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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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孙公公侍立在一旁,躬身道,“奴失职,请殿下降罪。”
李承明叹了口气,“你出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诺。”小孙公公抬手示意丽正殿的内侍宫女退下,自己也走了出去,带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了李承明一人,他突然觉得很孤单,前世是,如今也是。
他八岁那年,就跟父母搬进了东宫,而后祖父当了太上皇,父皇母后就搬进了太极宫,弟弟妹妹也跟着父母走了,偌大东宫,就剩他一人。
他是万众瞩目的皇太子,从小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他必须从容不迫,必须天资聪颖,必须天纵英才,做得好那是应该的,他是天可汗的嫡长子,做得稍有不当,群臣便争相上鉴,言辞激烈仿佛他的一点点纰漏就会动摇大唐根基。
他其实可以不孤单的,是他自己没有珍惜,他自己亲手把她弄丢了。
李承明闭了闭眼,面前浮现出少女浅笑温柔的模样,仿佛是在黔州,他在农田里耕种,她来给他送午饭,他伸手想抓住她的衣袖,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承明苦笑,如何,她才能不走呢?
……
马上就到了年三十,按照往年,四品以上京官及有诰命在身的妇人皆需入宫参加宫宴,苏亶虽是外放官,既然回京述职,也受邀参加。郑氏受封郑国夫人,自然也在席列中。苏宓往年都会随祖母参加宫宴,不过这次苏媛在苏亶那里告状,说苏宓在家宴时把事情都推给她,还拖后腿找她麻烦,苏亶大手一挥,让苏宓在家中反省。苏宓自然是乐意的,也不辩驳解释,就这么应了下来,倒让苏亶有些意外。
锦宜锦音几个在苏宓身边做着针线活,锦音突然放下针线,气鼓鼓地说,“二娘子,您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婢子都替您委屈!本来就不是您的错嘛,是三娘子恶人先告状,这次……这次连老夫人都不帮您了!”
苏宓放下手中拿着的药材和医书,笑道,“这样不好吗?不用进宫拜来拜去,就咱们几个在一块儿过个小年,整个苏府都是咱们的,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他们进宫了还不一定能吃饱呢。”
锦宜书淮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放下了针线,一副替苏宓委屈的样子。
“好了,你们几个啊。我提前就跟祖母说了我不想去参加宫宴,人太多,不自在。现在你们知道了,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锦音瘪瘪嘴,“还是替二娘子委屈。”
苏宓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一会多吃点。”
这时,书清小跑进来,“二娘子,食材都准备好啦,咱们可以吃五熟釜啦!”
苏宓赶紧命人收拾大案桌,将铜锅食材搬进来,铜锅用隔板分了三个空间,放了不同的汤料,煮一会便沸了,汤底扑腾扑腾地翻滚着,书清来自蜀中,最是会调香料蘸酱,给苏宓书淮锦音锦宜都调制了一份,几个小娘子不分主仆,围坐在一起下食材,冬日冰寒,先下牛羊肉,在锅里烫一会,就捞起来吃,滋遛滋遛,简直人间精品。
等到苏亶一行人回到府中,一家人又一起放了炮竹,拜年领压岁钱。苏宓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烟花绚烂,这才不枉此生。
自从上次谈崩之后,李承明就再也没找过她,但愿他已经想通,不必再纠结于过去。
这个年过得很快,各家药材铺陆续开张,苏宓命锦音去把欠着的蟾酥还给参芝堂。这个年里,苏宓已经能识得《本草经》上的各种药材,还把《相里针灸》记得滚瓜烂熟,手法偷偷在软垫上练习,但是没在人身上试过,她终究是不得其法。她倒是想在自己身上练,那锦音锦宜是坚决不许的。
就在初七那日,杜九思给她投来了请帖,邀她初九日藏月楼一聚。
作者有话要说: 替承明宝宝求轻拍~
嘻嘻男主是不会换的,架构是不会改的~
祝大家开开心心每一天~
第24章 回避
杜九思神秘兮兮的,多的什么也没说,苏宓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初九那日,还是如期赴约。
为了方便,苏宓换了一身胡服,长发梳起,简单地绑了一根发带,马奴牵来了无疆,无疆看见了多日不见的主人,兴奋地嘶鸣一声,似乎在跟她说啊主人主人,又见到你啦真开心。
苏宓别过脸去,“牵下去吧,换……一辆马车来。”
无疆吭哧吭哧地原地打转,可怜兮兮地向苏宓望去,苏宓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
锦宜锦音也一同上了马车,两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出声。
很快便到了藏月楼,苏宓三人被小厮引到一间雅间,玄、灰、白三色交相辉映,低调而雅致。
推门进去,苏宓却只看见房三郎坐在里面,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不知该不该进去。
同样错愕的还有房三郎,似是没想到她会来,连忙起身道,“苏娘子先进来坐吧,大概……我们要等同一个人。”
苏宓点点头,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两人之前也不算相熟,如今还是第一次同处于一个房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房三郎开口道,“这九思也真是,明明是他做东,自己却迟迟不出现。”
苏宓笑道,“那今日可不能轻易放过他,等他来了,可要好好罚他才是。”
房三郎笑道,“我倒有一个主意,倒时还要苏娘子支持才行。”
“那好办。我一定站在房公子这边。”
“苏娘子不好奇是什么主意?”
