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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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些失望,“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病没有好,你就没有心思过新年?”
谢小桃点头。
太子又道,“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如果他们的病都好了,你才有过新年的想法?”
谢小桃又是点头。
“那好,三日虽然不是很长,但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保不齐等不到三日,那六个人的身体便可以彻底康复。”太子悠悠地说。
谢小桃没有表态。现在,宅院里那六个人的身子是怎么个情况,恐怕没有人比她更为清楚了,都已经医治了这么长时间,草药又充足,那些人的身体早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哪里还需要用得上三天?至多不过一两天便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开开心心离开这间宅院。
而谢小桃之所以拿他们当挡箭牌,无非是不想有太多的机会与储沂轩接触。可她总不能为了新年不想去行馆就耽误他们与家人团聚吧?那样未免显得太过自私。
想通这一切以后,谢小桃便是坐直了身子,重新迎上了太子那双明亮的凤眸,“太子,如果那六个人的身子痊愈了,锦儿其实最希望的还是能回到医馆去,与楚衣、与两位嬷嬷一起度过那旧岁新年交替时刻。于锦儿来说,今年是来戚川过的第一个新年,而于她们来说,同样也是如此,所以锦儿不希望与她们分开。”
太子大感意外,没有想到谢小桃竟会是这样轻而易举便拒绝了自己,可转念想想,与上京城的太子府邸相比较,戚川的这间行馆实在是太过寒酸,不会有歌舞升平,亦不会有美味珍馐,更不会有达官显贵的关顾,有的只是一律从简,“罢了,既然苏四小姐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毕竟那行馆也准备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听见这一番话后,谢小桃便是明白太子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解释。
正如谢小桃所预计的一样,两日后,那六个人彻底痊愈,随着他们的离开,谢小桃终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与连翘一起收拾了衣物,回到了医馆。这样一来,这间宅院便是彻底的被闲置了下来,人走茶凉,可唯有时间记得这里都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二九去,三十到。除夕当日分外热闹,特别是当太阳落下以后。
在忙里忙外跑了整整一天以后,医馆里的几个人总算是得了闲工夫,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太好了,分别了这么久,我们这一大家子总算是又团聚了。”看着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谢小桃,张嬷嬷的脸上溢满了笑容,直把那一张布满了褶皱的老脸笑容了一朵开得灿烂的大菊花。
几人正打算动筷子之际,门却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谁都没有想到来人竟会是太子,而他的身后还跟着荣王爷主仆三人。
谢小桃微感诧异,奇怪,他们怎么会来?
众人齐齐站起身子,打算对太子和储沂轩行礼之际,却是被太子及时拦下。
“行馆里算上下人就那么几个人,实在没意思的很,于是,我与六皇弟便打算来这里凑凑热闹。”说话间,太子朝着桌子这边缓步走来,“说句实在话,我倒是很好奇这医馆的饭菜是怎么样的,居然叫苏四小姐拒绝了与我们一起到行馆过年的想法。”
“什么……锦儿,你拒绝了太子?”秦楚衣看着谢小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要是在宫中,谁敢拒绝太子的要求,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因为当今圣上实在是太过宠爱这个大越国未来的储君了,决计不会允许别人对太子说一个不字。
就在秦楚衣低声询问之际,太子已然走到了桌子边上,目光从菜碟上依次扫过,才发现比想象中的不止简单的多少——只有六个菜,一个汤。菜是平日里比较常见的素菜,青青绿绿的菜叶间偶尔能看见零星几点的肉末;汤为稀汤,稀汤挂水的,看起来倒好像是洗菜水。“这就是你们的年夜饭?”好像还没有行馆的伙食好!
“还有饺子没有煮……”谢小桃回答,见着太子那失态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已经明白了对方究竟有多么的吃惊,“太子,其实在锦儿看来,过年不一定非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只要能与自己珍惜的人在一起,哪怕是窝头咸菜也能吃出别样美味。”
只要能与自己珍惜的人在一起,哪怕是窝头咸菜也能吃出别样的美味……太子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谢小桃方才的话,珍惜,到底有多珍惜才能叫窝头咸菜吃出别样的美味来呢?
这个问题对于素来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太子爷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想来想去,最终选择了放弃,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好一个窝头咸菜,好一个吃出别样的美味。介不介意给我们也添上碗筷?”
