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一心想谋反-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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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只是这天还真的太冷了。”现下她想走也没法走了,这样的身子能跑去哪里啊。
采青扶着苏阮来到一处人家的屋檐下躲雪。
采青弯身系好了苏阮锦镶毛斗篷的长带,又为她拂去肩上的飞雪:“夫人您身子不好,就不要倔了咱们去茶馆歇歇也好啊。”
苏阮却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怕我可怕。”
这城东活像做死城,她是一刻也不待了。
采青喏喏的不敢应了,主仆二人就那么靠坐在檐下看着飞雪肆意飘洒。
苏阮冷得发颤,纵是捧着那手炉也暖和不了。
“两位姑娘没事吧?”一道温声软语入耳,苏阮抬眼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正撑伞站在她们两面前。
采青站起身问道:“这位姑娘您可知这附近哪有落脚的地方?我家夫人身子有些不适。”
“你们随奴家来吧,奴家就住在这附近。”女子那娇婉柔媚的声挠的人心痒难耐。
采青看了眼坐着的苏阮,苏阮许是寒风吹得狠了些,头有些痛,脑子里一片浆糊,犹豫之下采青道:“那就劳烦姑娘你了。”
女子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推开斑驳的朱门女子引着两人走了进去。
“寒舍简陋,还望夫人莫要在意。”
采青扶着苏阮莞尔道:“不会的,我还得多谢姑娘您呢,若不是您我们怕是要冻死在外头了。”
女子不语走向一旁暖炉掀开熏笼点燃了炉篦上的银炭,顷刻间升起冉冉薄雾氤氲来,暖意笼了一室。
苏阮这下也算缓过神来了,她捧着怀里尚有余热的手炉,细细打量着那位女子,女子进了内室便摘了那帷帽,端看那眉眼她觉着是个美人。
看得久了苏阮感觉这位姑娘瞧着有些眼熟,她试探的问道:“你可是七姑娘?”
那身形样貌,尤其她那眉心的花钿像极了那京都花魁七姑娘。
女子闻声手一顿,她惊愕的瞥了眼苏阮,她依旧以面纱半遮脸未露自己的娇容,怎得苏阮会识破她。
“夫人知道是奴家?”七姑娘不再隐瞒身份直言。
苏阮婉言道:“我也是记着七姑娘你眉心的花钿才认出你的。”
七姑娘失神的轻抚着眉心上的花钿,花钿边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甚是扎眼,她怅然道:“是吗,不知夫人来这城东做什么?”
“这跟着相爷来这走走罢了。”苏阮淡笑着回应并未吐露真的来意。
见套不出什么话来,七姑娘也只得作罢,她柔声道:“那夫人怎得独自一人在外头闲逛呢?”
苏阮沉吟道:“这城东不比城西,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怕,就带着婢女四处走走。”
“说来七姑娘怎得也在这里?”七姑娘是城西醉春楼的花魁,可却在这城东有一处宅子委实奇怪。
七姑娘执着茶壶为苏阮斟了一杯暖茶递与她:“奴家自小就住在这城东了,奴家的爹爹娘亲早逝,如今就只剩下奴家一人了。”
捧着热茶苏阮怅然道:“那想必你也是过的极为艰辛吧。”
一介女流沦落风尘,实在可怜。
七姑娘讪讪一笑将另一杯茶给了采青后又为自己斟了杯茶,“落魄在勾栏院里非奴家所愿,只是如今能栖身的地方也唯有那了。”
苏阮瞧着她隐隐落寞的样子也不再多话,只道:“万幸在此遇见七姑娘你,若不然我怕是真个要冻死在这城东了。”
“夫人不必言谢,这是奴家应该做的,顾大人之前也救过奴家,奴家这么做算不得什么。”七姑娘谦卑的说着。
纤指划过盏上纹样,七姑娘漫不经心的说道:“奴家听闻夫人未嫁丞相爷时是掖庭院的宫女?”
