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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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听得冷笑,却不就此多加纠缠,只挑起眼皮来看她,开门见山道:“裴夫人,清岚已经是这样了,失了自己的骨肉,也失了清名,劳你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才能叫裴绍娶她过门?”
夏清岚的名声是彻底坏了,裴夫人自然不愿再叫儿子娶她,这会儿听夏夫人如此发问,不禁怔在当场,含糊其辞道:“沈蘅那儿还要再等些时候,你也知道,沈恪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一个月,”夏夫人冷冷的打断了她:“最多一个月,我要看到结果。”
“清岚落得这地步,她自己固然有错,可裴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清岚才十六岁,不懂事也就罢了,他是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不懂事?”
她眼底蕴含着深深狠色,寒声道:“今日之后,裴绍若不娶她,你叫我女儿怎么活?与其受人轻蔑鄙薄,倒不如我一根绳子勒死她,送到你们裴家门前,也叫建康士族看看,你们裴家都养出些什么货色!”
裴夫人听得冷汗都出来了,赶忙软下身段去告饶,嫂嫂长、嫂嫂短的低头劝慰,最后又点了头,道是沈蘅死后,便差人去夏家提亲,娶夏清岚过门。
夏夫人对这个小姑子已经心冷,只是事到如今,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裴夫人前边儿还有一堆烂事儿,这会儿能过来说句话,已经是忙中抽闲,夏夫人倒也不难为她,略微说了几句,将亲事定下,便将人送了出去。
裴夫人一走,夏清岚便忍不住哭了,不是为她失去的骨肉,而是为这个姑母的冷漠和无情,以及此后人生的前路茫茫。
“哭什么?”夏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要是这点事都禁不住,日后嫁进来,你尽可以哭个够!”
夏清岚凄然一笑,拉住母亲的手,哀求道:“阿娘,能叫六郎来吗?我想见见他……”
“你疯了吗?!”夏夫人冷冷斥道:“这是什么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此处距离行宴厅堂如此之近,裴绍一来,若叫人发现,你们俩就死定了!”
夏清岚心头一酸,合上眼去,仍旧痛楚难掩:“罢了,罢了!”
前边的宴饮还在继续,夏夫人既咬死了女儿并无大碍,自然不好在此地久留,劝慰女儿几句,便整了衣衫妆容,强撑着返回前厅,却不曾注意到夏清岚身边的一个女婢悄悄溜走,去寻裴绍了。
……
“什么?清岚的孩子没有了?!”
裴绍听得心头巨震,身体一个摇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那女婢手腕,急切道:“清岚在哪儿,现下情状如何?!”
“姑娘在客房里歇下了,只是精神很不好,哭的眼睛都肿了,”女婢面露不忍,哽咽道:“您快去看看她吧,姑娘没了孩子,您又不在身边,简直连活下去的意愿都没有了……”
裴绍心中既痛且忧,却还持有最后一丝冷静,左右为难道:“今日老夫人做寿,人多眼杂,我贸然前去,怕是不好。”
“裴郎君,裴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这么说?枉费姑娘对您的一片痴心!”
那女婢眼眶红了,急的跺了跺脚,气恼道:“姑娘被裴夫人冷了心,又失了孩子,连找根绳子吊死在裴家门口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您要是不去,真出了事,可别后悔!”
夏清岚失了孩子,裴绍自然心疼,但若说是要死要活,那就不至于了,但她若是吊死在裴家,那他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裴绍无计可施,只得道:“前边带路!”
