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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望族权后-第7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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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复胜州,患重病而不请辞老,听闻他知悉胜州获捷,才肯瞑目,临终前才为战死的子侄,流下两行悲痛之泪。
  对家人不曾留有遗言,唯有一句如释重负之辞。
  老臣,总算不负君国之令。
  这样的忠勇,才真正值得百官致哀,君臣礼拜,才值得天下苍生,共祭英魂。
  “圣上若然不曾出征,也必亲往拜祭,只如今连秦无郁,虽服重丧,亦因夺情随驾亲征,国公府各项丧仪,只能由秦无忧主持,我仍担心老夫人、太夫人哀毁过度,纹姐姐又不能独当一面,虽有礼部及鸿胪寺官员协佐治丧之事,关系内眷诸多事宜,到底多有不便,我因身份所限,不能亲往看顾,唯有请托阿姑及赵夫人,代我前往燕国公府,慰问协助。”
  十一娘此时正因燕国公府的丧仪,特意请托莹阳真人及贺淘的妻子赵氏——燕国公府直到贺烨即位才真正荣极一时,老夫人与太夫人出身普通,一贯便不大谙练操持诸多符合显望之族的吉凶之礼,更何况这时悲痛欲绝,越发没有精力顾及繁文缛节,倘若因为皇家眷顾,反而闹得顾此失彼,岂非适得其反?
  正商量,忽听江怀禀报,却道太后竟也要出宫祭拜,而且还特意下令携德妃同往。
  贺烨虽让德妃禁足,不过顾及燕国公府体面,对外宣告仍是德妃哀毁过度,德妃既非受惩,如今又有太后撑腰,她若宣称她疾病已愈,要求归宁祭拜父祖,十一娘虽为皇后,也不好拒绝。
  莹阳真人恨恨说道:“太后单择今日,明知迟儿前往拜祭,怂恿德妃归宁哭祭亲长,显然不安好心,圣上出征未久,这毒妇便摁捺不住了。”
  深烟也附和道:“太后与德妃,必定会让太子难堪,当着众臣之面诋毁皇后殿下,如今宫卫,尽归皇后节制,皇后不许太后出宫,太后又能奈何?”
  柔洁考虑得却更周全:“然这样一来,殿下只怕会引质疑。”
  十一娘却已有决断:“圣上离京,我早已料到太后不会继续隐忍,今日虽能阻挡,也挡不住她日后仍以孝道相迫,且随她去吧,迟儿也的确需要历练,他是储君,难免今后面临种种艰辛。”
  这就是不会阻拦太后与德妃的示意了。
  ——
  又说秦霁,虽明知与太后结党弊大于利,不过她既然接受了谢美人的奉承讨好,足见已生心猿意马,且如今,再逢父祖双亡这一沉重的打击,自觉已到穷途末路,只有背水一战才能赢得转机,贺烨若在,她或许还不敢轻举妄动,但她知道贺烨已经亲征,而且连长兄秦明都已离开长安,如今的燕国公府,全靠与她亲厚的小哥秦朗主持大局,于她而言,岂非绝佳时机?
  她又怎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故而在太后一路“保驾护航”下,一身素服的秦霁才到国公府,假模假式祭哭亡灵后,一见祖母与母亲的面,便开启声嘶力竭控诉模式!
  太后亲临,虽为女眷,如今也不执掌政权,自然也不享从前百官跪迎的荣耀,可迟儿做为孙辈,仍要拜见祖母,秦朗暂代“一家之主”之责,也理当恭迎答谢,所以除了秦家众多女眷之外,就有这么两个男子在场。
  迟儿只听德妃哭诉委屈:“听闻大父、父亲战亡,如晴天霹雳,使儿悲痛不已,更加心忧则是,大母及母亲哀毁过度,再生不测,然儿跪恳归宁,劝慰亲长,皇后却坚持不允,儿因一时悲愤,争辩几句,皇后却变本加厉,在圣上面前,责儿以卑犯尊,说服圣上,误解儿因父祖双亡,痛失神智,将儿禁足锦华殿,若非太后,儿甚至不能哭祭先尊,险为不孝之人。”
  母亲被无端谤毁,迟儿心中自然怒火升腾,“胡言乱语”四字的斥责几乎脱口而出,可他看见自家祖母悠然自得的神色,怒火又迅速冷静,迟儿出生以来,从不曾与人勾心斗角,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他知道身为储君,言行必须谨慎,他也明白倘若质罪德妃,非但不能为母亲辩明,更可能踏入太后陷井的情势。
  可又实在不能容忍德妃毁谤,该如何应对才好?
