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权后-第6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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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湛彻底死了心,他可不想回到上清观,再被阿姑用竹尺抽打小腿。
愤愤不平的贺尚书很快又输了一局,皇帝陛下却落井下石:“爱卿这是输在心浮气躁,还想着去平康坊呢?身体已经虚弱成这样,吹两下冷风,都不能心平气和。”
贺湛敢怒不敢言,忽听一阵步伐急急,回头一看,只见皇长子领着个小丫头过来,很是兴奋模样,他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殿下这才走开多久,上哪儿拐来一个红颜知己?”
迟儿还听不懂话里取笑的意思,但觉“拐”这一字显然不那么中听,挺着胸膛辩解道:“十四伯莫误解,她是我表姐。”
“呦,殿下怎么转眼就多了个表姐,我竟不认得,圣上可认识?”
贺烨显然也一头雾水,他不认识。
“真是我表姐,阿母让我唤表姐,说是七姨母家表姐!”
这下君臣二人总算恍然大悟,几乎异口同声说道:“你娘回来了?”
可一个喜出望外,一个显然心虚。
“十四兄,迟儿才多大,你便出言调侃,仔细阿姑责斥你为老不尊。”
贺湛偏着身一望,可不见皇后落后一步也登上了城楼,他不由撇嘴,暗诽道:这还真是连理同枝,一对夫妻都爱告人恶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便起身,准备告辞:“皇后终于回城,陛下也不用在这儿扮演望妻石了,好了好了,我也终于能够脱身,不在这儿陪着吹冷风还碍眼。”
十一娘却怂恿甥女:“快喊十四伯,你十四伯可有不少宝贝,看他拿什么给琛儿当见面礼。”
贺湛连忙把丫头往贺烨跟前推:“财主在这儿呢,陛下不吭声,我可不敢抢风头。”
贺烨万分嫌弃地冲贺湛道:“看你那小气模样,仿佛朝廷拖欠你多少俸禄,见面礼都给不出了,丢不丢人?琛儿是吧,快喊姨丈,别搭理这个十四伯。”
韩琛冷不丁被皇长子拉着来见天子,心中原本有几分畏惧,却见姨丈如此和蔼可亲,仿佛与九姨丈无甚区别,倒也稳下神来,果然没称圣上,道了一声姨丈新禧长乐。
贺烨眉开颜笑,但紧跟着却尴尬了,因为他今日是便装出行,周身只带着皇后送给他那枚九龙玉璧,莫说当成见面礼赏给甥女大不合适,就算合适,他也舍不得,这下子白白赚了一声姨丈,却拿不出礼物来。
贺湛几乎没有笑得歪倒,兴灾乐祸道:“真当我小气呢?我都不及换下官服,便被拉来了城楼,通身上下也只有鱼符拿得出手,总不能当作见面礼给了晚辈,哈哈,圣上这回也坐蜡了吧?”
还是迟儿机灵,连忙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表姐:“这是姨丈……不,是阿耶送给我新岁礼,我转送给表姐,阿耶说用这把匕首曾经杀了个北辽将领,表姐可以拿着防身。”
琛儿原本看匕首柄上镶着一枚亮晶晶的石头煞是好看,原本还想道谢,冷不丁听说这匕首杀了个人,吓得又缩回手去。
十一娘只好为儿子圆场:“表姐是女孩,这礼物不大合适,迟儿想想,身上还有什么能当见面礼?”
迟儿蹙着眉头想了一阵,解下个荷囊:“就只剩这个了,里头有好些金币银币,可无甚用处,早前想买个糖人,铺主都直称找兑不开,我说不用找兑,铺主也不敢收。”
贺湛再度忍不住哈哈大笑:“金币也就罢了,敢用银币去买糖人,满京城这多纨绔,可都得对殿下甘拜下风,那铺主收了,岂不是有讹诈之嫌?”