苏阮抿了口茶玉手攥着杯沿:“是啊,我品性不佳在选秀时犯了大错所以才会沦落到掖庭院去。”
七姑娘笑笑说道:“那想来如今的夫人性子变了,这才能够让相爷看中吧。”
苏阮攥着茶盏本要浅啄一口后,听七姑娘的话有些不悦:“这是陛下赐婚轻易拒不得的,我与相爷在成婚前也从未谋面。”
这七姑娘说话也忒难听了些,好像是她耍心机才嫁给常晏的,她明明也是被迫嫁的好吧。
七姑娘自觉失礼忙赔罪:“是奴家失言,夫人切勿动怒。”
原主造的孽要她来受,还真是够了,苏阮叹声:“没事,不提这个了。”
稍坐了会吃了几盏茶苏阮便坐不住了,她可没忘她出来的目的:“七姑娘在你这歇了脚我也该告辞了,不知你可愿带我们去这城东的寺庙找人。”
七姑娘略一沉吟:“城东共有三座寺庙不知夫人要去哪一间?”
苏阮一怔,其实她也只知道常晏似乎在城东寺庙里,却也不晓得这城东共有多少寺庙。
七姑娘搁下茶盅起身曼曼:“不如奴家带你们去转转吧。”
病急乱投医的苏阮想也未想便允了:“那就劳烦七姑娘了。”
“不妨事的,那咱们就走吧。”七姑娘笑靥浅浅敛去了眸中的诡谲与狡黠。
几盏茶的时辰外头雨雪骤停,漫步在积雪上四处白茫茫一片甚是晃眼。
三人走了些许路,才隐隐见到一处寺庙,清脆的钟声震耳欲聋,高耸入云的菩提树耸立在寺庙墙根,盘根错节的枝丫为檐廊挡去了飞雪。
踏入庙中依稀可闻木鱼声,佛经的朗朗诵读声也隔着一道木门传出。
虽是寺庙可采青总感觉有些发怵,她拽着苏阮的衣袂,有些惶恐:“夫人,我总觉得这里怪吓人的。”
苏阮也这般觉得,从屋内传出的木鱼声,苏阮猜测这间寺庙里,有不下十余人。这城东人烟本就稀少,又是这样的雪天,街道上一个人影也瞧不见,怎么偏这寺庙里如门庭若市一般呢。
但她未表在明面上,她紧盯着眼前的七姑娘,见她缓缓推开那道檀木门,她心一慌叫住她:“七姑娘!慢着!”
七姑娘缩回手转身瞥她:“怎么了夫人?”
苏阮握着采青的手,沉静的说道:“许是我们记错了,怕是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庙里。”
七姑娘娇笑着道:“夫人您怕什么?难不成怕奴家把你卖了?”
“您啊安心便是了,奴家虽是从勾栏院里出来的,可断不会做那些个坏事。”知悉苏阮的顾虑,七姑娘尤是说。
苏阮沉声道:“我与七姑娘你才见了两面,七姑娘便如此热忱,是你本就这么古道热肠还是说你另有别意?”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终于破两百了,本来答应各位小天使破两百加更的,不过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也不行了。现在苏苏朝九晚五的上班工作,保持日更已经是超负荷运作了,加更什么的等入v 了给大家吧,就这么约定好咯!
第24章
面对苏阮的诘问,七姑娘镇定自若,她淡笑着径自推开了那扇檀木门。
十余个身着素色袈裟的僧人盘坐在蒲垫之上,他们像傀儡一样一心念经,对苏阮她们几人恍若无物一般无视着。
苏阮脸色一白:“你带我来这是何意?”
“奴家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七姑娘似笑非笑一语未尽,几个身影便急匆匆的冲到她们身边。
“你带本相的夫人来,想做什么?”常晏将苏阮拉至身后,黝黯的眸子狠狠剜着眼前的七姑娘。
七姑娘微微欠身神色自若的对着常晏福身行礼:“见过相爷。”
常晏凝着眸清冷的说道:“七姑娘?身为京都花魁不在京都陪那些皇族贵胄来这城东做什么?”