  现下莫说没有如王公这样的臣子在场,就算他们在场,迟儿也不能与之交头接耳,再行决断。
  情急之时,迟儿灵机一动。
  于是再向太后见礼:“晧请大母,抚慰德妃。”
  韦太后挑眉:“德妃今日得见亲长,多少积痛,方能倾吐,太子不求祖夫人与太夫人宽慰,求我又是何意?”
  “德妃为后宫嫔妃,大母方乃德妃尊长,大母一贯慈和,怎忍目睹德妃哀毁过度,积痛而昏神智,失态臣子之前?”
  言下之意便是:德妃虽然毁谤皇后,却情有可原,太后既为尊长,理当开释,然太后无动于衷,就不知有何居心了。
  这只小狐狸,真不愧贺烨和柳十一的孽种!
  韦太后心头郁怒,但她今日既然已经开展行动,就决对不会无功而返。
  冷笑道:“德妃出身将门,意志坚定,虽逢父祖双故之痛,依老身看来,却也并无神智昏聩,她心中有积怨,太子虽不得不为皇后辩护,也当体谅忠臣,此处既无外人,便不用再逼老身训诫德妃了罢?”
  迟儿立即膝跪在地:“晧请大母降罪!”
  太后再度挑眉:“太子这又是为何?”
  “大母责晧逼迫亲长,此乃大逆不孝之罪,晧不敢申辩。”
  不敢?这就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屈服于孝道了。
  情势一下子转变为太后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也是向燕国公府众多女眷显明,德妃,无非太后棋子而已,太后此行,根本不是为了拜祭忠灵,而是为了离间燕国公府与皇后太子之间,是为怂恿燕国公府背叛圣上,与太后结盟。
  秦朗是个楞头青,又一贯对秦霁言听计从,他虽并没有与长兄争夺爵位的野心,可也对长兄纵容皇后“欺压”嫡亲妹妹的行为早怀不满,此时当受秦霁示意,便即膝跪在地:“皇后妒悍,还望太后……”
  这话尚未说完,便听自家祖母一声暴喝:“住嘴!”
  老夫人竟也往地上一跪,并是跪在秦霁跟前:“德妃关怀老身,老身感恩铭腑,然,先夫病故,长子战亡,老身虽悲痛欲绝,亦不忘先夫亡子志向,秦氏一门子弟,蒙君国厚眷,非马革裹尸,无以为报!老身风烛残年,胸怀哀痛,却为先夫亡子,以及众多英勇报国之子侄倍感自豪,老身不曾哀毁过度,跪请德妃亦当节哀。”
  “先夫亡子俱故,若非帝后眷顾,日日遣使安抚照料,又许恩彰,使先夫亡子死后哀荣,臣民怎知我秦氏一门,原来忠君报国赤胆丹心?德妃因哀毁过度,曲解皇后仁厚之情,若仍为秦门闺阁,老身必当责惩喝斥,然德妃已为天家之妇,主臣有别,老身只能跪恳,还望德妃好自珍重,切莫再因哀毁,积怨于胸,老身但求德妃,念在家门父祖,曾经抚养之情,莫累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之罪!”
  莫说秦霁,就连太后也被老夫人这番话震惊当场!
  她没有想到自己一贯便看不起的秦步云妻室,区区低等勋贵出身的妇人,那时为使秦霁赢获晋王媵之位,卑躬屈膝优柔寡断的女流,如今竟然也敢当面讥刺她居心叵测,不恤忠臣?!
  看来秦无郁是当真铁心站定贺烨的立场了!
  虽心有不甘,韦太后也只能暂时罢休,她扶起目瞪口呆的秦霁,哀叹道:“所以我才说,这世间,哪有那多么骨肉亲情,到底还得利益为重,你这孩子可怜,却也应当彻底醒悟了。’
  就此扬长而去。
  又不仅仅是秦朗,连秦霁之母也不赞同婆母的主张,她没有胆量当着太子面前诋毁中宫,待单独相处时,才膝跪在婆母面前哭诉:“舅翁与夫君在世时,皇后便敢欺压霁儿,如今舅翁与夫君都不在了,连咱们也弃霁儿不顾,霁儿在后宫还如何立足?阿家,霁儿可是你养于膝下,教抚成年,阿家可不能弃霁儿不顾呀!”