那女婢领着他往夏清岚所在之地去,到了门口,便拭泪道:“您快进去,这个时候,姑娘最想见到的就是您了……”
裴绍虽也考虑过利益得失,但对于夏清岚在,终究是也是动了真心的,满心沉重的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那女婢见他进了门,神情有些复杂,略一迟疑之后,便转过身子,快步离去,趁着今日裴家做寿,来宾诸多之际,悄无声息的溜出了门。
……
今日之后,夏清岚就彻底完了,齐氏心满意足的饮了杯酒,瞧见长嫂夏夫人进门,甚至举杯向她一笑:“嫂嫂,清岚可好些了?年轻的时候更应该仔细身子,若是落下病根,老来会难受的。”
夏夫人嗅到弟妹身上那股浓重的香气之后,便猜到是她在暗中搞鬼,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她一眼,道:“多谢弟妹关心。不过,你还是好生顾看自己为上。”
她落座到齐氏身边,神情阴狠道:“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弟妹,你多加小心。”
齐氏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徐徐道:“多谢关怀,嫂嫂的话我一定记在心里。”
早先帮承恩侯夫人去取东西的嬷嬷进了门,不露痕迹的递了个眼色过去,承恩侯夫人保养得宜的面庞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后的狩猎时刻,到了。
第110章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10
裴老夫人上了年纪,精力和体力都无法与年轻人相提并论,更不必说她才病了一场,身子大不如前,宴席进行到一半,便向太子妃请罪,先行离场,也是因为这缘故,她并不曾得知发生在夏清岚身上的事情。
她不在这儿,其余人反倒自在些,太子妃作为女眷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也能全然掌控局面。
裴夫人身为东道主,尽职尽责的与其余命妇寒暄,夏夫人也不肯露怯,言笑晏晏,仿佛刚才那一幕并不曾发生一般。
气氛和睦,宾主尽欢,燕琅也不心急,只静静等待,如此过了两刻钟,果然见承恩侯府的人进门,几不可见的与承恩侯夫人交换一个眼色。
“酒吃的多了,实在是有些闷,”承恩侯夫人面带笑意,向太子妃提议道:“娘娘,咱们出去透透气?”
太子妃心知她早有安排,自然不会拒绝,颔首而笑,道:“本宫也正有此意。”
裴夫人见状,眉头不禁微微一跳,想要推辞,却见太子妃已然起身,实在不好再拦,正待吩咐人去清场,太子妃却轻轻抬手,止住了她动作:“本宫今日与太子殿下前来,是为老夫人贺寿,兴师动众,反倒失了本心。”
裴夫人勉强挤出个笑来,匆忙向侍从们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自己则跟在太子妃身后,向她介绍府中景致风光。
天气略有些冷,只是众人刚从燥热的内室中出来,反倒觉得外边儿空气清冽,极是舒畅,言谈之际,更是笑语盈盈。
不远处有一座小桥,其下流水潺潺,饶有意趣,太子妃驻足看了会儿,忽的道:“夏姑娘现下如何,可归府了吗?”
裴夫人听得身子一僵,夏夫人也变了脸,裴夫人顿了顿,才道:“清岚身子不适,正在客房歇息,此时怕已经睡下了……”
她含蓄的表露出不便搅扰的意思,太子妃却置若罔闻,莞尔一笑,道:“看那小姑娘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模样,也怪可怜的,左右此时有闲暇,不妨去瞧瞧她。”
裴夫人下意识想要推辞,夏夫人也是如此,只是先前太子妃令太医为夏清岚诊脉时,她们便推拒过一次,现下再去拒绝,未免太过不识抬举。
夏清岚那儿其实也没什么忌讳的东西,夏夫人离开之前,已经吩咐人帮着女儿换了衣衫,她觉得不会出事,便没有拒绝,向裴夫人微微颔首,示意她应允下来。
裴夫人见状,便从善如流的将人带了过去。
……
裴绍进了门,便见夏清岚正侧卧在塌上,巴掌大的小脸儿白的像纸,可怜极了。
他想起她已然失了孩子,不禁心头一痛,眼眶发烫,哽咽着叫了声:“清岚。”
“六郎?”夏清岚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对着他看了良久,才发觉这并不是梦。
她没有叫人去请他,他却自己来了,冒着被发现的可能,也要来看自己,这难道不是真情所在吗?
