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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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独数的声音忽然自背后响起。
苏酒骇了一跳。
司独数仍着青褐衣衫,擎一盏油灯,脸上颇有些歉意,“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去小解好久都没回来,我怕你走错路,这才出来寻你。”
苏酒同他一道往房间而去,好奇道:“舍长,墙上有副画像,我瞧着好生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少年嗓音温醇,“是左手第二张画像,对不对?他的容貌,非常像钟副院长,对不对?”
苏酒双眼一亮,“正是他了!”
“画像上的人,是我爹爹……”
少年垂眸笑了笑。
苏酒怔住。
她正欲说什么,少年又道:“小酒是不是觉得,钟副院长有可能是我爹爹?但那是不可能的。我爹十九年前上京赶考,谁知冬天里山道路滑,尚未走出五十里,就跌落悬崖而死。就连他身边的书童,也趁机跑了。自那以后,我家境愈发潦倒……”
灯火微弱,
如同他黯淡的眉眼。
苏酒不知如何安慰,半晌后,才细声道:“明年春闱,舍长一定能高中的!伯父在天之灵,定会为舍长高兴。”
天道酬勤。
若付出比旁人多千百倍的努力,若在浊世里始终保持一颗至善至美的心,却仍旧不能换取应有的奖励,那么老天爷未免太过残酷。
此时的苏酒并不知晓,天道,未必酬勤。
付出,未必会有回报。
老天爷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善良,就特别宽待他。
相反,
活到最后的,
活得最好的,
往往总是恶人。
……
从司家回到萧府后,苏酒就听说顾明玉与顾姨妈回了姑苏。
“按照二夫人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派人去请她们回来的。”
小姑娘边说话,边趁外面秋阳好,把萧廷琛的被子抱出去晒,“顾姨娘又是个骄傲的,定然不会主动回来。我瞧着,这事儿怕是要僵住了。”
“僵不僵的,与小酒儿有什么关系?”
萧廷琛坐在廊下扶栏上,正散漫地嗑瓜子儿。
苏酒晒了被子,忍不住回头数落他,“再过两个月,小哥哥也该动身去长安城参加春闱会试了。到时候小哥哥面对的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顶尖学子,学问都好着呢。你这般懒散,当心吃鸭蛋!”
“我不爱吃鸭蛋,我爱吃肉。”
“我与你说正经事,你不要总是故意扯开话题。”
“妹妹此言差矣,难道吃肉就不是正经事吗?这吃肉,学问可是大得很,第一重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至于第二重意思……”
少年掀起薄薄的眼皮,桃花眼里满是恶劣笑意,“等小酒儿将来嫁了人,就知道了。”
苏酒辩不过他,噘着小嘴朝他重重哼了声,拎着裙裾奔去小书楼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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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她抱了两只胖绒绒的大母鸡回来
翌日清晨。
萧大爷嘴刁,要吃新鲜的豆腐蛋花羹。
苏酒挽着个小竹篮,拿了他扔来的一串铜钱,去菜市场给他买豆腐和鸡蛋。
早市总是吵吵闹闹的,被关在竹笼里的鸡鸭鹅扑腾着乱飞乱叫,烂菜叶子更是被扔得满地都是。
来往之人多市井百姓,有收拾得整洁利落的,也有脏兮兮、油腻腻就过来逛的。
穿石竹白衫裙、柑杏黄半臂的小女孩儿,扎双丫髻,甜美得如同一株迎风而放的山野百合,清新干净的气质,又仿佛流淌过山涧的潺潺泉水。
与四周的嘈杂脏乱,格格不入。
她生得甜,小嘴也甜,卖菜的大婶大娘总爱给她最新鲜的那份。
买完豆腐和鸡蛋,她正欲回萧府,却瞧见有人蹲在摊位后,正叫卖两只老母鸡。
那人穿青褐带补丁的长衫,笑容温醇憨厚,不是司独数又是谁。
润黑的小鹿眼里划过欢喜,她正欲上前,可绣花鞋卖出半步,又连忙收了回来。
她如今,可是女儿妆呢。
迟疑间,司独数眯着眼睛朝她招招手,“小妹妹可是来买鸡的?我家母鸡又大又肥,快来瞧瞧嘿!”