“太子也要坐下来一起吃吗?”张嬷嬷忍不住道。
“怎么?不欢迎吗?”太子反问。
“欢……欢迎……当然欢迎……”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居然把张嬷嬷激动成了结巴,“老奴这就去拿碗筷。”
“有劳嬷嬷了,拿四双。”说着,太子招呼着阿夏和长东一并坐了下来,“今日咱们不分尊卑,就像一家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笑,该闹闹!我也想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跟珍惜的人在一起的感觉!”
谢小桃偷偷注视着太子,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子妃,以及他那小小的孩子,还有那个素未蒙面的韵儿姑娘,忽然发觉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叫太子明白究竟什么叫做珍惜。
“瑞王……王爷……您怎么来了……”就在谢小桃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了张嬷嬷的声音。
466贞节牌坊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张嬷嬷的声音听上去要比往日大了许多,才一呼喊出来,便是成功地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瑞王?储沂烨?琅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储沂轩,又看了看太子,最后用目光将整间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遍,也是没有想通这个瑞王爷储沂烨究竟来这里所为何事。
“小桃花啊,之前我听阿夏说,在你身染重病期间,是他多番阻挠,不叫天风前辈来给你瞧病的,如今又突然出现在这里,想必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看,不如就我去随意打发了。”琅少说得极为轻松,却把谢小桃听得哭笑不得。
“随意打发了?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不是那种能随意打发的主儿!”说完,谢小桃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在心里祈祷没有人听见方才那一番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
奈何事与愿违,她的话叫太子爷成功地产生了好奇,“的确,我那五皇弟从来都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打发的主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谢小桃,漆黑的眸子深处闪烁出温和的亮光,却是足以说明了他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生出了几分探寻之味,“听苏四小姐的口气,你好像很了解我这个五皇弟啊。”
何止是了解那么简单?就算是储沂烨化成了灰烬,谢小桃都能从其中挑出哪片是他!可惜,这些话是不能同外人道的,“称不上是了解,只是接触过一两次而已。瑞王爷给我感觉便是那个样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或是其他,因为明白无论如何太子和储沂轩都不会向着那个人渣储沂烨的。
说完这一句话后,众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静默地坐在原地,拿筷子的拿筷子,端酒盏的端酒盏,好似在以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迎接着那位瑞王爷储沂烨的到来。
在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原本紧紧闭合着的木门便是被人从外面推开,储沂烨着了一身月牙白色的锦袍,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寒冷。
这人还真是不怕冷的,居然穿着这么一身素色就来了,自己不过节也就算来,偏偏还要跑到别人家中送晦气!谢小桃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便是将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桌子上,虽然没有什么玉盘珍羞,但也比那人渣好看许多,而且还不会叫人隐隐作呕。
一直将目光停留在了储沂烨身上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谢小桃的这一点儿细微动作。
打量着那个还沾染着尘土味道的瑞王爷,还是太子最先开了口,“我当时是谁突然将门推开了呢,原来是五皇弟啊。”
“五皇兄,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太子的声音方一落下,储沂轩便是紧随其后开了口,接下了太子的话头,“巴州距离戚川可是不近的啊。”
“嗯……是不太近,好像不是顺道路过……”琅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是足以叫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听清。这一句话足以将储沂烨的借口堵死。
原本,储沂烨是想同着其他人的面儿称自己是恰好路过戚川,于是临时起兴,打算与自己的两位兄弟聚聚的,哪曾想还未等开口就被人噎了回去。无奈之下,他只好作罢,决定就实话实说。
“今日……”储沂烨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从太子的脸上转移到了谢小桃那边。
只这么一个细微动作,就叫储沂轩在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于是果断抢白道:“罢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先坐下来再说话。”
刹那之间,一旁的太子也是明白了储沂轩的用意,示意自己的这个五皇弟赶快坐下,“是啊,先坐下来再说话,咱们兄弟三人难得聚在一起,而今儿又恰逢除夕,不若就像是寻常百姓那样该吃吃,该喝喝。”他对着身后随从吩咐道:“去,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想要说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如鲠在喉,那股滋味十分难受,偏偏储沂烨还说不出半点不是来。顺着太子的意思,他抖了抖长长的袍摆,坐了下来,虚情假意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我也是突然想起了儿时的事情,才想着来戚川走走的。”
“赫,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医馆?”琅少还是端着自言自语的态度,根本没有把那个瑞王爷当一回事儿。
储沂烨微微一怔,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起琅少来,尽管复杂,但还是可以辨认出其中有一分恼怒。
看着那隐而不发的储沂烨,作为他好兄弟的储沂轩来说,又岂能放过这么一个挖苦的好机会?他开口,替琅少解释,“五皇兄莫怪,她是苏四小姐的师姐。”他顿了顿,继续道,“当苏四小姐病危时,却一直不见着天风前辈从巴州赶来,或多或少都叫她对你生出了几分嫌隙,以为是你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这话说得是事实。
话音一落,便叫储沂烨觉得面上无光。当初是他不准天风离开巴州的,若不是储沂轩肯拿瘟疫的药方来换,他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带天风离开!事实归事实,但储沂烨不可能就这么厚颜无耻地承认,“哪有?当时巴州的百姓一个个的都因为瘟疫而病倒了,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懂医的,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如此说来,瑞王爷是承认了?”既然储沂轩都已经给自己搭好了戏台子,他琅少自然也不会辜负这一番美意,当然要借机扇那人渣几个耳光,狠狠的。
言辞之犀利,是储沂烨始料未及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会被一个民间女子这般质问。他无奈地笑了笑,笑得是如此的虚伪,“哪里的话。那个时候,本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听说苏四小姐生病都已经到了晚上,原本是打算派人送天风前辈回来的。”
“派人送天风前辈回来?”琅少继续咄咄逼人着,“可我怎么听说天风前辈是被王爷囚禁在房间里的?”
