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3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糯米、绵白糖和梅花制成的糕点,闻着有种甜甜的花香,咬起来软糯可口。
他饶有兴味地吃着,“这里的梅花糕松软可口,尝着和金陵城里的如出一辙,妹妹定然十分喜欢。”
他吃完一块,睨一眼苏酒,像是故意馋她般,“这花糕越吃越好吃,甜甜糯糯,比金陵城和皇宫的点心更加美味……苏小酒,你要不要尝一口?”
说着,在轮椅边单膝蹲下,把另一块花糕凑到少女唇畔。
苏酒妆容精致清媚,仍旧闭着双目,纤长微卷的睫毛毫无精神地耷拉着,像是再也睁不开。
白嫩纤细的指尖从袖口探出寸余,却连动弹都做不到。
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时有好奇探究的目光投向两人。
萧廷琛举着花糕,仍旧静静停顿在苏酒唇畔,他等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等到花糕彻底凉透,也仍旧不见少女睁开眼。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自己咬了口花糕,觉得没劲儿透了。
他扔掉花糕,仔细将少女的小手藏进绒毯,又替她裹紧貂毛斗篷,才继续推着轮椅朝前走。
路过一家花灯铺子,他一眼看到只白兔子花灯。
是最简单的那种花灯,竹枝扎成兔子形状,外面糊一层薄薄的白油纸,底座安了四个木头轱辘轮子,可以牵在手里往前走。
“妹妹常说幼时家贫,上元节时在村子里和同龄小姑娘玩闹,最羡慕喜欢她们牵着的这种兔子灯。今儿朕给妹妹买一盏,妹妹睁开眼瞧瞧可好?”
他温声细语,摸了摸苏酒的脸蛋,向店主买下了一盏大白兔灯笼。
他点燃灯笼里的烛火,整个白兔子熠熠生辉,点缀的红琉璃兔子眼灵巧漂亮栩栩如生。
他牵着绳子,得意洋洋地在轮椅前向苏酒展示,“妹妹瞧,朕这么拖着,它就乖乖跟在后面滚动,真是有趣极了!但这花灯也确实幼稚,朕可不敢牵着这种花灯回宫,妹妹牵在手里跑,才叫合适呢。”
牵着绳子转了两圈,他回眸望向少女,她仍旧安安静静地靠坐在轮椅上。
夜空飘起了细雪,轻柔地落在她的云髻和眉梢上,周围花灯光影斑驳,有如岁月静好。
萧廷琛静静立在原地,隔着细雪,不近也不远地看她。
桃花眼渐渐泛红,他沉默地走到少女身旁,将兔子花灯系在轮椅扶手上,认真地在苏酒跟前单膝蹲下,抬手抚去她面庞上的细雪。
许是他的指尖太过粗糙,许是落在眼睫上的细雪悄然融化,苏酒的眼圈渐渐染上绯红,眼睫处隐隐可见湿润。
萧廷琛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笑着起身,“雪大了,朕带妹妹回家。”
长街仍旧繁华,游玩逛街的百姓纷纷诧异地望向那对风姿卓绝的男女。
男人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撑着纸伞,时不时低头对轮椅上的少女细声细语地说两句笑话,可是那少女分明昏迷不醒,显得男人像是个笑话。
一盏大白兔花灯拖在后面,寒风料峭,将里面的烛火吹斜,火舌舔舐到油纸上,终于使那油纸和竹枝燃烧起来,渐渐的,整座兔子灯都化作火焰。
路过的小孩子善意提醒:“大哥哥,你的兔子灯烧起来啦!”
萧廷琛回眸看了一眼,笑道:“妹妹的兔子灯没有了。”
顿了顿,他仿佛诱哄,“妹妹睁开眼笑一笑,朕再给你买一盏可好?”
