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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与卿欢[重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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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穿着赤色铠甲,在烈日灼灼下犹如焚火,头顶赤色翎羽,有素地前行。
  “翎卫羽林。”卢楚呢喃自语。
  他似是陷入深重的疑惑不解之中,蓦然,眉目舒开,猛拍了下膝盖,复杂地笑说:“咱们这位陛下,所有人都小瞧了他。”
  兰茵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诧异地歪头看他,却见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又似是背上了千钧重担,神情极为难解。
  还未等兰茵问出口,他便说:“我们出去吧。”
  行至屏风外,与殿上的剑拔弩张只隔了一道薄绢,便听祁长陵愤恨道:“你是故意的……你……”
  毓成道:“朕是天子,若没有意图犯上的乱臣贼子,便不会有平乱的翎卫羽林。”
  兰茵不解自语:“翎卫羽林不是一直在陈北溪的手里,先帝驾崩时他……”她默然住口,如梦初醒。
  祁长陵不甘心兵败如山倒,依旧怒气滔天,言辞指责:“你故意纵着关于宸妃的流言,故意和太后疏远,亲近谢太妃,一来是为了逼我造反,二来是不想我提防太后,好让她跟你合演一出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打通了关鞘,不禁哈哈大笑:“你可真不愧是贤宗皇帝的子孙,尽得他真传。”
  殿中静默如穹宇,一阵死寂,突然有两个扑倒在御座前,苦苦哀求:“陛下,臣都是受了祁长陵的蒙蔽,才一时糊涂干下错事,您开恩,臣再也不敢了。”
  细细辨声音,兰茵听出是靖王和萧毓常。
  毓成轻笑了几声,带着胜利者的轻慢,倒是极为大度地说:“朕可以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将功折过,把这些祁长陵的罪过一一写下,朕会让刑部挨着彻查,只要与事实对的上,朕就可以饶你们一命。”
  祁长陵不屑地怒骂:“我真是瞎了眼,竟和你们这两个废物为伍。”
  兰茵在屏风后听得脊背发凉,转而看向卢楚,明白了些许:“他连你也瞒着了?”
  卢楚苦笑道:“当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们都太过小看他了。”
  这一场骚动并未持续太长时间,祁长陵和靖王父子被押了下去,宴乐声重新起奏,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
  宫女上来将血渍擦干净,换了新的肉糜浆果,君臣之间颇有默契,绝口不提刚才的变故,依旧一派歌功颂德的声音。
  等到宴乐散了,众臣揖礼告退,兰茵和祁昭也要走,却被毓成叫住了。
  他穿戴着九旒明珠的冕冠龙袍,大氅曳地,甚是春风得意,冲着祁昭笑道:“姐夫可回凤阁继续当你的丞相了吗?”
  祁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怔了又怔,才道:“陛下英明睿智,着实不需要宰辅,臣……”
  “这可奇了。”毓成向前探出身子,芒惑不解道:“朕昏庸你不愿为官,朕英明你又说朕不需要,难道朕与你八字不合,就不能有你这样的臣子来辅佐了吗?”
  祁昭松开兰茵的手,跪下道:“臣不敢。”
  毓成抬手又要说些什么,内官来禀:春樱姑娘果真是被谢太妃叫去了……
  兰茵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春樱便是那夜和毓成在太极殿里卿卿我我的姑娘。
  毓成笑意温儒,丝毫未减,道:“告诉她,朕体恤太妃思念先帝,准太妃去守皇陵,春樱既与太妃亲近,便随她一起去吧,明日就动身,不必来太极殿谢恩了。”
  兰茵想起那夜在太极殿前碰见谢静怡,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丝毫没有除掉劲敌的喜悦,只是觉得有些胆寒,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要发抖。就好像……她第一次知道卢楚亲手炮制了益阳的血案一样。
  她和祁昭自兴庆宫里出来,炽盛的阳光一落到身上,才觉出这深深宫殿里过分阴冷,温暖染上袍泽,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一般。
  祁昭压低了声音:“谢静怡可是为他登基出过力的,替他将萧毓桐骗进宫……还有那个春樱,据说在太极殿伺候了数月,颇得圣心。”
  兰茵走得稳当,声音也很平稳:“他连我们都能瞒着,演起戏来毫无破绽,处置谢静怡和春樱算什么。你不知道,当年就是一个贪慕虚荣,不顾母女恩情的姬羽墨他都劝我不要留,这等为了荣华富贵可以陷害亲外甥的女人,他会让她留在内宫里吗?”