他竟没认出她!
苏酒想起他的视力似乎不是很好,于是大大方方地上前,“舍——公子的鸡怎么卖?”
“十枚铜钱一只!我家鸡膘肥体壮,肉质劲道,炖汤喝可补身子了!”少年笑呵呵的,“正是下蛋的鸡呢,若不是我上京赶考缺盘缠,哪里舍得卖!”
苏酒盈盈一笑,从荷包里数出二十枚铜钱给他,“公子真厉害,竟能考上举人。不知上京赶考,得要多少盘缠?公子银钱可够?”
“再把家里两只山羊卖了,差不多就凑够了。”
司独数笑得合不拢嘴,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瞒你说,我啊,还放了二十两银子在宝亨钱庄,他们钱庄利息高,钱生钱,就跟母鸡下蛋、蛋又生蛋是一个道理!”
苏酒惊诧,“可是高利贷?”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的!”
少年紧忙抬起食指抵在唇前,紧张地朝四周瞄了几眼,见无人注意,才又转向苏酒,“人家钱庄正规着呢,听说啊,那钱庄老板还和徐知州沾亲带故,又怎么会是高利贷呢!”
“这样啊,”苏酒点点小脑瓜,“那倒是个生财之路。”
她抱着两只母鸡,一路思考着回了明德院。
萧廷琛正悠闲地坐在檐下吃茶,见她抱了两只胖绒绒的大母鸡回来,不禁挑眉,“啧,我叫妹妹去买鸡蛋,妹妹倒好,直接买了母鸡回来……妹妹莫不是要亲眼盯着它们下蛋,好确保新鲜?我竟不知,我在妹妹心里这般重要……说起来,若你哥哥我要喝牛乳,你不得牵头牛回来?”
苏酒很是尴尬。
她看见司独数卖鸡,怕他卖不出去,就立即买了下来。
可如今抱回来了……
倒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杀鸡的话……
从前在舅舅家,都是舅舅和表哥杀鸡,她还不曾沾过血呢。
小姑娘咬了咬淡粉唇瓣,白嫩脸蛋涨得通红。
半晌后,她嗫嚅道:“就,就在小厨房外面围个栅栏,把它们养在里面呗……我寻思着,今后就省下买鸡蛋的钱了呢。”
第188章 大魔王叫我给他做妾,扣二十分!
萧廷琛斜睨着她。
小姑娘生得娇小玲珑,怀里却搂着两只胖绒绒的大母鸡,发髻上还插着根五彩鸡毛,看起来非常滑稽可笑。
少年颊上的酒窝便深了许多,“我家小酒儿真是贤惠,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小酒儿?不若咱先订个娃娃亲,将来你给我做妾暖床,好不好?”
苏酒是个脾气极温和的小姑娘。
偏萧廷琛一张嘴恰似那火油,浇在小姑娘身上,干柴烈火似的,叫她一点就着!
她三两步走到他跟前,细白小脸上虽噙着笑容,可眼睛里却是波涛汹涌,盛怒非常。
她歪头冷笑,“我虽身份低微,可小哥哥叫我做妾,却分明是在折辱我!小哥哥这般能耐,还叫我做什么豆腐鸡蛋羹,自个儿抱着鸡下厨呗!”
说罢,手一松。
两只大花母鸡猝不及防,扑楞着翅膀“咯咯”乱叫,下意识扑向正前方的萧廷琛!
始作俑者苏酒,拔腿就跑。
“操,苏酒你给爷站住!”
少年怒吼。
小姑娘回头,干净的瞳孔中倒映出萧廷琛的模样。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唇红齿白,腰间悬玉,明明该是陌上君子人如玉,偏偏脑袋和肩膀上各自站着只雄赳赳的大花母鸡,看起来分外狼狈好笑。
她笑嘻嘻朝他扮了个鬼脸,越发溜得快了。
萧廷琛瞪着她,直到那抹纤细背影消失在廊角,才无奈地用食指蹭了蹭鼻尖。
呵,
看在她还是小孩子的份上,他萧大爷不跟她计较。
更何况,他可是她的救世主呢。
而庭院里的情景,被谷雨惊蛰尽收眼底。
两人凑一块儿,乐呵呵地议论:
“你发现没,爷只要和小苏姑娘在一块儿,就没了从前阴恻恻的吓人模样。”
“是啊,我瞅着,这小苏姑娘啊,怕是爷的救世主呢!”