贺烨白了贺湛一眼,直接将荷囊拍在甥女手上:“先拿着,回头姨丈再补一件见面礼。”
十一娘不忘教导迟儿:“不是金币银币没用,而是过于贵重,尤其银币,市面并不流通,商贾不敢收用,唯有特定机构才能兑换,一枚金币,便能兑换千枚铜钱,你拿去买糖人,铺主当然找兑不开,又知道你身份尊贵,虽看你年幼,也不敢贪占便宜。”
贺湛继续他为老不尊的风格:“殿下不缺这个,琛丫头留着却有好处,将来出嫁,用这个做压箱钱,那可是非同一般荣耀,你往东指,将来夫婿必定不敢往西看。”
说得小丫头小脸通红,低着头都不敢吭声了。
“城楼上风大,咱们还是回宫再说话吧。”贺烨这个时候竟然也觉得楼上风大了,真是让贺尚书无比哀怨。
“我想先送琛儿回去。”十一娘笑道:“这孩子因为挂念亲长,才求着我将她带回长安。”
贺烨知道其中有些故事,否则十一娘也不会莫名关心起她家七姐的女儿来,很是善解人意一口应允:“正好,迟儿也该去拜会外祖父与外祖母,莫不如十四兄回一趟上清观,将阿姑也请来,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上一聚。”
贺湛还没说话,两个孩子已经欢呼起来,迟儿拍着手掌:“我又能见到几位表兄了,中秋节时,我邀战表兄爬树,他们怕被责备,不敢在宫里放开胆子玩耍,今日在外王父家,总没了借口推辞。”
爬树……
贺湛与十一娘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皇帝陛下。
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竟然很是支持儿子:“好,迟儿今日就与他们一决雌雄!”
帝后携皇长子突然登门,崇仁坊柳府当然惊喜不已,惊动得太夫人都往正门亲自恭迎,忙着要行跪拜大礼,却被皇帝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今日我乃便服出行,不依君臣之礼,与十一娘反而应该礼拜太夫人,以及岳丈、岳母。”
太夫人以及均宜夫妻当然不敢受帝后大礼,于是只让迟儿作为代表,给长辈们行了跪磕之礼,老老小小欢聚一堂,男男女女分别叙话,彼此之间倒也没太多拘束,又因莹阳真人,还有九娘夫妻两个闻讯而来,气氛便更加热闹了。
萧氏抽了个空,将十一娘拉到一边,当然是询问了琛儿回家的前因后果,十一娘也没隐瞒她七娘这段时间的动作,让萧氏又恼又愧:“都怪我,太过惯纵七娘,没想到她竟然如此……”
十一娘自然免不得一番劝慰,让萧氏宽心,说明七娘虽多算计,对她并无损伤,也直说了不会计较七娘的言行。
为了岔开话题,原本是随口一提:“瞧着大母气色,更比半年前要好,莫非家中又有什么喜事不成?”
哪知却听萧氏说道:“确有一桩喜事。”
第1239章 柳二伯的春天
兴尽晚回宫。
皇后的车與里挤进了父子二人,显得“充实”不少,迟儿今日被父亲顺便带出来“放风”,兴奋劲显然还没过去,一路上都听他喋喋不休:“表兄们爬树果然比不上我迅捷,就连邯表兄都对我甘拜下风,不过他们骑射都比我厉害,邯表兄都能骑在马上射箭了,又会剑法,真要交起手来,我只能躲避,根本没法还手,我也称赞了邯表兄,对他甘拜下风,邯表兄很谦虚,说我现今年岁小,还没正式习武,将来定能胜过他,邯表兄很钦佩阿耶呢,说常听三舅舅说起阿耶在战场上领军杀敌之事,才是真正智勇双全。”
迟儿说的表兄们,是柳彦、柳彰的几个子侄辈,柳邯便是柳彦的长子,年纪也才十三,韦太夫人对长房嫡孙的寄望,仍然是以习武为主,当然经史文教也未疏忽,柳邯小小年纪,便立志要为儒将,对于英勇善战的姑丈也即当今天子,当然是格外折服。
可皇帝陛下此时却只顾着夸奖自家儿子:“迟儿很不错,虽爬树爬得快,技高一筹,还没有骄傲自满,看得到表兄们之长处。”
迟儿得到了夸赞,便越发兴奋了:“表兄们说,过几日上元节灯会,一连三日解除宵禁,满长安城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市坊里还有杂耍看,舞龙灯、踩高跷、划旱船,还有吞刀吐火,几千几万人踏歌,表兄们都能去灯会玩耍,迟儿也要跟表兄们一起去!”
