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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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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慎浑身发抖。
  周身温和的气息消失不见,只余下浓浓戾气,“谁干的?!”
  “我干的!”
  赵夫人步出绣楼,“慎儿,你已经可以在外面自由行走,这些个没用的玩意儿,娘就替你烧了!娘替你重新布置了塔楼,你进去瞧瞧,定会惊喜!”
  她笑眯眯的。
  赵慎强忍怒意,命人把自己送上塔楼。
  推开门,他熟悉的屋子摆满书架。
  书架上堆满了经史子集!
  这间屋子,他陌生至极!
  赵夫人笑吟吟跟进来,“慎儿,这些书全是对你有益的,你多读读,将来总能用到。还有这两排书架,上面的书全是讲述帝王之术的,你能否明白娘的用心?”
  赵慎没搭理她。
  他驱使轮椅来到窗畔。
  琉璃窗上,还贴着那只白纸凤凰。
  是小苏酒亲手贴上去的……
  指尖爱惜地拂拭过,他喉头滚动,忽然吐血!
  血液溅上琉璃窗,把白纸凤凰染成血红。
  赵夫人尖叫出声,慌忙上前捧住他的脸,“慎儿!慎儿你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告诉娘,娘替你杀了他们!”
  赵慎推开她。
  他绝望地看着她,“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你的错。”
  “你胡说什么?!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怨娘?!”
  赵夫人滔滔不绝地述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辛苦。
  赵慎眼前却渐渐模糊。
  他闭了闭眼,彻底晕厥过去。
  赵府乱成一锅粥。
  一处孤零零的院落里,肌肤呈现出病态苍白的红衣少女倚靠在树下。
  她对宝相塔那边的混乱恍若未闻,手捧一块翠绿佩玉细细端详。
  佩玉上,赫然镌刻着一个“致”字。
  忽有“咕咕”声响起。
  一只信鸽落在她肩头,啄了下她的脸蛋。
  赵舞阳解开信鸽腿上绑着的书信。
  乌云蔽月。
  书信被赵舞阳撕成碎片,她的面庞笼在阴影中,“来人。”
  ……
  萧府。
  苏酒在降鹤汀换过衣裳,正打算去松寿院陪老太太用晚膳,谷雨突然着急忙慌地过来。
  “小姐,公子说他腿疼,劳您过去瞧瞧!”
  “腿疼找府医,我能瞧出什么名堂?”
  谷雨快要哭了,“可是公子疼得厉害,从海棠馆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床上打滚呢!”
  打滚?
  苏酒冷笑。
  大魔王的谎话越编越顺溜,她倒要过去瞧瞧,看他是怎么个打滚法。
  她来到明德院,只见萧廷琛身着寝衣靠坐在榻上,面如金纸,瞧着十分可怜。
  李氏赏的红藕坐在榻边,小意温柔地喂他喝药。
  瞧着红袖帐暖,好不快活。
  苏酒唇畔的弧度冷了几分,“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到晚上就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
  红藕也不起身行礼,笑道:“回五姑娘话,公子在外面奔波半日,所以伤口有些恶化。府医吩咐,须得仔细调理,才能尽快好起来。”
  说着,又舀起一勺药,喂到萧廷琛唇畔。
  萧廷琛喝下,虚弱地望向苏酒,“妹妹喜欢赵慎?”
  苏酒不置可否。
  萧廷琛笑了笑,“今儿回府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从前是我对不起妹妹。这些天我对妹妹穷追猛打,也无法令你回心转意,可见咱们之间,终究是破镜难圆了。”
  苏酒负着小手,掩在裙裾下的绣花鞋互相轻蹭,低着脑袋不说话。
  萧廷琛继续道:“弱冠之年,已该成家立业。我想通了,这次科考我定会高中,然后步入官场,迎娶娇妻。苏小酒,这才是我该走的路。至于你……”
  他顿了顿,凄然,“你永远是我妹妹。”
  苏酒抬眸。
  少年神情真挚,不似撒谎。
  她不自然地避开目光,淡淡“嗯”了声,“你想通就好……我,我该去松寿院了。”
  她转身。
  一只脚刚跨出门槛,萧廷琛又道:“嫡母送来的两位美人甚合我意,我寻思着,今晚便能成了好事。苏小酒,叫嫂子。”
  红藕大喜过望,“公子?!”