苏宓愣了愣,轻笑一声道,“自然是好奇,不过现在知道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也拭目以待呀。”
房三郎哈哈大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对了。”房三郎道,“上回苏娘子要的药材,可派上了用场?”
“嗯。还要多谢房公子,我都用上了。”
“蟾酥性温,味辛,能解毒止痛、开窍醒神,不过,蟾酥含毒,不可轻易尝试,自行碾碎,轻则会引发红肿、流涕,重则还会中毒。”
苏宓惊喜道,“房公子还懂药理?”
“你忘了啊,我是参芝堂的东家,自然懂一些。你若碾碎药物有麻烦,可以去参芝堂找我。”房三郎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若不在,事先会叮嘱刘伯,你亦可找他。”
“这……原本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好一直麻烦你?”
“不是什么大事,或许以后还有我找你帮忙的时候,况且,这点小事我若熟视无睹,九思也会怪我不够朋友。”
“怎么了?我会怪谁不够朋友?”人未见,声先达,房门大开,杜九思跨步进来,一手折扇风流无双。
房三郎道,“你这厮,约我们前来,自己倒迟到了。”
杜九思连饮三杯,“我该罚该罚,不知道这样三郎和阿宓可满意?”
苏宓撇撇嘴,“我们还没说罚什么呢,你就自己决定了?还拣你自己最拿手的?”
“成,那你说,罚什么?”
杜九思向来爱酒,千杯不醉,至于有什么软肋,苏宓把这个梗抛给了房三郎。
房三郎接道,“九思不如跳支舞吧。”
“什……什么?!哎,我是问阿宓,可没问你。”
大唐包容开放,男子会跳舞不是什么稀奇事,甚至还以跳得好为傲。但杜九思就不一样了,他一向没什么跳舞的天赋,跳不到节拍里不说,四肢更是完全不协调。
原来是这个惩罚,苏宓灿然笑道,“嗯,就这个了。我附议。”
“哎我说好你个房三郎,我就晚了一盏茶的功夫,你就把我的表妹拉到你的阵营里去了?”
房三郎摊手,“那是我这个提议甚好,苏娘子才附议。”
杜九思叹了口气,恨恨地看了房三郎一眼,算了,他就帮人帮到底吧,不过他也不能白白一个人表演啊。
“早就听闻长安苏宓琴艺无双,给为兄伴个奏?”
苏宓笑意盈盈,“九思表兄,受罚的可是你哦,还让我跟你一道。”
“哎话也不是这么说,为兄都还没听过你抚琴呢,这不听一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成。”苏宓应了下来,“不过,九思表兄得跳两段才行。”
“哎你个小丫头!”杜九思佯装要打她,看她突然下意识闭上眼躲避的样子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应了下来,命小厮抬一架古琴进来。
苏宓轻抚琴面,杜九思是男子,曲调就不能婉约,得以欢快豪迈为主。轻捻琴弦,铿然流畅之声流泻而出,调子不难找,苏宓又强调了重音,杜九思竟还跟上了节奏。他跳得开心,也不管好看不好看,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还发明创造了几个独有的舞步。他刚转过一个圈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苏宓停了手,看向杜九思和房三郎,明明吩咐了小厮不要进来打扰,怎么还敲门?
杜九思有了脾气,“怎么回事,哪个没眼力界的这么不识抬举,敢打扰小爷我……哎?怎么是你?”
杜九思跟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就跟着他一道离开,还让苏宓和房三郎稍等他一会。
衣袂扬起,苏宓觉得这人好似相识,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起身与房三郎告辞,“家中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劳烦房公子与九思表兄说一声。”
“怎么了?”房三郎不明所以,苏宓也来不及解释,开门就走。
“苏娘子这是去哪儿。”
苏宓顿住了脚步,闲适散漫又清冷桀骜的声音,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她回身,果然看见了李承明,负手而立于身后,目光沉沉射来,竟然有些让她害怕。
李承明身旁尉迟珏和杜九思,眼光落下,那门口看到的衣袂一角,果然是尉迟珏的。
苏宓定了定心神,从容道,“家中有事,需归家。”
李承明唇角勾了勾,“怎么,方才还抚琴奏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归家了?”
苏宓垂眸,大概是李承明听出了抚琴之人是她,才命尉迟珏过来查看,是她大意了,明明知道李承明也常来藏月楼,却不甚在意,觉得不会有这么巧。
如今,她知道了他的心思,就只想避开他,离他远远的。
一片阴影落下,房箫则挡在她前面,语气温和而又坚定,“既然苏娘子家中有事,还请这位公子放其归家,莫要为难。”
苏宓愣了愣,没想到房箫则会为她说话,李承明便服出宫,这样看来房箫则与李承明并不认识。她偷偷拉了拉房箫则宽大的衣袖一角,她并不想房箫则因为她顶撞太子,李承明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若因此事得罪太子,并不值当。
李承明抬眸向房箫则看去,面上还是笑着,上扬的桃花眼却没有丝毫温度,冷漠出声,“你为她抱不平?”
