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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弦上春雪-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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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殿下……”墨廿雪是李公公看着长大的,要说心里疼、嘴里爱的,那是一点不输给幽皇,李公公见到这情景自然心疼了,“您赶紧起来吧。”
  其实李公公自己也知道,墨廿雪的骨子里有和幽皇墨汲一脉相承的叛逆与倔强,她想要做的事,轻易不能撒手,就像对温如初一样。
  光滑的大理石又热又硬,咯得膝盖肿痛,墨廿雪咬牙坚持,“不行,父皇要是不放我出宫,我就死也不起来!”
  “您这是何苦来,何必与皇上较劲?”李公公凑上前来,蹲在她身前,“公主,皇上方才已经松了口了,您现在可以离去了。”
  “就算能走,也不能出去,我才不走。”
  李公公环视周遭,继续压低尖细的嗓音,“公主,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先假意答应,回头走了再想办法私底下出去不成么?”
  墨廿雪眼珠转了转,私以为这是个可行的法子。
  李公公趁热打铁,“公主,这件事皇上本来是不想您插手的,现在幽都鱼龙混杂,各方势力不明,秦家倒台的背后是一些您看不透的东西……老奴可要嘱咐公主一句,秦婉兮是公主的同窗,公主关照几分尚可,但千万不可多生事端,这些年为了平衡底下的暗流,皇上很不容易,您要切切体谅皇上多年的苦心哪。”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墨廿雪觉得很有几分道理,摸着下巴看了看李公公,“您要是不去当使臣真是埋没人才了。”
  说罢,她撑着地起身,向李公公道了谢,摸着膝盖走了。
  禁军果然没再拦着,墨廿雪热得出汗,纱衣直接贴在了身上,露出小臂隐约朦胧的轮廓,玉腕上殷红如血的朱砂记,明媚灼艳。这对于某人来说,当然是种甜蜜的折磨。
  幽都的皇宫并非密不透风,有一处防卫松懈的死角。皇宫的东南边角,因为有条城中河蜿蜒而过,水面在此处正好呈宽阔之势,两岸过去很不方便。谁也不愿守着这种地方,因而即使派遣了禁军,他们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慵懒不干正事。
  而河这头有一株挺拔高大的榆树,要是爬上去,纵身一跳,便能约过宫墙的第一层。
  墨廿雪常年爬树,这自然简单,没等到那心不在焉的守军发现,她已经刺溜上了树,气喘吁吁地伏在树干上,先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再说。
  “喂。”
  身后有人叫她。
  墨廿雪心思一凛:不会吧,我可是在树上……
  她抱着树干往后瞧,先看到一片玄色衣袂,她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苦着脸求饶:“禁军大哥,我……我有急事儿,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我等下就回来,保证不惹事,你,你别告诉我父皇。”
  “这么听话?”那人的声音很低沉,似是在调笑。
  荫晴的树影,凝着浅浅的碧痕,树干晃了晃。
  墨廿雪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子,一手抱住树干,一手往后边伸,“这东西,你先拿着,我办完事,回来给你更多好东西。”
  “公主,你这是在贿赂我?”
  “你……哎你这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今日本公主要事缠身,平常哪有本公主贿赂人的时候,还要低三下四地求你这个小喽啰。”墨廿雪有点烦躁。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
  身后那人也是识相的,未几墨廿雪感到手中一轻,镯子已经被他拿走了,她长舒一口气,抱着树干慢慢地爬起来,小心不让自己掉下去,因为这树干不算粗,有点摇摇晃晃的。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摩拳擦掌要往外边跳。
  身后的声音再度响起:“外边正有人巡逻,公主现在跳下去,会掉进他们的网里。”
  “那怎么办?”
  那人顿了顿,“公主,恕我直言,一个没什么交情的朋友,你值得冒这种险么?”
  “废话。”墨廿雪不回头地站着,两只手攥着上头的树枝寻找平衡点,“我有情有义不行吗?”
