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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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安复杂地看向他。“为什么?”
若是在几年前,她从未想过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可笑的是,她已经走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你不知道?”他的手指贴着她的脖颈,顺着那滑嫩的肌肤上下移动,感受到她的青色脉络剧烈地跳动着,他的嗓音愈发低沉。“本王想让你从心里承认你就是靖王妃,是本王的正妻,而不是把如今的日当成迟早要昙花一现的梦境。”
她眉心一皱,那颗朱砂痣也为之皱起来,还未等她想好要什么,龙厉已然气息危险地靠近她,那双凶狠的眼,制止住了她差点要脱口而出的话。
这人实在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秦长安,我问你,我们的赌约,你可晓得还有多久?”
“我没忘,还有半个月。”
“很好。”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半个月后,你跟我之间,永远不分彼此。”
的如此狂傲自负,他几乎是笃定她一定会亲口承认自己喜欢他,也会心甘情愿假戏真做,继续当他的王妃。
她深吸一口气,从南疆开始她答应豪赌一场,居然转眼间半年期限就要到了,事实上,龙厉自然对她是百般的好,至少是用他的方式对她好,可是真要赔上自己的余生,这里头牵扯到的问题可就多的去了。
把话开了,龙厉显然怒气消散不少,他俯身看着被他压在桌上的秦长安,又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几道菜,冷冷笑了一声。
“这么多道菜,本王从哪一道下手好呢?”
很显然,她才是他最想开动的那一道珍馐佳肴。
他的笑声宛若地狱传来的寒风一般,冷飕飕的,她已然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身上一颗颗地解开珍珠盘扣,她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起身的时候,外袍已然松开。
龙厉放下手,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俊美的脸庞上布满无情。“秦长安,当初我们就好的,凡事要公平。本王对你的好,你就要受着……既然你还在乎本王吃不吃这些药膳,周奉严给你开的补身药方,你也没道理拒绝。半个月过后,我们再来谈孩的事。”
她一边重新穿好外袍,一边错愕地看向他,谁要跟他继续谈生孩的事?他真是脑袋坏了吗?
为何她跟他相处这么多年,偶尔还是无法看清此人的真正想法,好似他被浓雾笼罩,总是高深莫测?
今日的一番对谈,实在是糟糕透了,她不想继续留在这个是非之地,还未转身,又听得龙厉不疾不徐道。
“抓到李鬼了。”
她的脚步停下,细白的双耳顿时竖了起来,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龙厉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气定神闲地坐在桌旁,挑起斜长入鬓的眉,懒洋洋地。
“若想知道,就坐过来。”
在大事面前,秦长安向来不是那种薄脸皮的女人,她分得清轻重缓急,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她马上就回过身,坐在他对面,一双眼睛清明发亮,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意思是要他快,别吊人胃口。
“本王的坐,是坐这里——”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自己华服下的双腿,高傲至极。
若是平时,她可能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总是喜欢逗弄人的恶劣习性不改,让她心情极坏,却又不得不坐上他的腿,听他的下文。
只是一坐上,龙厉的双手就大力地箍住她的细腰,随即吻住她的耳根,在她的耳后留下了一串湿润痕迹,她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把。“轻些。”
“轻不了。”他霸道地,很快又将战场转移到她雪白的颈后。
秦长安的眼睛闪了闪,突然将手伸到了他的后颈,猛地扯动他的发丝,见他吃痛地怒睁双目,她反而笑笑地。“我也轻不了。”
龙厉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是啊,敢出手动本王的人,也就你一个。”
不但敢掐她,捏他,他还吃过她不少拳头,如今好了,还敢扯他头发——
正文 020 到时候,任君处置
“这些药膳你还吃不吃?”她横了他一眼。
“难吃。”他老大不高兴地。
“不好吃,你也得吃。”她比他更蛮横,这人挑三拣四的毛病简直要上天啊!
“哈哈!”她绷着脸的模样引得他大笑,双臂拥着她,笑得双肩耸动。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那张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如今又笑得无比畅快,她不是没见过他高兴的样,但此刻他的眼底没了阴暗邪气,也没了讳莫如深的算计,只剩下清朗的愉悦之情,反而让她愣住。
秦长安动作飞快地捏了一块山药糕,往正笑着的龙厉嘴里一塞,粗鲁地。“吃。”
龙厉张嘴吃了下去,笑容敛去,面无表情地咀嚼了几口,便吞了下去。
她又很快地将汤勺送到他嘴边,连喂了好几口猪骨汤,她才将筷往他手里一放:“像个孩一样,你就不能自己好好吃饭?”