经前面一番铺垫,斩钉截铁才把最后一句话喊出,但迟儿倒也晓得这事他自己说了不算,故而眼巴巴地看着皇帝陛下,身体也挨了过去,如果还长着尾巴,这会儿必定会举起来摇两摇撒娇。
贺烨脑子一热,居然张口便应承下来:“好,好,好,迟儿也一起去。”
说完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果然看见皇后不赞成的目光,连忙改口:“这事我说了可不算,求你阿娘去。”紧跟着又醒悟过来这是要让十一娘唱黑脸的节奏,皇帝陛下竟再度改口:“不行,迟儿这回不能随表兄们去灯会。”
“啊?”迟儿原本已经准备好欢呼,哪料到一波三折,对他有求必应的父亲这回竟言而无信,欢呼便成了疑问,变成个愣怔的小人儿。
“为何不能去?”小孩子兴奋起来没完没了,沮丧起来也格外迅速,笑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不满道:“阿耶教导迟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意思是答应别人之事,不能言而无信,阿耶刚才明明允准了迟儿,阿耶不能变卦。”
“阿耶今日喝醉了,一时失言,一时失言。”皇帝陛下尴尬得直摸鼻梁。
“阿耶明明没醉!阿耶刚才与十四伯斗酒,十四伯劝谏阿耶莫要过量,阿耶分明说了一点没有过量,阿耶现在说喝醉了,那刚才岂不是说谎?!”
贺烨:……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唬弄了!
见皇帝陛下被迟儿给刁难住了,十一娘只好出面解围:“阿耶刚才是因疼爱迟儿,没有考虑周道,随口就答应下来,但阿耶知道阿娘不会应允,又怕迟儿因为沮丧埋怨阿娘,这才改口,迟儿可会因此埋怨阿娘呢?”
“不会。”迟儿立即说道,但依然难掩沮丧:“但阿娘为何不允迟儿与表兄们一齐去逛灯会呢?”
十一娘招招手,示意迟儿挨着她坐,亲昵地摸了摸儿子的面颊,更加温和了语气:“上元节灯会,虽说热闹,市坊里却也杂乱,迟儿乃皇子,出行必然会跟随许多侍卫,但纵然有这么多侍卫跟随,人那么多,也难以保证迟儿安全,但若因为迟儿逛赏灯会,便禁严坊道,岂不是耽扰了百姓们玩乐?”
“可今日迟儿出宫,阿耶也带着迟儿到东市逛玩,却平安无事,也没有禁止百姓不许出入东市。”
“今日是有阿耶带着迟儿呀,迟儿不也知道阿耶武艺高强,这才能保证迟儿安全。再者今日东市也没那么拥挤,到上元灯会时,连朱雀大道都能挤得水泄不通,必须设置栏障,还有禁军武侯维持秩序,才能避免挤踏事故,到时阿耶又不能陪迟儿逛玩,迟儿自己又不能保护自己,除非喝令臣民让道,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十一娘耐心解释道。
迟儿闷闷想了一阵,竟长叹一声:“迟儿明白了,若是上元节时出宫逛玩,就不能让百姓尽情玩乐了,可要是百姓们都不高兴,迟儿也看不成热闹。”
“上元节时,迟儿纵然不能出宫逛玩,却也不是看不成热闹。”十一娘安抚道:“那晚阿耶与阿娘都会到丹凤门上,与臣民们共庆佳节,丹凤门这么高,迟儿在上头便能俯瞰全城,丹凤门外,当晚也有满长安城最高大最华丽之灯轮,迟儿要看百戏,要看踏歌,并不用出宫,甚至迟儿还能亲手将岁币,颁赏给前来礼贺之百姓,也能与民同乐,对了,迟儿想和表兄们一齐玩乐,也可以满足,到时让表兄们入宫便是。”
“可表兄们若入宫陪伴迟儿,岂不是不能游逛灯会了?表兄们会不会不高兴?”
