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楼兰-第40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叫狼主知道,你叫我如何向狼主解释啊?”
尉迟琳也说道:“他娘的,这老东西,我早看着不顺眼,反正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们大王可什么也没讲,还望国师回匈奴之后替在下美言几句。要我说,大王,你也的确太纵容那些老臣了,他们现在年岁也大了,就算还可以上阵杀敌,又能有几合勇战?是时候,提拔些新人了。”
呼衍洁试探着问道:“掌门的武功就很高强,难道有意为官?”
尉迟琳连连摆手,“我才不当,断玉门的事务我还忙不过来,再说做不做官的,我也不稀罕,做到位极人臣,又能有多大?没什么意思……”说到这里他斜睨广德。
广德赶紧转过脸去,二人皆有话,又都心照不宣。呼衍洁久居高位,这朝堂中的勾心斗角,利害纷争,早就司空见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二人面和心不和。
想必尉迟琳言外之意,官实在太小了,要做的话,便要做于阗的国王。
广德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广德也明白,只要他现在依附匈奴一天,匈奴人就一定会要他坐稳这个王位,换另外一个傀儡,未必有他这么听话,而匈奴人也会觉得麻烦。如果方才殴打苏榆勒,广德敢稍微有什么不满,那他这个王位多半也是坐不成了,如今在断玉门,尽管他带了三千多侍卫,却也不敢轻易发话。当年匈奴联合十五国攻打于阗,叫他记忆犹新,目前实力上不允许他反抗,就只能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乌维图笑道:“我今天之所以叫苏榆勒来,那是因为我去大鲜卑山之前,他也未曾如此,想不到我这次回来他见我就如仇人一般,实在想不通,尉迟掌门说的对,那些老臣年岁大了,多少有些老糊涂,所以建议大王多提拔一些年轻人,我们匈奴有不少能征惯战的勇将,如果尉迟掌门乐得清闲,不愿为官,我倒是可以和狼主知会一声,叫他派些人马来给大王,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广德心想:你若再派人来,那我就更没活路了。但是他又不敢轻易得罪乌维图,支支吾吾地并不答言。
尉迟琳却道:“倒也不必,我看是国师上次带着我们于阗的兵丁远赴大鲜卑山,因此朝中定然有些人对国师的安排很不满意,那苏榆勒我是知道的,他暴雷一样的脾气,之前他不说什么,有了这件事自然容不得你。如果现在就把那些老臣全都替换的话,那……于阗可就乱套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1011章 陈瑕在此
尉迟琳也知道,如果匈奴再派人来,那他就算夺了广德的王位,也同样说了不算。如果是那样,就莫不如暂且叫广德做着这个傀儡,等日后他羽翼更丰满,而匈奴和大汉的战争有了结果时,再做打算。如果是汉人赢了,他大可以除掉乌维图,与匈奴做对。如果是匈奴人赢了,他就留下乌维图,也不暴露自己的野心。
他为人表面粗鲁,心里却雪亮一片,只不过他未曾想到:匈奴和大汉的争斗,又岂是短期可以得到解决的?
乌维图听尉迟琳提及此事,面有不悦之色,“你的意思是,我匈奴不能借于阗的兵吗?”
尉迟琳微微一怔,“那……那当然是可以,只是在下想问一句,但不知大鲜卑山战果如何,我那儿,尉迟新若现在何处啊?”
乌维图捻着胡子,低头沉吟了一下,笑道:“我这次来,一来是为了兰天定侯爷之死,二来……便是要告知你这件事。”
尉迟琳忙道:“国师快请讲。”
乌维图叹了一口气,这才道:“现在西域各地都已传开,谁不知大漠第六鬼陈瑕之名?令郎嘛……就是死在陈瑕那伙汉人的手中。”
尉迟琳闻听顿时呆立在场,“我儿……我儿死了?”
乌维图道:“我之前曾派人给你送了一张图来,叫你帮忙查一查此人,其实那图上画的,就是你的灭子仇人。”
尉迟琳道:“那……那你派来的人,可没说此事啊!”
