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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望族权后-第7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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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深知,如今禁军宫卫,仍由柳彦掌控,但柳氏,除非今日,你将老身、同安,以及满朝文武,尽皆诛杀当场,否则万万不能得逞!”
  陶葆仪却并不因为自己眼看要成顾命重臣之一,便轻信太后这套说辞,他公事公办道:“请问同安公主,是否真得圣上密旨。”
  太后胸有成竹。
  她与同安早已定计,且同安还能模仿贺烨笔迹,伪造一封密旨又有何难?关键在于,就算皇后狡辩,但已无法让贺烨活生生出现在众臣面前,柳氏不是声称贺烨仍然在世?只要证实贺烨已经驾崩,那么同安手中密旨,便比柳氏手中谕旨更能服众。
  柳彦虽掌宫卫,但韦海池担保,皇后不敢下令诛杀朝臣,而且只要坐实皇后篡逆,绝大多数禁军与宫卫,也不会再遵柳彦节制。
  “这封便是天子密旨,陶侍郎大可验看。”韦海池理直气壮取出“证据”。
  然而这个时候,却忽有变故发生。
  “这封密旨乃伪造。”
  惊人之语,正是出自同安公主之口。
  群臣震惊,韦太后更是僵怔当场!
  只有十一娘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她不是因为渡过劫难,而欣慰于同安到底悬崖勒马,没有如她担心那般执迷不悟,陷入绝境。
  “我从未收到圣上任何密旨,却因太后逼迫,软硬兼施,让我务必毁谤皇后,以助太后再掌政权。”同安说着话,已经膝跪当场:“大母恕同安不孝,虽尊大母为亲长,但这回……实在不能有违大道,助长大母行此篡逆之罪。”
  却又直视十一娘:“同安之所以假意顺从,游说雷统领护侍大母前来朝会,只因市坊流言四起,同安也惴惴不安,实在牵挂叔父安危,还望皇后能够当着诸位臣公面前,如实相告,叔父现今……究竟如何。”
  这也是陶葆仪等等臣公,共同的担心,此时他们也无睱理会如遭雷劈,又惊又怒的太后,尽皆跪恳,呼吁至少能让政事堂官员,面见天子。
  “有劳诸位臣公挂心了。”
  随着这一句有气无力的话,贺烨终于从大殿北置那面巨大的屏风后踱步而出,步伐虽然虚浮,但仍能端端正正坐在宝座之上。
  对同安,当然也是笑意温和:“朕暂无大碍,同安不需忧虑,此乃朝堂,不宜家人叙私,同安可行告退,往紫宸殿等候。”
  又冷冷看了太后一眼:“朕虽中剧毒,多得皇后送朕出征时,苦口婆心劝慰携带凌虚天师炼制半枚仙丹,故而尚能生返京都,太后如此震惊,是否又该质疑朕乃借尸还魂?”
  连连摇头:“太后甚至提前身着丧服,看来料定朕必然难逃毒手,也多得朕早有防范,知道太后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故弄玄虚,果然,太后便意欲逆乱,朕不敢凭空质疑嫡母居心不良,还望太后当着这多臣公面前,解释解释,为何如此笃断朕已然驾崩?”
第1373章 众叛亲离
  贺烨说的是实话。
  返京途中,他已经感觉自己这回恐怕凶多吉少,为保十一娘能够顺利执政,他必须让韦海池当着满朝文武面前坦露野心,只有如此,才能杜绝一切后患。而虽已决定拔毒,不过亦当在望日朝会之后,他知道太后召见同安,必有图谋,但为了杜绝后患,贺烨这回甚至没有听从十一娘的建议给予同安警告。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大变故,以为我有能力庇护你与迟儿,因为自大,才为你留下这多隐患,韦太后纵然恶贯满盈,但到底有嫡母之名,这时就算让她暴毙深宫,也是为时已晚,因为韦太后就算暴毙,也不能禁绝物议,说不定反而会予冯继峥等口实,违抗谕令。唯有当众拆穿韦太后,让其担当弑君之疑,至少能将她名正言顺拘限后宫,日后,待你为裴郑二族翻案申冤,证实韦太后两次弑君之行,便能争取将其处死。至于同安……她若当真执迷不悟,甘为太后驱使,再也不能纵容,但念在她乃兄长遗孤,且又为弱质女流,伊伊,我仍然希望你能宽赦死罪,将同安圈禁别宫即可。”
  所以他才故弄玄虚,但当然部署妥当,韦太后今日的背水一战,注定会以惨败落幕。
  逃过一劫的是同安,其实从始至终,她根本便没打算听从祖母驱使。
  她固然怨恨皇后,但如果叔父遭遇不测,同安决不会有损迟儿,她明白如果太后得势,早晚会将迟儿斩草除根,迟儿是叔父唯一的骨血,她怎能眼睁睁看着迟儿再遭毒手?