  萧廷琛只是看着苏酒的背影。
  他唇畔挂着一抹笑。
  既然硬的、软的都不行,那就只能曲线挽救一下他们的爱情。
  他不信,苏酒当真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
  苏酒背对着他,娇俏的面容上半点笑容也无。
  秀丽的远山眉微微蹙起,她平视虚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通房而已,也配称得上‘嫂子’?萧廷琛,你傻了,我可没傻!”
  她赌气离开。
  萧某人摸了摸下颌,弯起的桃花眼比狐狸还要狡诈。
  苏小酒这反应,是在吃醋?


第445章 怎么偏偏就喜欢他呢
  苏酒穿行在游廊里。
  她本欲去松寿院,只是实在心绪不宁,于是双手托腮坐在台阶上,对着灯火发呆。
  萧凤娴正巧经过,瞧见她,不禁诧异,“小酒?”
  苏酒连忙敛去落寞神情,“三姐姐。”
  萧凤娴在她身侧坐了,“这些日子以来,金陵城里里外外的传闻我都听说了。”
  “让三姐姐见笑了。”
  “这有什么?”萧凤娴执了她的手,“五哥喜欢你是事实,却不知你对他,可还有爱恋?”
  苏酒低头不语。
  片刻后,她轻声:“萧廷琛对我,已经放下了。”
  萧凤娴愣了愣。
  过了会儿,她把苏酒揽到怀里,“太子驾临江南那夜,我曾在高台上献舞,却不幸跌落水面。当时救我的人,是你从前的先生。我曾托你为我给他捎去鞋袜衣裳,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后来因为赵夫人,我并没能帮到姐姐。”
  萧凤娴笑了笑。
  她笑起来艳美如芙蓉,只是今夜寒风饮露,到底寂寥。
  “后来,我偷偷跑了一趟小宛村……但穆先生拒绝了我。”
  苏酒惊讶。
  “小酒,咱们女儿家生在深闺,很多事虽然身不由己,但如果有机会,必定也要争一争不是?总好过余生随波逐流,了无欢喜……”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苏酒看着她。
  两行眼泪从面颊滚落,在她的衣裙上晕染开荼蘼深色。
  “三姐姐!”
  她轻轻抱住萧凤娴。
  萧凤娴含泪摸了摸她的小脸,“苏酒,你的心只能由你自己确定。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去见见五哥吧。”
  苏酒点点头。
  今夜乌云蔽月,天上连颗星辰都没有。
  苏酒重新走向明德院,扑面而来的寒风令她的头脑无比清醒。
  她知道多年的感情,并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更何况,他曾救过她那么多次。
  她可以试着原谅他的欺骗,但她需要他最真诚的道歉。
  她大约还会问问他,她的生父陆国公长什么样,是何种性情。
  少女路过一株梅树,想了想,挑了一枝最美的梅花折下。
  大魔王那厮最是懒惰,房屋里死气沉沉,她带去一枝梅花插在窗边的瓷瓶里,定能叫他的寝屋增色不少。
  从前她给他做侍女时,每天都会插花的。
  今后……
  女孩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搂着梅花枝。
  白嫩娇俏的脸蛋渐渐晕染开绯色,她想,今后若能成为他的妻子,她一定也要每天摘一枝花插在房中。
  明德院就在前方。
  因为想通了,所以苏酒眼睛里欢喜更多,裙裾摇曳,连步履也轻盈许多。
  院门外,惊蛰正靠在旁边打盹儿。
  远远注意到苏酒过来,他一个激灵,急忙转头朝寝屋吹了声口哨。
  守在屋门外的谷雨会意,挑开门帘轻声道:“爷,五姑娘果然回来了!”
  萧廷琛正坐在榻上看小黄书呢,闻言立即笑了,“我就知道她喜欢我,瞧瞧,这不是来确认我究竟有没有睡别人了吗?要说普天之下,果然还是苏小酒最爱吃醋。”
  他扔掉小黄书,朝红藕招招手。
  红藕急不可耐地上前,娇软地往他身上靠,“公子……”
  萧廷琛嫌弃避开,“待会儿,给爷叫好听点。”
  “公子讨厌!”
