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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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宓拍掉碰到她鼻尖的手指,抿紧了唇瞪向他。
“还来么?”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来。”
黑子已成颓势,苏宓看向他,眼前的人笑意盎然,见她看向他,还朝她眨了眨眼,努努嘴,示意她赶紧的。
苏宓看着眼前局势,跟前两把一样,白子总是赢得刚刚好,不疾不徐,却又强势霸道。
就像前世输得刚刚好,总是差她一子。
全在把控之中。
苏宓把黑子放回蛊中,“你以前,是故意输的?”
李承明愣了愣,又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能赢自己媳妇儿呢?”
苏宓突然怔住,心口一跳,只要往前再想一步,就能感觉到其中暗藏的暧昧。
我愿意输给我媳妇儿,但你还不是。
如果你是了,我再输给你。
苏宓抿唇,起身就走,“不来了。”
李承明赶忙起身拦住她,低声哄道,“怎么了这是?没输过,突然输了不开心啊?那下局我输好不好?”
心口又是一跳,苏宓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蹙眉瞪向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介意的点在哪里啊?
算了,她计较个什么劲?
苏宓推了推他,“让让。”
李承明挠挠下巴,“再来一局?”
“不来。”
李承明好说歹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苏宓终于纡尊降贵勉为其难地同意再来一局
——双陆。
结果一打就收不住,一局变成了两局,三局,五六七八局……
这次李承明学乖了,不输也不赢,两人各有胜负。李承明小心去觑苏宓的脸色,小娘子完全沉浸在战局中,便渐渐放下心来。
月色爬上云层,苏宓抬眸望了望,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咕噜咕噜……她没用午膳,就吃了点点心茶饮,方才打得投入便没在意,现下才感觉到已经饿得不行。
李承明吩咐撤了棋盘,命人上菜。
出门在外,庖厨还是要带着的。这庖厨闻名洛阳,尤擅麻辣,李承明以前到洛阳去,总是亲点他来做菜。
李承明无辣不欢,但苏宓却是传统的长安口味,可有可无,只是当个佐料。
于是他们这顿吃的是——五熟釜。
汤底多个,佐料自选,麻辣自定。
顺便,还能吃得久些。
五熟釜的锅底早已沸腾,李承明下了鲜鱼片。
鱼还是白天刚从永济渠里打捞上来的,还很鲜嫩,李承明在锅里滑了一圈,夹了三片放到苏宓碗里。
蘸了蘸酱,轻轻咬一口,口感滑嫩柔白,唔,好吃哇!
李承明看着对面小娘子吃得津津有味样子,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蘸了自己的辣酱给她,苏宓愣了愣。
李承明朝她努努嘴,“试试辣的。”
苏宓也不是不会吃辣,却还是被辣得嘴唇发麻。
红彤彤地,好像被亲过一样。
李承明目光从她唇上挪开,伸手拿过湿润清凉的帕巾给她擦了擦,苏宓缩了缩,拿过帕巾,“我自己来就好。”
“嗯。”李承明淡淡地应一声,目光又看向别处,然后又一言不发地涮鱼肉。
“明日就到余杭了,下船之后,就立刻赶往会稽。江南地平,应该会比较好走。”
苏宓点点头,应了声好。
她想了想,又道,“你们找到孙神医了吗?”
“找到了。”
苏宓眸光一闪,“那他愿意跟我们回长安吗?”
李承明好笑道,“要是愿意还费这么大周折做什么?”
苏宓啊了一声,她还以为只是找不到他,若跟他说明是救人,他是医者,怎么会不愿意呢?
李承明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道,“你以为他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他没这么高尚。
“孙思邈从不为世家贵族治病。”
苏宓愣了愣,“那……”
“放心,已经找到关起来了,若他愿意,那最好,若不愿意……”李承明眯了眼睛,整个人阴沉了下来,面容却是在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愿意。”
苏宓打了个寒颤,她能想到李承明会用什么法子,却也不反对,这样想来她也算不得高尚,为了自己的亲人,好像也可以默认不择手段的方式。
……
到了余杭下船,稍作整顿,一行人便赶往会稽。
不似西北山多粗犷,江南鱼米之乡,山清水秀,一路过去,都显得精致而温和。
到了会稽,便有几个男子驾马而来,也是李承明的部下,来与他们会合。
孙思邈被关在大禹陵山下的草屋里。
重重围守,不得而出。
不过李承明并不急着去见他,而是找了个饭馆先吃饭。
他不急,但是苏宓急,现在哪还顾得上吃饭啊。
李承明带着手套,慢条斯理地剥了螃蟹,挑了蟹肉放到她碗里,“尝尝,江南的螃蟹,在长安可没这么新鲜。”
小娘子皱着眉头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承明喜欢看她这样着急的模样,蹙着眉头,红着小脸,轻轻咬了齿,娇唇欲滴。
但也不能真把她惹急了。
李承明放下叉子又摘了手套,跟她解释道,“人在晚上的防备心才最弱最易攻陷,人在我们手上,还怕他跑了不成?况且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早已力竭,此时谈判,对我们不利。还不如好好休整,以逸待劳。”
李承明说的一本正经,苏宓却觉得他就是想先尝尝江南的螃蟹。
等到太阳落了山,他们也吃完了,方驾马去大禹陵。
李承明一到,守门的护卫便自行退让,为他打开门。
其他人都候在门口,李承明看了苏宓一眼,“跟我一起进去?”