  祁昭扶着她穿过一片桑叶密林,喟叹道:“我这个姐姐啊,竟连我也瞒着,亏得我替她担心了这么些日子。”
  兰茵默了默,静声说:“他们母子齐心,总归不是坏事。”
  祁昭笑了:“本来我们是该高兴吧,他明辨是非,知晓善恶,做事雷厉风行,运筹精妙得当,这是大周之福,也是我们之福。”
  兰茵低了头,几许勉强的笑爬上唇角:“高兴,我自然是高兴的。”
  銮驾滞留了骊山数日,兰茵被请去兴庆宫观了几次歌舞,最后一次毓成借着酒意将兰茵请到了御阶台上,让她坐在龙座旁边,与他一同接受群臣家眷朝拜。
  兰茵不肯,他便下了阶硬将她拖上去。
  众臣见毓成似是醉了,又有心恭维,忙纷纷劝说,有说‘长姐如母’的,有说‘家宴可随意’的,反正是把兰茵推到了九尺云巅,恨不得再给她插几柱香,当菩萨供着。
  兰茵一在毓成身边坐定,他便醒了酒,看着堂下歌舞,目光微渺,道:“近日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小时候,姐姐领着我在雪地里走过,新年伊始去拜诸神,总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们。我醒来之后,便是睡在兴庆宫的寝殿里,好长时间都反应不过身在何年何夕。”
  兰茵歪头看他,情深脉脉,怜惜道:“如今你不必再害怕了,我们不需要求谁保佑,只要求自己就行了。”
  “可我还是怕。”毓成眉目疏淡,寥落地摇了摇头:“我怕我们姐弟只能共患难,而姐姐不愿与我共享尊荣。”

  第60章——大结局

  兰茵恍然发觉; 毓成对她的了解太深,从以前一语道破她对祁昭的心思; 到后来的种种,每猜必中。
  她垂敛下眉目; 看着自己的手,倏尔回头看向毓成,笑道:“你已经长大了,以后你的生命中会有许多重要的人出现; 姐姐……总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毓成盯着她的侧面看了许久; 不再说话,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耳边鼓瑟吹笙,堂下水袖如波,夜色潋滟,似乎岁月静好可以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刑部对祁长陵的审问很是迅疾; 几项大罪罗列上;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但毓成没有杀他,判了流放豫南; 即刻动身。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祁昭正抱着珠儿在接弭箩叶上的露珠。兰茵说用清晨现摘的弭箩叶水珠沏茶格外清香。
  祁昭盯着弯曲枝桠看了许久; 半晌无声。
  兰茵问:“你不去看一看吗?”
  “不看了。”祁昭道:“我怕再去见他会忍不住要与他清算过去的账,就这样吧; 等下午我们回趟府,去看一看大娘。”
  祁夫人表现得很是平淡,兰茵问她有何打算时; 只说要守着府邸吃斋念佛一辈子。她是太后的生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留一份体面的。
  在回家的路上,祁昭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清淡地笑了笑:“一切是不是可以算的上尘埃落定了。”
  兰茵靠在他的臂膀上,歪头看他,琥珀色的瞳珠流转着惑人魅色,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这样洗去棱角,收敛不羁,愈加温文的祁昭却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她跟着笑了,可又有些担忧:“可似乎一切跟前世的轨迹差不多,离我们被谢静怡害死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有些怕……”
  祁昭握紧她的手,郑重地问:“我们走吧,放马南山,斜椅夕阳,你愿意吗?”
  兰茵长久以来在心头梗着沉甸甸的担忧,此刻全然消散,故作矜持地仰了头:“我可是皇帝的姐姐,你就这样让我放下荣华富贵跟你走,想得美。”
  祁昭笑问:“那么你要如何才肯跟我走?”
