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予你欢且喜-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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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道司徒喜在府中金屋藏娇了裘欢两年,多半腻了。可是看到公务缠身的司徒大人乐此不疲的往这烟花之地走动,才回过味来,这哪里是腻味了,原来是换个地方幽会,换个偷欢的心情。
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情趣。
司徒喜来的这么勤,裘欢却叫苦不迭,上次自己莽撞表白,事后羞得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自己,可是每天都看到那个骄傲的傻子,偏偏心里又雀跃得不行。
司徒喜也不知道自己被裘欢下了什么蛊,邪门的厉害,只知道心里痒痒的难受,非得来了这里看到那个混蛋才好过一点。
看着裘欢沐浴上妆,在不同的雅间里游刃有余,一会儿唱曲儿一会弹琴,全是他没听过的淫词艳调。还一个劲得推杯换盏,深怕自己没喝醉被那些男人少占了便宜。
“司徒大人,要不您就和我们一起,要不您能不能先去忙您的去,您这样一直跟着裘欢小官人,板着脸坐在角落看着我们喝酒作乐的,我心里发毛得紧……”
直到这桌的客人径直走到司徒喜面前不怕死地开口,楚馆的妈妈才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揪住裘欢一把轻轻“牵着”司徒喜,把他们丢出了楚馆大门。
“哎哟我的祖宗,你们小两口有矛盾自己解决好不好,一个要面子的装作接客故意演戏,一个吃醋的黑着脸全程看戏,时不时还打碎我们厢房几个杯子瓶子,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了。走走走,这不添乱呢吗。”
被人扫地出门的两个人灰溜溜得走在街上,偏偏像两个小孩谁也不想先开口给对方台阶下。就这么谁也不看谁转身从两个相反的方向走了。
也不知怎么的,两个分开走的人,偏偏都走到了同一个地方,两个人在挂着“司徒府”的匾额的院落前不期而遇,看到对方那一刻,好像一切都烟消云散,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正在门房打着盹儿被莫名的笑声惊了起来的阿满有些起床气的骂骂咧咧:“哪来的不长眼的小兔崽子,在司徒府门前笑什么,嘻嘻哈哈的,成什么样子。”打开门却看到自家大人和好久不见得冤家笑作一团。
裘欢是一见阿满就要和他吵嘴的:“你个小屁孩牙都没长齐还敢骂爷爷我了,当心我让你家查朗把你裤子扒了绑在院子里打屁股。”嘴上恶毒,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也不知是事发突然,还是这种久违的斗嘴让他想起来从前,阿满第一次没有回嘴,等他反应过来准备还击的时候,却看着司徒喜嘴角带笑地拉着裘欢,大摇大摆地走了,气得牙痒痒想跟上去的阿满,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查朗扯了后领,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张牙舞爪。
司徒喜拉着裘欢径直走到了池边坐下,裘欢笑他明明几米处就有凉亭,偏偏像个乡野孩子一般坐在泥地上。司徒喜却悠然自得,拿着岸边的小石头,往池子里抛着,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咱们这就算讲和了?”裘欢歪着头看他。
“不讲和怎么办,你都被你们妈妈赶出来了,我不收留你,你不得流落街头?”司徒喜得意。
真像个小孩子,裘欢摇头,可是牙尖嘴利的性子一点没改:“那可不一定,盛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要是知道我流落街头,说不定都争着抢着邀我去他们府里去呢。”
“我看谁敢!”司徒喜皱眉。
裘欢怕他动了真怒,急忙转移话题:“寻儿你瞧,那边的莲花开的真好。”
说到莲花,司徒喜倒突然想起来那天他说,他是淤泥里的人,突然,很想知道他的身世。
裘欢,你本是一只飞翔天际的鹤,是谁害你,跌落这混浊的人世间?