  “你,怎么这么糊涂?!”婆母怒斥儿媳:“燕国公府,你我能有今日荣光,是谁赐予?你可别忘了,德宗、仁宗、穆宗三朝,我秦氏一门都被世族低看鄙夷!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固然是靠你翁爹,你丈夫,你伯叔,甚至子侄浴血奋战拼得,可圣上若生猜疑,这些功劳便都不是功劳,甚至因为霁儿连累,会成为灭族罪名!”
  “真到那步田地,你让家门这多英灵,怎能瞑目?!”
  “你不仅仅只有霁儿一个女儿,你为何就不能多为无郁着想?!无郁才是家族最后希望,我们妇人短见,但要信任无郁,我相信无郁临行前交待,帝后不会薄待我秦氏一门!至于霁儿,我也只能希望她好自为之了。”
第1338章 母子
  迟儿回宫之后,仍然满面怒气,但十一娘已经得获禀告,知道儿子没有上当,被韦太后激怒,一点也不存担忧,等着迟儿自己抱怨出来。
  果然晚膳后未久,迟儿便忍不住发牢骚:“今日大母怂恿德妃,分明便是想要不利阿母,儿子当众拆穿,事后诉之辅臣,王公等等都不持非议,仍然是贾师持有疑虑,认为儿子应当彻察,阿母是否当真欺压德妃,不能因愚孝而信阿母一面之辞!”
  牢骚模式一旦开启,便喋喋不休:“阿耶让阿母辅政,贾师便怀抵触,然只因其非涉政之臣,不能谏阻,却怂恿儿子,称后宫干政遗祸无穷,大母便是前车之鉴,儿子不服,以文皇后辩论,贾师仍不以为然,称文皇后便数古今,才干几人能敌?又说文皇后从不曾专宠,岂不是诽谤阿母之意?”
  十一娘却想,那贾云帆,真如陆离之见,还真是邵广一类朴直文臣。
  便教导儿子:“贾师之言,也没什么不对,王公等等,是信得过阿母品行,可贾师与阿母并无交集,对我怀有疑虑,实则是对阿耶与迟儿尽忠,迟儿从前便问,为何你阿耶认同后宫干政,此时可已有了答案?”
  “阿耶反驳冯侍郎等等之言,便是答案!”迟儿道:“外戚专权,确为隐患,可外王父、伯外祖,叔外祖,包括三舅舅,更甚至薛舅父、十四伯、邵中丞尹少卿等等,都是贾师以为后族近臣党系,可他们何曾专权,何曾媚上,何曾欺压百姓?阿母虽是女子,但当年在太原推行新政,后来收复长安,连阿耶都承认阿母功不可没,才干可比文皇后,为何贾师仍蒙蔽耳目,不肯承认?”
  “这是因为你阿耶即位以来,改制仍未让所有朝臣心服口服,文皇后当年执政,距今已隔百年,益处毋庸置疑,所以才能赢得尊奉,可百年之前,文皇后执政,也未必没有经历挑衅质疑,功过誉谤,必须经过时间验证,阿母能够体谅迟儿孝敬之情,不过仍得提醒,迟儿你既是储君,便不能因为臣子之谏有违心愿,便轻易定论臣子另有图谋。”
  迟儿沉默良久,竟哀声长叹:“那么阿母,又要如何处治德妃呢?”
  “我不会与她一般计较。”十一娘道:“迟儿放心,德妃无能危损阿母,但太后必定也不会放弃利用她心中嫉恨,与阿母为敌,我也如秦老夫人之愿,但望德妃能好自为知,只叹多少警诫良言,她必定充耳不闻,生死荣辱,原在她自己一念之间而已。”
  “阿耶如此器重燕国公府,应当不会重惩德妃。”迟儿蹙着眉头。
  “迟儿,这些不重要,你务必要记得,你是阿耶心中,最最重要之人,同样,你也要将阿耶,当作最最重要之人,一切权势利弊,都不能,也不应,横亘你们父子之间,你要先做好阿耶之子,才能做好一国储君,我也是一样,我不会违背你阿耶意愿行事,德妃是你阿耶嫔妃,为你庶母,德妃父祖兄长,是我大周忠臣,就算德妃行为罪大恶极之事,你阿耶若决定网开一面,我们也理当宽容,我知你小小年纪,就要肩负重任,你心中必定会有负担。”十一娘微笑,将手掌放在迟儿的肩头:“但勿忘本心,迟儿,不要因为利益,就牺牲情义,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理由,可以为倒行逆施、作恶多端辩护。”
  “可是阿母,贾师曾警诫,或许有朝一日,迟儿会在父母之间抉择从一。”
  这个贾云帆,他还真敢讲!
