难题,十一娘又不能与旁人商议,旁人也没有能力帮助她化解。
  人一旦焦急,便难免会露出更多破绽,皇后这回也不例外。
  因焦灼不安,十一娘诏请碧奴入宫,让她询问贺湛以及陆离,陛下近来对政务可有不合常理之见断,碧奴经此出宫入宫,稍显频繁,便立即惊动了贺烨。
  这日,江迂来请皇后:“陛下让老奴询问,皇后眼下是否空睱,若能脱身,往紫宸殿一行。”
  就连诏见都是如此委婉,但十一娘当然明白自己不能拿乔推脱。
  又就算江迂,其实也没有察觉帝后之间若隐若现一层隔阂,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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