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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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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这位少爷,你给我找了这门活,我可以好好过个年了。”婆笑逐颜开,不停地道谢。

    他沉默着离开,婆紧紧搂着一包银,高高兴兴地跟在后头。

    秦长安本想躺下歇会儿,突然想起什么,顾不得穿外袍,夺门而出,将身掩在正门后,望向前方。

    “少爷,您不必专程送我回去,要不您帮我找个牛车,我自己回刘家村就行了。”婆跟不上明遥的步,气喘吁吁。

    明遥环顾四周,这里方圆五里没有任何人家,他的眼突然沉下,只剩下阴狠,猝然抬起手,作势要朝着婆脑后劈下。

    “阿遥!”秦长安喝道,却不愿让婆感受到异样,“让柳妈送人,你给我滚回来!”

    明遥一动不动,甚至手掌还在半空,那双黑眸里没有半点感情,冷得像冰,杀气汹涌。

    察觉到他异常的坚决,她满心震愕,仓促地跑出门去,恶狠狠地拉过他:“陪我吃饭!”

    婆讨好地笑,“这位爷,姐的脾气不啊,你是上门女婿吧?”

    上门女婿?明遥的眼梢几不可察的抽动。

    柳妈闻声而来,领着婆走了,秦长安见他还是默然不语,一时气结。

    “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他的理所应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是吗?”她无声冷笑,眸光似火。“你看过我身上的刺青,难道有朝一日我杀了你,也是应该?!”

    他森眸一眯,锁住瞎眼婆的遥远背影,嗓音里藏着嗜血。

    “除了杀人灭口,还有个法,就是把人关起来。”

    “她又不是犯人,更别提她的手艺精湛,帮我化解了困境,你却想着囚禁她?!”她脸色冷若冰霜,咄咄逼人。

    “一旦此事泄露,你身为逃奴,被抓回去后,就地正法,等着你的就是一死。”他的语气冰冷又麻木,阴鹜的眼依旧追着婆的方向。

    “明遥,失去自由的感觉,难道你不懂?”

    他缓缓回过头来,迎上那双盛满月光般清冷的眼,内心躁动的杀伐之气,却被奇异地安抚了。

    “人心难测。”他几乎从牙缝里逼出这一句。

    “是啊,人心难测。”她笑着点头:“我既然相信阿遥可以替我保守秘密,也能相信那个婆婆,放过她吧。”

    以往的他,绝不可能放虎归山,即便那个瞎眼婆自己不认字,但人心隔肚皮,他更赞成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他深深凝望着她,她没有穿外衣,上身只裹着白色绣花肚兜,下身绛紫色金边宽裙,阳光下的她染上一层金粉,纤细的肩膀上一只七彩凤凰,美的令人窒息。

    “浴火重生,适合你。”他的指腹拂过凤凰的宝石般美丽的羽翼,一团赤红火焰,将那个奴字彻底掩盖。

    她细微瑟缩一下,眉头紧蹙,不满地抱怨。“别碰,还在痛。”

    “回屋。”入了秋的天气,寒气逐渐浓重,他第一时间想起她的特殊体质,不禁低声催促。

    “你答应我,不能暗中杀她。”她再三强调。

    他下颚一点,把她抓回屋,没再废话。等秦长安睡了午觉,他才踏出她的房门,走着走着,他不时地抬起手心看,都走的这么远了,那柔嫩软馥的触感还留在手心,而且她的触感和清香,全都在鼻尖缭绕不散……

    她对他的影响,越来越重大。

    床上的秦长安,同样辗转难眠,白银的话再三浮现在耳畔,明遥是有杀气,而且,她亲眼目睹。

    一个浩然正气的贵公,当真会因为家族的覆灭,倌倌的屈身,就成为一个浑身杀意的人吗?

    她无法一口断定。

    但他的行事作风,着实成了她越来越不安的源头。

    夜晚,明遥突然转身压住她。

    她皱了皱眉头,他的双臂横在她的胸口,胸脯都被压得变形了,用这么多蛮力,她是不是不该默许他去练武的?臂力这么强。

    他的嗓音很沉闷:“解除情蛊之后,你打算怎么打发我?”

    秦长安瞅着他暗潮汹涌的黑瞳,徐徐道。“你若想留下,听风楼主账房的位,还是你的。你若不想,不管是金银还是经商需要的人脉,力所能及的,我自然助你一臂之力。”自己做事一向恩怨分明。

    明遥的嘴角嘲讽地勾起。

    他在乎一个账房先生的位?经商发家?她到底有多么瞧他,这些东西他根本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两个选择两条路,就是没有一个选择是要他继续留在她的后院。

    她的心,从未改变过,即便他让自己卑微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即便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从未做过的事……。

    他不再话,只用行动表示,长安的衣裳被他飞快扯下,很快身下只有一具玲珑剔透的娇躯。

    “明遥!”她一脸鲜活怒气,宛若困兽般,一脚踢开他。

    他扣住她的脚踝,饶有兴味地觑着她的怒容,这死丫头凶狠地只差没扑过来咬他,不过,他很想被她咬怎么办?

