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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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桌上摆着什么,你会喜欢的。”
她打开盖,先是一怔,一盘点心碟里,居然是她最喜欢的糖霜糕。
龙厉仔细留意她脸上的风云变化,云淡风轻地。“光吃糕点太甜腻,记得泡一壶茶。”
一看准备的是上等的碧螺春,她嗔怪地扫了他一眼。“用这么好的茶叶,就不怕我毁了?”
“你泡的茶是很难喝没错,不过再好再贵的茶叶,毁在你手里,我也不会有半点心疼。”到底,他还是想喝她亲手泡制的茶水,即便她不擅于茶道,泡不出靖王府他喝惯的上等滋味,但他却能不嫌弃,实在是连他自己都想不通的怪事。
她抿了抿唇,虽然过了几年贵族生活,但她不如龙厉这般刁钻挑剔,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厮实在太会过日,一句锦衣玉食都无法形容他奢华的毛病。
在她泡茶的功夫,龙厉已在不知不觉中贴近她的后背,拈了一条糖霜糕,咬了一半,另一半则送到秦长安的嘴边。
这一切,都自然的好似没有任何不良用心。
她迟疑了下,咬了一口,糖霜糕的味道很正宗,也不知龙厉让手下从哪里送来的,香甜糯软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她的眉眼也为之柔和。
“进密林之前,我就吩咐马超,找一个厨做出糖霜糕,我们一出来就能吃到。味道怎么样?”
“好吃。”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他私底下做了这么多筹备,早已预见他们在密林中会受到诸多磨难,眼前这一车奢华的摆设,也不再让她那么反感。其实,龙厉的心思缜密,做事很细,若是他愿意放下架照顾人,绝不会让对方吃苦受累。
龙厉的俊脸突然靠近,她笑的发自内心,没了往日的骄傲自持,眉眼弯弯,眼神也不再犀利,看上去就是个软乎乎的女人。
他的薄唇贴上她嘴角沾上的白糖,温热舌尖轻轻扫过,勾勒着她的唇线,好似诱哄地让她张开唇儿,一找到空隙就长驱直入,越吻越深。
“你放手,外面有人……”她拍着他的手挣扎,但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只剩下两人唇齿交缠的羞人声响。
“就当他们都死了,没点眼力的人当不了暗卫。”龙厉短暂地从她口中抽离,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宛若桃花盛开般迷人,他也不出为什么,这般调戏她,总能教他心情格外舒爽。
她睨了他一眼,她的复原能力本就强,没再什么,自顾自地泡茶。这两天龙厉还算知趣,既然要她照料他这个病人,就不能想什么男欢女爱的事,否则,她这一路上绝不会再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
只是要一个吻,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计较。
“这茶可不是这么泡的——”龙厉的胸膛牢牢地贴着她的背,手绕过她的身,包覆在她握着茶壶的手上。
她侧过脸,挑了挑眉:“不是随便我怎么糟蹋这些茶叶都不心疼吗?”
他轻咳了声,面不改色,淡然自如地。“难得本王有兴致教你茶道,你还不知感激。”
秦长安想了想,她十八年的人生路上,就没碰到龙厉这样凶狠如狼、狡猾如狐的男人,这不,着是教她茶道,实则整个人都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了。
她不露声色,有时候龙厉要吃点她的嫩豆腐,她佯装不知,反正是一些开胃菜。
倒出一杯茶水,她转向他:“怎么样?”
龙厉姿态优雅地品茶:“若是用山泉水,茶水里会增加甘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水准。”
“你就知足吧。我们还在赶路,这里连河水都难找,哪里还有山泉水?”她无奈摇头,他这一身王爷的品味,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他又抿了一口茶水,情绪转眼又转为高昂,墨玉般深不可测的眸对她充满了兴味。“我们是在赶路,但并非在逃难,一路上若有值得一看的风景,也没理由错过。”
“你是金雁王朝的王爷,又是手握兵权的,在别人的地盘上看得这么仔细做什么?”她一眯眼,言辞犀利直接。
“北漠一半领土都是苦寒之地,就算我想吞下,还怕难消化呢。”他冷嗤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没答话,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段白玉般的手腕,几天过去,手腕上的伤慢慢开始结痂,原本划得也不深,却是终于看不到那条青线了。
“你皇兄那里还没传来新的口谕?”她随口一问,虽是亲兄弟,但龙厉若是个闲王倒还好,出来游山玩水也不见得有什么,但一旦他手里有兵权,这事就不好了。更别提她在意的是,皇帝龙奕一道道的密旨催他,他却无动于衷,真是兄弟感情深,一切都无所谓?
“怕是在路上了。”他扯唇一笑,无意多。“你不如关心一下皇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事?”
“萧元晨私藏龙袍,被府里的侍妾告发,这算不算是大事?”
