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总是怕我怎么办-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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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被他给逗笑了,说道:“这话给别人听了只怕是要笑掉大牙,得了,多谢你这般抬举我,我得争口气,免得将来被小世子当成废纸卷撕着玩。”
萧炎想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这大街上每天卖的也就那么几样,可不知为何和谨之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且心情也变得很好。莫非谨之是消愁的酒吗?一旦拥有就再也不能放开,恨不得生生世世只为自己所有。
直到夜幕降临苏和也没有开出口,揣着纸包回去了。
青檀虽然是个下人,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偶尔也会拌两句嘴,所以见到揣着东西回来的小主子,笑道:“公子,您这是带了什么好宝贝回来?能不能给青檀也开开眼界?”
苏和将纸包放在桌子上,闷声道:“能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个零嘴罢了。”
青檀有点馋,他其实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果子的清香,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盯着纸包恳求道:“好主子,您要不打开给奴才饱饱眼福?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怎么这么香呢?”
苏和拍开那只手,瞪了他一眼道:“一边去,这不是给你的……去准备点吃的,我在外面没吃好,肚子还有些饿。”
青檀从屋子里出来,不解地挠了挠头,正好碰到大小姐苏棠,赶忙行了个礼。
苏棠是来和弟弟谈亲事的,听到青檀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好奇地问道:“你说什么呢?咱们家的小爷又做什么了?”
青檀笑着说:“主子今儿带了包果子来,奴才馋就多问了一句,不想主子护的跟什么似的,难不成是要送重要人的?真是稀奇的很。该不会瞧上哪家小姐了吧?大小姐,奴才先去厨房了,主子说没吃饱,还得吃点。”
苏棠笑着说:“去吧。”自己也兴冲冲地往弟弟地屋子里去,还未进门,就笑道:“我的好弟弟这是在琢磨什么呢?可是瞧上哪家姑娘了?你只管和姐姐说,便是天上飞的仙女姐姐也想法子给你讨来做娘子。”
苏和笑道:“阿姐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不着调,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也不怕人笑话。”
苏棠坐下来也闻到了果子的清香,这种味道很淡却勾人,怪不得青檀那个小东西会馋,她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着,你同姐姐说实话,是不是真的有意中人了?我也不瞒你,今儿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我和娘给你相中一家姑娘,知书达理又生得漂亮,你若是同意,我便让人去探口风。说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好好教你,害你养成这般纨绔的性子,人家那小姐样样都好,配你还真是可惜了。你得听我的,若是真定下来,你得把你的心给收收,可不能像现在这么胡来了,知道了吗?”
苏和也就为了躲萧詹生出过这种念头,一次冲动差点做出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来,连带着觉都没睡好,听姐姐说亲事只觉得头痛不已,赶紧告饶道:“阿姐,你可饶了我吧,我才多大,我和你家儿子一样只有玩耍的心思,被人管着日子多难熬。而且你也说人家是难得的好姑娘,还是别让我这种人给祸害了。”
苏家上下对这位小公子向来是纵着的,他真没成亲的心思也不会强求,苏棠叹口气说道:“要我说成亲也没什么不好,谁不是从头开始学的?兴许你成亲了就能长大了,有个人在旁边时时提醒你,我们也能放心些。娘身体不好,我也有家要打理,父亲忙于朝廷大事还得抽空管你,万一一个不注意你走了歪路,让我们怎么办?”
苏和认真地说道:“阿姐,你放心,我不会学坏的。至于成亲的事儿,咱们这会儿先不说了成吗?”
苏棠眼波流转,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可以不催你,但是你得告诉我,这是买给谁的?怎么,难不成连阿姐都不能说?”
