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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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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到金陵萧府开始,很多长大后的细节被有意无意地忽略。
  幼时的记忆却更加清晰……
  苏堂立在榻前。
  他垂眸注视着少女,她细白的小脸上沁出冷汗,大约正在忍受什么痛苦。
  他用手帕替她擦去细汗,轻轻扒开她的衣领,扫视过雪颈上那粒朱砂痣,忍不住轻勾唇角。
  蛊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接下来,只需要用时间去发酵就好。
  他打横抱起苏酒,抬步踏出驿馆。
  一座华贵的宽大马车停在大门外。
  他抱着苏酒登上马车,淡淡问道:“尸体可准备好了?”
  为首的黑衣人恭敬道:“回禀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苏堂瞥向角落,一具与苏酒体型相似的尸体静静躺在血水之中。
  他吩咐道:“烧了这里嫁祸薛家,务必做到滴水不漏。”
  “是!”
  车帘被放下,马车徐徐驶离西北。
  车内陈设雅致,绣帘和卧具上刺绣着各种蛊毒虫蛇,这是南疆的信仰。
  苏堂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呷了小口。
  指尖怜惜地拂拭过熟睡的少女,他温声:“如果一百年前南疆没有发生动乱,此时的我大约正是南疆的太子,而你则是我的太子妃……小酒,我带你回南疆,不过是让一切回到正轨。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是不是?”
  少女自然不能回答他。
  苏堂笑意吟吟,随意把玩起苏酒的鸦发,姿态之闲适,宛如理所应当地占有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
  另一边,大雍王庭。
  萧廷琛暴怒地掀翻案几,冷冷盯向杵在殿中的宿润墨,“你说她回了宫,她人呢?!”
  宿润墨挑了挑眉。
  前几日在猎场上,他告诉萧廷琛苏酒独自回了王宫,还特意劝他在猎场上多住了几日。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苏酒跑去昭西城的事,萧廷琛到底还是知道了。
  他好整以暇地掸了掸宽袖,选择据实以告。


第843章 他的容貌早已模糊
  萧廷琛更加暴怒,“朕说过不准她去见谢容景,你和她却背着朕擅自做决定。在你们眼中,朕究竟是不是你们的君王?!”
  “皇上稍安勿躁,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你发怒也是没用的。倒不如坐享其成,也免去一场大战不是?”宿润墨眉眼温润,“更何况谢侯爷也算是难得的君子,他不可能趁人之危。皇后娘娘不会有任何危险,微臣用脑袋向你保证。”
  萧廷琛冷笑,“朕瞎了眼,才任用你当国师!既然你和皇后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又何须对你们宽仁?传朕旨意,宿润墨罚俸三年,皇后回宫后禁足三个月,抄写《女戒》《女德》两百遍!”
  宿润墨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
  什么罚俸三年,弄得好像他从萧廷琛手里拿过俸禄似的。
  萧廷琛在凉州起兵,花的是他宿润墨这些年打劫客商、盗掘古墓攒下的金库。
  说起来,他还没有把银子还给他呢。
  他笑了两声,淡淡道:“既然皇上要罚臣的俸禄,不如咱们一并把账算清楚。”
  他示意宫女取来算盘,三下五除二拨算完,“这一年来皇上共花了臣八百万两雪花纹银,而皇上在窃取北凉王庭之后,并没有赏赐臣任何值钱物件儿。国师一年俸禄算作十万两白银,皇上这一年没有给臣发俸禄,抵消之后,皇上还欠臣七百八十万两雪花纹银。”
  他笑吟吟把算盘递还给宫女,“所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萧廷琛:……
  狗男人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朕只是与宿卿开个玩笑罢了。说起来都是皇后的错,她罔顾朕的旨意,私自前往昭西城,实在该罚!国师这一年来为国操劳,应当好好嘉奖才是。”
  宿润墨皮笑肉不笑。
  天底下,再没有比萧廷琛更抠门的人了。
  君臣俩抠抠索索地算完账,选择了偃旗息鼓。
  半个月后。
  萧廷琛亲自赶赴昭西城,与谢容景见了面。
  在厅堂落座后,彼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
  良久,萧廷琛瞥一眼谢容景他们,语调毫无波澜起伏,“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当初长安城那场宫变,朕可以既往不咎。”
  他很大气。
  谢容景低眉敛目,指尖摩挲着茶盏,耳尖悄然泛起愧疚的红晕。
  周奉先和墨十三更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事实上,当他们站在城楼上,看见萧廷琛被万箭穿心时,他们就已经后悔了。
  天道玄妙,萧廷琛死而复生,也算是给了他们赎罪的机会。
  又静默了片刻,萧廷琛道:“朕的皇后呢?”