其实尉迟新若死在墨奇的刀下,并非陈瑕所杀,所以乌维图当时才没讲,只是叫尉迟琳留意此人。
乌维图也知道,以尉迟琳的武功,不是陈瑕的对手,而用毒对陈瑕基本无效,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乌维图就告诉尉迟琳,“如果遇到这个人,务必把他留在你庄上住上一段时间,好吃好喝款待,然后立即通知我。”通知了乌维图之后,乌维图再去通知通天教内的诸多高手,包括教主阿修罗在内,一起来对付陈瑕,只有这样才有万全的把握。如果提前告诉了尉迟琳,那他一旦发难,又制不住陈瑕的话,再要抓他就是比登天了。
尉迟琳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以为那个人是乌维图的朋友,所以此事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乌维图被问得急了,才又编出这一大段瞎话来,也免得尉迟琳责怪他对尉迟新若照顾不周。
尉迟琳道:“如果我知道是谁陈瑕,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陈瑕在暗处听着,心中说道:“怎么又提起我来?你儿子作恶多端,以毒箭伤了小倩,本来就该死。”
猛然间尉迟琳浑身巨颤,“我想起来了,今晚来我府中的人,可不就是陈瑕?”
陈瑜初到断玉门,尉迟琳就看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也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这时乌维图忽然说起,他才惊觉,原来之前乌维图要找的人,其实就在庄上。不管他是不是刺客,那今晚也留他不得了。搞笑笔趣阁 。gxjxc。com
呼衍洁说道:“我到此就是为陈瑕而来,他杀了兰天定之后就不知所踪,我奉国师之命,四处搜寻他的下落,未曾想他果真到了此地?大王说你在墨玉城才是手眼通天之人,所以亲自带我来见你。他真的就在庄上吗?”
尉迟琳道:“那还有假?他还带着一个瞎眼的姑娘,说是他的夫人!我这就去把他抓来!”
“且慢!”呼衍洁和乌维图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干什么?”
乌维图暗暗后悔:明明是墨奇杀了尉迟新若,我怎么非要说陈瑕杀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这尉迟琳去找陈瑕的麻烦,哪里是那么容易得手的?那陈瑕一个人就破了寒冰寿阳坛,你们这些废物捆在一处,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好容易从大鲜卑山捡回一条命来,他要再看到我,哪还有活命的道理?既然你要对付陈瑕,我看拦也是拦不住,还是坐山观虎斗,免得连累到我的好。
乌维图惜命,想到这里,便说道:“那陈瑕非同小可啊,王驾还在此,万一动起手来,惊了大王怎么好?既然陈瑕在庄上必定跑不了,不如我送大王先回去,等大王走了,你再叫人对付他。”
他也不管尉迟琳是否同意,搀起广德,转身便走。
尉迟琳哪管那些,正要发火,呼衍洁却又说道:“国师所言极是。但不知,那人你可以确定他就是陈瑕吗?据我所知,陈瑕逃走的时候,可没带什么姑娘,你会不会认错了人?”
尉迟琳怒道:“就算认错又能如何?宁可错杀了,我也不能放过……呼衍将军,你是成名的豪杰,那陈瑕又是匈奴和我于阗共同的仇敌,理应助我一臂之力!”
呼衍洁点头称是,“那是自然,陈瑕我认得,不过我想看看那画像,到底画的是不是陈瑕。”
“那还看什么,国师都说是了!”尉迟琳道。
此时乌维图已经走了,厅上除了他和尉迟琳没有外人,呼衍洁便笑道:“掌门有所不知,我匈奴有一名骠骑校尉,名叫尹无悔,与陈瑕极为相似,我怕你认错人,误杀了我们匈奴将军……到时候……呵呵……我也帮不了阁下啊。”
“尹无悔?”尉迟琳皱了下眉头,“那人的确自称尹无悔,不过画像我看过,不会认错,简直一模一样。”
“那可未必,还是要我看眼确定一下才好。”呼衍洁坚持己见,他不比“尹无悔”名不见经传,乃是成名的英雄人物,尉迟不敢得罪,只好吩咐手下人,去书房把画像取来。
呼衍洁道:“还是你我一起去书房观看,知道的人多,再叫陈瑕跑了。”
尉迟琳点头称是,二人离开大厅,直奔书房。
陈瑕在房顶上,吓得不轻:“这下可要露馅了,我得赶紧通知哥哥他们!”