“你本王像个孩?”他眯起了森眸。
“不,我错了,你这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我四岁后就不过了。”她差点翻个白眼。“你还不如一个孩。”
龙厉这才了实话:“没有你在一旁吃饭,本王的胃口就减半了,再看到这些滋味清淡的药膳,自然提不起兴致。”
她抿了抿唇,双手却已然又给他夹了一碗菜,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唯有在她面前,他的开心,是真的,而不是怀揣着阴谋诡计,以毫无温度的微笑掩饰一切即将开始的血雨腥风。
“你四岁的时候,长成什么样?成天做什么事,本王很好奇。”
脑里马上浮现出一个矮的女娃身影,梳着双髻,白白嫩嫩,眉心一点红,宛若街上到处可见的那种泥娃娃。
她一句带过:“我从来就这幅样,能做什么事?每个月都会去山上采药,回来背药名药性之类的——”
龙厉脑海里的娃娃身影,又在背上多了一个装药的竹筐,她一步步朝着山路上迈着短腿,背影极为可爱讨喜。
想到此处,龙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将俊脸贴上她的,在她脸颊上亲了口,没头没尾地吐出两个字。“可爱。”
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态度把秦长安搞混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是笑是苦,是喜还是怒,但他眉目含春、和颜悦色的脸的确是让她有些心跳如鼓,只能又在他腰际的硬肉上用力捏了一下,板着脸问。“这样还可爱吗?!”
龙厉不话了。心里的念头则带些甜蜜的憧憬,以前他从未想过有个孩是什么滋味,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温情的男人,但一想到若有个跟秦长安时候那么可爱的女儿,反而多了几分期待。
饭也喂了,两人吵闹了会儿,秦长安总算等到他讲正事了。
“李鬼是江湖里联络杀手跟雇主的中间人,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只认银不认人,所以在这一行当上闯出了点名气。有些雇主是大门大户的贵族,一旦想铲除异己,往往不用自己的护卫,用江湖人的话,不必担心刺杀不成反而被供出来,一切肮脏事,都能做的干净。而这些亡命徒没见过雇主,只见过李鬼,就算严刑逼问,也无法背叛雇主。”
她点点头:“李鬼招了?”
“在本王亲自伺候下,能有人不招吗?”他轻轻嗤笑了声,垂着长睫,把玩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这个私底下的习惯,却是真真上瘾了。
语气中的狠劲,却不让她害怕,她似乎已经坦然接受龙厉这异于常人的癖好……谁让他从来就不是个善良温和的男人?谁让她从就见识过他嗜血的残忍性情?
“猜猜看,是谁想要杀了你?”他的语气异常温柔,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惹得她身微微瑟缩了下。
“康伯府。”她红唇微启,吐出三个字。
龙厉黑眸一沉。“猜得真准。”
“我不认为他们是来杀我的,我想那位大人的最初想法,是把我掳走。杀手弓箭上的毒药并不致命,只是让我吃了点苦头。至于把我成功带走后,下一步就是要冲着你来了,你在朝堂上的敌人不少,但一般人不敢轻易惹你,毕竟权势压人,很少有蠢的不自量力的,所以——”她顿了顿,抬起那双如夜星般清冷闪烁的眼,不再兜兜转转。“你可以告诉我,猴年马月跟康伯府结上梁了吗?”
他再度露出那副激赏的表情,她冰雪聪明,心思缜密,总能推敲的丝丝入扣。
“康建跟前太龙锦的关系……匪浅,不过这家伙终究是站错队了,他没想到这皇位还能易主,更没想过太会落得那么一蹶不振的下场。”
她沉默了会儿,最近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据被赶到不毛之地的太龙锦在几年内很快地堕落下去,自暴自弃,花天酒地,醉卧美人膝,甚至连身边的丫鬟都被搞大了肚……但传闻就是传闻,不见得可以全信。
“龙锦会不会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若是如此,就不得不防。
“当初皇兄跟我之所以没动康伯府,一是因为康建跟太之间走动的并不频繁,而且此人做事很少留下痕迹,再者,康伯府曾经辅佐先帝登基,若在改朝换代之后马上就灭掉一个望族,难免撼动民心,所以我们商量好了,等几年再看看。不过康建是个有野心的老狐狸,太一日未死,他绝不会这么快死心——”
一个念头飞快闪过,她及时抓住了,大惊失色:“他难道还想扶持太,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夺取皇位?”
龙厉笑而不语,但眼底的笑,却凉了三分。
如果康建当真存着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那么,他蛰伏低调的原因只是为了养精蓄锐,要将龙奕从皇位上拉下来,首当其冲要对付的就是龙厉,毕竟,龙厉是龙奕的坚实后盾,更是他有力的左膀右臂。
朝堂的水,果然是深不可测啊,稍不留意,就会溺毙而亡。
那么,把太扶持上位后,康建就是得力功臣,而他之所以选上资质一般的龙锦,怕也不只是因为什么长幼有序这种幌,而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
康建的欲望,想必不只是想做一个劳苦功高的辅佐大臣这么简单……莫非,是想在性柔弱的龙锦背后,垂帘听政,当一个摄政王,把龙锦当成是傀儡皇帝操控在手,而他才是金雁王朝真正把握江山社稷至高无上的王者?!
