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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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德没去追她,只凄凄哀哀地站在担架旁。
大男人掉了几滴眼泪,欲要伸手抚。摸一下紫菀,也不知是嫌她身上的泥水脏,还是害怕死人,又在半途硬生生收回手。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摆摆手示意把紫菀好生葬了。
苏酒颇为唏嘘。
这二公子倒也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冷酷无情。
只是生在世家,
到底薄情了些。
……
晌午时,苏酒与萧廷琛到了花柔柔的“裁莲风露香”。
后院角落栽种着不少菊花,中央置着张宽大的八仙桌,谢容景、周奉先、阿瞒、司独数等人已经到了,正围坐在桌边玩牌九。
瞧见苏酒进来,谢容景朝她连连招手,“小酒快过来,咱们一道玩牌!”
他被兄长关在祠堂好多天,如今一放出来,就跟出笼雀鸟似的高兴快活。
花柔柔拎着锅铲跑到小厨房外,叉腰笑骂:“你们这些臭男人,就知道打牌消遣,把我家小酒都带坏了!小酒来厨房帮我烧饭,甭搭理他们!”
苏酒笑眯眯应了声好,欢喜地与他进了小厨房。
她走后,周奉先边打牌边嘀咕:“说起来,我正欲换个伶俐的书童,却也不知怎的,这金陵城的书童从二十两银子一个,涨到了八十两银子一个!稍微有点学问的,牙婆更是把价钱喊到了两百两!我爹都不许我买了。”
谢容景淡定嗑瓜子儿,没吭声。
兄长到底是疼他的,这几日把金陵城最好的书童都给他买了来,叫他一个一个挑选满意的。
大约因此,城里的书童才会涨价。
第182章 苏酒稀罕地盯着大螃蟹
秋天自然要吃蟹。
开饭时,花柔柔欢天喜地地捧了一大盘螃蟹上桌,“二爷特意拎来的蟹,据说是谢家铺子里最大的一篓。瞧瞧,这一只就有半斤呢!”
比手掌还要大的螃蟹,用细绳捆好了整齐叠放在白瓷大圆盘里,蒸得红艳艳的,还搭配了小碗佐料。
蟹鲜而肥,细细剥开,蟹肉洁白,蟹膏金黄,便是看着,也极为赏心悦目。
众人入了席,连苏酒也有幸坐在萧廷琛身边。
阿瞒伸手就去抓螃蟹,被谢容景拿筷子狠狠拍了下手背,“饿鬼投胎啊?!抢什么抢!”
说完,拈了最大的一只蟹放到苏酒的碟子里。
少年耳尖微红,不敢直视苏酒,只傲娇道:“看在你没吃过的份上,这只最大的就赏你了!甭谢我,爷吃腻了这种蟹,才想着赏你的!”
他没好意思说,这只足有七两重的大螃蟹,乃是他哥特意留给他的,不过他没舍得吃,这次是特意带给苏酒吃的。
苏酒稀罕地盯着大螃蟹,却是犯了愁。
她不曾吃过,所以不晓得怎么吃呀!
正尴尬时,旁边伸来一只手。
萧廷琛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司独数谈论春闱会试呢,手上却不动声色地把蟹钳蟹壳统统拆好,才又给她放回去。
小姑娘欢喜地瞅他一眼,乖乖巧巧地开始吃蟹。
谢容景却是气得差点儿呕血。
蟹是他拎来的,酒席的钱是他出的,怎的到最后捞了好处的,却是萧廷琛?!
少年不甘地灌了一大口桂花酿。
待到宴席临近尾声,司独数站起身,很羞赧地挠了挠头,又朝众人作了个揖:
“承蒙同窗们这段时日以来的照顾,这次我能考过乡试,都是托大家的福!我娘常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们请我吃过这么多次饭,我也想请你们去我家吃顿饭!”
他素来憨厚。
花柔柔娇弱地捻着一缕头发,翘着兰花指道:“这倒是件新鲜事,瞧着挺好玩儿的,咱们就去玩玩呗?”
一群少年笑闹着应下。
他们借着酒劲划拳,苏酒仍乖乖坐着吃饭,不防花柔柔凑过来揽了她的肩,“说起来,我那套‘花嫁’的男式喜服,又被浮生大人还了回来……小酒,你觉得他那日穿上花嫁,究竟是几个意思?”
“唔,大约是觉得花花的衣裳设计得好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花柔柔喜不自禁,“小酒啊,咱们可说好了,将来你成亲,这喜服就由我亲手设计,如何啊?我寻思着,说不定那浮生大人将来也会找我定制喜服呢!”
苏酒想到能与崇拜的人穿同样的喜服,立即笑弯了眉眼,“好啊好啊!”
旁边萧廷琛饮了口桂花酿,笑而不语。
……
择日不如撞日,因着司独数盛情相邀,所以用罢午膳,众人就乘坐谢容景喊来的两辆大马车去往司家。
一路山道颠簸。
苏酒闲着,从宽袖里取出本书卷,认真地研读起来。
花柔柔取笑道:“瞧瞧咱们小酒,竟比这车里的解元郎和举子还要用功!怎么,小酒莫不是也打算考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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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我读书,不是因为我家穷!