第11章 杳杳
身世?有多少人问过,那些逢场作戏的岁月,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明明对着他那么急不可耐,却装作儒雅得正襟危坐,多少人在酒桌上床榻边,没话找话地问过他“裘欢,给我说说你的身世吧。”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他滚到了床上去。
其实那只是掩饰他们急色的说辞,裘欢听得多了,也就半真半假得敷衍过去,把自己的真心和着身世,都藏得严严实实。
可是司徒喜不一样,此刻他正用他那在太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眼睛,直直得看着他,好像一个世间最好的倾听者,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而且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它说,你对我说什么我都相信,也什么都能接受。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裘欢没办法敷衍,也讲不了假话。
“我的身世,我明明三年前就告诉你了……”裘欢想起当初那段无疾而终的“报恩”,不免有些黯然。
司徒喜一头雾水,裘欢只好把三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再给“当事人”讲了一遍。
司徒喜听到最后,眼睛里满是震惊,他静静在池边一动不动呆坐良久,裘欢知道,他是在自责,每当他身边的孩子们去冲锋陷阵,受伤或者赴死,他都是这个表情。
裘欢本来想安慰他几句,或者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却猝不及防的,被司徒喜狠狠揉进了怀里。
司徒喜的怀抱很坚实,可能和他多年习武有关,裘欢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却依然被这个拥抱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那么多年的委屈和辛苦,好像突然一齐发作,以裘欢承受不了的强度倾泻而出,除了更用力的回抱司徒喜,他找不到别的办法。
一红一白,两个耀眼的人,在小小的盛着莲花的池边,紧紧相拥,足以艳羡世人。
司徒喜借口他常用的徽州宣纸不够用了,把裘欢支走了,趁着裘欢和阿满出去采买,司徒喜把自己的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怎料到遍寻无果,刚刚去了练兵场视察无所事事的查朗却倚着门槛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司徒大人,找什么呢?”
司徒喜忙得不可开交,不耐烦的把他推搡出去,正要关门,却听见查朗悠然说到:“你今天把我推出去,我明儿就把你要找的东西烧了。”
司徒喜关门的动作停滞了,只因为查朗明显知道内情,他知道他要找的东西是个能“烧”的物件。
司徒喜拿着裘欢的信细细看着,拿信纸的手却不自觉抖起来。
查朗却还在火上浇油:“他托的那个人是别院里出了名的无赖,最是势利难缠,他骗了裘欢很多银钱,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头牌,过得很苦。”
“还好那无赖贪钱,以为裘欢是你的相好,还想在门房守卫那边再敲一笔,我把那人打发了,把信截了下来。”
“信也是交给你了的,可是他运气不好,那天,是于淳的忌日……”查朗心情也急转直下。“你一眼没看,还冲我大发脾气,把信丢了出来。”
“我本来也忘了这回事,直到裘欢进府,我估摸着这事还有下文,就好好收藏了。”查朗得意自己的神机妙算。司徒喜却沉浸在书信描述的情境里久久不能释怀。
“查朗,我做错了。我不知道…我…”
“别,做错了就去挽回,别给我整这些矫情的,又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查朗受不了他自责太过,他是他心中神明一样的存在,看不得他这种表情。
如果司徒喜当初看了信,留下了裘欢,也许他就不用再回欢场沉浮,任人糟践。
可是说不定也只是让他虚耗青春,十年如一日得等待,等待他对李成欢一百分的心意,分给自己一分。