呼衍洁跟随尉迟琳到了书房,趁他寻找画像的机会,用左手小指蘸了一滴墨汁,又把小指弯曲藏进掌心。
第1012章 校尉玉牌
尉迟琳找到画像交给呼衍洁,“你看吧。”
呼衍洁却看也不看,把画像收进袖子,笑道:“有证据就好,咱们这就去找那人去,看看他是陈瑕还是尹无悔!”
尉迟琳道:“将军,怎么这么麻烦!好吧,好吧,我随你去,在叫弟子全都去!”
“正该如此!”呼衍洁笑道,一把抓住尉迟琳的胳膊,“走,如果是陈瑕,你我联手,还愁抓不住他?”说着话手上加了三分力气,尉迟琳就觉得右臂有些酸麻,不敢挣扎,却赞道:“将军好强的内劲啊!有你助我,定然报了仇了!”
呼衍洁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
客房之内,摩勒展开《悬壶全录》正在跟陈瑜一起观看。
摩勒刚开始只是要陈瑜翻译序言,可后来他怕陈瑜杜撰的,就把第一卷 的内容也给陈瑜看了,没想到陈瑜对答如流,竟无一处错漏。
陈瑜一边看,一边念道:“痔疮之症,可用红花十钱、木瓜十钱,桂花二十钱,仙鹤草十钱……”
阿曼对医药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实在觉得太无聊了,在那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摩勒却精神百倍,不等陈瑜念完,便道:“等等,等等,你一定是学过医术,否则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药方?”
这时陈瑕风急火燎地从窗口嗖地冲入,他轻功太高,陈瑜和摩勒又十分专注,之前竟然毫无察觉。见陈瑕突然进来,二人全都吓了一跳,陈瑕道:“我在外面九死一生,宝刀都丢了,你们俩倒好,还有什么心情治痔疮?师父呼衍洁和尉迟琳马上就到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还能怎么办,就只能拼了!”陈瑜道。
阿曼也突然惊醒,“硬拼不是办法,不如瑕儿和摩勒躲在暗处,如果呼衍洁真要对你不利,到时候一个擒拿呼衍洁,一个用毒,毒倒尉迟琳,这叫擒贼先擒王。”
不多时,门外便是脚步声响,陈瑕和摩勒赶紧隐住身形。陈瑕直接上了房梁,摩勒则钻入墙角的柜中。
阿曼神色紧张,转过头去,面向墙内,唯有陈瑜看不出一丝慌乱,整了整衣襟,推开大门,先声夺人,大声喝道:“不过到你府上叨扰一晚,何必总是放心不下?早知道尉迟掌门这等小家子气,我便不该到此,明日回去单于庭,把此事传扬出去,岂不叫人耻笑?”七界小说网 。7jie。com
尉迟琳和呼衍洁刚到门口,却没想到陈瑜自己出来了,而且满面怒容,好似他倒占了理一般。
尉迟琳把陈瑜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了一声,“陈瑕,还跟我装蒜,你这一天之内,要换几次衣服,梳几次头?这么一会儿,又变回原来的模样,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善类!如今鄯善的大将军呼衍洁到此来拿你,识相的束手就擒,也免得我等辛劳之苦!”
“我换几次衣服关你什么事,正因为你几次前来,我睡都不敢睡,如今反倒编排起我来!谁是陈瑕,我也不认得,你今天失礼之处已经太多,就算有人行刺,我体谅你情有可原,但也不该屡次三番到我这里来折腾,是不是凡是我匈奴人到你府上的,都要被当作贼人?你要进屋去搜,尽管进来,我倒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陈瑜说罢,猛然掣出胜邪宝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后背靠着门框,侧过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尉迟琳。
尉迟琳心头一凛,还真的就不敢轻易上前,但他人多势众,又有呼衍洁在此,倒也有恃无恐,把手一挥,“弓箭手!就把这间屋子射成筛子,看你有几条命可以拦着我进去!”
