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隐于宅-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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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想不起来了，那就不要再想了。”说话的时候，储沂轩伸出手，将谢小桃较小的身体拥入了自己怀中，“既然都说已经想不起来了，那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又何必为了那可有可无的人劳心劳神呢？”
话是这样说的，但谢小桃还是会忍不住担忧起来，总觉得这一次谢倾容的小产会是某种变故的序幕。“轩，真的查不出灵嫔到底有没有背景吗？”
“暂时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她就好像别人说的一样，只是一个来自民间的弱质女流。”关于灵嫔，储沂轩所能查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再多的便是很难再查出来了。
不过，既然谢小桃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那位灵嫔娘娘的确是有问题，那他就再好好查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再加派些人手去调查一下。”
既然储沂轩都已经这样说了，谢小桃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她便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紊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倦意悄悄袭了上来。折腾了一天，谢小桃也是觉得有些累了，便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得半梦半醒间，竟然是在恍恍惚惚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走在御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婀娜苗条。
谢小桃顿住脚步，凝望着前面的女子，竟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重新迈开了步子，奈何才走了没两步。走在前面的女子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问：“这青天白日的，荣王妃悄悄跟踪着本宫，真的好吗？”
这一句话问得谢小桃居然是无言以对了，过了好一阵子，她才想起要怎么回答，“御花园这么大，人来人往的，是谁都可以走的，娘娘何故跟踪一说？”
“好一句‘御花园这么大’，可若是和整个大越相比较，这御花园却是小的可怜。说起来，本宫也是觉得奇怪，这大越如此之大，为何怎么总是叫咱们碰在一起了呢？”
一句话，叫谢小桃的心“咯噔”地猛跳了一下，“我们果然是在很久以前就见过面的，对吗？”她问得是如此的认真，可惜换来的却是一阵清脆的笑声。
站在前面的女子只顾着笑，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谢小桃又是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
那名女子好像是听见了这个世上最为好笑的笑话，比之前笑得更为猛烈了。
这样的笑声，直叫人听得毛骨悚然，谢小桃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又是向前走了两大步，想要扳过对方的身体，奈何手指刚刚碰到的时候，对方已然化作了一团透明的幻影，而且越来越浅。
直到最后消失的时候，却也只有那可怖的笑声，在耳畔萦绕不绝。
……
灵羽宫中，悦灵从宫娥的手中接过了衣衫，正准备换上的时候，却见环儿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看着环儿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悦灵便是将身边的遣退了，“这里有环儿服侍本宫就够了。”
听闻此言，正站在房间里的宫娥便是退了出去，将偌大的房间全都留给了悦灵和环儿。
直到确定她们都已经走远了，环儿适才走上前去，用极为细小的声音说：“娘娘，王爷来了。”
王爷来了？悦灵先是一愣，但很快，脸上便是挂了笑，“快帮本宫把衣服穿好。”说着，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衣服，仿佛是多了几分迫不及待。
环儿不敢迟疑，拿起衣服，套在了悦灵的身上。双手并用，很快就是利落地帮着其穿戴完毕。
悦灵又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适才拖着已经变得蠢笨的身子走出了房间。
在环儿的搀扶之下，悦灵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是走到了与慎王爷储沂谨约定的地方，那是一座废弃了的冷宫，因为常年来鲜少有人涉足的缘故，使得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偌大的皇宫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存在。这也就使得悦灵与储沂谨的每一次见面都是那样的隐蔽了。
悦灵先是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适才穿过了那一片已经干枯了的爬山虎藤，又是拐了两个弯，便是看见了那一袭熟悉的紫衣。
但是只看一个背影，悦灵便是按耐不住满心的喜悦之情了，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或许是因为她的步子太过急切了，以至于鞋子踩踏在地上的枯树枝上会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惊扰到了方才还在沉思的男人。
储沂谨缓缓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向着自己走来。
“王爷……”悦灵满是温柔地唤了对方一声，那样的温柔就是连对待皇上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储沂谨却仍是维持着刚刚的神情，没有说话。