回答他的是静默。
第1074章 苏小酒,朕的中衣又破了
萧廷琛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等将来妹妹醒来,再问朕要一盏兔子灯好了。”
终于回到绣云殿,龙案上堆积着山高的奏章。
萧廷琛抱着苏酒在太师椅上坐了,一手环着少女的细腰,一手提起朱笔,漫不经心地批阅起折子。
长夜幽微,一灯如豆。
他一页页翻看着,忍不住笑道:“长安城送来的折子,妹妹知道那位年过六旬的黄御史吧,他夫人善妒又凶猛,数十年未曾有过侍妾通房,如今他夫人刚死,他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几个年轻美貌的小妾进门,没成想一下子操劳过度,竟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怀里的小姑娘乖乖靠在他的臂弯里,睫毛在灯影下投落修长阴影,细风吹进来,阴影抖动,仿佛少女羞涩地眨动眼睫。
至三更天,霜降送茶水点心进来,瞧见她家主子仍旧兢兢业业地批着折子,还对着怀里的小姐或嗔或笑,乃是在喋喋不休地给她讲折子上的内容。
“……工部和户部又为修缮宫殿的银子吵了起来,宁金御那个老匹夫,明明手里攥着大雍国库的银子,却小气的跟铁公鸡似的,朕平日问他要军饷,他抠抠索索不肯大方,等朕回了长安,定要狠狠地罚他。妹妹觉得如何罚他才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罚他脱掉裤子,然后罚三十板子怎么样?那个老匹夫最要面子,怕是从此以后都会闭府不出哈哈哈!”
他像是得了乐子,在大椅上笑得前仰后合。
霜降躲在珠帘外瞧着,烛影摇曳,他抱着小姐,被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却只有他一人,虽然是大笑模样,却孤零零的格外可怜。
霜降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捂住嘴崩溃地奔出绣云殿。
明月西落。
龙案上的奏章已经全部处理完,萧廷琛安安静静地吹熄烛火,抱着苏酒上了暖榻。
翌日。
正是清晨,殿中熏香散去,炉子里的金丝炭也渐渐燃尽,可龙帐里却是十分暖和的。
萧廷琛竟是一夜未眠,抱着苏酒卧在缎被深处,指尖轻轻抚弄她的眼睫。
殿外突然传来臣子们的高呼:
“求皇上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几十位西婵权贵,整整齐齐跪在宫苑,一刻也不停歇地继续高呼。
他们商量了一宿,觉着皇上嘴里说什么不肯广选秀女的话,但心里面一定是非常想广纳美人的,毕竟,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
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碍着苏酒背后的南疆势力,以及自己的痴情名声罢了。
只要他们三请四请,给他找好台阶下,他一定十分愿意广选秀女。
帐中,萧廷琛恍若未闻。
大掌流连在少女的细腰上,顺着中衣悄然往上。
他的小姑娘,哪儿哪儿都绵软。娇,嫩,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闻起来香香的,令他非常爱不释手。
“求皇上广选秀女充实后宫!”
跪在殿外的权贵们还在叨叨不休。
萧廷琛吻了吻少女的颈窝,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妹妹先睡着,朕出去解决那些聒噪的狗。”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随意披了件外裳,拿过狭刀,漫不经心地推门踏出大殿。
他倚在朱漆圆柱上抱臂而笑,“昨儿懒得搭理你们,怎么,这还没完没了了?”
此时宿雪初停,卷檐斗拱上堆积着皑皑白雪,枝头同样莹白。
雪光映照着萧廷琛的姿容,他的鸦青长发松松垮垮地束在一侧,眼尾朱砂泪痣妖孽入骨,笑起来时宛如拨云见日,美得令女子都要自惭形秽。
那些权贵们暗道萧廷琛的皮囊当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昳丽,其中一些女权贵甚至面露遗憾,琢磨着如果她们能晚出生几十年,说不定攀上这等年轻帝王的就是她们了。
为首的官员膝行几步,恭敬道:“皇上,微臣家中有三位女儿,俱都是锦衣玉食娇养长大,愿献给皇上为奴为婢,用余生侍奉皇上!”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
萧廷琛睨着他们,几乎快要笑出声。
昨日他们还遮遮掩掩,说什么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今日倒是实诚了一回。
他把玩着狭刀,玩味地挑了挑眉。
他生就一副艳骨英姿,每每做出玩味的表情,总是格外邪佞野痞,再加上他现在穿着不整,衣襟敞开露出胸肌,随意搭在肩上的大氅更显身姿颀长气场凛贵,看得那些西婵女权贵们暗暗倾慕。
怨不得她们从前那位女帝心仪萧廷琛,如今换作她们,也同样心动不已啊!