……
苏酒独自上了小书楼,盘膝在案几后坐了,从荷包里数出十两纹银。
她双手托腮,对着几只银锞子发呆。
虽说制香能赚钱,可研制新香到底也讲究灵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调得出来的。
她若要攒银子,不如学舍长,也把银钱投进宝亨钱庄。
等本钱多了,利息钱自然就多了。
小姑娘越琢磨越觉得此事可行,于是抓住银锞子,风一般奔出小书楼。
等她从外面回来,怀里便多了张契约,乃是宝亨钱庄存钱生利息的明证,上头还仔细摁着红泥指印和钱庄的印戳,做不得假。
她欢欢喜喜地藏好契约,就去小厨房做午膳。
萧廷琛优哉游哉地在小书楼里绕了一圈,翻了翻苏酒记仇的小本本,前一页赫然写着“紫菀推我,紫菀卒”的字样。
最新一页,则是:
“大魔王叫我给他做妾,扣二十分!”
笔触圆润婉转,一手簪花小楷颇为漂亮,转折间已隐隐有大家之气。
少年“噗嗤”笑出声儿。
他把小本本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正欲去厨房捉弄他家狐狸宝宝,忽然瞧见小本本里还夹了张纸。
乃是宝亨钱庄存钱的契约。
少年挑了挑眉。
第189章 我家小酒儿真是好养活
临近中午,萧廷琛把玩着核桃来到小厨房,瞧见苏酒正端菜上桌。
他大咧咧坐了,盯着一碗金灿灿的鸡蛋羹,“这便是那两只花母鸡下的蛋?”
“才不是呢,鸡才捉回来,哪有那么快下蛋。”
小姑娘在花围裙上擦了擦手,给萧廷琛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米饭。
她正欲落座,少年忽然抬起筷子,“没大没小的东西,怎的不分尊卑?今儿不许你上桌。”
苏酒咬牙。
平日里他们都是坐一块儿吃的,小哥哥突然这么说,定是在报复她把母鸡扔到他身上的事。
“不坐就不坐,谁稀罕!”
小姑娘鼓起白嫩嫩的腮帮子。
她正欲有骨气地走开,可是瞅见桌上那盘色泽红润、酱香浓郁的红烧肉,到底馋了些,于是腆着脸夹了两块到碗里。
萧廷琛唇角轻勾,没说话。
苏酒捧着小饭碗坐到厨房外的台阶上,没舍得吃那两块肉,先扒拉了几口米饭。
她回头,悄悄向桌上的红烧肉,暗道出来时应该舀一勺肉汤的。
白米饭淋上一勺肉汤汁,可香了,她能多吃两碗饭呢!
毕竟,从前在舅舅家时,表哥和表姐吃肉,舅娘喝汤,她就只能在旁边看着。
她想着,不防新买的花母鸡悄悄踱步过来。
其中一只伸长了鸡脖子,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金黄嘴喙轻巧地朝她碗里啄了下。
直接叨走了一块红烧肉!
小姑娘仍无察觉,只歪头舔了舔唇瓣。
萧廷琛早瞧见花母鸡偷吃了她的红烧肉。
另一只花母鸡,还围在旁边跃跃欲试。
他轻笑,“妹妹若是给我道个歉,我心里一舒坦,说不准就允你进来坐。”
“分明是你欺负我在先,凭什么我还得给你道歉?”
苏酒不服。
萧廷琛余光始终注意着花母鸡。
瞧见花母鸡叨走了她碗里另一块肉,于是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妹妹还是好生用膳吧。”
苏酒暗道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收回视线,正欲专心用膳,却发现碗里的两块红烧肉没有了!
不远处的两只花母鸡,吃得正欢!