  “看出来了。”他笑了笑,“公主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带你出去。”
  虽然这种情况下说这些挺无耻的,但是……无耻就无耻。
  “好吧好吧。”
  墨廿雪也没指望他能提出什么翻过天的要求来,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禁军。只不过……
  他真的很无耻。
  竟然抱着她的腰,从榆树上一跃而下,墨廿雪差点惊叫出声,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禁军。而且,他大白日竟然穿着一身夜行衣,面纱掩着脸孔,只露出一双清光荡漾的眼睛。
  “你是个小贼!”
  落地之后,墨廿雪推开他,怒叱。
  “好像不是小贼。”他摸着下巴,桃花眼上翘几分,“好像是,采花贼。”
  “下流……”墨廿雪扭头就走。
  这个人的轻功真的很不错,他借着高矮参差的几片绿树和宫墙,一直带着她翻到了外边。墨廿雪心道:这人要到我们宫里偷什么?这么好的轻功。咦,不太对,这个人的声音……
  “沈阙!”
  暴吼一声,墨廿雪扭过头,但人已经不见了。她不想浪费时间了,虽然不确定方才到底是不是沈阙,但现在不知道秦家的状况,她赶着去帮忙。
  第三十六章 大晚上又被人撩
  方才是澄空万里,白云敛碧,转瞬间便下起了细雨。
  秦篆的墓碑已经立好了。
  秦夫人哭得没了泪水,只剩断断续续的抽噎,但骂杨昭槿却一直没停。
  秦婉兮遣散了帮忙的人,跪在墓碑前,一张一张地给死去的父亲烧纸。
  “秦婉兮。”
  母女两人转过身,墨廿雪吐着一口浊气,道:“我问了十几个人才知道你们在这里。”她徐徐走到秦婉兮面前蹲下。
  “你觉得你自己可怜吗?”
  秦婉兮看了眼父亲的墓碑,劣石削成,棱角不平,几乎有点畸形。她抿了抿唇,“不可怜。”
  “这就对了。”墨廿雪从来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如今的秦婉兮也不需要这些,“可怜,是别人眼中的你,不是你心中的自己。就像以前一样,自卑是别人眼中的你,其实也并不是你心中的你自己。”
  雨浇花端,浸湿了两个姑娘的襦裙。婆娑如烟的细雨里,冷山藏黛,萧森悲峭,将云层扯落为障。
  “公主,别人都说你不会说话,其实,你比谁会劝人。”
  墨廿雪摇头,“我就说我心里话。你以前,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秦婉兮将手中的黄纸递到火盆里,雨中的火舌恣肆成千百种形状。
  她说,“公主,我们秦家如今家道中落,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只有你一个,我领你的这份情。”
  “既然喝过酒,那就是酒友。”墨廿雪道,“这种事,我一般都不太看得过去。其实大家不来,估计也是知道了些什么,就连我父皇,他本来也不希望我在这种时候来找你……”
  “为什么?”秦婉兮愕然,突然扭头问,反应大得出奇。
  墨廿雪支支吾吾,“这件事牵扯甚广,一时半会问题解决不了,我父皇他其实也很无奈……”
  “也就是说,皇上管不了这件事是么?”
  “不是,”墨廿雪怕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急眼,极力平复略显焦躁的秦婉兮,“自然要管,但是要从长计议,只是你放心,就算你不把这件事告到官府,我父皇也会给你一个交代……”要是还不行,我找人做掉姓杨的和姓白的。
  太粗鲁残暴的话,墨廿雪决定憋着不说。
  “我不懂这些。”秦婉兮眼里蒙上一层堪比远山烟水的迷离雾色,“可是,我爹不能就这么含冤莫白地死去,我们秦家,不求东山再起,但求一个公道。”
  “公道,呃,肯定有的。”墨廿雪把锅甩给墨汲,“我父皇大人英明神武,这个,断事如神,他一定能彻底查清这件事的,就是时间问题。现在你们母女二人需要的,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眼看天色将晚,不如这样,你们随我去城里客栈歇憩一晚,我找人给你们在城中打点一下,弄个地方住。”
  秦夫人听到这话,哽着喉咙道:“多谢公主。”
  秦婉兮却道,“我想为爹守一晚。”殡丧之礼太过简陋,她心中愧疚不安。
  “这种荒郊野地的,你孤零零一个人,遇到豺狼怎么办?”