“哎,本王就是爱极了你这幅聪明样。”他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形状美好的眼睛里却是满满当当的阴沉之色。
“康建迟早会对你不利,他大哥的寿辰你还要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定那就是一场鸿门宴呢!”
他的嘴角撩起一抹惯有的轻蔑和不屑:“有一点你错了,康建那老东西算什么老虎?顶多算一只臭虫,一只自以为是的臭虫,本王迟迟不踩死他,是怕脏了自己的脚。”
她有些不安。“那天,我也要去。”
“秦长安,这可不像你,你要当本王身后的跟屁虫?”知道她心里关心和担忧,他心情大好,语气戏谑,不太正经。
“我是你的王妃,这种场合,夫妻一道出席,才是合情合理的。怎么,你不愿意?”这下,皱眉的人换成了她,她很想知道他到底在秘密谋划着什么,在清楚康建的野心勃勃后,龙厉就不可能心慈手软。
“还真是不愿意。”他依旧笑着。
她的脸都要绿了。
“你想在康建寿宴上做什么?”
“本王是去给他祝寿的,又不是去闹事的。”他笑得很是无害,咧着一口白牙,更显得薄唇殷红似血。
她咬了咬牙,脸上一派恨意:“滁州的那所宅,很可能是康达的授意,让罗同这个邪医圈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来炼成药人,一旦证实,我娘的仇,我要亲自来报!上次康建派杀手来擒我,让我深受毒药折磨,这一笔账,我也要跟他算!”
“算账,不急……”龙厉的指甲轻轻刮过她光洁柔嫩的手心,嗓音一柔,听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宠溺。
“我一定要见见那对康家兄弟。”她坚决地。
龙厉思忖了半响,才下颚一点,故作高深地开口。“你执意要去,那就去吧。”
话音未落,秦长安便从他的腿上起身,吩咐翡翠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了,正欲离开,却听得他低低地骂了句。
“过河拆桥的东西。”
她骤然回头,冷眼看他。“你什么?”
“敢情你来见本王一面,就是为了套话的?”他傲慢地哼了声。
“就算是来套话的,至少我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这些消息是我应得的。”她斜睨了一眼,理直气壮,指的是伺候最善于从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男人吃饭一事。
“本王认为,你付出的辛勤的劳动,还是少了那么一点诚意……”他的眼神骤然变得火热,在她的胸口流连忘返,言有所指。
“半个月后,若我输了,我的身心全是王爷一个人的,到时候,任君处置。”
“任君处置……”他兴致盎然地勾唇一笑,默念着这四个字,笑意再度染上一片邪佞和春色。
他要的就是秦长安亲口承认她喜爱他,他要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妻,而不是跟任何人、任何事有所关联,想到短短半月之后就能用靖王妃的身份困住秦长安,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跟他耗完这辈,心里的激动就极为难耐,那双眼宛若饿狼见了肥肉,饥饿又兴奋。
不用想也知道此人脑里又全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想法,她索性眼不见为净,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三月初一,康伯府中,异常热闹。康伯爷康达六十大寿,着实办的气派,虽他已经不在朝廷为官多年,但大部分的官员还是来为他贺寿,当然,其中万众瞩目的那人,当属靖王龙厉了。
宴席开始,秦长安坐在一堆女眷之中,都是朝廷命妇,大抵都比她年纪大上许多。即便初次见面,但她们知道秦长安的身份高人一等,态度恭敬谨慎,倒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
而另一桌,则有一道打量的目光,时不时地飘过来,她佯装不知,任由那人肆无忌惮地看她。
吃的差不多了,众人被请到了花园,唱戏台早已搭好,据康伯爷最大的兴致就是看戏,所以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唱上两段。
听戏的位,也是由东家事先安排好的,男人们在前面两排,女眷则在后头两排。
什么样的身份坐什么样的位置,全都打点的细致,由康伯府的丫鬟一个个领到位前,井然有序,几十人却完全不见半点杂乱,可见大家风范。
自己右手边的位,在还未开始唱戏之前,始终都是空着的。
直到夜幕降临,锣声响起,才有一个年轻女走了过来,奇怪的是她身边没有领路的丫鬟,她直直地走到自己的椅面前,然后,坐下。
此女年纪尚轻,约莫才十六七岁,身着柳绿绫罗衫,石榴裙,长发挽成团花髻,柔嫩的脖上带着一圈金灿灿的黄金项圈,发髻上簪着一朵珠花,通身上下一派雍容婉约大方的世家女风范。
秦长安在心中暗暗一叹。
“靖王妃?”美人转过脸来,一开口,却是将秦长安对她的好印象毁的彻底,他们初次见面,显然对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问题就在这儿,能这么随便地跟她打招呼,似乎家教还不够好。
她傲,秦长安比她更傲,只是笑了笑,却连一个字都懒得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