  其实要说同安真正最为怨恨的人,并非皇后,而正是祖母韦海池。
  她偏执的内心,其实早已被青岚潜移默化,但她不想承认而已,她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另一种说法,并在此时此刻,眼看叔父暂无大碍,她也为油然而生的欣喜,做出功利的辩解。
  一切如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无关紧要之人,皇后无论如何离间,叔父也不会相信我会有异心了,那么,我总算能够昂首挺胸的生活。
  同安心满意足退出宣政殿,她并不关心接下来,她的祖母将如何自辩。
  太后遭遇晴天霹雳,脑子里现下只余一片焦灰以及黑烟,出于她对公羊一门剧毒的信任,对于这回刺杀计划只设定了两个可能——得逞要么落空。
  唯独没有设想,或者逃避设想的是纪驻铤这一死士明明已经得手,贺烨竟然能够苟延残喘回到长安,并故弄玄虚布下陷井,等着她自投罗网。又俨然,接连惨败的韦太后已经走投无路,时势已经紧急到了让她无法从容与更加周密的地步,否则当她发觉纵然有雷仰棣接应,可看守光顺门以及宣政殿的宫卫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任由她们一行闯入朝会时,她应该意识到这就是一个请君入瓮之计,而不会饶幸源于皇后的神智大乱,根本没有布防。
  她只有进入宣政殿,才有反败为胜的转机。
  过程虽说大出意料,但韦太后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不能说完全没有准备。
  可笑的是,太后虽说具有背水一战的决心,事到临头,却没有当年楚霸王乌江自刎的勇气,眼下脑子里虽说一片断壁残桓,可强烈的求生**到底还是让她极快地清醒,只是因为狂妄与不甘,她依然做不到卑躬屈膝,她轻抬下巴,仰举眉眼,语气不无悲愤:“老身承认,确然授意同安伪造密旨,但老身这样决定,皆因柳氏之歹毒狠辣,实在骇人听闻!”
  便将那枝虎头杖,推抛坠地,韦海池当众举起了她的右手,摘除那根银指套,将残缺的尾指坦露:“圣上怎不问问柳氏,曾经如何大逆不道?!毒妇柳氏因为冯侍郎等忠良举劾贺湛、宇文盛此二后系党徒,迁怒于老身,欲害淑妃,毁谤老身,被老身拆穿,竟恼羞成怒,在长安殿大开杀戒,威胁要将老身削为人彘,老身怒斥其歹毒,竟真被她削断尾指,拘禁长安殿!”
  “敢问圣上,老身深知柳氏无恶不作,跋扈张狂,再听同安误导,岂敢不信圣上因身负重伤,已被柳氏弑害,为了江山社稷不被毒妇垄控,为了储君免被当作傀儡操纵,老身这才拼死一闯朝堂,却没想到……就连同安也被柳氏瞒惑,反让老身百口莫辩!”
  贺烨虽知公羊氏已经被十一娘逮获,但数日以来,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细问来龙去脉,十一娘忧心贺烨身体,也不愿再用琐事烦扰,故而并不及告知诸多事故。
  贺烨这时看向十一娘,只见她连眉睫都未曾晃动,但偏偏他就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暗示——是我干的!
  贺烨忽然很想开怀大笑,他想如此跋扈的皇后,如此果决的女子,他仿佛真不用太多担心,就算不能挺过这回生死关劫,也足以放心将重担托付,那么他死前并不会焦虑,剩余的,只是不舍而已。
  “圣上,太后所言并不属实。”阮岭这时出列,作为淑妃事件的关键人证,他自然要禀奏“事实”,随后还举凭证:“太后口口声声,称自三月时起,已被拘禁长安殿中,然侍疾者如华阳夫人,仍可出入宫禁,既有薄录可察,又有不少人证,并太后最近召见同安公主,何曾受到任何限制?”