  空旷的郊野垂下暮色,已经快晚上了,墨廿雪拉着秦婉兮的手,将她拽起来,“明日再来,今晚先跟我走。”
  一路上,秦夫人精神靡顿,走得很慢,墨廿雪便和秦婉兮跟在她身后。
  攀谈间,了解了秦家和杨家的现状,杨家出了个狼心狗肺的杨昭槿,自然一面倒地要支持他,秦家本就人丁凋零,秦婉兮的几位叔伯走南闯北,客死异乡,余下的也不知去往何方定居了。真到了这绝境之日,才知秦家本身已经凋敝至此。一朝覆落,便倾颓无救。
  “我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够多,但是我几个哥哥还是有现银的,明日以前肯定能找个好地方给你们住。”
  “公主,”秦婉兮幽幽地说道,“不想公主太破费,这件事……”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全南幽最有钱的当然还是我们家,这整个幽都都是我们家的土地,不说别人,光我三哥,他在幽都的宅院都有好几座,随便匀出来一个,就能解决你现在的根本问题。所以,不用跟他客气。”墨廿雪最喜欢坑自家老三。
  “是我母亲,她其实不喜欢繁华……现在她身子不大好了,我想给她找个清净点的地方。”秦婉兮咬着下唇,“公主,钱我就算还一辈子,也肯定会还给你的,所以,我也只能找一个便宜的地方住。”
  “那行吧。”墨廿雪叹了口气,见秦婉兮的脸色也好转不少,心里明白她如今虽然走投无路,但也实在不想依附任何人了。若非她是她旧日同窗,以前帮过她,还一起喝过酒,秦婉兮估计连她都会拒于千里之外。
  不过,将秦婉兮安置在客栈了之后,墨廿雪开始愁了。
  愁的第一件事是怎么面对墨汲,愁的第二件事是怎么跟墨老三说。
  她走到宫门,却被侍卫拦下,墨廿雪一惊,“你们新来的?不认识本公主?”
  侍卫秉着刚正不阿的守门态度,实力拒绝:“谁人不知,我们公主今日被皇上软禁在宫里头,你是哪里来的招摇撞骗的女混混!”
  一听“女混混”这三个字,墨廿雪就知道了,这定是墨汲故意的!
  全天下只有墨汲说过她是个女混混!
  不能忍!
  墨廿雪跺脚,暗暗骂娘,一转眼看到一个熟面孔,大叫起来,“是你,老张!你认得我的,你来证明我的身份!”
  看他怎么说,难道装不认识不成?
  岂料老张严肃地张口道:“老张今日病了,我是他孪生弟弟,本来在乾午门当差,今日替他站岗。属下福薄,未曾见过公主。”
  “你!”墨廿雪插着纤腰,鼻孔直冒气。
  “混蛋!”墨汲居然跟她玩真的!她偷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跟宫门口的人也都一回生二回熟了,墨汲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只要她安全便干脆当睁眼瞎的。他一直是好爹的典范哪!这一回难道真生气了?看这阵仗就差断绝关系了,好可怕,好没底。
  “哼,此路不通,本公主还就不信了。”她磨磨唧唧地走开。
  绕过一丛绿树环绕的朱红宫墙,细雨斜飞,万籁无声的视野里,她找到来时的地方,决定用轻功翻过去。不管怎么样,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今日见不到墨老三誓不罢休!
