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顾家小媳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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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心思。
　　正当王氏挪动脚步想要偷偷往外走的时候，一直在旁静静没有说话的顾圆满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拿了一把扫帚走了过来，他一扬扫帚就直把那地上的尘土往王氏的方向扫。
　　“咳——咳咳——”王氏一把捂了鼻口，“你这是要做什么？没看见这里还有人吗？”
　　听见王氏的话，顾圆满把那扫帚往地上一拄，仰着下巴对着王氏道：“怎么，这里还站了一个人吗，我怎么没看见？”
　　“你说什么？你瞎了是不是，我这么大一个活生生地人站在你面前，你怎么可能看不见？”
　　“我说没看见‘人’就是没看见‘人’。”这样说着，顾永福扬了扫帚就又要往那王氏的身上扫。
　　“你干什么啊你？咳咳……别扫了，别扫了……”王氏一见，立马拿手挡在面前。好一阵，她才终于回过神来，瞪着眼珠子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你刚刚是在变了法子地骂我不是人，是不是？”
　　顾圆满挑了眉，“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你……”
　　这还没等王氏将嘴里的话说出口呢，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唉哟，我可怜的小娣啊，你这是怎么了？听说你毁容了，快，快来让我好好瞧瞧。”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闯进了门。
　　一听来人的声音，顾小娣便就微微皱了眉，来人并非别人，而正是她的二婶牛彩桦。
　　这牛彩桦虽然是她的二婶，但为人有些尖酸刻薄，爱贪小便宜，说话也不大中听，所以一听到是她来了，顾小娣便立刻皱了眉。
　　这前头一个爱说长道短的王氏还没走呢又来了一个说话难听的牛彩桦，这两人碰到一起，她家今日只怕是没个安宁了。
　　那牛彩桦一进到院内就立刻一把拉住了顾小娣，凑到她面前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脸。
　　初一见，牛彩桦一惊，猛地松开了拉住顾小娣的手。
　　半响才惴惴道：“小娣啊？你是我的好侄女儿小娣？”
　　“二婶，你怎么来了？”顾小娣微笑着问。
　　“我这不是听人说小娣你毁了容变丑了吗？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说着，牛彩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顾小娣几眼，而后继续道，“我原本还不信呢，只以为是那些人胡说八道。我跟你说，你二婶子我还差点为了你同那般乱嚼舌根子的人吵起来呢，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把脸给毁了。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嫁去李大户家做小妾了吗？你现在要是把脸给毁了，那万一人家李大户不要你了怎么办？哎呀，别说那李大户了，现在你这副模样只怕是连我们这些山沟里的穷小子都不会要你了。”
　　这金氏本就不大喜欢牛彩桦，眼下听见牛彩桦这样一番话不由恼了起来，“欸，我说你个牛彩桦，你怎么说话呢？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金秀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什么叫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好心过来关心你家顾小娣，你居然还这样说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那是好心吗？一下子说我家小娣毁了容一下子又说我家小娣没人要，你那是安的什么心？”
　　“我这么说怎么了？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难道你家小娣的脸没有毁吗？难道你以为小娣现在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人家李大户家里还会要她吗？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怎么了，事实还不许人家说了？我是关心小娣才说这些话的，要是旁人我还懒得说呢。”
　　“行行行，你好心，你菩萨心肠，多谢你好心。不过，我家小娣不需要你的这份好心，我们家也不需要你的这份好心，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金氏一边说着就一边把牛彩桦往门外推。
　　“唉哟——，顾家大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顾二婶子一番好心，说话又是在情在理，你怎么能够拿人家的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呢？”一旁原本打算离开的王氏一见牛彩桦来了，又有热闹可以瞧了，她竟然又留了下来。眼下听见金氏同牛彩桦之间的对话，她居然还插起了嘴。
　　牛彩桦毕竟是顾小娣的二婶，又是长辈，虽然她说话不中听但顾小娣也不好对牛彩桦说些什么，不过这王氏就不同了，顾小娣没打算与她客气，眼见她到了现在都还不肯离去，还打算继续赖在她家院子里挑事端，不由语气不善地道：
　　“我说王媒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们顾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不方便插嘴吧？方才你在我家院子里又是哭又是闹的已经唱了好大一出戏了，难道你不觉得累吗？你不累，我瞧着都累。”
　　顾圆满虽然没办法将所有事情都看通透，不过，顾小娣不愿意让王氏继续呆在家里的想法他倒是看得清楚清白，一把举起手中的扫帚，一边直往王氏的方向扫一边大声地抱怨道：“我说怎么有些人就跟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啊？”