  几乎同一时刻,谢容景出声:“小酒如何?”
  厅堂陷入诡异的安静。
  两个男人对视几瞬,不敢置信地异口同声:“她不是在你那里吗?!”
  萧廷琛率先起身,“她来昭西劝降你,之后就没回过王宫!”
  谢容景目瞪口呆,“我亲自送她上马车回王庭,这都半个月了,我以为她已经平安抵达……”
  两人下意识望向宿润墨。
  穿道袍的男人,老神在在地捧着热茶坐在大椅上。
  细观之下,可以清楚看见他指尖微颤。
  其实他已经多日没收到车队报平安的书信。
  他也很担忧苏酒出事,所以暗地里派了国师府的暗哨出去寻人,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正尴尬时,判儿忽然飞奔进来。
  她如今是宿润墨的贴身侍婢,国师府有什么消息,基本上她都能第一个知道。
  她满脸夸张,高声道:“国师大人不好啦,暗哨回报,你派出去保护皇后娘娘的车队死绝啦!”
  满屋寂静。
  宿润墨霍然起身,“什么?!”
  判儿歪了歪头,“暗哨回报,沿路一座驿馆起过大火。他们进去查探,发现里面全是烧焦的尸体。经过核实,正是国师大人派出去保护皇后娘娘的车队,而且……”
  她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情,语调苍凉了几分,“可能苏姐姐,也葬身火海了。因为那些焦尸里,有一具的体型与苏姐姐如出一辙。”
  厅堂里落针可闻。
  萧廷琛周身气息阴沉恐怖,他缓缓盯向宿润墨。
  宿润墨完全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他知道萧廷琛有多在乎苏酒!
  他努力压下慌乱,淡淡道:“也未必真的是皇后娘娘……要不,皇上欠臣的七百八十万两雪花纹银,咱们一笔勾销?”
  萧廷琛没搭理他哆哆嗦嗦的胡言乱语,脸色铁青,大步踏出厅堂。
  谢容景几乎站不稳,深深盯了眼宿润墨,立即跟着离开。
  不过短短几瞬,屋子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宿润墨独自在大椅上坐下,想起萧廷琛和谢容景临走前的眼神,觉得自己这条命可能要葬送在自己人手上了。
  ……
  华贵的宽大马车,稳稳行驶在青砖小道上。
  已经出了西北。
  苏堂挑开车帘,正是年末,周遭雪景极美,远处村落家家户户冒着炊烟,檐下挂满辣椒和玉米,该是个丰收年。
  他转向车内,“再走八九日,便能到南疆边境。小酒,南疆是个很美也很危险的地方,那里的孩子三岁就学着辨别毒物,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接触到致命的蛊毒,更别提防不胜防的毒沼、瘴气。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能离开我超过十步,记住了吗?”
  蜷缩在角落的少女,眉眼清媚。
  胭脂红的袄裙,衬得她肤白如鹅脂,微挑的鹿眼雍容艳绝。
  黛青的远山眉微微蹙起,她凝着苏堂,小脸上难掩疑惑。
  一路走来她忘了很多事,只剩下幼时在舅舅家的记忆历久弥新。
  她记得八岁那年她在桃花山上被献祭给山神,后来什么人救了她……
  之后的一切隐隐绰绰。
  脑海中有个时而风雅时而野痞的少年,但他的容貌早已模糊……
  “小酒!”
  苏堂突然握住她的手。
  苏酒回过神,轻轻笑了笑,“表哥,我又走神了吗?”