七姑娘掩面低垂着螓首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人好生爱怜,她哽咽着说:“是夫人央奴家来寺庙的,奴家也不知啊……”
采青最见不得旁人哭哭啼啼的了,她心生怜悯便道:“相爷,方才我们在那凤溪客栈险些丧命,好在夫人命大及时躲过,我们逃出客栈后夫人身子不适,还是七姑娘救了夫人呢。”
常晏闻言揽过苏阮:“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差点……”
后头的话他如鲠在喉不愿提及。
苏阮轻握住常晏的大掌,对他一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有我在,阎王爷来了也奈你不得。”常晏笃定的说道。
苏阮软声道:“我知道。”
常晏低眸对她一笑,遂冷眼睨着七姑娘正欲发作,顾书昀绕到他前头挡在七姑娘面前:“相爷,七姑娘也是好心,再说了夫人不是无恙么?您何必对一个弱女子置气?”
“书昀,你为了一个勾栏院出来的女子,要与本相作对?”常晏厉声问着。
他从未见过顾书昀如此护着旁人,且还是个生分的人。
顾书昀垂首执着佩剑躬身忙道:“不是的相爷,只是七姑娘女儿家家的,不似男儿……”
苏阮也打着圆场她温声对着常晏说:“你就别恼了,顾大人这是怜香惜玉呢。”
“你还得谢谢人家七姑娘呢,她适才收留了畏寒的我,才让我能平安的来这见你。”
苏阮寥寥的几句就让常晏松了戒备,他对着顾书昀道:“雪天路滑,你送七姑娘回去吧,我与夫人在这逗留一会。”
顾书昀应声复又对着七姑娘道:“七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七姑娘颔首,两人就那么离开了清幽的寺庙。
人走后常晏紧握着苏阮纤细白嫩的玉手,牵着她来到寺庙的厢房。
曲径通幽的庙宇里寂静一片,厢房里浓重的檀香味掺杂着些许香火味。
房内陈设简朴,唯一张雕花木床榻与一张矮桌置在里头。
因是寺庙没有上好的暖炉供着,冬日里也只有火炉可以取暖,入了厢房苏阮就迫不及待的跪坐在蒲垫上靠着火炉烘手。
顶着原主这个身子苏阮算是吃了大亏了,她原本的身子可是康健的很,大病小病都很少有,穿到原主这身子里,若不是她底子好,恐怕也得汤药不离手了。
“采青你与本相细说说,之前发生的事。”撩袍跪坐在矮桌前,常晏轻敲着桌子问着采青。
若不是他正巧要离开寺庙,他还不知苏阮来到这净台寺来寻他了。
采青揉着衣角将在风溪客栈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常晏,更是将暖炉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与了他听。
“相爷事情就这样了,若不是夫人发现的早,恐怕我们已经命丧客栈了。”
常晏垂眸轻声道:“那七姑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采青嗫嚅着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在城东偶然见到的。”
常晏不再追问暗下思忖。
一旁的苏阮烘着暖洋洋的火炉,一时又犯了倦怠她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最后忍不住又睡了过去。
她趴在火炉前的模样令常晏哑然失笑,他起身横抱起地上的苏阮安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布衾。
厚雪将松柏染作雾凇凝枝,通向寺庙的石子小径早被扫去了积雪,石子小径一览无余,七姑娘与顾书昀并肩走在那小径上。
“七姑娘相爷脾气本就那般阴沉不定,你不必放在心上。”缄默良久顾书昀蓦然开口说道。
凤眸微斜七姑娘道:“奴家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顾大人为何会与相爷在这净台寺呢?”
顾书昀笑道:“这净台寺啊我家老夫人常年来这礼佛,这回啊我是陪着相爷来祈福的。”
七姑娘低声道:“祈福这事为何相爷不带夫人来呢?只带了你?”
“夫人她畏寒,来时还未下大雪,到了客栈安置这雪才大了起来,夫人受不得寒相爷心疼夫人也就没让她去了。”顾书昀款款说道。
七姑娘轻应了声便没有后话了。
相顾无言半晌后,顾书昀羞赧的撇首对着身侧的佳人道:“七姑娘,你可愿告诉我你的闺名?”