倒不如这样,各自过活,至少现在,他们又可以相互取暖,真正走到彼此心里去。
第12章 沙场
秋高气爽,天凉好个秋。风儿卷起将士胸前的红巾,正是出征的好天气。
骏马之上的司徒喜穿着战袍,活脱脱一个少年将军,神气非常。半个时辰,他已点兵完毕,鼓舞士气的出征酒喝完,酒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噼啪作响,奏出一首气势恢宏的入阵曲。
军队行过长安街,不染纤尘的石板路两边站满了百姓,但是气氛却显得很诡异。
司徒喜好笑的看着两边拿着彩绸打扮喜气,却面带不满低头不语的百姓们。一点也没把他们眼底的不屑和被逼着做不情愿的事的难堪放在心上。
阉党乱政,人所不耻。偏偏李成欢喜欢热闹,每次为他送行都要鼓动全城百姓,打扮得喜气洋洋花枝招展地“夹道欢迎”,于是有了这样的奇观。
城楼上稚气未脱的天子对今天这批送行队伍的表现好像相当不满,本来就有几分婴儿肥的脸气鼓鼓的更显圆润。
“一路保重……”
在一声声有气无力的赞扬中,司徒喜清晰地捕捉到了一声仿若叹息般的熟悉声音。
司徒喜从不准人送行,他不喜欢这种缠绵悱恻的别离场景。
其实他只是怕自己在这样生离死别的时刻真情流露,他不愿意示弱人前。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他要做一尊战无不胜的“神”。
裘欢说了想说的话,没有奢求他能听见,捏紧手中排了几个时辰队求来的平安符,想着怕是没有机会交给他,默默揣好,退出送行的队伍。
司徒喜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失控,他本来应该直直走到城楼,接受李成欢亲手为他戴上战盔,系上红缨的荣誉。意气风发,一骑绝尘。可是他没有,他勒住了马蹄,他婆婆妈妈的在人群里找那一抹身影,好像那个人比城楼上等着给他送行的天子更能赐给他勇气。李成欢看出他在找什么,脸上一丝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司徒喜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总是纵马疾驰奔到他的面前,生怕他站久了累着一点点。
而现在,他是为了什么样重要的东西,把自己和一众朝廷要员晾在一边。
终于,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匆忙闪过,司徒喜粗暴的拨开人群,直挺挺骑着马立在裘欢面前,裘欢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他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许来送行的……
“我……我不是来送你,我上街买书的……”语气是明显的心虚。
“哦,买什么?又是春…”裘欢低估了他的脸皮,嘴上从来不饶人的人,其实最害羞。“咳咳咳咳…”裘欢企图用咳嗽打断司徒喜接下来的话,司徒喜看着素来伶牙俐齿的人俊脸上迷人的红晕,眉眼俱笑。
裘欢羞愤欲走,司徒喜却旁若无人。只看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司徒喜伸手探到他的衣襟里,身边被迫“围观”的百姓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俩……他俩……好大的胆子……竟然当街就做那种事……
司徒喜还没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对于自诩民风开放的京城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从裘欢衣襟中飞快收回的手,掌心摊开,赫然是一个重金求来的小小平安符。
司徒喜找到宝藏向他邀赏一样的表情让裘欢的谎言不攻自破。可是来不及懊恼,因为这个时候的司徒喜,笑得太过耀眼,裘欢有些躲闪不及,怕被那光芒灼伤了眼睛。
同时被司徒喜灼伤的还有城楼上不发一言看着他们的李成欢。
“喜哥哥,欢欢为你找个妻子吧,一定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原来他说谎了,他想独占这个人,他小气到连他身边有个卑微的小唱都嫉妒到发狂。
不,他只是不能容忍那么卑微的东西污了喜哥哥的名声,李成欢这样告诉自己。丝毫没想起,名声两个字对于司徒喜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第13章 受辱