见儿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为他人着想,十一娘很是欣慰,笑着道:“表兄们年年都可以游逛灯会,却还未有在丹凤门上赏瞰过元宵灯景呢,必定也会觉得新鲜有趣,再者上元节灯会一连三日,十五正日时,表兄们陪伴迟儿玩乐,还有两日时间可以游逛街市,又怎会不高兴呢?”
迟儿便又重新兴奋起来:“那我可得做好东道,我还答应了带表兄们去看盘青、无睱,上元节那日,最好一大早就接他们入宫,先去禁苑玩耍,晚上在丹凤门上看灯会,我也答应了表姐,带她去看阿娘养那两只鹦鹉,表姐说九姨养一只,只会说‘多谢’‘安好’,我说鹦鹉会诵‘关雎’,表姐怎么也不肯相信,我得证实我没说谎呀,阿娘那两只鹦鹉是阿耶徒弟,当然比其余鹦鹉更加厉害。”
贺烨起初听得有趣,后来就拉长了脸:“谁说我有那两只鸟徒弟了?”
“艾哥哥,不,是艾姐姐说。”迟儿大约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又把小艾给出卖了,立马转移话题:“阿耶,这时街上没人,有阿耶在,还有这么多侍卫,不用担心安全,迟儿能下车骑马么?”
“去吧。”皇帝陛下没好气地打发了儿子,哼道:“小艾越来越口无遮拦,她对朕可有一分畏惧之心?”
但见皇后显然是被“鸟徒弟”的说法逗得莞尔一笑,皇帝很快就转怒为喜,推开窗户看着迟儿稳稳当当跨坐着他亲自择选的小马驹上,放心地又关上窗户,正要感谢几句皇后替他解围,却听一句怪罪:“父亲他仍在将养,纵然因咱们今日回门,心中欢喜,圣上也不能鼓动着父亲饮酒,累得祖母与阿母担心。”
皇帝陛下连忙告错:“我原是想着,岳丈先后在江渐、剑南两地任职,对于地方州县民情实况应多知谙,便主动谈及变法之事,询问岳丈见解,果然获益良多,岳丈对于变法也极为支持,一时聊得投机,没想到便激起了酒兴,我身为女婿,也不敢强劝,只能陪着尽兴了,不过伊伊也莫忧心,在我看来,岳丈赋闲日久,心情难免郁躁,眼下虽未完全康复,还不能恢复职事,可能为变法一事拟充细则,亦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岳丈心境开朗,更有助于康复。”
又连忙道谢:“迟儿这小子越来越机灵,今日若非皇后替我转圜,非被他质问得下不来台!也怪我一时没考虑周道,胡乱许诺,我原先也是想着,就算我上元节没法子陪迟儿游逛灯会,天师他老人家如今不正在长安?有他老人家同行,必定不会让人冲撞了迟儿,安全上并无隐忧。”
“迟儿正值贪玩好动之时,若一味纵着他尽情,这回有师公护驾,难道下回还得烦动师公?他将来身为储君,行事难免规束,也该让他懂得,既担当这份责任,享有这份尊荣,便不得不舍却恣意。”话虽如此,但十一娘到底心疼儿子,神色间便带着几分郁郁。
好像迟儿又是被他这个父亲给连累了,皇帝陛下摸摸鼻子,再度转移话题:“早前看见岳母与皇后在清静处闲话,起初岳母神色还甚凝重,后来便转忧为喜,再后来阿姑也坐过去,说着说着尽皆满面喜色,究竟有何好事?难不成是小弟婚事有了眉目?”
贺烨称这位小弟,便是白姬所生柳彮,虽是庶出,又非十一娘一母同胞,但到底是均宜的独子,萧氏又与白姬相处融洽,故而无论是九娘,抑或十一娘待柳彮都极亲近,贺烨这姐夫当然也会关注小舅子。
“不是阿弟,是世父。”
这话却有些出乎贺烨意料:“难道是源平郡公终于打算迎娶新妇?”
“是二世父。”十一娘免不得将因由从同道来。
原来是班氏,竟突然主动邀见柳信宜,表达了再续前缘的意向,两人从前就是一对有情人,耽搁了半生至今终于能成眷属,太夫人与萧氏都觉是件好事,班家自然也不会有异议,两家达成意向,等着过了正月,就要为他们操持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