  屋外,苏酒走上台阶,把灯笼交给谷雨,正要进屋,谷雨状似为难,“五小姐……”
  “怎么了?”
  谷雨还没说话,一道高亢尖细的女音陡然响起!
  苏酒愣住。
  很快,男人的调笑声紧随而来,“羞成这样做什么?把手拿开。”
  “公子,刚刚好疼啊,奴婢害怕……奴婢第一次,您怜惜奴婢些,轻点儿……”
  红藕娇滴滴说完,便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啼。
  似痛苦,似欢愉。
  承欢身下,大约便是如此。
  风灯轻曳,谷雨仔细观察苏酒的表情,他看见少女面色格外平静。
  他试探道:“五小姐,公子他对您死了心,所以才会宠幸婢女。您也莫要气恼,如果您还喜欢公子,您吱一声儿,小的进去禀报他。”
  苏酒扯着唇瓣笑了笑。
  她弯腰捡起灯笼,“原不过是来问问他的腿伤,既然他忙,我就不打扰他了。”
  她转身就走。
  谷雨目送她走远,才挑帘踏进屋里,“爷!”
  屋子里,红藕独自叫得千娇百媚,萧廷琛散漫坐在榻上,神情漠然。
  谷雨笑道:“爷,小的刚刚仔细看过五小姐的脸色,她瞧着心情很不好,必定是吃醋了!爷,看来您和五小姐的婚事,希望很大啊!”
  萧廷琛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挥挥手打发红藕赶紧滚。
  红藕白欢喜一场,憋着气正要滚蛋,萧廷琛又道:“等等,你过来。”
  她连忙奔过来,“公子?”
  萧廷琛取出素帕,掐破红藕的指尖,滴了几滴血在帕子上。
  他漫不经心,“拿去给你主子过目。应当怎么说,想必你也知道。说得好,李氏会嘉奖你,我也会嘉奖你。”
  红藕心领神会,立即拿了帕子离开。
  谷雨很不解,“爷,您这是何意?”
  “会试在即,李氏盯着我呢。不如遂了她的意,叫她以为我沉湎女色,也省的叫她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害我。”
  更何况现在金陵城还有个赵夫人,他得想办法除掉她。
  他不能因为李氏分心。
  大年初一的夜里,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鞭炮声。
  府里游廊上遍挂红灯笼,瞧着颇具年味,十分喜气。
  苏酒抱着梅花枝,提着花灯笼,静静穿廊过院。
  天上落了细雪。
  落在女孩儿的眼睫上,慢慢融化成水,顺着面颊滚落。
  她回眸望向灯火通明的明德院。
  怎么就喜欢他呢?
  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怎么偏偏就喜欢他呢?
  她踩到一处冰霜,绣花鞋滑了下,狼狈地朝前摔倒。
  灯笼滚了出去,梅花枝刮破了她的纱裙。
  撑在花径上的小手,被尖锐的石头擦破,渗出许多血液。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魔王,是怎样亲吻那位侍妾的?
  也如同亲吻她那样吗?
  他又是怎样宠幸侍妾的?
  是否怜香惜玉,是否宠溺纵容,是否在情深时也说着撩人的话?
  “萧廷琛,萧廷琛……”
  女孩儿努力睁圆眼睛,茫然四顾。
  四周黑黢黢的。
  片刻后,似是再也无法隐忍,泪水决堤而出。
  沾满血渍的小手紧紧抓住衣襟,她在黑暗中哭得撕心裂肺!