跨进门,跽坐在蒲团上的男子转过头来,长须轻扬,眼神清冷。
苏宓愣住了。
张……张医丞?
第55章 医治
苏宓下意识抬手擦了擦眼睛; 又仔细确认了一遍; 哦; 不是张医丞。
而是一个跟张医丞长得很像的男子。
就着烛火仔细看去; 就会发现五官略有不同。
尤其是一双眸子; 张医丞平易近人; 圆滑却通透; 而眼前的孙神医; 明明是温和的长相,看过来时; 却非常之冷冽。
苏宓抬眸去看李承明,他似乎也有一时的愣怔,又迅速地恢复正常。
室内异常干净简朴,没什么多余的家具,李承明拉出椅子示意苏宓坐下; 然后在她身边拉出另一条椅子。
一共就两把椅子; 既然孙思邈不坐; 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李承明散漫问道; “想清楚了?”
孙思邈冷笑; 又回过身去; 背对着他们; “威武不能屈; 两位请回吧。”
李承明笑了,透着懒洋洋的意味,“我好吃好喝招待着; 也不曾亏待过你,怎么就威武不能屈了呢。”
“限我自由,不如杀了我。”
苏宓吓了一跳,李承明却还是懒洋洋的,“想死还不容易?你挑一个死法,我送你上路。”
草屋里并没有做什么特殊处理,孙思邈想死还不容易?他现在还好好活着,就说明不想死。
那现在吓他,不觉得好笑么?
孙思邈果然不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苏宓觉得有些神奇,悄悄给李承明竖了个大拇指。
李承明又悄悄给她比了个爱心。
半晌,孙思邈无奈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这样关着我,也是徒劳。”
李承明迅速变脸,起身鞠了一躬,正色道,“此次请先生来,是想先生替家人治病,等家人痊愈之后,天高海阔,放先生自由,还望先生体谅成全。”
孙思邈回头扫了一眼他们的穿着,冷哼一声,“我从不替士族治病。”
苏宓蹙眉,“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从未有医者不治之人,不治之症。”
孙思邈瞳孔急缩,忽然就想起了三十年前与某人的对话——
“师傅让我们悬壶济世,你居然要进宫去当皇室的走狗?”
“阿兄此言差矣,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从未有医者不治之人,不治之症。皇室贵族也是人,也会生病,对医者来说,并不矛盾……”
苏宓看他脸色不太对,就听见孙思邈咬牙道,“谁?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句话是张医丞第一天教她时说的话。苏宓愈发确定,孙神医跟张医丞之间有故事,但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也不敢轻易提及。
孙思邈突然猛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歪倒在蒲团上,苏宓赶紧捏了他手腕给他把脉。
她抬眸看了眼李承明,“好像是气疾……”
孙思邈嘴唇蓊动,苏宓听不真切,李承明俯下身,贴近他,只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药……药在柜……柜子里……”
李承明快速拿来药,孙思邈伸出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休……休要以此……威胁我……”
李承明:……
合着这倔老头儿还以为他要以此为要挟,让他答应治病呢?
李承明掐住他下颚就把药喂了进去,“偏要你欠我这人情。”
孙思邈坐在蒲团上,顺着气。苏宓把水端到他面前,“先生喝口水吧。”
李承明坐在椅子上,不辨喜怒,“先生原有气疾,可有治疗之法?”
长孙皇后常年患的,便是气疾,最后也是受此拖累,盛年而逝。
此症几乎无解。只能拖一日是一日,全凭名贵药材吊着。
可孙思邈患有此症,哪有什么名贵药材,还能凭医术活到现在,实在不易。
孙思邈刚经历生死,态度好了很多,“算不得什么治疗之法,能拖一日便是一日,想要根治,却是很难。”
抬眸看苏宓正在研究那些药丸,笑道,“小丫头,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苏宓嗅了嗅,“有香附子,猴楂子,八角茴香……都不算什么太过名贵的药材,先生果然妙手回春,令人佩服之至。”
李承明挑眉,这小娘子也不是不会吹彩虹屁。
孙思邈抬眸看她一眼,“张少沉是你什么人?”
谁?
苏宓愣了半晌,方反应过来他在说张医丞,苏宓拿不准,只能拣没问题的说,“他教过我几日。”
“难怪你懂这个。”孙思邈闭了闭眼。然后声音淡淡,看不出情绪——
“那我是你师伯。”
苏宓:“……”
两人总算知道了孙思邈和张医丞之间的恩怨纠葛,两人是亲兄弟,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又拜入同一门下学医,只不过志向不同,张医丞进入太医署,一路坐到了太医丞,而孙神医不愿入宫,与张医丞闹翻之后,立誓不为豪门士族看病,选择遁入民间,以高超的医术渐渐有了“神医”之名。
孙神医声音凉凉,“怎么,张少沉治不好?”