  十一娘却也不恼:“阿母之前还没如此自信,但现在阿母可以向迟儿保证,不会有此一日,阿母决不会让,迟儿在双亲之间两难。”
  “可……大母呢?”迟儿又问。
  十一娘有瞬时的迟疑。
  但她又很快决断,恶战在即,很多事情,不能再让迟儿一知半解。
  “她不是你大母。”十一娘严肃森冷的神色,在迟儿面前,还是第一次显现无疑。
  “她只是太后,你阿耶幼年之时,太后便想害你阿耶性命,阿耶、阿母、以及迟儿,与韦太后之间,不是家人,是仇敌是血恨,但如迟儿所见,你阿耶不得不尊奉太后为嫡母,又你阿耶,虽为九五至尊,但若被冠以弑母之罪,也将遗恶史笔。所以迟儿,我们必须隐忍,不是为了太后,是为了你阿耶。”
  “儿子尚且不能完全明白阿母用心,但愿意听从阿母教嘱。”迟儿说道。
  “难为你了。”十一娘心中柔软一片,将孩子拥入怀中。
  这一刻她很是羞愧于一年之前,竟然因为无法面对贺烨,一度决心复仇昭雪之后,归去地狱,真不知当时的自己,怎么舍得下还不够担当,苦难与艰险的孩子。
  是她把迟儿带到世间,带上权谋诡谲的战场,她怎么能不负责任地,就这么抛弃自己的孩子。
  好在是悬崖勒马幡然悔悟,好在没有铸成悔恨。
  “迟儿,我们都要相信你阿耶,等他回家,就能摆脱这些勾心斗角隐忍谋算,但我必需告诉你,你现在经历一切,与你阿耶当年相比,可谓微不足道,你若敬仰阿耶,就要直面目下艰难,这样你才能成长为顶天立地之儿郎,将来肩挑社稷重任。”
  你生来已经姓贺,是帝王之子,所以不能逍遥世外,必须生活在权斗之场,一刻也不能松懈。
  “我要成为阿耶一样英雄!”迟儿兴奋道:“我答应了阿耶,立誓保护阿母与子民,阿母放心,迟儿决不会退却。”
  “那么对贾师呢?”十一娘没有忘记儿子的困惑。
  “我会说服贾师,让贾师相信,阿母不是太后,阿母决不会误国。”迟儿慨然道。
  十一娘亲昵地捏了捏儿子的鼻子:“很好,阿母相信迟儿,能让贾师相信,迟儿不是愚孝,不会因为私情而罔顾是非。”
  就此,拜祭风波看似云过天空,但这当然不代表韦太后就会因此挫折,而偃旗息鼓。
  未过几日,朔日朝会之时,便又上演了一出闹剧。
第1339章 脱簪待罪
  朔望朝会,于宣政殿举行,属外朝范围,一般禁止后宫女眷涉足,但此时太子监国,皇后辅政,虽只是例行朝会,不过皇后仍要出席,此日未宣散朝,却有内仆丞入内禀报,称太后驾临殿外。
  这当然属于太后逾制违规,但作为一国太后,十一娘当然不可能下令将太后押返内闱,更别说施以任何惩责了,反而她还要携同迟儿,率领朝臣,亲自出迎询问,未知太后因何宁愿逾制,在朔日朝会如此正式的场合,亲临宣政殿干扰政议。
  看防光顺门的骁骑卫,以及闻讯前来的左卫郎将,对于自己的失职皆怀惭虑之色,现下亦只能跪在殿前待罪,他们实在为难,太后要出光顺门前来外朝,此逾制之行他们理当阻止,然太后以死相逼,他们又哪里胆敢对太后动粗?更别说太后孤身一人,显然不可能危害太子及皇后,他们岂敢用阻止逆乱之权,让一国太后血溅光顺门?
  十一娘也能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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