司徒喜一行走了三天,留守的裘欢和阿满像两个新婚被丈夫冷落的妇人,两个人坐在门栏上,双手托腮,两眼无神。少了观众,司徒府的斗嘴大戏也久不开锣了。
“唉~”两声一模一样的叹息,是今天的第八十二声。
整个司徒府都有点愁云惨雾,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府上匾额挂错了地方,和城外义庄的牌匾换了个位置……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打破了两个人的沉寂。阿满定睛一看,他好像见过此人,仿佛是李成欢身边的一个公公。
进宫?裘欢走在皇宫里用料考究的青白玉石板路上,看着那些威严的红墙金瓦,仍然感到不真实,他一个小唱,怎么莫名其妙走到这里来了。
宣旨的公公领着他,却一路低着头,专挑小道走。看来,这次觐见也没那么正大光明,这种大户人家背妻纳妾的偷偷摸摸,倒是让素有自知之明的裘欢感觉稍稍自在了一点。
带路的公公在一处别院前停下了鬼祟的脚步,拂尘一挥,点头示意裘欢进去,就躬着身子退下了。
裘欢先朝里探了探头,别院保留了小部分皇室金碧辉煌的风格,但是比起刚刚走过的宫宇都更显雅致,假山流水,花草环绕,千朵万朵压枝低的秋菊,昭示着蓬勃的秋意,显得远远的几棵未开花的白玉兰树略显萧索。
原来皇上也并不总是走到哪里都被百十个宫女侍卫簇拥着的。
没见识到天家威仪气象,裘欢有些失望,殊不知他刚刚的举动被屏风后的李成欢尽收眼底。
“咳咳……还不快滚进来。”故作老成的一把清甜的少年音,唱“清平乐”应该很好听,裘欢这样想着,一只脚踏进了内室。
屏风后的李成欢倒是穿戴整齐,乌发金冠,皇袍加身,胸前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好像马上要腾云翔天。反倒和屋内的风格很不相配。
李成欢瞪着圆圆的杏眼,撇着嘴看着来人,他没去过那种烟花之地,不清楚裘欢的姿色算是青楼楚馆的哪种水平。不过宫里的燕瘦环肥他见得多了,更别提之前的选秀,李成欢的目光在裘欢的脸上逡巡了几圈,小声嘟囔着,切,也不算什么倾城绝色。
裘欢也不怕,也不恼,大大方方被他看了半晌,趁着他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大着胆子回看向他。
表情老派,样子却稚嫩可人,虎牙半露,杏眼微眯,好像一只将要发狂的小野猫,随时要扑上来,给他挠上一串血印子。
旁边随侍的福寿看着针锋相看的两人,活生生看出了后宫娘娘们争宠时的架势。这眼神……明明就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混蛋,见到朕不跪,你这么看着朕干什么!”李成欢看到裘欢不怕他的样子,顿时无名火起。
“是,奴才参加皇上~”裘欢语调轻浮,悠悠跪下。衬得李成欢好像个欢场里欲求不满又喜好角色扮演的寻欢客……
“……听说你在喜哥哥府里伺候两年了?”
“回皇上的话,是。”
“你会做饭?”模样一般,难道喜哥哥看上他贤惠?
“不会。”
李成欢眉头皱了一下。
“那你会刺绣针织,缝缝补补?”
“不会。”
眉头更皱了。
“那难不成你会算账管家?”
裘欢正要摇头,李成欢看清他的动作,干脆的打断他:“够了够了,那你能伺候他什么?”
裘欢看向李成欢,暧昧地眨眨眼,好像他明知故问,故意刁难。
“……”伺候什么?还能伺候什么!李成欢后悔没咬掉自己发问的舌头。
“算了你闭嘴吧。”
“皇上,奴才什么都没说呀~”裘欢大喊冤枉,李成欢气得牙痒痒,你的眼神已经说得太多了!
“既然你这么会伺候,”李成欢笑得不怀好意,蓦然张开双臂示意宽衣,“今天就伺候伺候朕好了。”
第14章 困守
李成欢看着裘欢做小伏低的身子微微一僵,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洁白的虎牙在琉璃屏风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他本来也是气愤之语,没想到裘欢一声不吭,却突然发难。
他默默走到李成欢面前,洁白的腕抚上那耀眼的金冠,手指灵巧一拉,帽带被轻松解开,两手往上一托,沉重的金冠被稳稳脱下,李成欢的头发都不曾弄乱一丝。好像已经做过千百次,确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