　　“你干什么啊你……咳咳……走开……别往我身上扫……你……咳咳……”王氏一边闪躲着一边道。
　　但顾圆满似乎是铁了心要将那王氏“扫地出门”，双手握着扫帚柄闷着头呼啦啦就往王氏身上扫根本就不听她说了什么。
　　“阿娘，快跟我回家去，家里有事。”正当王氏一边躲开顾圆满的扫帚一边往院门外退的时候，顾丰收忽然闯了进来，一把拉着牛彩桦就往外走。
　　牛彩桦一惊，紧张道：“怎么了，丰收，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等阿娘回去就知道了。”
　　眼见唯一的“看客”都走了，王氏眼珠一转，一转身一溜烟地就走了。

☆、第二零章　放下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了众人，顾家院子里这才安静下来。
　　但顾小娣却知道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与自己的家人只怕都不会过得安稳。
　　毕竟牛头村只是个小村子，她如今突然容貌被毁势必会引得大家好一阵地议论。
　　其实顾小娣并不在意自己成为别人议论的话柄，她只是担心顾永福和金氏会因为听到那些闲言碎语而心里不舒坦。
　　正当顾小娣感叹着自己接下来只怕会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得安宁的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奇异但却并不陌生的声音：
　　叮咚——，系统提示，顾小娣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斗赢王媒婆，巧舌如簧技能＋1。
　　顾小娣一愣，巧舌如簧？
　　她知道这个成语是什么意思，但……巧舌如簧技能＋1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明白。
　　但，有一件事情她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那就是这位所谓的“系统”似乎并不单单只是毁了她的容貌这么简单而已，也许它今后还会更深层地入侵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虽然顾小娣不知道这个“系统”是个什么东西，但它却帮助她成功地摆脱了自己原本的命运，这让她对忽然获得的这个神奇的“系统”能力感到很是满意，也很是感激。
　　她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前一世活得太哭、死得太凄楚，所以老天爷不但给了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甚至还特意给了她这么一神奇的“系统”来帮助她、引导她。
　　方才那王氏还说她之所以会一夜之间忽然容貌尽毁定是因为她福薄命薄所以老天爷对她降下了这样的惩罚，可顾小娣却觉得这不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而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
　　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很感激自己能够重活这一世。
　　只不过，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顾小娣倒是没想到自己毁容一事竟然这么快就传得已经嫁到邻村的大姐顾春华和二姐顾夏花知道了。
　　其实，顾小娣不知道，并不是事情传播得快而是因为她这个人实在太出名。
　　虽说她是牛头村人，自己平日里也不常出门，但她的美貌却是在这样的乡下地方极其少见的，所以她顾小娣之“美名”早就是传得临近几个村子都人尽皆知了。
　　据说，曾经还有邻村的年轻小伙子就为了见一见她这个牛头村村花顾小娣究竟有多美而特意跑来他们这牛头村呢。
　　所以，像她这样一个远近闻名的美人突然一夜之间毁了容自然是很快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顾春华、顾夏花起初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别人在瞎说，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说毁了容就毁了容呢？
　　可眼见别人说得是有鼻子有眼的，这不免让两人担心起来，所以连家里的活儿都顾不上了便就匆匆从隔壁村赶了过来。
　　一见到顾小娣的脸，两姊妹几乎是瞬间就冲过去抱着顾小娣哭了出来。她们不知道顾小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只知道自家最好看的一个小妹居然无端端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模样。
　　这熟悉的场景让顾小娣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片凄楚和哀凉。
　　前一世，她因为在李家受了委屈也曾这样回到娘家抱着自己的姐姐们哭成一团。
　　可最终，她也还是没能够鼓起勇气离开那个吃人不见血的大宅子，只是抱着两个姐姐哭了一阵，抹干了眼泪之后第二天便就又回到了那个最终害得她凄惨死去的李家。
　　顾小娣也曾想过，若是那一回自己鼓足了勇气就这样离开李家，会不会自己也不会这样年纪轻轻便就香消玉殒？
　　但事情终归没有那个如果，前一世的她也没有那样敢突然世俗的勇气。
　　一想到这些，顾小娣的眼眶不禁变得湿润起来。
　　这一世，她一定要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活，绝不会再因为那些世俗的观念而束缚自己一辈子。
　　眼见顾小娣三姊妹抱作一团哭成一片，站在旁边瞧着的金氏也不禁偷偷红了眼眶，用手捂着嘴，低声地啜泣。虽然自从顾小娣容貌被毁之后她就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坚强，甚至还一直反过来劝慰她跟顾永福，可眼下见到顾小娣落下眼泪来，她才知道其实顾小娣心里头是苦的，只是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金氏却只猜对了一半。
　　顾小娣心里的确是苦的，但她却不是因为自己容貌被毁了而苦，而是因自己前一世凄凉苦短的一生而苦。