“是不是等了很长时间？”悦灵试探着问。
储沂谨依旧不言不语。
悦灵不觉有些意外，“不知道王爷冒险来宫中所为何事？”
“庄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既然对方问了，储沂谨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问。
这一句问话，叫原本还很欢喜的悦灵的笑容瞬间就冷了下来，她兀自垂下了眼帘，“庄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说起来也真是可惜，明明知道自己怀了身子，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呢？居然……”奈何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人紧紧抓住。
悦灵吃痛地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了储沂谨那一双阴鹜的眸子，她被吓了一跳。
“你的这一套，对本王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本王不是那个无能的皇帝，看不出你的这点小计谋！”储沂谨毫不客气地问。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悦灵忍痛问道。
“什么意思？现在，本王只问你一句话，庄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弄没了的？”说到这里，储沂谨也再也没有了什么好脾气。
“王爷觉得是我做的？理由呢？”悦灵怄着气，反问道。
“理由就是，她是谢小桃的姐姐！”
“那又如何？”悦灵的脸上浮出了讽刺的笑，“王爷，就算我真的想要伤害她，何须等到现在？早在当初皇上最为宠我的时候动手，岂不是更好？你今天之所以不惜冒险跑过来质问我，无非就是因为她是你心尖尖上的女人，若是换做他人，哪怕是死了，你也不会过问一句吧？”
一语戳中要害，的确，谢倾容是藏在储沂谨心头的女人，只要是和谢倾容有关系的事情，他都会忍不住想要去插上一脚。
“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也是在帮你而已。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吧？”说到这里，悦灵又是冷冷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733融夏使者
这一次谈话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环儿没有想到，自家主子竟然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更没有想到再次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悦灵的脸色是那样的灰沉，阴沉得就好像是暴雨将至的苍穹。
环儿被吓了一跳，可还来不及反应，便是听见了对方命令的声音。
“走，回灵羽宫。”说完，悦灵便是迈着步子，向着回去的方向走了起来，似乎一点儿都不眷恋这块地方。
环儿不敢多言，就是那么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她的后面。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声音，触怒到那位正在生气的人。
很快，她们便是走回了灵羽宫。
悦灵很是生气地坐在了太妃椅上，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一边抚摸，一边在心里感慨道：可恶，居然为了一个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指责我？哼，你也不想想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相反，我肚子里的这个才是你的啊！
或许是很难消除这藏在心间的愤怒，悦灵竟然是在太妃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环儿！”悦灵大声地唤了一声。
听见声响的环儿便是立刻警惕起来，忙启开口道了一声：“在，奴婢在。”
悦灵用手撑住了微微发沉的头，“今天皇上打算去谁宫中？”现在正值黄昏，皇上应该还没有决定到谁宫里去吧？她是这样想的，
环儿回答：“皇上已经去了庄妃娘娘那里。”
“已经去了？悦灵很是吃惊，以前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还会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去了娘娘们的寝宫？更何况去的还是谢倾容那边。
环儿好像是明白了悦灵的意思，便是开口做出了解释，“据说是因为庄妃娘娘小产的缘故，皇上才决定多抽出来一些时间陪她。”
“多抽出来一些时间陪她？”悦灵真是气到了极点，她不明白谢倾容到底有哪里好，居然所有人都可以围着其转悠！“去，到庄妃宫里把皇上叫过来！”
“娘娘，这样怕是不好吧？”环儿并不想依从悦灵的指使，毕竟这样公然争宠，在后宫中是最为忌讳的事情。
“有什么不好的？就说本宫突然感觉肚子痛！”悦灵又道，仿佛在她看来，只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便一定会顺理成章地得到。
见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环儿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迈开步子，向着谢倾容的宫中走去。
……
“皇上，臣妾已经好了很多了。”躺在床上的谢倾容虽然是这样说的，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是轻而易举就将她出卖了。
看着那一张明显比之前要显得憔悴许多的小脸，皇上忍不住心疼起来，“好了很多，也不是已经完全好了。你又何必逞能说这些话呢？”他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却是被人打断。
“刘公公，奴婢想要见皇上……”门外，环儿火急火燎地说，急切得叫人光是听着声音，就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叫她进来。”屋子里，皇上命令道。