  嗷嗷嗷六千字。


第446章 不杀赵惜琴,我萧廷琛誓不为人
  她取下髻间发簪。
  莲花玉簪,是那人送给她的。
  她泪眼模糊,突然发狠般把它投掷出去。
  可是尚未松手,却已开始舍不得。
  如瀑般的乌发垂落在女孩儿腰际,她张嘴想要骂萧廷琛,却发现自己这些年读书太多,如今连骂人都不会。
  细雪如银,女孩儿浑身冰冷,冰霜开始在发梢凝结,逐渐攀上她的肌肤。
  大约寒毒又开始发作了……
  她抱住发颤的自己,想要回降鹤汀,却踉跄着栽倒在地。
  渐渐,失去了意识。
  一道修长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出来。
  正是谢容景。
  他今日随大嫂来萧家拜年,晚宴上没能见着苏酒,令他十分不开心。
  所以他特意偷偷跑出来,寻思着去降鹤汀找苏酒。
  没成想,却在萧府里迷了路。
  他嘀咕着该往哪边走,忽然看见不远处花径上蜷着个女孩儿。
  观其身影,必定是苏小酒。
  他急忙抱起她,却觉女孩儿的体温低得可怕。
  一层层冰霜,宛如鳞片般在她的肌肤上生长蔓延,逐渐包裹住她全身。
  他心知不好,本欲带她去降鹤汀,脑子一转,却抱着她偷偷穿过明德院回了谢府。
  谢府的两位府医诊断过,恭敬道:“二公子,如果我等没有推断错,苏姑娘所患的乃是寒毒。世上无药可解,只有传说中的焱石床方能解其痛苦。”
  “何处可找到焱石床?”
  “这个……在下只是大夫,对这种宝物的去向,确实不知。”
  谢容景望向苏酒,女孩儿正处在极端痛苦之中。
  他心急如焚,“可还有其他法子?”
  两位府医商量过,提议道:“热水药浴,或许可以暂时缓解。只要苏姑娘撑过去,想来明日就可恢复如初。只是此法治标不治本,还是需要尽快寻来焱石床。”
  谢容景没耽搁,立即叫他们去办。
  苏酒很快被侍女们抱着去泡热水药浴,谢容景坐在屏风外,春花秋月的面庞微微扭曲,搁在腿上的手更是攥紧成拳。
  萧廷琛怎么照顾苏酒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了寒毒?!
  他越想越气,干脆命人去把萧廷琛请来。
  萧廷琛还沉浸在旖旎的幻想里,幻想着明儿一早苏酒就会哭哭啼啼地来跟他告白,并且告诉他她有多后悔。
  可是,在听完谢容景的话后,他那点儿旖旎念头立即消失无踪。
  谢容景揪住他的衣襟,俊脸上难得肃杀,“如果小酒有个三长两短,萧廷琛,你就给她陪葬好了!”
  萧廷琛挣开他的手。
  桃花眼瞥向屏风,他在大椅上坐了,淡淡道:“她怎么在这里?”
  谢容景当然不会说是他把苏酒偷出来的。
  他冷笑,“当然是小酒太想我了,所以特意翻墙来看我。她淋了雪,导致寒毒发作。萧廷琛,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屏风后传来女孩儿细弱的哭泣。
  “难受……难受……”
  冷热交加,她在昏迷中呢喃。
  萧廷琛面色阴郁,“是在赵家水牢里染上的。谢容景,我需要焱石床。”
  “焱石床、焱石床,我当然知道焱石床才能救人!可你让我上哪儿去找?”
  萧廷琛指尖敲了敲花案,“在皇后那里。”
  谢容景愣住。
  良久,他眉头紧锁,“如果在我姑母那里,我定能为小酒讨来,可皇后……”
  谢家站在谢贵妃这边,和皇后自然没什么交情。
  “赵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此事,还需从她身上下手。”萧廷琛抬眸,“惊蛰,去赵府为我送信,就说萧廷琛约她明日在海棠馆密谈。”
  惊蛰马上去办。
  谢容景舔了舔唇瓣,“萧怀瑾,你要去求赵夫人?”
  “求她?”青衣少年听着屏风后传出的阵阵低泣,弯起的桃花眼满是杀意,“不杀赵惜琴,我萧廷琛誓不为人!”
  谢容景有些明白他的意图。
  他是想把赵夫人弄出来,挟持她威胁皇后。
  甚至,他打算在事成之后杀了赵夫人为小酒出气报仇。
  他立即道:“赵府暗卫众多,事态危险,我随你一道去!”
  萧廷琛起身,“走,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
  “能帮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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