夏清岚因裴夫人而冷却的那颗心,重新暖了起来。
“是我,”裴绍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拥住她单薄的身子,怜惜道:“对不起清岚,我来晚了,真的对不起!”
夏清岚好容易止住的眼泪重新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搂住情郎的腰身,将自己面颊贴在他的心口,失声痛哭道:“六郎,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都怨我,若不是我非要前来,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怨我!”
“不怪你,你也是为讨老夫人欢心,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我。”裴绍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实在难受,搂住她亲了又亲,温柔哄道:“清岚,你不要难过,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等我们成婚之后,我要你给我声许许多多的孩子……”
夏清岚听得心暖,感动于情郎的体贴与关爱,再想起无缘来到世间的那个孩子,心头又酸又涩,又甜又苦,百感交集,拥住他的肩,似是要将一切情感都宣泄出来一般,痛哭出声。
她所在的客房离前厅不算远,众人走了半刻钟,便到了门前,两个女婢守在外边儿,一见太子妃与诸多命妇前来此处,脸色就变了,正待高声施礼,叫内室里的裴绍躲避,却听夏清岚的哭声隐约传来,话都没说出口,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夏夫人跟裴夫人是不明所以,太子妃与承恩侯夫人却是早有预料,假意蹙起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完,便令人开门,缓步走了进去。
夏清岚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人也正依偎在裴绍怀里,郎情妾意,好不缱绻。
太子妃知道承恩侯夫人早有安排,却不知这二人背地里偷情,一眼瞥见,便愣在当场,承恩侯夫人却是心知肚明,瞧见内室情状之后,便以手掩口,惊呼道:“裴六郎?你怎在此?!”
太子妃身后的几个命妇也瞧见了这一幕,脸上诧色难掩,再去想此前夏清岚疑似有孕与夏夫人抵死不叫人诊脉的事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燕琅吃了这么久的瓜,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了,努力揉出一个惊诧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崩溃神情,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眼泪便蜿蜒着自面颊滑落。
“六郎,你怎么会在这儿,还跟夏家表妹在一起?”
她目光柔弱,泪眼朦胧,不知想到什么,神情中浮现出几分了悟与绝望:“难道,难道夏家表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裴绍被抓个正着,浑身僵硬几瞬,忙不迭将夏清岚推开,辩解道:“你不要胡说!我,我是听说清岚身体不适,特意前来探望的!”
“听说她身体不适,特意前来探望?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燕琅看着这个战五渣,一下就把他锤死了:“夏家表妹身子不适,自有母亲和夏夫人顾看,几时轮到你这个成年的表哥前来探望?今日老夫人寿宴,你身为裴家子孙,不在前边儿待客也就罢了,怎么还贸然跑到客房来,抱着表妹加以安抚?怎么不见父亲和其余男子前来抚慰?你,你真是——”
说到此处,她似是气怒交加,身体摇晃几下,捂住心口,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陆嬷嬷吓坏了,一手将她搀扶住,又向太子妃哭求道:“娘娘仁德,劳烦叫个太医来,给我家夫人瞧一瞧吧。”
太子妃既到了此处,捉到了裴家和夏家的把柄,当然要把这对狗男女锤到十八层地狱里去,面对沈蘅这个裴绍的原配发妻、己方盟友,哪有不通融的道理。
“去传个太医来。”她淡淡吩咐。
燕琅惨白着脸晕了过去,无疑是对裴绍和夏清岚最大的控诉,陆嬷嬷流着眼泪,将她搀扶到一侧座椅上去,这才转向裴绍,愤愤不平道:“六爷,夫人嫁进裴家这么多年,可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不纳妾不置通房,也是你自己点头的,这会儿你居然跟自己的表妹搞到一起去了,还弄出孩子来了,真是……”
事已至此,裴绍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他神情僵硬几瞬,终于狠下心来,咬牙道:“我与清岚两情相悦,有何不可?天底下哪条律法说了,我这辈子就得守着沈蘅一个人过?”