  这样也能算作拘禁?
  阮岭还指出:“皇后若当真行为此等骇罪,百日之间,明明太后未受拘禁,为何不行检举?偏偏等到今日,伪造密旨毁谤中宫落空,才予拆穿?”
  太后大怒,举手就是一个掌掴,食指厉向阮岭鼻尖:“正是你这大逆不道之徒,力助柳氏颠倒是非,瞒骗臣公,老身无凭无据,只能任由你等毁谤!你们明知老身只能隐忍,才敢不加严禁,如今竟也成为老身罪证。”
  阮岭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下四根红印,却不怒不躁,只长叹一声:“太后虽为岭亲长,然岭身为臣子,只能以君国大义为先,当日亲眼目睹,太后乃九因福所伤,怎能不顾事实,毁谤中宫?太后斥岭悖逆,岭只好认罪。”
  贺烨冷笑道:“太后膝下,子子孙孙皆为大逆不道之徒,遭遇众叛亲离,竟还能直闯朝堂,诸位臣公尽皆目睹,可相信太后指控?”
  陶葆仪率先道:“圣上御驾亲征以来,皇后处断政务,不偏不倚依循礼法,臣……不信皇后竟然罔顾孝礼,行此极恶之罪。”
  林昔更是直指太后劣迹:“圣上出征未久,太后便在宣政殿前脱簪待罪,以孝道逼迫,要胁干预朝政,可见弄权之心不死,皇后辅政期间,因察明谢饶平及韦元平贪贿之罪,更将不少太后旧臣、穷凶极恶之徒依法严办,太后心怀怨恨,这便是毁谤之动机。”
  越发引起了朝臣附和,在此情势下,就连任知故等残余党徒,也不敢再公然支持太后,更何论冯继峥?
  韦太后成为众矢之的,恼羞成怒:“天子,你睁大两眼看看,现下满朝文武,已为柳氏爪牙,你难道还要因为贪念美色,由得柳氏只手遮天,你怎么对得住你亡父、亡兄两代先君!”
  贺烨目光森冷。
  “太后,纪驻铤还活着。”
  就这一句话,再度让太后有若遭遇五雷轰顶。
  甚至连退两步,摇摇欲坠。
  这番情态,被陶葆仪等看在眼中,心头雪亮。
  纪驻铤必为太后指使!
  这是弑君大罪,韦太后才是穷凶极恶,才应被五马分尸!
  这下不仅陶葆仪,连杜渐知也悲愤不已,朝臣跪倒一片,请谏天子,大周虽以孝治国,然而更应遵循君臣之义,弑君之罪乃十恶之首,必须彻察,韦太后既已牵涉,当立即拘禁后宫。
  “现下首重,尚且不是彻察罪弑。”贺烨的目光最后晃过韦太后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便转向满朝文武:“朕虽服皇后所赠丹药,克制剧毒,至今未曾毒发,然,身中之毒极其霸道,解治只有三成希望,且就算饶幸得治,据诸位医官之言,至少一载需要静养,不能分心政务,故,朕今日当众宣诏。”
  这不是商议,而是宣令。
  包括迟儿在内的人,全都膝跪聆听。
  也只有韦海池仍然伫立当场,她这时不因心存饶幸,而在紧急盘算着应当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她已不在意贺烨的死活,更不在意贺烨会如何决断,对于朝堂上的局势,这时的韦海池已经置若罔闻。
  贺烨也全当太后不存在般,只扶起皇后,缓缓踱前几步,就这么携手并肩地,站在宣政殿的宝座之前,面对着满朝文武。
  他想起那时,册封皇后的典礼,他们也是这样携手并肩站在丹凤门上,他的心意从来没有动摇过,就是要与身边的女子,共享一切,无论荣华还是艰苦,可那时的贺烨并没有想到,决别会来得如此仓促,他也许不能给予身边的女子美满幸福,反而要将本应由他肩负的重任,强迫她独自承担。
  可是怎么办呢十一娘,时至如今,就算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不愿放过你,贺烨的一生也许短暂,但我仍然庆幸身边一直有你陪伴,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贪图如此短暂的欢娱,就算将要留给你的,漫长孤寂,殚精竭虑的余生。