若非眼前男人实在身份尊贵,她们甚至愿意把他抢进自家府邸,日夜宠爱临幸。
其中一位年过四十的女权贵咽了咽口水,忽然提议道:“若是皇上嫌弃年轻姑娘不解风情,微臣愿意亲自侍奉皇上!”
此话一出,其他女权贵压根儿忍不了,纷纷跟着道:“微臣也愿意亲自侍奉皇上!”
萧廷琛抽了抽嘴角,他今年才二十六岁,这群四十多、五十多甚至六十多岁的女人上赶着要向他献身,这是要闹哪样?!
他原本还想杀几个人以儆效尤,可是看着这群姨娘辈的女人如此主动热情,倒是叫他有点下不了手。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笑容凉薄玩味,“朕生平最爱美人,诸位若是有谁的容貌更盛苏小酒,朕倒也愿意收用,只是朕瞧着,怕是没有……”
长风吹开大殿槅扇,那群权贵下意识望向绣云殿内。
帐幔轻曳,躺在暖榻上的少女,云墨般的青丝铺散在枕上,即便昏睡不醒,病中姿容也依旧倾国倾城。
惊鸿一瞥,已是艳丽绝伦。
很难想象,她还好好活着时该是怎样一番风采。
世间也唯有此等美人,才能配得上萧廷琛这样的帝王。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倒也释怀。
终于把他们弄走,萧廷琛转身踏进绣云殿。
他掩上殿门,把大氅挂在木施上。
刚坐回暖榻,就发现中衣袖口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笑笑,怜惜地抚了抚裂痕,语调里藏着心酸,“苏小酒,朕的中衣又破了……你何时醒来,给朕补一补衣裳?”
写这两章的时候感觉有点心酸
第1075章 带她回金陵
苏酒睡容沉静。
萧廷琛沉默地走到罗汉榻上,从屉子里取了针线,认真地缝补袖口破洞,可他的动作十分笨拙迟钝,走线非常粗糙难看。
终于缝补完那处破洞,他轻轻吁出一口气。
重新穿上衬袍,他上了暖榻,习惯性地把苏酒捞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眉眼和脸颊。
他的桃花眼猩红湿润,就连声音都染上沙哑,“苏小酒,快醒过来吧,朕好想,好想你……”
少女眉目清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萧廷琛深深埋首在她颈窝,悄然擦去眼角泪花,抬起头对她强颜欢笑,“西婵这边已经稳定,妹妹不是想回金陵看看吗?过几日朕就启程带妹妹回去。回去时春暖花开,乌衣巷外的杏花和丁香都很美,巷尾的红豆蔻大约也开得正好,妹妹该是喜欢的。”
大雍明德二年春,中原一统,四海升平。
萧廷琛带着苏酒回到金陵城,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
他们乘坐朱漆描金大船,沿秦淮河一路南下,沿途万物复苏风光极美。
登岸时恰是黄昏,河面画舫云集,袅袅琵琶不绝于耳,珠帘卷起,露出美人们华美的绣花宽袖和裙裾,如同艳丽的霞光彩云。
沿街酒楼鳞次栉比,卷檐斗拱千灯万盏,随着天色黯淡,一座座华章高楼宛如鎏金色的缥缈天宫,百姓们迎来送往摩肩擦踵,竟比当年更加繁荣富庶。
惊蛰和霜降等人都是金陵人士,如今回到故土,心里百感交集,再加上怀里还抱着白露和谷雨的骨灰,再遥遥望向当年的乌衣巷,不觉已是两泪涟涟。
萧廷琛推着轮椅,没叫人跟着,独自穿街过巷,慢悠悠往文德桥而去。
他立在桥上,温声道:“朕年少时,曾在这里问过妹妹,为何君子不过文德桥。如今朕再问妹妹一次,妹妹可还能回答我?”