　　自从她重生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将这份苦楚压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从不在家人面前流露出半分。
　　直到此刻，当顾春华和顾夏花双双抱着她哭成一团的这一刻，她才因为这过于熟悉的场景而将自己心底里全部的苦涩和委屈通通地哭出来、发泄出来。
　　直到眼睛红肿了，声音沙哑了，她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
　　大概是因为好好哭过、发泄过的缘故，等到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顾小娣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抹了把眼泪，顾小娣紧握了顾春华和顾夏花的手，语气轻松却坚定地对她们二人说道：“大姐、二姐，我没事，真的，我现在很好。虽然容貌毁了，但是我一点儿都不难过。也许，这才是我的命。你们也不用替我担心、替我难过，我已经把什么都放下了。”
　　是，把什么都放下了，连同前一世的怨和前一世的恨。
　　顾小娣在心里默默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不论前世种种，现在的顾小娣只想好好的和自己的家人过完自己的这一生。
　　“小妹，你……当真这样想？”顾春华担忧地问。
　　顾小娣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容貌被毁已经成了事实，那么我会好好接受我现在的模样，然后好好地过日子。”
　　许是受到顾小娣眼中那坚定的情绪和那一丝一丝对生活的向往的光芒的影响，顾夏花握了握拳，沉声道：“对，你说的没错，毁了就毁了，人活一世不能只看重一张脸。从今以后，你不但要好好地活着，还要比从前活得更好，让别人无话可说。”
　　“嗯，对，比从前活得更好。”顾小娣咬了咬牙，像是宣誓般地说道。

☆、第二一章　李家来人

　　一家人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现在总算是能够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了。
　　顾夏花一开口自然就是问顾小娣的脸上为何会无端端长出这样一块烂疤来。
　　顾小娣顿了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道：“听何大夫说，可能是什么疑难杂症。”
　　“疑难杂症？那有得治没得治？若是需要什么药，或者是缺钱，我们可以一起帮忙想想办法。”顾夏花立刻道。虽然她刚刚说了人活着不能只看重一张脸，但若是顾小娣的脸能治好，她自然还是赞成好好医治。
　　顾小娣则是摇了摇头，“何大夫说他没见过这样的病症，所以还没有什么医治的法子。”
　　想了想，顾小娣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顾小娣知道，若是能治，无论是她的爹娘还是她的姐姐们都会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帮助她治疗。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根本不可能会治得好，她不希望家人们为她的脸被毁的事情而操心，也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而白白浪费钱财。
　　“可……你这样真的好吗？何大夫不行，或许我们可以去请镇上的大夫瞧瞧，镇上的大夫说不定见多识广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脸呢？”顾春华担忧地道。
　　“去请镇上的大夫需要花很多钱，更何况，虽然何大夫只是一个乡村游医，但是他的医术却不比任何大夫差，既然他说了不行只怕多半是不行了，又何必浪费那个钱去请镇上的大夫呢？其实，你们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我是真的不在意。或许，这才是我的命。”
　　“什么命不命的……”正当顾夏花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请问，有人在吗？”
　　“谁啊？”金氏疑惑着朝门外走去，却见门口站了一行人。为首的人她认识，那是李家的张管事，当初下聘礼的时候也是他带着人将这些聘礼送到他们家来的。
　　金氏心下一惊，暗自思忖道：
　　难道……李家的人已经知道小娣的脸被毁的事情了吗？
　　虽然心里做着这样的思考，但面上金氏却没有动声色，只是问道：“张管事，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管事客气地朝金氏拱手行了个礼，道：“我是奉我们家老爷之命，特意前来拜访的，想看看你们家是否还缺些什么。若是缺少了什么，顾婶子不妨直言，我替你们采办便是。”
　　“李家老爷真是客气。”一听张管事并不是为了顾小娣容貌被毁一事而来，金氏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一面笑着将张管事请进了门，一面冲屋里喊道，“孩子他爹，李家的张管事来了，快出来接接。”
　　屋里的顾永福一听愣了，下意识地去看了看顾小娣。
　　却见顾小娣一脸笑意，好似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容貌被张管事瞧见一般。
　　“小妹，要不，你还是进里屋去避一避？”顾春华道。
　　顾小娣摇了摇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就算今日让我躲过了，那等到出嫁时又要如何避？更何况，那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若是欺瞒了自己的容貌被毁一事，他日即便当今嫁入了李家，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顾永福点点头，赞同道：“对，小娣说得对，这容貌一事迟早都是要被他李家知道的，不能刻意隐瞒。”
　　其实，金氏冲屋里这么一喊，也是为了提醒屋里的人李家来人了，让顾小娣去里屋避一避。
　　可谁知道当她将张管事领进门的时候，顾小娣竟然并未回避，就这样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里。
　　金氏一慌，下意识地侧身挡住了张管事的视线，一边冲张管事笑着一边偷偷在背后比划着手势，让顾小娣赶紧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