苏宓发现,这个孙神医看上去是非常高冷,可跟他说多了话,就会发现孙神医也是个傲娇的小老头。
苏宓斟酌着开口,“张医丞说我祖母的腿疾只能遏制,不能根除。还有……”苏宓看了眼李承明,“他阿娘的病,跟您一样,也是气疾。”
“张少沉主治心脉,腿疾治不好不怪他。”孙神医讽刺开口,“你祖母是谁?”
苏宓抿了抿唇,知道他不治士族,仍旧实话实话,“郑国夫人,荥阳郑氏的嫡女。”
孙神医挑了挑眉,“苏夔的夫人?”
苏宓点头。
“当年战乱,苏夫人救过我一命,可破例一次,还她人情。”
天降大饼,苏宓被砸的有些晕乎,没有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高兴道,“多谢孙神医!”
苏宓又指指李承明,孙神医叹了口气,“他阿娘不行。”
李承明的眼眸暗了下来,冷笑,“因为我阿娘没救过你?”
“当今皇后,没错吧?”孙神医笑了笑,冷冽退去,原本温和的长相便浮现出来。
李承明咳嗽一声,他捉住孙思邈,但并没有透露身份,但是孙思邈已经猜到了。
他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也不是没有救过我,当年陛下招我入宫,我自然不愿,还是皇后从中斡旋,才让我出宫。”
“所以,是皇后放我出宫的,并非我不愿治,是皇后不需要,你明白了?”
李承明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人命关天,有病治病,谁会不愿意治?谁想着去死?你别想诓骗我!”
“治疗气疾,必须修身养性,再由医者治疗,才有希望痊愈,皇后忧思过重,还频繁生育,无疑是在加重病情,也不怪张少沉十几年都治不好。”
天空星辰闪烁,耀眼明亮。
李承明坐在石阶上,眼前似乎还是方才孙思邈的那些话——
“并非我不愿治,是皇后不需要……”
“皇后忧思过重,还频繁生育,无疑是在加重病情……”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却还是一片漆黑。
李承明苦笑,拿开苏宓盖在他眼前的手,“你怎么来了?明日便要启程,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宓撇撇嘴起身,“那我回去睡觉了。”
“别走。”李承明拉住她的手腕,眼眸一扬,“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手上用力,苏宓重心不稳,就被带到李承明怀里。
她挣扎着起身,李承明按住她,“别动。就一会。”
耳边是郎君沉稳有力的心跳,苏宓睫毛颤了颤,觉得有点热。
十几秒后,李承明依言放开了她,苏宓快速挪开,与李承明之间隔了半米距离。
苏宓斟酌着开口,“既然孙神医愿意,再回去劝劝皇后,毕竟生命无价,皇后……皇后会考虑的。”
李承明侧过脸看着她,很勉强地勾了勾唇角,“你安慰起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苏宓抿唇,看来是嫌弃她没说到坎上。
“阿宓,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能这么不惧生死,明明知道怎么样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还拼命往上撞。”
“她总是这样,好像百毒不侵,什么都打不到她。她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啊?她这么不惜命,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多难过?哼,在她心里,排第一的是父皇,然后是大唐江山,第三才排到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我还得跟这么多人平分。”
“我记得前世,贞观九年吧,我请求大赦囚徒并度人入道,以期冀蒙福佑,却被阿娘拒绝,我知道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朝政百姓,可是生死面前啊,怎么还能这么理智?”
“你知道父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吧?玄武门喋血,殊死一搏。阿娘就跟着父皇去了玄武门,生死相依的事情太多了,史官怕是记都记不过来,为了父皇操持后宫,生育子女,你说太极宫暂时离了她又能怎么样?会死吗,会瘫痪吗?”
李承明突然就住了嘴,还真是会瘫痪。
贞观十年,长孙皇后崩于立政殿。然后后宫逐渐不稳,嫔妃彼此倾轧,争执不断,甚至还影响了朝堂,就连父皇,脾气大起来也没人能管,愈发地乾纲独断,不容置喙。
苏宓听李承明喋喋不休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总算把内心的不平、愤怒说了出来。只要不憋在心里,就是好事。
她轻声道,“只要人还在,万事都还有转机。说不准孙神医和张医丞一合计,哎,发现了一个新的配方,皇后只要按这个服药,就能药到病除!况且,你说孙神医,他不是也有气疾么?他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怎么可能不思虑不筹谋,他服着药不是也活到现在六十几了么?也算高寿了,对吧?”
李承明看着她的娇唇一张一合,下颌线紧绷,面无表情道,“苏宓,你别说话了。”
“?”她说的不对?
“现在有点想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明:上,还是不上……
乱世之中爱好救人的郑氏,福报来了。
给张医丞取了一个蛮霸总的名字哈哈哈
第56章 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