  “你被坏人掳走,脑部受了重击,所以记忆出现了偏差。”苏堂怜惜地把她抱进怀里,“等到了南疆以后,我会请最好的蛊医为你医治。小酒,不要逼着自己去想过去的事。”
  发现昨天的吻戏被编辑大人删了,修改后补了上去。如果大家发现哪里情节连不上,可能是涉那啥被删,可以在书评区告诉菜菜哦,


第844章 要记得脸上有“盗”字的男人
  苏堂说着,怜爱地吻了吻少女的额头。
  苏酒低眉敛目。
  细白小手轻轻握住裙裾,眼眸中暗光流转,她能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
  已是黄昏,车队在一座山脚下停了,黑衣侍从们利落地搭起帐篷。
  苏酒轻声道:“沿途走来很是疲惫,表哥,我想泡个热水浴。”
  苏堂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应好。
  绘山水的八扇屏风在大帐中摆了起来,苏酒浸在浴桶里,牛奶和玫瑰的甜香随着热气蒸腾而逐渐弥散到整座帐篷。
  苏酒屏退了伺候的侍女,稍作梳洗后起身。
  她靠在浴桶边缘,低头注视着腿上那个烟头烙印。
  比指甲盖略小,四周有一圈极精细古老的花纹。
  烙印在羊脂玉似的肌肤上,格外醒目鲜明。
  苏酒浅浅呼吸着,脑海中忆起若有似无的烟草香。
  有个男人不学好,从少年时期就学人抽烟,后来不耐烦被她数落,嘴上说着戒了戒了,实际上仍旧背着她偷偷吸烟。
  这个烙印……
  那天夜里的抵死缠绵依稀浮现在眼前,他咬着她的耳朵,模糊的面目隐隐是发狠的样子,凶恶地诉说着他的霸道和野心。
  他的面颊上有个“盗”字。
  苏酒揉了揉眉心。
  盗……
  记忆逐渐消退,但她非常确定,那个男人对她很重要。
  她跌跌撞撞走到案台前,在绢帕上提笔写下寥寥几行字。
  她把绢帕藏进衣橱,想了想,突然拔下金簪。
  鸦青长发披散在腰际,衬得少女纤细娇小。
  她坐在榻上,闭了闭眼,然后将金簪刺进腿部。
  彻骨的疼痛令她紧紧咬住唇瓣,冷汗沁出,她抬眸望了眼紧闭的帐帘,没敢发出半点儿声响。
  她在烙印出的烟头烫伤旁,用金簪刺出了一个隶书“盗”字。
  绝对,绝对要记得脸上有“盗”字的男人。
  绝对,绝对不可以伤害他……
  苏酒深深闭上眼。
  晕头转向的感觉再度袭来,她稍微收拾了血渍和金簪,把自己裹在缎被里沉沉睡去。
  她很清楚,当她再醒来时,她会继续遗忘。
  暮光褪去,星辰初现。
  苏堂提着灯笼踏进帐篷,听见榻上传来熟悉而安稳的呼吸声。
  他沉默地点燃帐中的黄铜枝形灯座,又把灯笼挂在了灯架上。
  他望了眼沉睡的少女,习惯性地打开衣橱,从屉子里摸出一张绢帕。
  上面写着寥寥数语:
  要注意脸上烙印着“盗”字的人,要对他好,大雍,长安……
  本该温婉清隽的簪花小楷,却露出几分力透纸背的味道。
  可见她在写下这些话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苏堂笑了笑,把绢帕覆在烛火上。
  这已经是他烧毁的第二十张绢帕。
  从一开始密密麻麻写满过往的手帕,到现在寥寥数语,蛊毒的作用越来越明显。
  他相信等车队抵达南疆边境时,苏酒会彻底遗忘萧廷琛。
  她的记忆只需要停留在八岁,就好。
  男人撩了撩锦袍,漫不经心地在榻边落座。
  指尖描摹着少女清媚的面庞,他低笑两声,“小酒啊小酒,别再自作聪明了,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烛火轻曳。
  苏堂握住苏酒的小手,蛇形金发冠折射出黯淡光影,衬得他的俊脸妖魅非常。
  ……
  另一边。
  黄昏时分,萧廷琛快马抵达驿站。
  驿站被烧成了残垣断壁,几十具漆黑的焦尸横七竖八地摆放着。
  他翻身下马,毫不迟疑地冲进驿馆深处。
  视线扫视过一具具尸骸,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具。
  体型确实像极了苏小酒……