苏酒被他臊得脸红,抬手勾起一缕碎发于耳后,声音细软:
“不吃饭则饥,不读书则愚,多读些书,能修身养性、增长见识,好处极多呢。”
“小酒真是心思单纯。”花柔柔笑出声儿,转而问萧廷琛,“解元郎,你告诉人家,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细碎阳光从竹帘外透进来,衬得他肌肤通透,宛若瓷白琉色。
他一笑,唇红齿白,酒窝深深:
“读书,为修身,为齐家,为治国,为平天下。”
清越撩人的嗓音,恰似碎玉敲冰。
虽则他如今只是个小小庶子,可不知为何,这车里谁也不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谢二爷读书又是为了什么?”
苏酒好奇。
色若春晓、凶名赫赫的谢家二少,慵懒靠坐在软垫上,嘴里还衔着根草。
他很认真地思虑半晌,答道:“我是个浑人,之乎者也什么的,我是全然学不会的。去书院念书,不过是为了应付兄长,他最欢喜我读书的模样。”
顿了顿,他忽然坐起身,“可我最想的,还是去戈壁塞外,去见识一番金戈铁马、沙场点兵!我大哥常言,男儿家最无上的荣耀,乃是马革裹尸而还!”
他说着,非常凶狠地朝虚空挥出几拳。
虎虎生风,已是相当有模有样。
花柔柔看向角落,“那舍长呢,舍长又是为什么而读书?”
司独数抱着个布兜。
里面全是中午吃剩的菜肴。
他觉得丢了浪费,因此特意为花柔柔讨了来,欲要带回家给母亲尝尝。
他认真思考的功夫,周奉先取笑道:“舍长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鲤鱼跃龙门啦!天下书生那么多,我瞧着,全部都是冲着功名利禄才读书的!若当官没那么多油水可捞,你瞧瞧还有没有人去读书做官!”
话音落地,车厢众人顿时哄笑出声。
毕竟,
这其实算是大实话。
或许很多人在孩童时,梦想做个大清官造福百姓,或者做个大商贾救济穷人,但随着时间流逝,梦想没改变,梦想的初衷却变了。
做官是为了权势,
经商是为了钱财。
所谓梦想,不过是捞取利益时最冠冕堂皇的借口。
哄笑声中,苏酒却瞧见司独数紧皱双眉。
很快,他大声打断众人的笑声:
“不是这样的!我读书,不是因为我家穷!”
笑声停了。
十八九岁的清瘦少年,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口吻,正色道:
“我读书,是为了做官。做官,是为了做好官,做清官!
“圣人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我读书,是为了改变自己,是为了改变治下百姓;我还想改变这天下,我还想建造圣人口中的大同!
“我司梅傲或许蠢笨,却也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宏愿!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我读书的目的!”
第184章 谢二爷下厨房的风采
他一口气说完,心跳如雷,黝黑脸庞更是涨得通红。
马车内落针可闻。
半晌后,却陡然爆发出更夸张的哄笑声!
“真傻,居然还有人为了什么百姓什么大同读书!我觉着混个功名,再弄个有油水的差事混日子,不挺好嘛?!”
周奉先边说边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司独数低下头,面庞越发红透。
苏酒双手托腮,静静望着他。
淡粉朱唇忍不住翘起,颊边两个酒窝甜甜的。
马车翻过山路的轱辘声里,小姑娘觉得花柔柔刚刚说错了。
心思单纯的不是她,而是舍长啊!
司梅傲,
他是个值得尊重的读书人呢!
又翻过两座山头,马车终于在一座村落前停下。
苏酒跟着众人下了车,瞧见一大帮孩子欢欢喜喜地拥过来,皆都缠着司独数问长问短。
司独数摸了摸他们的头,把特意买来的糖果分给他们,又取了好些书本,叫他们拿回去仔细诵读。
“谢谢司哥哥!”
一群孩子声音甜甜,又害羞地望了眼苏酒等人,欢天喜地地跑远了。
司独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家就在村尾,你们跟我来!”
村落很小,不过住着百来户。
终于来到司家,这是座典型的农家小院,屋檐下挂满了金黄玉米和红艳艳的辣椒,篱笆栅栏里还养了好些小鸡。
一位收拾干净的妇人,系着围裙,很腼腆地打开栅栏门,笑道:“你们就是阿数的同窗吧,一路过来辛苦了,快进屋喝茶!”
苏酒跟着众人踏进门槛,但见堂屋虽简陋,却收拾得相当干净。
司独数亲自拿来几个陶杯,给他们一一泡了茶,红着脸道:“这些杯子我都仔细洗干净了,你们别嫌脏。虽是粗茶,却是我娘自己上山采的,我喝着,觉得外面的茶都比不上呢!”
苏酒捧着陶杯,小口小口啜饮。
她出身贫寒,因此并不挑剔。
只是……
也不知这群公子哥儿,是否会嫌弃。
若是流露出嫌弃表情,舍长怕是会伤心的。
小姑娘余光悄悄打量四周,但见无论是萧廷琛还是谢容景,甚至连周奉先,都细细品着粗茶,毫无嫌弃意思。
她松了口气,笑道:“我去帮伯母做饭。”
她走后,花柔柔好奇道:“说起来,二爷会来这里,真是稀罕事!”