房箫则淡声道,“在下房箫则,当今左仆射之子。今日只是就事论事,还望公子莫要为难小娘子。”
杜九思有些懵,但是直觉告诉他此刻情况并不乐观,忙开口道,“这位是房三郎房箫则,今日是我相邀来藏月楼,是我多年好友,三郎,这位是……李公子!”
杜九思在李字上加了重音,但愿房箫则能听懂他的意思。然而房箫则依旧寸步不让。
杜九思忙装作若无其事地勾上房三郎的脖子,笑道,“李兄,三郎,既然苏表妹要归家,一个小娘子,路上也不安全,要不咱们一道送她回去吧。”说完,看向苏宓,似乎在向她求救。
苏宓默不作声,便当做默认,房箫则也能接受,他一同随行,想那李公子也不会做什么对苏宓不利的事情。
李承明的目光落在苏宓身上,小娘子低眉敛目,乖顺而贞静,然而却有什么不一样了,乖觉的外表下,是倔强坚韧的力量。
他想要不就算了吧……何必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和苏宓的关系本就不好了,何必再雪上加霜,惹她不快。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股火,不放出来他难受。她的生命里,怎么还会跟别的男子如此熟稔?苏宓是他一个人的,要回家也是他一个人送回家,这杜九思出的什么馊主意。但他不愿呢?苏宓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与别人越走越近……
李承明深吸一口气,委曲求全,“那走吧。”
西市极其热闹,人声鼎沸,尽管藏月楼已经闹中取静,还是会有行人来往。苏宓刚一出门,就有石子朝她迎面射来。
宽大广绣云纹衣摆遮住了她的眉眼,啪嗒几声,砸在眼前的衣袖上,她抬眸看去,清隽的眉勾勒出深邃的眉骨,幽深的双眸一不小心,就盛满了星河。
忽然之间,隐藏在各处的东宫护卫鱼贯而出,层层围在李承明身边,刀剑出鞘的声音吓坏了一群五六岁正在玩打石子的小郎君小娘子们。
差点就砸到人,藏月楼外的小郎君小娘子们本就内心不安,又碰到一群手持兵刃的叔叔们,一下子呆立在原地,有几个还被吓得哭了出来。
李承明:“……”
他挥挥手,示意军士们退下,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了果脯,拿给那些小朋友,哄道,“别哭了啊,乖,拿去吃。”
孩童们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承明,李承明温和的时候人畜无害,令人心生亲近,加上果脯好吃,孩童们渐渐都止住了哭声,三三两两地结队跑开,到别处去玩弹弓了。
李承明蹲在地上,与那些孩童一般高,回身望向苏宓,笑容温和灿烂。
心里像被什么重击而过,苏宓别过脸,压下心底涌起的思绪。
杜九思在一旁看着,若说在藏月楼里他还有些懵,现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太子明显是看上她表妹了啊!两人的眼神、动作,他完全可以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那他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居然还说一起送表妹回府,还想着撮合房三郎跟苏宓,他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劲儿了?
杜九思找了个借口开溜,说是想到府上还有事,就不能送表妹回府了,只能拜托李公子,还顺手拉走了房三郎。
算你识相。
李承明心里如是想。
苏宓来的时候乘坐府上马车而来,李承明默了默,什么也没问,陪苏宓站在藏月楼门口等苏府的马车。
李承明手里还剩两颗糖果,递了一颗给苏宓,橘色的果脯,外层还有白色的糖渣。他的手纤长白皙,骨节处恰到好处,不粗,却很分明。
苏宓怔怔然看着果脯,李承明抬头就要喂她,苏宓往后一缩,接过了果脯,“我自己来。”
“熊狸小时候爱哭,孤给他一颗果脯,他便不哭了。后来孤在怀里放一袋果脯,倒成了习惯。”
苏宓的心似乎被搅在了一起,一抽一抽地疼,嘴上仍是淡淡道,“熊狸不是爱哭,他只是想你多陪陪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熊狸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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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追妻
李承明怔了怔; “对不起。”
苏宓突然觉得心里有利刃划过; 她和李承明离世的时候; 熊狸还那么小; 他要怎么面对这个险恶的人世间?
“孤当时写信给了阿珏; 若有朝一日我们不在了……便拜托他照顾熊狸。在并州跟着阿珏……总比跟着我们强些。”
天空突然飘起了点点细雨; 苏宓感到阴影覆下; 李承明抬起了手臂放在她的头顶; 宽大的衣袖替她挡住了风雨,苏宓抬眼望去; 身边郎君闲庭自若,下颚有水滴滑落,在细雨中依旧是矜贵闲雅的模样。
马车来了,李承明扶苏宓上去,苏宓拉开帘子看他; 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就行……”
“无事; 你们三个女郎; 就坐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