小姑娘傻了眼。
萧廷琛端着碗出来,在她身侧坐了。
他的碗里盖着一堆红烧肉,都满成小山了。
桃花眼含着笑意,“啧,妹妹只能吃白米饭,真是可怜呐……话说回来,这鸡既买回来了,自然得好生喂养才是。”
说罢,竟当着苏酒的面,又拨了几块红烧肉到地上。
两只花母鸡吃得欢极了!
少年瞟向苏酒,只见小姑娘系着碎花围裙,手捧一碗白米饭,白嫩脸蛋鼓鼓的,水润润的小鹿眼紧盯着花母鸡,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可爱。
半晌后,小姑娘约莫恼了,只一声不吭地埋头吃白米饭。
少年酒窝深深,笑起来的模样又俏又坏,“我家小酒儿真是好养活,一碗白米饭也能吃得这样香……倒是叫我省了不少银钱呢!”
苏酒背转身继续刨饭,并不搭理他。
萧廷琛一个人自说自话,颇觉无趣。
他望向小姑娘,天虽寒凉,她却仍旧穿着石竹白的衫裙,低头间露出半截雪白纤细的脖颈,瞧着弱柳扶风似的,极为清瘦娇弱。
怪叫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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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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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谁稀罕你的红烧肉
少年拿筷子捣了捣饭碗。
不知怎的,
这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半晌后,他忽而凑到苏酒跟前,把红烧肉都拨到女孩儿碗里,“罢了罢了,这肉腻味得紧,我也不爱吃,都给你罢。”
苏酒冷笑,眼眸流转间皆是凉意,“谁稀罕?”
仍是甜脆嗓音,语调却格外清寒。
她把肉夹回少年碗中,自个儿扒拉完一碗白米饭,也不洗碗,也不搭理萧廷琛,往小书楼去了。
少年独自坐在秋风里。
过了良久,他指着花母鸡骂道:“都是你们这两只蠢货闹的!”
花母鸡正卧在刨好的小土坑里,面对他的叱骂,无辜的“咯咯哒”两声。
“咯咯哒、咯咯哒,一天到晚就知道咯咯哒!早晚把你们毛拔了炖汤!”
“咯咯哒!咯咯哒!”
“操!”
……
苏酒整整三天没搭理萧廷琛。
少年若有吩咐,她只管照做,只是过程里,却始终不吭声。
这让身为话痨的萧大爷很不开心。
用午膳时,青衣布鞋的少年郎,独自坐在小厨房的方桌旁,边用膳,边偷瞄坐在屋外台阶上的小姑娘。
她埋头吃饭,安静得好似一株百合花。
少年想着今儿早上谷雨回禀的消息,刻意洒了些米粒在地上,引花母鸡过来啄吃。
他笑眯眯道:“锅里还有许多米饭,你们吃慢点儿。说起来,做。鸡也很好啊,没有任何烦恼。不像人,没银子时烦恼自家贫苦,有银子了,又担忧被人抢去……便是存在钱庄,若那钱庄老板跑路,心血钱可就打水漂了。”
背对着他的苏酒,微微怔住。
她抬眸,听得背后又道:“就拿宝亨钱庄来说,虽则老板是知州家的亲戚,可徐知州原就是个不靠谱的,近朱者赤,他家亲戚开的钱庄,难道又能靠谱到哪里去吗?”
若有所指的暗示性话语。
苏酒小脸微凛,回头望向少年。
他正剥螃蟹吃。
小姑娘想起自己存在宝亨钱庄的十两纹银,欲要同他问个究竟,又觉得主动开口非常没有脸面。
纠结半晌,她用筷子挑出一团饭放到地上。
趁着花母鸡过来啄米,她对它们细声细气道:“有些人就爱道听途说,宝亨钱庄开了两年有余,也算是金陵城里排得上号的钱庄,如何就不靠谱了?”
“呵,真可怜呐,宝亨钱庄的老板吃喝嫖赌欠下巨债,带着他的小姨子卷款跑了,有些人竟还蒙在鼓里,巴巴儿地等着收利息……若是不信,自个儿去钱庄外面瞧瞧不就好了?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苏酒终于坐不住了。
她离开明德院,出萧府,一路往北,转过三条街,终于来到宝亨钱庄外。
金碧辉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