“这有啥?”谢容景翻了个白眼,“人生在世,就是要多尝试些自己没干过的事,多去些没去过的地方!所谓游学,不就是如此?”
萧廷琛微笑,“正好,那就请谢公子先从进厨房洗菜开始罢。”
“萧怀瑾,你故意惹爷生气是不是?!”
谢容景恼了。
然而他想起苏酒就在厨房,又道:“罢了,进厨房就进厨房……也叫你们这群人瞧瞧,你们谢二爷下厨房的风采!”
说完,颠颠儿地跑了。
“他行不行啊……”
司独数担忧。
“哎哟喂,下个厨能有多难,舍长不必担忧!”
花柔柔捏着兰花指,笑意盈盈。
可是没过多久,众人就听得院子里传来嘈杂声。
众人来到檐下,瞧见一只大公鸡脖子被割开个口子,身上鸡毛被拔掉几撮,正拼命扇着翅膀满院子逃命。
谢容景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一手还提着把菜刀,正凶神恶煞地追在后面撵……
知道的晓得他是在杀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杀人。
第185章 今年的梅花,是早还是晚呢?
谢容景到底没能捉住大公鸡。
最后,还是苏酒拿网兜,逮住了那只可怜的公鸡。
一群纨绔公子,生来锦衣玉食,今儿算是头一回吃农家菜。
司独数笑道:“我家穷,这老母鸡和大公鸡,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好菜了。我知晓你们平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不过偶尔换换口味,还是不错的。你们吃过我家的鸡,可得记住明年选舍长时,还得投我一票啊!”
谢容景等人也没跟他客气,都是长身体的少年郎,跋涉了这般长的路,早饿得不行,一顿饭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
饭后,圆润的阿瞒摸着肚子,懒懒道:“最近又胖了,都不好意思出去消食减肥了。”
“啧,吃肉时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花柔柔剔着牙,幽幽来了句。
苏酒帮着司伯母清理圆桌,顺口道:“阿瞒哥哥可喜欢玩水?”
阿瞒喜滋滋道:“喜欢啊!咱们是不是要去山里玩水?”
“倒是不必去山里,阿瞒哥哥帮忙去厨房洗碗就好!”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一派单纯无辜。
胖实的少年,顿时颇觉受伤。
……
天色将晚。
苏酒端一碗菜叶,熟稔地在院子里喂鸡。
司独数从屋里出来,从她手里拿过菜碗,“今儿小酒是客,让你帮了这么多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这些活儿我经常干的,算不得什么。”
苏酒甜甜应着。
司独数是个温厚的人。
即便是望向小鸡的目光,也仍旧透着平和温暖,“我娘说,再过两个月,就把这些长大的仔鸡卖掉,凑盘缠给我上京赶考。我爹在我幼时就去世了,我娘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很不容易。所以我一定要考好了,光宗耀祖,也叫我娘高兴高兴。”
山中仍有暮光。
苏酒望着他。
少年仍是清瘦模样,面容黝黑而精神。
穿一袭半旧不新的青褐长衫,虽则上头还有几块补丁,却并不影响他周身所散发的书香雅气。
他站在梅花树下,认真喂鸡。
正是深秋,梅花尚未结出花蕾。
只那嶙峋的枝干,却彰显着寒梅独有的美。
屋舍人家,寒梅书生。
苏酒歪了歪头。
觉得这景致极美。
只是不知,今年的梅花,是早还是晚呢?
……
司伯母收拾了两间厢房出来,铺了好些地铺,以供苏酒等人歇息。
小姑娘头一回跟这么多外人睡在一个屋,尽管地铺靠着角落,又有萧廷琛在外面挡着,却仍旧难以成眠。
偏谢容景还在那儿探头探脑,张口闭口,都是要跟她秉烛夜话,说什么想探讨人生理想。
苏酒觉得探讨人生理想是假,他想爬到自己被窝里才是真。
周奉先那群纨绔又在不远处闹着打牌九,所以屋子里吵哄哄的。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身,对萧廷琛道:“小哥哥,我出去小解,一会儿就回来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正坐在褥子里翻看经史子集。
他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好似多爱学习似的。
苏酒想着,偷偷离开了厢房。
山涧有月,村落素白。
苏酒小解完,东走西绕的,因着司家的门差不多都一样,加上光影昏惑,所以走岔了道,竟闯进了人家的祠堂里!
第186章 我不爱吃鸭蛋,我爱吃肉
祠堂里点着长明灯,幽暗的光晕,照亮了供桌上的一排排牌位。
墙上,还挂着几幅先祖画像。
苏酒双手合十道了句“得罪”,正欲退出去,余光却瞧见一幅画像颇为眼熟。
她仔细看去,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小酒。”
司独数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
苏酒骇了一跳。
司独数仍着青褐衣衫,擎一盏油灯,脸上颇有些歉意,“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去小解好久都没回来,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