  墨廿雪趴在墙面上,感觉到这宫墙还有两个半人她这么高,“真倒了血霉了。”
  “公主,我的奖赏好像还没拿回来。”
  墨廿雪被身后懒洋洋的声音弄得一激灵,正是白日里抱着她出宫的男人,她贴着墙猛转过身,对方仍旧是玄色的夜行衣,此刻倒是能派上用场了。他抱着一柄长剑,只露出那双精致的笑眼。
  “你……你是谁?”虽然声音很像,但不是沈阙吧,他不是走了吗,还有,沈阙连楼梯都跳不过,哪里来的轻功……
  他笑着,抱着剑一步步走来,墨廿雪捏紧了自己的裙,被他逼到墙角里,“你要做什么?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要是……”
  这人说,他是个采花贼……采花贼啊。
  “公主答应过我一个条件的,可还记得?”他之前确实说过,只要她能出宫,就答应他一个条件的。她向来一言九鼎,说的话比墨汲还真。
  “你想……想怎么样?”
  “别紧张。”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黑暗的夜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墨廿雪仿佛能看到这人色眯眯得近乎张狂的脸。
  果然,下一刻一片黑影掷下,将她单薄的身板悉数笼罩,感受到一种泰山压顶的滞闷无助感,她却听到头顶戏谑般的笑声,“不用害怕。公主,我可以送你回去,刚好,我在幽都的南门附近有一个小宅子,公主若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你你你……你居心何在?”
  这人要是直接上抢,也许比现在的情况还好点,墨廿雪搞不清楚了。
  “我没什么居心,”他顿了顿,也笑了笑,“就只有一颗色心而已。”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么近距离地轻薄,墨廿雪除了惊恐之外,这感觉竟然挺奇妙的。他好像比沈阙还要强势一点,似乎更喜欢绝对的主动权。
  “你想当本公主的面首?”墨廿雪故意气他。
  果然,那人好像真被气着了,抵着墙面的手突然收回,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又不太美好的回忆,他沉声道:“当面首要侍奉公主的驸马么?”
  “小老婆自然要侍奉大老婆,天经地义。何况,面首好像没有名分。”
  一直到现在,墨廿雪也不知道,面首,是一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不小心便可随意打杀的存在。当然,也不知道某人为什么生气。
  墨廿雪说得也一副天经地义的口吻。
  黑暗之中的男人已经在磨牙了。
  “公主信不信,若再说一句,你今日便见不到你三哥了?”
  他怎么知道……墨廿雪大惊失色,“你跟踪我?”
  “我本来,是很想为公主殿下效劳的,那个宅子,我也可以白送给公主。就是,有一个条件。”他哼了声,又笑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墨廿雪暗想。“什么条件?”
  “你亲我一下。”黑暗里的声音真是……好欠揍!
  第三十七章 飞絮落花好时候
  “你趁火打劫!”公主怒极,恨不得此刻将这只采花贼毙命掌下。
  他心情愉悦,幽深的眸上扬几许,“那你答不答应?”
  墨廿雪抿着唇道:“哼,本公主岂能随意答应这么下三滥的条件,你要不帮我,今天我把你打趴下,拿你当人肉靠垫跳进去。反正我见了三哥,他肯定无条件地把房子送给我,才不会像你这么黑心!”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么公主,来打我吧。”
  黑暗中某人笑的声音低沉悦耳,像风中竹林里一串摇坠的铃,落下无数道悠远空灵的轻响。
  墨廿雪毫不含糊地扬起粉拳,“你的声音,太像我一个朋友,我怕我等下下不了手,你要是伤着了,不许出声,更加不许喊痛。”
  “真霸道。”他摇头笑。
  被打了还不能喊疼,竟还有这种道理,“这种情况下还怜香惜玉,看来是个很重要的朋友。”
  “小心了!”墨廿雪给他提了个醒,一道拳风张狂,直逼面目而来。
  墨廿雪不喜欢虚实生花的那些架子,她打架一向粗暴直接,上去的第一拳,必然先揍的是对方的鼻子。哪个要是和她说打人别打脸,她就打人专打脸!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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