“慢着!”呼衍洁喝罢拿出画像来,小指在人像的下巴处轻轻一点,“此人不是陈瑕……掌门,你认错人了。”小指蘸墨汁,此时半干未干,再拿开的时候,下巴处便多了一颗痣。
尉迟琳微微一怔,“方才我们已经看过画像,我敢确定就是他!”
呼衍洁笑道:“你再仔细看看,那陈瑕和无悔极为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陈瑕的下颌处有一颗黑痣,你看这个人可有?”
尉迟琳皱了下眉头,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陈瑜,“怪了,好像我之前看这幅画的时候没有这颗痣……”
呼衍洁笑道:“掌门贵人多忘事,加上府上事务繁杂,忽略了这个细节也是有可能的。待我问问他!”
呼衍洁走上一步,点指陈瑜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匈奴的骠骑校尉,可有骠骑校尉的玉牌?”
陈瑜眼珠一转,师父没有当面说明兰天定之事,那多半是打算和我站在一处了,不知他意欲何为,且顺他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里,陈瑜在腰间一摸,把玉牌摘下,“原来是呼衍将军,你来的正好,这人口口声声说我是什么陈瑕,又屡次三番要搜我的屋子,我连觉都睡不成了。我只想知道,于阗为匈奴属国,又听闻尉迟掌门和我们匈奴交好,现在倒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匈奴的官员放在眼里!”
一甩手把玉牌扔给呼衍洁,呼衍洁顺手抄过,看了看,笑道:“尉迟掌门,没错了,此物的的确确就是匈奴校尉的玉牌。匈奴不比大汉,那些金啊,银啊、铜啊、铁啊的,能做兵器,所以不用它们制造虎符、令箭,而玉这东西,就只能观赏,所以都是用玉牌作为身份的标记,此玉牌乃是单于钦赐,每个都不同,做不得假。所以此人的确便是我匈奴校尉尹无悔无疑。”
尉迟琳不以为然,“墨玉城虽然盛产黑玉,但是我经营玉石生意大半辈子了,什么样的玉我做不出来,什么样的玉我不曾见过,就算是大汉的和氏之璧,也有假的,呼衍将军居然说玉牌做不得假,那不是笑话?”
呼衍洁笑道:“我知道掌门是鉴玉的行家,但是请掌门仔细看一看这玉的纹路,掌门可做得出来吗?”
第1013章 隐瞒真相
尉迟琳把玉牌接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玉石上的纹路并非雕刻而成,而是先雕上花纹、文字之后,再用特制的小锤轻轻击打,使得玉石裂开许多缝隙,整块玉牌又不断开,这种东西天然形成,人工再巧,无论如何也雕不出来。
呼衍洁接着说道:“匈奴以此物作为官员的官印,造成名册,名册上再用朱砂盖上这个玉牌的样子,如果遗失,或者升迁,就要另做一块,原物收回。为了在大漠行走方便,很多匈奴外出的将军,都把名册随身携带,也好彼此辨认。我这里刚好有一份……”呼衍洁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来,把那卷轴打开,里面密麻麻的便全都是红色的印章,此印章又全都是从玉牌上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绝不可能做假。
呼衍洁用手点指,“这里便写着尹无悔的名字,你看这印章上的纹路和玉牌可否一致?”
尉迟琳看了半天,果然名册的印迹和玉牌上的一模一样,顿时再也无话可说。
呼衍洁又对陈瑜说道:“无悔,我问你,前日狼主许你带着家眷回乡祭祖,如今可曾办完了?”
陈瑜七窍玲珑,呼衍洁分明是有意帮他开脱,他又岂能不知?赶紧说道:“将军,已经去了莎车,祭奠完毕了,正要带着我那瞎眼的夫人回转单于庭,天色将晚,便在墨玉城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