  兰茵思索了半天,道:“你得保证,以后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身侧良久无声,兰茵有些不安地抬头,见祁昭含情脉脉地垂眸看着自己,唇角擒着宛如春风的笑纹,道:“我何时没有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了?”
  兰茵蜷在他的怀里,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颈:“现在是还好,可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变了。”
  “一辈子是挺长,可是我就是你的,不管活多久,我都只对你一人百依百顺。”
  兰茵笑得甜美:“你是吃了蜜糖吗?嘴这样甜。”
  祁昭摸着她的鬓发,只觉柔韧绵滑的触感顺着指腹掌心传入,是无边的充盈,填实在心里。他道:“你若是喜欢,我以后每天说这样的甜言蜜语给你听……”
  马车辘轳前行,顺着街衢一直向前。
  中秋节那日正是祁长陵动身前往豫南的日子,祁昭特意请旨携家眷前往送一程。在临行前两人进宫,去向太后及皇帝祝节拜礼。
  从宫里出来,在甬道上听有宫女议论:“听说谢太妃不肯去皇陵,被禁军绑了手押过去的,人也疯疯癫癫的……”
  祁昭视线微恍,兰茵顺着胳膊握住他的手。秋风和煦,夹杂着桂花馥郁的香气,吸入鼻中芳馨沁人,只觉神怡。
  兰茵先一步让李长风和淑音带着珠儿去长安城郊的官道上等着他们,府中细软大都分派妥当,给了下人用作遣散金。
  两人独自去送了祁长陵,只站在白十里亭登高遥遥看着,他披枷带锁由衙役押送,一步一步地往豫南走。
  等到他消失在湖光山色中,消失在缥缈秋色里,两人才调转马头要去与李长风他们会合。
  这一回头,枝头冷颤,肃风疾过,祁昭牵住兰茵的马缰绳,警惕地环视四周,见十余个黑衣人若彤云般从山下涌蹿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祁昭一手拉着兰茵,一手去摸腰间的佩剑。
  这些黑衣人向两边散去,让出一条窄道,一个俊朗少年穿着墨绸的便服走出来。
  祁昭将手自剑上移开,同兰茵下马。
  清风如煦,悄然漫上衣袂,毓成凝望着兰茵许久,最终把视线落到祁昭身上:“你留在凤阁的官印和书信朕都看了,姐夫,朕以相国之尊都留不住你?”
  祁昭合拳襟前,道:“臣不识抬举,辜负了陛下的一番苦心。”
  毓成冷冷调调地看着他,道:“你要是走便自己走,拐了朕的姐姐走算怎么回事?”
  祁昭腹诽:什么怎么回事,这是我的夫人,自然是夫唱妇随的。你个小崽子,当了皇帝也忒霸道了。
  他盯着祁昭的神色,冷声问:“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朕?”