  我始终做不到如绚之一般,隐忍情意,成全你。
  这时没有人注意帝王的眼睛,也只有十一娘能从那双目光里,会意温情。
  几乎有夺眶的热泪,但她忍住了,她只是紧紧回握着指掌,仿佛更加用力一些,就能挽留身边人。
第1374章 帝王可以这样深情
  “朕二十而冠,娶柳氏十一娘为妻,即往太原,十载以来同甘共苦,若非皇后,朕恐怕早被奸歹暗害,且担当谋逆之名,何以能在社稷危难之时,及时平定营州,召集燕国公部,收复国都,得臣民推崇,即九五尊位?关于皇后种种功绩,及品行才干,相信忠良之臣有目共睹,朕不在此时再行赘述。”
  至此稍稍停顿,匍匐跪地的诸位臣公,竟都能听出高高在上的君王,此时口吻饱含温情。
  “朕与皇后,可谓患难夫妻,结发恩爱之情,乃朕毕生幸运,朕亦希望能够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奈何被奸歹所害,恐怕不能再尽夫君之责,皇后虽为女子,但才干不弱须眉,且朕笃信,皇后心之向往,断非擅权弄政,对朕先有夫妻情深,更不忘君臣忠义,太子晧,乃朕与皇后爱子,幼承良训,器业英远,托以江山社稷,朕并无忧患,然,太子年幼,暂且不能决断政务。”
  贺烨先是冲十一娘微笑,终于移开目光,再度俯视朝堂:“今日,复兴四年六月望朝,朕令诸卿,暂时仍遵太子监国,皇后辅政,倘若朕因拔毒而崩,太子即位,亲政之前,军政之务,全凭皇后裁夺,若有违旨,视同叛逆!”
  这不是一纸谕令,而是皇帝于朝会之上,面对诸位臣公亲口/交待身后之事,无论是太后党徒,还是陶葆仪这样的正统系,此时都不敢,也不应置疑。
  且陶葆仪、杜渐知等等,近日以来的忧虑的无非天子因伤重不起,失去意识乃至于被皇后篡逆,眼看突厥才灭,治内又起动乱战火,但既然天子并未受到逼害,他们也不会反对若有不幸,太子即位皇后辅政的决策。
  这就是真正的正统之臣,如果天子召会商议,他们或许会提出后宫擅国的弊病,然一旦圣意已决,他们不会如同冯继峥之流,一心看重权利而不顾大局。
  并皇后辅政这段时间,对于诸多政务的处断,陶葆仪等看在眼中,也的确改变了成见,他们赞同当今皇后,与太后韦氏判若天渊,太子晧也不是曾经的仁宗帝,眼下亲耳聆听圣嘱,自然心悦诚服。
  冯继峥等虽大不情愿,可慑于君威,此时哪里还敢反驳?
  这些臣子,已经早被腐坏的官场,卑鄙的流俗同化,他们不再具备嶙峋傲骨,眼睛里只有私利的人,很懂得自保为重的道理。
  甚至有那些年岁尚轻,又或者风流多情的朝臣,他们还没有经历太多磨折,并未被流俗苍老了赤诚之心,此刻大是感怀帝后之间的鹣鲽情深,感同身受人生在世,得一红颜知己相知相守何等幸运,感性的这一群人,甚至没忍住珍贵的男儿泪,他们希望天子能够渡过劫难,成全这一段美满佳话。
  贺烨有过不少表白,但对于十一娘而言,复兴四年六月望朝宣政殿上,今日这番表白,当真能够让她终生难忘,但字字入耳,却字字凿心,她就此成为天下最受羡慕的女子,但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痛苦与畏惧。
  越是珍贵的情感,才越是难以忍受失去。
  只重曾经拥有?此话无非自/慰罢了。
  明明就是早知也许会有情深不寿的无奈与凄凉,她一直不敢放开怀抱,但到了这时,十一娘竟然也不觉懊悔,她是当真无法怨恨这个眼看就要食言的男人,而且就算厮守的日子或许只余一日,下意识间,她仍然“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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