  谢容景稍后赶来,在看见那具尸骸时,险些站立不稳。
  他踉跄着跪下,不敢置信地抱起尸骸,“怎么会……怎么会……”
  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他轻抚着那具漆黑焦尸,最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闻讯赶来的周奉先和墨十三忍不住红了眼眶,失神地跪在谢容景身侧,怔怔凝着尸骨。
  已是隆冬,天穹上乌云翻涌。
  随着暮光昏暗,一片片鹅毛大雪悄然而落。
  侍卫们掌了灯,默默立在驿馆外。
  “小酒……”
  谢容景哭得凤眼红肿,紧紧抱着尸骨,几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渐渐融化成水。
  他垂下眼帘,忽然忘情地吻向焦尸。
  绵绵密密,极尽深情。
  从年少时就喜欢的姑娘,哪怕如今化作焦尸,在他眼中也仍旧美艳倾国。
  终于吻够了,他红着眼盯向萧廷琛。
  这西北的霸主,面无表情地倚靠在残垣断墙上,指尖托着紫檀木细烟枪,俊美的面容半隐在薄青色烟雾里。
  谢容景放下怀里的尸骨,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
  他上前,骤然握住萧廷琛的衣襟。
  丹凤眼盛着无边愤怒,他死死盯着萧廷琛,“她走了,还走得如此凄惨,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痛苦?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萧廷琛,她是你的皇后!”
  萧廷琛慢条斯理地拨开他的手。
  他磕了磕烟灰,“她不是苏小酒。”
  四野寂静,雪落无声。
  谢容景愣了愣,“你说什么?”
  萧廷琛瞥了眼那具尸骨,“苏小酒有一颗小虎牙,她没有。”
  谢容景诧异地望向尸骨,果然没有虎牙……
  他抬袖擦去满脸的泪花,“也就是说,苏小酒可能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他喜极而泣,想起什么又问道:“你怎么知道苏小酒有颗虎牙的?”
  萧廷琛看白痴般看他一眼,淡漠地吐出几个字:“她的嘴,我用——”
  话没说完,他突然闭嘴。
  他收敛了视线,冷淡地吸了一口烟。
  谢容景遐想联翩。
  丹凤眼中浮现出一抹对萧廷琛的憎恶,他又突然愣住,“那我刚刚亲的是……”
  他捂住嘴,恼怒地盯向萧廷琛,“你明知她不是苏小酒,你还任由我……”
  萧廷琛低低嗤笑,“侯爷如此深情,朕怎敢扰了你的兴致?”
  “你——”
  萧廷琛懒得搭理他,转身踏出驿馆,“可有搜集到线索?”
  谷雨心细,捧来一块黢黑令牌,恭声道:“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依稀可以辨认上面有个‘薛’字。如果卑职没有猜错,这场火灾恐怕是薛家干的。”


第845章 新帝送给你的大礼
  萧廷琛接过令牌。
  翻来覆去看了片刻,他嗤笑一声,随手扔掉。
  谢容景从地上捡起,“薛家与小酒向来不睦,定是薛程程或者薛熙雯派人干的!她们绑走了小酒,要极力折磨她!萧廷琛,小酒恐怕凶多吉少!”
  夜雪簌簌。
  侍卫们手持火把,驿道上绵延不绝。
  萧廷琛独立雪中,细烟管的火光明明灭灭。
  厚重的狐狸毛斗篷,衬得他侧颜冷峻凉薄。
  他注视着南方的夜穹,“当初薛氏兄妹南下凉州,身边侍卫都佩戴了令牌。我曾在薛至美身边待过几日,知道薛家的每一块令牌都有特定编号。这块令牌上的编号,我恰恰在他的贴身侍从腰间见过。可他的贴身侍从,早已被金时醒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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