四面八方传来夜市的喧嚣,春风低吟浅唱地穿行而过,男人却觉耳畔寂静,唯有轮椅上那个少女浅浅的呼吸声。
可她已无法回答他。
萧廷琛笑笑,看着奔流不息的秦淮河,自问自答:“因为沿岸府学是科举重地,而对岸却是名冠江南的酒肆妓馆,所以才有君子不过文德桥的说法。”
他眼眸黯淡,推着轮椅朝乌衣巷而去。
巷口依旧挂着黑底青字的匾额,巷子幽深绵长,一树淡粉杏花和墙角丁香在夜幕初至的黄昏悄然怒放,仍是当年模样。
途径谢府,萧廷琛瞥去,谢家匾额陈旧破败,檐下灯笼早已褪尽颜色,青铜兽首门环上落着厚厚一层灰,旧时的燕子巢空置着,他年筑巢的燕子大约早已客死异乡。
他收回视线,轻笑,“年少时总嫌弃谢容景聒噪蠢笨,每每蹲在墙头喧哗时,总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可这乌衣巷里没有他,倒是冷清许多。”
前方就是萧府。
年过五旬的萧渝立在檐下,长衫布衣,依旧风雅入骨。
这些年他始终未曾娶妻,前些年散尽家财给萧廷琛用作军饷,后来便独自守着这座祖宅,日子虽过得清闲富裕,却也孤独冷清。
他远远望见轮椅上的少女,眼眶莫名发红,快步上前道:“从漕帮那边收到消息,得知你们今日要回金陵,特意在府里备了好酒好菜。小酒她……还没醒过来吗?”
萧廷琛朝他拱手作揖,“三叔。”
萧渝连忙避开他的礼,“你如今贵为天子,怎可对我行礼?”
“在别的地方是天子,回到乌衣巷,却依旧是萧家二房的庶子。”萧廷琛笑容温和,“我们打算在金陵城住几日,再带小酒四处逛逛,看看能否唤醒她。这里毕竟是她的家,她也该醒来了。”
萧渝又望向苏酒。
少女穿厚实的春衫,小脸白嫩饱满,睡姿从容安宁,可见这段时间被照顾得极好。
想起小丫头幼时的乖巧可爱,萧渝眼眶便忍不住漫上泪意,哑着嗓子道:“春夜风寒,进去说话吧。”
前院花厅里置了一桌家乡菜,萧渝和萧廷琛推杯换盏,谈却间却见这年轻的天子,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珠帘后沉睡的丫头,仿佛在意那丫头,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我看了你寄来的信,小酒是中了名为花魄的南疆蛊毒。既然是南疆的东西,不如派人去问问敏敏?她毕竟是擅长蛊毒的南疆皇族,想来对花魄有些了解的。”萧渝提议,“更何况这蛊毒来得蹊跷,虽然让小酒陷入沉睡,却也彻底根除了她体内的寒毒,不像是有人故意害她,倒像是刻意使用花魄为她延续性命。”
萧廷琛晃了晃酒盏,没说话。
他也查过苏小酒是怎么吃下花魄的,据天枢回禀,她似乎一直随身带着花魄,也是她自己主动服食,并不是旁人要害她。
抬手捏了捏眉心,他道:“若非三叔提醒,朕倒是忘了还可以问问母亲。墓。”
抱剑卧在横梁上的少女已然会意,起身差人去办了。
又喝了几盏酒,谈了些家国之事,萧渝提起道:“李氏带着萧廷德回了李家,她终于放弃叫萧廷德走功名官场的路,这一年来带着他在江南做生意,倒是把生意做的有模有样。许是终于知错,竟也干起了时不时施粥布善的事。至于你父亲……他这些年仍旧周游天下,偶尔会写信回来报个平安,过得应当还不错。”
萧廷琛并不在意这些人,见时辰不早,于是起身向萧渝告退。
他推着轮椅在府中散步,园林府邸挂满灯盏,夜间走来倒也清幽敞亮。
春夜寂寂,草木中偶有虫鸣,更显府邸寥落孤寂。
穿过雕花游廊,萧廷琛望向不远处的绣楼,“这是妹妹幼时居住的降鹤汀,三叔每日都派侍女打扫,干净得很。那处院子角落,曾种着妹妹的香樟木,后来被我运去长安,砍掉做了你我大婚时的衣橱。”
他盯着空荡荡的院子角落看了半晌,低头望向轮椅上的少女。
她仍旧睡着,灯火和花影照落在面颊上,仿佛染上了两分笑意。
萧廷琛心头泛着温柔,推着她朝明德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