  祁昭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否认:“没有,没有,臣不敢。”
  兰茵微低了头,以掩饰自己忍不住溢出来的笑意。
  山顶一瞬疾风如骤,丝丝微凉顺着袍袖钻进来。
  毓成瑟缩了一下,便有內侍上来给他披披风。他抬手拦住,将玄色蟠龙的金丝披风叠起来放到兰茵手里,一抬头,双眸莹亮,似是萦着水雾,看得兰茵心头一恸。
  他的声音微颤,还是强涟起了一丝笑意:“姐姐,你留着这个吧,将来若是……”他顿了顿,又说:“你以后自然是会一帆风顺的,离开长安,就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当它是个念想,以后闲了,想一想我,别把我忘得太彻底。”
  兰茵将披风紧紧抱在怀里,双眼发红,喉咙里发涩,不敢出声,只重重地点了点头。
  毓成倾身抱住她,他早已不是那个稚弱纤细的少年,他身量高挑,怀抱坚实,被他抱住有着充盈的温暖。
  他凑在兰茵耳边低声道:“我早就知道这个祁昭不是个好东西,他会抢走我的姐姐,原来他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兰茵没忍住,笑出了声。
  离他们三丈远的祁昭探头往这边看,脸上满是疑惑。
  毓成继续在兰茵耳边念叨:“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回长安,我派人收拾他,管保叫他老老实实。”
  兰茵边听边笑,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她的手抚上毓成的背:“你要保重,要爱惜自己,姐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念着你,想着你……”
  “别哭,姐姐别哭。”毓成柔声安慰:“我会好好的,将来的每一日我都会记着姐姐教给我那些道理,尽心尽力去做一个好皇帝。”
  毓成将兰茵放开,牵过马把缰绳塞到她的手里,转身便走。
  从祁昭身边过时犹如一阵玄风,可他走出去几丈远,又撩起披风回来,走到祁昭跟前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胸前捣了一拳。
  祁昭没料到他的劲竟这样大,只觉一股疾风迎面冲来,直接向后仰倒。
  毓成垂眸怒视他,攥起双拳,拂袖转身离去。
  兰茵上来把祁昭扶起来,他盯着渐行渐远的銮驾,很是不忿地道:“皇帝也得讲道理啊,也太欺负人了吧。”
  ……
  毓成回到千郊亭上,见卢楚一袭青衣,仍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极目远眺。
  他喟叹:“我以为你会想去送一送姐姐的。”
  卢楚轻翘唇角:“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况且我不喜欢离别的。”
  远方落日成辉,染红了大片的山河,绯色绚烂,如诗如画。
  …………
  祁昭和兰茵带着李长风、淑音还有珠儿一路顺着官道往南,到了益阳。沈鸾早就接了信,大清早便在城门口等他们。
  她一身白衣劲装,显得英姿飒爽。
  拍了拍祁昭的肩膀,又挽起兰茵的手,笑问:“你们有什么打算?益阳可是鸿儒遍地,要不抽空去遍访才子俊彦,切磋一些孔孟之道?”
  “快行了吧。我自小见了书就头疼,好不容易离开长安,难不成还要再给自己挖个坑……”祁昭想都没想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
  “不过……”他眼珠一转,贼光毕露:“你说鸿儒遍地,那岂不是读书人很多?”
  沈鸾点头:“当然。”
  祁昭自兰茵怀里将珠儿接过,笑道:“不如我开一家书院,聘请名师专门传道受业解惑,必定日进斗金。”
  兰茵歪头看着他笑,一面的清风和煦。
  沈鸾讥诮道:“你可饶了这些益阳学子吧,人家寒窗苦读十数年已是不易,你可别去误人子弟了……”
  祁昭斜睨了她一眼,不与她一般见识,只饶有兴致地畅想他的宏伟蓝图:“人都说孔子乃是至圣先师,便有七十二弟子为他扬名诸国。我若是开个书院,随随便便也能收几百个弟子,到时候岂不是天下闻名……”
  沈鸾翻了个白眼:“这人疯了……”
  兰茵却含笑握了祁昭的手,又去捏他怀里珠儿的小拳头,道:“那么我们就开书院,造福益阳仕子,也是积德行善之举。”
  …………
  秦桑低绿,燕草如碧。又是一年春风如旧,月麓山后的枫叶红了三次。
  穿着长衫的学子拾阶而下,突有一人将书箧尽数扔到阶下,整理衣襟,扬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日来学堂,自今开始要投笔从戎。”
  众位学子私相窃语之际,他已孑然一身离去。
  建元十年,突厥大军涌入韶关边境,烧杀劫掠,可大周却迟迟派不出良将,任由对方欺凌,毫无还手之力。
  祸不单行,江北诸郡大旱,谷稻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书院一隅,轩窗高悬,一枝新桃花斜逸而出,细碎的花瓣落到书的扉页上,祁昭将花瓣捏起,扔到一边,凝目望着他新搜罗来的《神志图》。
  刚翻开一页,有人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祁昭回身看,转而笑了。兰茵坐在他身边,探身去看他手中的《神志图》。
  听他振振有词道:“传言上知百年,下知百年。”
  兰茵嗤笑道:“你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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