从沈家和裴家的角度来看,这话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但从夏家来说,就不成了。
夏夫人离开客房前,便严词拒绝女儿在这儿跟裴绍见面,现下看他们俩被抓个正着,人都懵了。
她懵了,她的弟妹齐氏可没有。
齐氏原以为爆出夏清岚未婚先孕的事情,就足够叫大房丢脸了,这会儿发现还有意外收获,如何肯善罢甘休?
“裴绍!”夏夫人反应不及,打老鼠又怕伤到玉瓶,齐氏可不怕,正了神色,声色俱厉道:“你愿意跟谁鬼混,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你把夏家的嫡女搞上床,还弄大了肚子,这便不行!”
她走上前去,抡圆了一耳光扇在裴绍脸上,盛怒道:“你是有妇之夫,你成婚了!而清岚呢?她是你的嫡亲表妹,是你舅舅的爱女,是贵妃娘娘的幼妹,你是打算叫她给你做妾吗?还是说你想把我们夏家的脸面踩到泥里去?!”
裴绍挨了她一耳光,脸颊火辣辣的疼,想要出言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到最后,也只是干巴巴的道:“我,我是真心喜欢清岚的……”
“真心喜欢她,所以叫她做妾?”齐氏哂笑道:“裴六郎,你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夏清岚眼见事情发展到这境地,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将此事认下,低头道:“二婶,是我的过错,你不要见怪六郎……”
“当然是你的过错!”齐氏又一巴掌,重重扇在了她脸上:“夏清岚,你自己不要脸,不要连累夏家人,好吗?未婚苟且,还搞大了肚子,你这是成心要叫别人戳夏家人的脊梁骨吗?!你是夏家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是贵妃娘娘的妹妹,怎么,夏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叫你不知廉耻,去给别人做妾的?你爹娘知道这事,只怕当场就要气死!”
她在夏家多年,受了夏夫人诸多鸟气,又因为夏夫人的长女入宫做了贵妃,分家时吃了大亏,这会儿狠扇了夏清岚一巴掌,又下了她脸面,真是爽的想要起飞。
夏夫人脸色阴的吓人,只是在这关头,怎么也不能说女儿这事儿办的好办的妙,在一众命妇的注视之下,她强忍着心头的羞愤恼怒,满脸失望的向女儿道:“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丢尽了夏家的脸!”
夏清岚简直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正待开口分说,却见齐氏忽然一抬手,道了一句:“且慢。”
她走到夏清岚面前,垂眼打量着这个侄女:“你的肚子,几个月了?”
当着众人的面,夏清岚有种被扒光衣服游街的屈辱,她低下头,用沉默来拒绝回答。
齐氏看得冷笑,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还没显怀,最多也就是三个月吧?”
“夏清岚,你真够下贱的,”她轻蔑道:“打着为老夫人祈福的名义离家,背地里却跟野男人鬼混?老夫人若是知道,怕是即刻就要被你气死!”
未婚失贞,与人私通有孕,再加上一个不孝的名声,夏清岚今天回府,晚上就得被陈塘。
裴绍急的想要发疯,奈何齐氏一是长辈,二来出自夏家,如此训斥,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错来,想要反驳,都无能为力。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夏清岚基本上被判了死刑,夏夫人心如刀绞,目光怨毒的瞪着齐氏,却只得了弟妹一个饱含得意的冷笑。
太子妃看了这一场闹剧,已经心满意足,注视着夏清岚那张与夏贵妃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她满脸难以置信的摇摇头,痛心道:“枉你也是大家闺秀,竟做出这种事来,真的叫人不齿!”
夏清岚无言以对,太医却在此时来了,先为燕琅扎了一针,将她唤醒之后,又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