“囚禁一事只是误会而已。那时候,本王的确是有打算送天风前辈回来的,哪曾想还没等吩咐下去就看见天风前辈背着包袱准备趁夜离开。”说到这里,储沂烨顿住了声音,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了,无奈之下,本王也只好暂时将前辈关进了房间,打算等天亮再说。后来,太子和六皇弟赶来的时候,不也是把人接走了么!”
这一瞬间,谢小桃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如果当时没有太子和荣王爷亲自前往巴州,瑞王爷可是会把天风前辈送回到戚川来?”
“会啊,当然会啊。”储沂烨连忙道,又是仔细地瞧了谢小桃好半晌,“苏四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承蒙瑞王爷的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谢小桃莞尔一笑,心里却是无比的讥讽,幸亏她命大,否则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样,本王也就放心了。”储沂烨长长松了一口气,动作之夸张,好像是做给整个房间的人看的。说了这么多,他觉得自己的铺垫已经足够,便道,“其实,今天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之前巴州和戚川的约……”他想问之前巴州和戚川的约定可还奏效,可惜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打断。
太子端起了酒壶,亲自给储沂烨面前的酒杯倒满,“今日是除夕,都说了咱们要像普通百姓一样,就不要说什么公事了,免得影响了这难得的好兴致!”
呃……储沂烨被堵得无话可说,“是是是,太子说得对,今天我们就只管过节,旁的都不要再说。”他端起了酒杯,“方才是臣弟有错,臣弟在这里自罚一杯。”说着,举起杯子,一口闷了里面的酒水,尽管只有一小口,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喝过最难喝的酒,难喝到几乎难以下咽。他就那么含着,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
“呀哟,不就是喝杯酒吗?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啊?”琅少连连咋舌,言外之意是在询问对方,是不是真心实意想要给太子敬酒的!?
敬都已经敬了,就算酒水再过难喝,他储沂烨也都要一滴不剩地喝下去,否则就是对太子的不敬。一番挣扎过后,储沂烨终于是把口中的酒水咽了下去。他又端起了酒壶,重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这一杯敬你,就当是赔罪。希望喝光以后,你不要再把那莫须有的罪名安放在本王头上。”大抵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储沂烨是一口吞下。
怎么?心虚了?既要做婊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琅少可不吃储沂烨的那一套!他冷冷一笑,“王爷,我师妹可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你这区区的一杯酒,能重过我师妹的命?”
467翻出旧情
正端着酒杯的储沂烨立刻阴下了脸来,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民女胆敢在众人面前同自己抬杠,可惜这样的阴郁并没有来得及发泄出来,就被笑容重新取代。
这转变的速度还真是叫谢小桃叹为观止,她偷偷地打量着储沂烨,若非是亲眼所见,还真没有想到那个自诩为最尊贵的男人居然肯在众人的面前对一个平头百姓服软。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遇见难处了,哼,那也是活该!
尽管储沂烨已经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但琅少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他立刻做出一副惊恐不已的神色,甚至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瑞王爷这般模样,可是吓死我了,看起来好像是要吃人似的!小女子我可承受不起!”
纵然储沂烨有再好的隐忍能力,可当面对着琅少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之后,心里多少会觉得不太舒服。他赔笑道:“凤小姐说得哪里的话,本王一心想要化解误会,没有想到这误会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是变得越来越深了。”
琅少冷冷一笑,“一心想要化解误会?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王爷若是不说出来,我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你有那一心想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