不消多时，环儿便是冲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在了那位在大越最为尊贵的男人面前，“皇上，我家主子突然感觉肚子痛……”
“肚子痛？可有叫了太医？”皇上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了，万一连灵嫔腹中的胎儿也没有了……
“已经叫了，但娘娘说，这一次痛得太奇怪，怕是怕……”后面的话，环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皇上却能猜到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看了躺在床上的谢倾容一眼，随意交代了一两句话，便是迈开了步子，移驾灵羽宫。
看着皇上匆匆离去的背影，谢倾容不禁悲从中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争抢的女人，可在看见自己的夫君为了别人就把自己丢下以后，心情还是忍不住失落起来。
“这个灵嫔，原本还以为来自民间的她毫无心机，没想到竟然也学会用肚子里的孩子来争宠了。”一旁的宝翠快言快语道，说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如今她家小姐都已经虚弱成这样子了，是最为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灵嫔夺了宠爱。
“灵嫔也是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谢倾容开口，替悦灵做出解释。毕竟宫中，她才刚刚小产过，以至于叫悦灵会忍不住紧张自己的孩子。
“小姐就知道替人家说好话！如今你还在小月子中，她就已经可以明目张胆叫走皇上了，若是再过些日子，等孩子生出来，恐怕在后宫当中就没有小姐的地位了。”宝翠不由得替谢倾容担心起来。
谢倾容苦苦一笑，“就算如此，也是我的命，是我没有保护好腹中的胎儿，怪不得其他人……”
“小姐……”听见谢倾容这样说了，宝翠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直口快又是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
……
“爱妃觉得怎么样了？”灵羽宫中，在送走了太医以后，皇上便是按耐不住满心的焦虑，关切地询问起来。
悦灵躺在床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皇上，臣妾已经没事了。”
“没事便好。”皇上暗暗松了一口气。
悦灵却是垂下了眼帘，“方才真的是吓死臣妾了，”她顿了顿，复又继续道，“原本臣妾是打算休息的，可睡着睡着，就听见梦里有个声音对臣妾说，要夺走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然后臣妾便觉得肚子痛了。当时，臣妾真的是被吓坏了。”
“傻瓜，你怀的是朕的孩子，没有人可以轻易夺走他的。有朕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皇上郑重其事道。
悦灵仍是觉得不太放心，“皇上，可是臣妾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臣妾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是你多想了。好好休息，放心，朕会陪在你身边的。”
有了皇上的这一句话，悦灵便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却是在假装睡了过去。谢倾容，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而我所带给你的一切灾难全都是源自于你那位好妹妹——谢小桃！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很是平静，就在人们以为这个秋天会在这样平静的氛围里结束的时候，融夏却是派了使者来到了大越，来到了上京城，来到了那座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城。
对此，皇上虽然感到意外，却仍是拿出了东道主的态度，热情迎接，不过坐在他身边的却不是皇上，而是贵妃高迎。
因为产期将近，皇后顾凌岚实在是不方便拖着那沉重到蠢笨的身体接见别国来的使者，迫于无奈之下，也只好认同由高迎代替自己了。
“阿夏，你说好端端的，融夏怎么在这个时候派了特使过来了呢？”荣王府里，大铭公主拖着下巴，满是疑惑地询问起来。
如今，皇上正忙着与融夏使者进行周旋，当然是没有功夫管她的，于是，她便是借着去探望谢小桃之际，偷偷跑出来和阿夏聊起天来。事实上，更准确的说也是她在纠缠阿夏而已。
阿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要知道以前也只有逢盛大节日时，别国才会派使臣过来，还从来没有过说来就来，这么突然的呢。
“这真是个叫人苦恼的问题，说不定融夏这一次派使臣过来，就是希望皇上能减少他们向大越进贡的贡品数目。”大铭公主胡乱猜测着，自从几年前，融夏被彻底打败以后，就与大越签署了不平等条约，会以臣国的身份，每年向大越进贡一定数量的贡品。
然而，阿夏却是并不认同大铭公主的这个想法，“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据奴婢所知，自从战乱结束以后，融夏一直都在休养生息，这几年里，在新单于阿尔哈图的带领下也算是小有起色。”确切的应该说，比之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甚至可以说完全有能力可以坐下来和大越谈条件了。
“你好像很了解融夏啊……”大铭公主忍不住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阿夏兀自尴尬地笑了笑，“也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偶尔会听王爷说上一两句，大概就是耳濡目染了吧。”
“这样啊，不过就算他们再如何强大，也终归是咱们大越的手下败将！”说的时候，大铭公主的脸上是一份骄傲，仿佛并不把融夏看在眼里。
她又与阿夏聊了好一阵子，适才动身回了宫，才一踏进宫门，不想便是听见一个噩耗。
有宫娥急急忙忙跑过来，告诉她，“公主，不好了，听说这一次融夏之所以派使臣过来，是希望能与大越进行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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