秦长安的脸色大变,大皇年纪不轻,想当皇帝想疯了吗?私自做了龙袍也就算了,枕边人嘴巴这么不严实,原本皇上还在重新考察大皇,又闹出这种丑事,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大皇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至于那么蠢笨,都被皇帝禁足了,还穿着龙袍被侍妾看到……她的脑海有一念闪过,突然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他风轻云淡的脸。“又是你?”
他但笑不语,悠闲地吃着糖霜糕,品着碧螺春。
她面色凝重。“怪不得我们回来的路上能这么清净,宰相没再派杀手来,皇城肯定乱成一团,他自顾不暇,暂时不能再对我们动手,惹来更多嫌疑。”
“上官德想保的人已经成了废棋,到时候再想削弱他的权力,就简单多了。”他不疾不徐地。
“你别再插手北漠的国事了。”虽然清楚龙厉是因为她的关系而对萧元晨和上官德下套,但看到他在北漠都能游刃有余地玩弄权术,颠倒黑白,她的心情变得古怪。
龙厉阴阳怪气地扫了她一眼:“以后若真是萧元夏当了储君,你可别忘了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是我推了他一把,让他能离那把龙椅更近些。他若是不识好歹,妄想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萧元晨的前车之鉴,哼,让他好好看看。”
她的脸色更差。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继续喝茶,看来好像恢复正常,不过平和中隐隐透着一股阴晦的气息。
马车顶上,突然传出啄咬和碰撞的声响,秦长安顾不得穿上斗篷,掀开加厚不透风的帘,喜出望外地望向随着马车转圈的灵隼。
“饭桶,定!”她伸出手臂,嗓音不自觉扬起,眸明灿灿的,好似在发光的宝石。
灵隼斜着身俯冲下来,最终稳稳当当地立在她的手腕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笑道。“你又饿了?”
重新钻入车内,龙厉瞧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调侃。“你起的名字挺有意思,每次看到都又胖一圈的胖鸟,居然能飞这么远的路。”
灵隼好似能听懂他的嘲笑,黑豆般的眼珠牢牢地盯着他,翅膀上的羽毛一根根竖起,表达自己的不满。
“人不可貌相,鸟不论胖瘦。再了,成年的灵隼本来就很大,饭桶还得长呢。”她斜了他一眼,利落地在它的爪上解开信条。
闻言,灵隼扭动着脖,得意洋洋地在秦长安的手背上蹭了蹭,好像在跟主人撒娇,果然,还是主人懂鸟。
“信条上什么。”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淡淡,没什么喜怒。“大哥暗中调查下来,神仙膏的确是由怀化将军的亲信接手的,此前买进的量少,只有三箱。但这次——”
“边疆的将士有多少人?至少一万人吧,我们上回烧掉的那些神仙膏,只是冰山一角。不管是曹家庄还是凌家堡,他们炼制出神仙膏这种毁人的东西,势必已经跟军队的高层”
“我大哥很为难。”
龙厉的嘴角浮现一贯的轻蔑。“陆青峰可是少年将军,传闻中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也不露怯,怎么,在北漠几年,就养出了这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性?就因为对方曾经救了他一命,他就放不下了?”
她不悦地反击:“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人性,大哥会有顾虑,这是人之常情。”
“我没人性?别人这话就算了,就你不行。我所有的人性,全都耗在你身上了!”他阴狠的表情,显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收起凶狠残暴的目光,像是安抚喜爱的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正文 066 你才是最懂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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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我大哥二哥的坏话,我就出去骑马,你一个人在马车内养病吧。”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
“坏脾气的丫头,就这么护短吗?也没见你护着我。”他不满地,也不知为何,那副受伤表情,竟真能惹人心软。
“你又不是陆家人,我护你做什么?再了,你养了那么多侍卫下人,护你的人多的去了,不缺我一个。”
“如果我,就缺你一个呢?”
秦长安心微微一动,但还是镇定地回应。“你若有本事成为我的家人,我自当一视同仁,在大哥和二哥上花的心思,也会有你的份。”
龙厉一听,阴冷的目光跳动着一股异样的兴奋,嗓音很轻,却无法让人忽略。“这可不够,你在我身上花的心思,一定要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
她头也不抬,手里的毛笔沾了沾墨,若有所思,貌似在想如何回信。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突然回想起在靖王府里,他曾经过的那句——“今日起,就由你来守护本王吧。”
一个众星拱月荣宠不断的亲王,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屑,他为何就认定要她来守护?!
难道,因为她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能为家人舍弃一切的态度,反而是他心中求之不得的?!
他渴望有人可以捍卫他,维护他,即便……。他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地步了。那么,那种无人能够理解的心情,恐怕是从他年幼时就深植入心的。
两月后,他们回到北漠皇城的那天,正遇到连着下了三天的冬雨。
四婢撑着伞,早早地在郡主府正门外候着,直到一辆藏青色的马车徐徐驶来,眼尖的翡翠率先开口。
“郡主回来了!”
马车停在门口,白银在帘外沉稳地问。“郡主,是您吗?”