    这一晚,消耗了两人所有的体力。

    一开始宛若打仗,到后来却又沦陷在明遥的挑逗和撩拨中,她又咬又捏,却完全抵挡不了他汹涌的进攻。

    被吃干抹净后,她气急地一掌拍在他胸膛,他却拉过她泛红的手,轻柔揉捏,这才起身沐浴,刚才的意乱情迷早已完美地掩饰干净。

    她在他身后眯起眼,这个男人,处处矛盾,有时候透着强势作风,但他似乎很清楚她的底线,很少真的把她逼急了。

    晌午醒来,她懒懒地舀了一勺咸豆花,在乡野之地,却因为柳妈的好手艺,反而能尝到皇城脚下罕见的美食。

    明遥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只怪快天亮他们才停战,她一沾枕头就昏昏睡去,连噩梦都无法近身。

    一晚上不停地让下人准备热水,哪有这么勤快办事的?又不是有生儿育女的压力。

    她的心绪有些乱。

    明明有动手的绝佳机会,他却没有,相反,还在几月前就为她寻觅一个可靠的刺画师傅——是否足够洗清他所有嫌疑?证明他绝没有是心怀不轨?

    如果明遥是她的敌人,她不会客气,如果他不是,她会给他应有的尊重。

    想到此处,她轻轻晃动一头青丝。

    门口的马蹄声,把她拉回现实,马背上的男人黑云般的绸衫宛若行云流水,纵身一跃,就这么进入她的视线。

    “公,稍等,我给你准备早膳。”柳妈转身回了厨房。

    “一大清早去了哪里?”她挑了挑眉,见他不话,哼了声。“去了刘家村?看那个婆婆有没有到官府告发我?”

    明遥的声音有点软化,但隐约还有怒气。“你就这么信得过一个陌生人?这种穷人越容易为了一笔赏金就出卖别人。”

    “但她还没有出卖我吧?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她的轻软嗓音打破他的浑身寒意:“阿遥,你这种赶尽杀绝的态度让我很不苟同。这些平民百姓犯不着你用到这么狠的手段,我听你曾经正气浩然,平易近人,可如今呢?”

    他分明是为了她的安危!一条人命根本不在他眼里,不管任何人挡他的道,处之而后快,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从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明遥脸色阴沉,嗓眼发紧,气到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她感受到他凌冽压抑的气息却视而不见,她从柳妈手里接过一碗咸豆花,摆放在他面前,从容地微笑。“但我相信自己的运气没这么差。”

    明遥眼底寒光闪动,见她神色和悦地喝豆花,她没有梳发髻,一头青丝绵软地拂过肩膀,在他心头骚动着什么,犹如吐死的蚕,把他整颗心密密麻麻地缠绕起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是个女人了,但常常还有未婚少女的姿态——只因她的心思完全不在男女私情上头,也就没了那些妩媚妖娆。

    “就算你被抓回去,我也不会不管你。”他的手正欲抚上她明媚的侧脸。

    秦长安一歪头躲开他的手,眉头微蹙,因为那一句话而心悸不已。

    一个逃奴,当然最怕被人揭穿往日身份,不过她坚信这两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是北漠郡主,就算行迹败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砍她的头那么简单。

    他不会不管她?他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官家弟,怎么管她?

    正在此时,柳妈带着犹豫的嗓音打破此刻的安谧。

    “郡主,四皇在门外——”

    她随即起身。

    背后一束火热的目光,几乎将她的后背灼烧了一个洞,她突然停下脚步,美目一瞪。

    他喜怒不形于色,目光依旧火辣辣地跟她交缠,却因为她这个动作,心口浮现微微的甜。

    门口停着一辆华丽的蓝色马车,萧元夏坐在车内,车夫和侍从全都退到远处,门帘纹丝不动,她依旧无法看到他。

    “四殿下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轻声问。

    “我就不能来找你吗?”他温润的嗓音满是不平和愤慨。

    秦长安抿紧唇,萧元夏既然惩治了沈家,这件事就该翻页了才对。

    门帘后传出他满是痛楚的声音:“长安,在秦峰的军营里,为伤兵治疗的你,在星河下畅谈的你,早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如果没得这场病,我就不会发现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见不到你,但每日都对你心存愧疚……我应该早点让父皇赐婚才对。”

    “殿下,我不想嫁入皇家。”她把话开了,没有任何迟疑不决。

    车厢内显然传出不动静,门帘晃动,下一刻,他猛地掀开,跟她对望。

    一个多月不见,萧元夏的俊脸清瘦许多,眼下一团多日没睡好的青黑,眼底尽是挣扎,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臂,内心生出莫名的苦涩。

    眼前的女,长发只以锦绣发带扎着,眉目清明,面容姣好,有着一般女没有的坚定果断,甚至那几分英气也着实吸引人。

    她似乎更美了。

    萧元夏于心不忍:“你在怪我?”