佳人怔愣了一瞬,朱唇微启,吐露道:“奴家本名秦洛。”
“秦洛、秦……”念叨了一遍女子的芳名,顾书昀眉宇一拢,“秦姑娘,那你可知城东秦家?”
七姑娘本姓秦,又住在城东难不成她会是那秦家遗孤吗……
秦洛诧异的说道:“城东秦家?奴家不曾听说,奴家是从青州逃难来到这京都的,奴家的阿爹阿娘逃难时染时疾去了,留下奴家一人孤苦无依的来到这京都。”
顾书昀问道:“那秦姑娘你为何会在醉春楼……”
秦洛拂去眉间忧愁,淡淡道:“奴家初来京都时才十岁,人生地不熟的,当乞儿了两年,最后识人不清被骗到了醉春楼,一待便是三年。”
言到伤怀处秦洛轻声啜泣着,顾书昀忙宽慰道:“秦姑娘,在下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你莫要难过。”
素手拭去眼下泪珠,秦洛破涕为笑:“没事的顾大人,奴家贱命一条并不在意。”
这话更令顾书昀心疼,他掏出一方帕子递给秦洛道:“实在是我的错,让秦姑娘你伤心了。”
秦洛接了那帕子,她揭开了面上的薄纱,伊人琼姿花容尽显,明眸皓齿皎若秋月,嫣然一笑间百媚丛生。
顾书昀看的痴了忘了收回自己伸出的手。
秦洛以帕拭泪,正要言谢却瞥见顾书昀那呆呆的样子,她轻笑这揶揄道:“顾大人这是怎么了,直盯得奴家羞的紧。”
顾书昀收回那道炽热的视线,尴尬的轻咳了声:“秦姑娘你生的貌美,我不住多看了几眼,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秦洛拧着帕子:“奴家在勾栏院里那么久,见过的人不下百余人,垂涎与奴家的目光多得是,身为娼/妓本就是供人消遣的,顾大人何须在意呢?”
顾书昀心里不是滋味,他自责的说道:“是我嘴笨,让秦姑娘你伤心了。”
秦洛不以为意:“顾大人多虑了,奴家不对为此等小事愤慨不已的。”
之后的路两人再无言语,直到顾书昀送了秦洛到了她的宅院,秦洛对着他轻声道谢:“多谢顾大人了。”
顾书昀淡笑道:“不必言谢,今个儿还得谢谢秦姑娘你呢。”
送别顾书昀后秦洛盯着手里那方帕子若有所思。
推开朱红的大门,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黑巾蒙面的女子赫然立在门背后,秦洛抬眼时被吓得一颤,她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女子促狭的说道:“洛洛,我瞧你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秦洛重重的阖上朱门,“唐知柳你来这做什么?”
唐知柳揭开那黑巾,露出那张英气的脸,她剑眉凌厉一挑,并不作答秦洛所言,转而问道:“方才送你回来的男子是谁?你与我说清楚了。”
“是常晏的属下,顾书昀。”秦洛淡瞥了唐知柳一眼,答后便径自踏入屋内。
唐知柳双手环胸紧跟在她身后:“你倒是郎情妾意啊。”
揭开斗篷的系带秦洛道:“你别胡说,你若闲得慌不如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知柳耸了耸肩:“我如何知道?接近常晏的人可是你,我不过你是背后的影子罢了。”
秦洛扬袂落座,她沉声道:“我本想带那丞相夫人回到风溪客栈,却弄巧成拙的带她去见了常晏。”
“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动手?”唐知柳盘坐在地上,轻问着。
秦洛尤是道:“时机未到。”
唐知柳拿着铁棍拨弄着火炉里的炭火:“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若再不动手,你真要看着常晏子孙满堂吗?”
秦洛冷冷一笑:“子孙满堂,我不会让他子孙满堂的,他这样的人,就以死谢天下。”
“我会好好的跟丞相夫人交好,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唐知柳怔住了她道:“你难不成想借丞相夫人的手去……”
秦洛摇首:“不,你且看着吧,我断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唐知柳长叹道:“你早些回醉春楼吧,这些日子来往的贵胄愈发多了,或许你能碰到位达官贵人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