“白银,是我。”
白银这才替主卷起帘,翡翠则知趣地为秦长安撑伞,无意间瞥到里头的男人,他却不再是一身黑衣,只是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不知为何,半年没见到明遥,翡翠心一抖,不敢再看第二眼。
“翡翠,把伞给阿遥吧。”她淡淡一笑。
龙厉从翡翠手里取过伞,撑在两人头顶,目中无人地搂着秦长安的腰际,大步走向正院。
“我要问白银一些事,你先回后院吧。”当双脚踏上长廊,她侧过脸,眸如水,没什么温度。
“一回郡主府,我又得当你的后院人了?”他咬牙切齿地逼近,口吻咄咄逼人,那双形状美好的眼,却是深沉冷然。
这种被赶到后院的滋味,实在难受至极,好似这半年的发生的所有事,一瞬间化为泡沫,不被承认,两人的身份关系全都归到原位。
“一路风尘仆仆,你不是爱洁如命吗?我让人伺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一歇。”
一听到“沐浴更衣”四个字,龙厉的唇角邪恶地上扬,眼底也不再冷冰冰的,而是泛着火光。
在路上他没难为她,一开始身体虚浮,有心无力,后来则觉得先拉近彼此的距离也不差,每天抱一抱偷个吻,也是一种情趣。
“好,我等你。”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嗓音有笑,此举是一种暗示。
“等我做什么?”秦长安一触及他贪婪又期待的眼神,骤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只是交代他修整一下,可没要他洗白白之后等待侍寝啊!
龙厉的伤养了两个月,她一直在路上不停地给他进补,身骨早就调养好了。在赶路的时候总有不便,她又不喜欢在马车里颠鸾倒凤,翻云覆雨,更不喜欢外面有人,表演活春宫给暗卫听墙角。好在他还算尊重她,好几次擦枪走火,差点就成了,但还是没要她。
原本就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男人,饿了足足两个月,她几乎可以想象晚上的战况有多么惨烈——
“这半年积压的事情太多,也许回处理的很晚。”她给自己台阶下,脸上盈盈有笑,神色很是自然。
“不管多晚都等你。”他的目光更是炽热,露骨的刮过她的身影,好似一张口,就能把她吞吃入腹。“你天亮之后来也无妨,我就等你一整夜。”
无形的压力,笼罩住她,她深吸一口气,笑靥愈发灿烂明艳。“知道了,不会太晚回来的。”
这男人的心眼有多,她还没领教过吗?她若真的让他等一整夜,他势必会纠缠她更长的时间,到时候,他们一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里搁?还要不要出去见人?
龙厉面具后的俊脸皮笑肉不笑,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抛出一枚勾人的眼波。
可惜,她无福消受,身抖了抖,试图抖落一身寒气,目送着他撑伞走向后院,她才无声叹了口气。
“白银!”她朝着身后扬声喊道,脚步加快,进了屋,顾不得脱下身上御寒的斗篷,冷然问道。“先大事。”
“大皇被收押,对私藏龙袍一事死不承认,但那位侍妾一口咬定大皇在酒醉后辱骂皇上,还穿上龙袍仿效皇帝……皇上龙颜大怒,赐了大皇一杯毒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郡主,是三日前的事了。”
她目光一沉,皇帝终于不愿继续容忍大皇了,事已至此,皇位的最佳继承人,就只剩下四皇萧元夏了。
皇位争夺本就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要么就是流血,要么就是沾上一手的血,能有几个是双手干净的?大皇德行才能都很中庸,耳根又软,一旦他上位,只怕是促成上官德的野心,成为上官德手里操控的傀儡皇帝罢了。同样的,北漠的将来落在上官德这样的奸臣手里,还能有什么将来?
“龙袍一事,牵连甚多,满朝文武但凡跟大皇有过来往的,全都惶惶不可终日。大皇心有不甘,他等了几天,宰相答应救他却未曾伸出援手,没等到宰相来探监,却等到了皇帝御赐的毒酒。大皇在喝下毒酒前,把跟宰相私自往来的事都招了。皇上震怒,索性也罢了上官德的官职,把他压入大牢,让刑部审问查案。”
秦长安的指节轻轻叩击在桌面上,灵隼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她拿起素帕给灵隼擦了擦湿漉漉的羽毛,不疾不徐地。“没别的事了?”
“郡主可知您的义兄升官了?就是来过郡主府的那位。”
她眼睛一亮,很是意外:“怎么回事?我大哥没在信里。”
“六月底,军中大营举办了一场比武,皇上亲临,您义兄在五十个人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皇上一听又是将军慧眼识珠认的兄弟,当场就把他提为副指挥使。”
“我二哥的身手俊,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是金迟早会发光。不过用一场比试,一下连升好几级,恐怕不会是我二哥想出来的念头。”
“是将军?”
“应该是。”
白银帮秦长安脱下斗篷,沉默了良久,才再度开口。“还有一事,一个月后,就是四皇成亲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