    她不再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臂上隐隐传来的痛感,仿佛没有感觉般地承受着。

    许久,她才幽幽道:“我认识殿下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皇,就算喜欢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你本性并不风流,可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的现实。”

    渐渐地,他松了手,面色略显颓然,一抹无力爬上那张憔悴的俊脸。“我喜欢你,北漠任何一个女都无法让我这么喜欢你。”放弃她,他怎么舍得?

    纵然秦长安对萧元夏没什么想法,但听到这么直接的告白,还是双眼蒙上一层热气。“殿下,你好好养病。”

    见她那双眸宛若被雨水清洗过一般,映照着他憔悴的容颜,他反而内心动摇,不能自已。

    “长安,等我,有朝一日我必定能追上你。”

    她垂眸一笑,长睫挡住所有过往带来的恍惚,再度抬眼的时候,眼里已经风平浪静,任凭天崩地裂也不改颜色。

    “知音难觅,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铭记在心。”

    萧元夏得不到她的承诺,目光透过她的身,落在门后的庭院,眸色黯然。“你实话,不会真的心仪他吧?他背负着奴籍,跟你怎么般配?”

    她沉吟许久,才。“我会给他抬籍的。”

    闻言,萧元夏沉默了许久,漫长的宛若过了一个春秋。他的手一抖,垂下了青色帘,淡淡地。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秦长安目送着马车离开,心情有些怅然若失,两年前,彼此都还年轻,也许真有那么一瞬间心弦拨动,但她很快压制住了,没再继续沉迷。

    她不认为萧元夏能让她等到那一天,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女人会对一个皇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所以她没。

    明遥站在树下,仰起脸,马蹄声已经远的听不到了,她却坐在树上,花团簇拥的裙摆随风摇曳,飘然若仙。

    他耳力向来就好,隔着个院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同为男人,萧元夏对秦长安有情,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长安要给他抬籍,令他心魂俱动,那种占据内心深处的满足和骄傲,与床底上的水乳交融截然不同。

    可是一转念,却又怒气增生。就凭一个倌倌里的男娼也能得到她的温柔相待,同床共寝?他还不如一个服侍男人的低贱男娼?

    她是瞎了吗?

    秦长安完全不知道树下的男人矛盾又复杂的心态,她抱着树干,眺望着远方村落的袅袅村烟。她在军营养病的一年,极为虚弱,萧元夏专门为她送来不少北漠的稀奇玩意儿讨她开心。

    重温旧梦是人人都难免的情绪。

    他对她的好,她必会回报,只是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成为萧元夏的妻妾之一。宫里的崔公公早就暗示过她,皇帝有意把伯安候的女儿指给四皇。

    “下来。”树下有人开口。

    她双手撑在树干上,垂眼看他,长发徐徐飘动,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

    “走吧。”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姿态倨傲:“这七天不是我了算吗?”

    明遥带她去的,是骑马还花了一个时辰的“鬼市”。

    北漠有个习俗,每一年入冬前会举行一年一度的鬼市,不同于一般的市场,售卖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有个规矩,在鬼市上贩卖的东西,买主不问来处,卖要看卖主的心情,甚至有地方是以物易物,除非拿出卖主想要的东西来换,否则千金不换。

    “你一开始就想带我来鬼市?”她眸发亮,神采飞扬。

    “郡主很喜欢新奇的玩意吧。”他的轻描淡写,但眼神却无法从那张恢复了风华的脸移开,果然,她从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太久。

    她皱了皱眉,为什么明遥明明才跟她相处不久,他却好似认识她许多年,能够挖出她隐藏的喜好?

    “阿遥,你——”她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真巧,已经开市了。鬼市只开两个时辰,以三声锣声结束。”他嫌她太啰嗦慢吞,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见她的眼神几不可察的变化,他黑瞳陡然沉下,不顾旁人在场,撸起她的宽袖,见她玉臂上一圈淡淡红痕。

    “萧元夏那个混账弄的?”他的嗓音生出强烈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秦长安拉下衣袖,忙不迭看看周遭的行人,不悦地挑眉。“他可是你们的皇,注意你的口气。”

    他阴测测的,嘴角抽动,终于压下所有的怒气,他就是不喜欢她身上留下别人的痕迹!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丝,全都不容亵渎!

    “老板,这是什么?”不停地走走看看,秦长安突然被一个不起眼的铺吸引,是铺还称不上,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桌。老板其貌不扬,懒散地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抽着水烟。

    她指着的,是一颗蛋,一颗铁灰色的拳头大的蛋。

    “孵出来不就知道了?”老板挖挖耳朵,爱理不理。

    明遥看了想揍人。

    她笑着又问:“不知老板开价多少?”

    “一锭金。”他头也不抬,啪嗒啪嗒吸着水烟,吐出一口白烟,脸上有些迷醉般的醺然。

    “就这破东西?”明遥冷哼一声。

    秦长安回头瞪他,从怀里掏出钱袋,正欲付钱,却见那个男人臭着脸。“老不卖了!”

    “不是好一锭金吗?”秦长安耐着性。

    “你男人不懂规矩,我不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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