屋子里已经点燃了烛火,昏黄的光温柔地打在那个纸包上看起来格外的小巧,罢了,说就说罢:“今儿五皇子生病没来,说是染了风寒,去外面正好碰到卖这个的,说是好东西,我寻思着他吃点这个会好些。却不知道该怎么送进去,就这么带回来了。”
苏棠笑道:“你同六皇子在一起,怎么不让他帮你带进去?到底是一片心意,没送出去,人家又不会知道。好在这东西存放的久,明儿让人帮忙带进宫里吧,不过记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宫廷险恶,可别被有心人给钻了空子。行了,你吃完早些歇着吧,我还要去看看母亲,陪她说说话儿。”
苏和的这一片‘心意’没托人带,因为第二天萧詹就来了,不知为何他又穿上了那一身死气沉沉的黑纹衣衫,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更加显得疏远不好亲近。与苏和的目光碰上也不过是微微点了点头,再不像之前会主动过来与他说话。
而让苏和更加在意的是,今儿伺候着他来的不是良如,而是一个很眼生的小太监,年纪看起来也不大,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的,又生得十分讨喜,而萧詹居然很有耐心地与这人说着什么。
萧炎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谨之,你怎么了?气鼓鼓地谁惹你生气了?我在母后宫里尝了道十分好吃的点心,没舍得全吃完,带了些来让你尝尝。你若是喜欢,我便再去和母后去求。你说的挺对,不管发生什么,我是母后唯一的希望。好在父皇也不是真正的生气,昨儿还与母后一道用了晚饭,我这颗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直到后来苏和才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换得了皇上的原谅,听到后不觉一颤,这才是真正成大事的女人,为了保住儿子的地位,即便再如何难也要舍弃掉自己的娘家,看着皇上对韩家的惩罚而无动于衷。
是问全天下的男人,当一个女人为了你愿意背弃一切的时候,是不是无比满足?也愿意更多的疼爱的这个女人。皇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就是抓住了皇上的这点仁慈,而且平时帝后关系和睦,一点小打小闹不至于伤筋动骨,所以只怕有不少人的算盘给拨错了,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六皇子可以就此高枕无忧,因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五皇子面见皇上,自请去江南彻查冤屈一事,让众位大臣全都惊呆了。
自然更多的是嘲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版不自量力,着实是在闹笑话。
苏和走到大街上都能听到别人的议论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十分的不受用,原本的好心情突然荡然无存,这自然也是后话了。
第十九章
天知道萧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去找苏和说话,余光看到那人依旧没心没肺地和萧炎说话,心上仿佛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疼的厉害,许是太过激动了竟忍不住咳嗽起来。
常思赶紧端茶过来让主子润嗓子,满脸的急切,使得一旁的萧谭看了大小不已:“五弟,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宝?有这么伺候人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了个大姑娘来,我看看,还真生得细皮嫩肉的,怪讨喜的。”
常思面皮薄,被人这么说,就算强作镇定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退到一边垂着头不吭声,手紧紧地抓着衣裳下摆,他生怕给主子带来麻烦。
萧詹咳嗽了一阵,待缓和下来,笑道:“四哥说笑了,这孩子年纪小,刚到我身边伺候,你别吓唬他。宫里的人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更清楚,别的没什么在意的,只要用心伺候就成。四哥说是不是?我也做不来苛刻人的主子,说的过去变成。”
萧詹无意间看了苏和一眼,只见苏和定定地看着他,他有点窘迫的笑了笑,重新低头看自己的书,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萧谭可没想就这么作罢,而后发现了什么,突然笑道:“哟,瞧我这眼睛尖的,我怎么发现这孩子和咱们谨之眉眼有几分相像?”
苏和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淡声说道:“四皇子说笑了,这天底下的人谁不是长着眼睛鼻子的,要说相像,我们也很像。听说皇子病了,昨儿在街上遇到了便买了些,你来了倒是省得费那般功夫,尝尝看,若是不喜丢了便是。”
苏和这般,让一旁的萧炎当即变了脸色,原以为那是苏和自己吃的,不想竟然是给五哥的,不是说好不和五哥亲近的吗?为何谨之会这般记挂五哥?越想越不快,萧炎冷冷地瞪了一眼萧詹,眼睛里满是不屑。
萧詹是个藏得深的人,哪怕心里已经欢喜非常,他的脸上照旧一片云淡风轻,若是看得细的人会发现他的眼尾上扬,这是有别于平时的好心情。他接过来,随手装在自己怀里,不顾那个纸包将胸前撑起了一块,看起来略显滑稽,笑着说道:“多谢谨之记挂,太医说了,我只要连着喝几天药便可痊愈。这等好东西闻着味便让人心情好,我的病也好的快一些。”
苏和有点弄不懂自己的心情,这种感觉隐隐再他知道是什么的时候,理智让他越过那条线不做承认,萧詹和他道谢,他心里的不快顿时散了许多。
一直到放学两人再无交谈,倒是萧詹没忍住再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和萧炎说话的人,强压下心里的嫉妒,他知道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自己应该慢一点,等到谨之完全适应他的存在的时候也不迟。
常思觉得五皇子回宫的时候心情要欢快许久,将那个纸包拿出来放在手里端详了许久,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拿出一块果干放进嘴里,只是一瞬间眉头拧起来,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暗笑谨之的这番好心莫不是在醋缸子里泡出来的?牙都快要被酸倒了、
常思赶紧递了茶过来,随手要拿走这些吃食,嘴上还说着:“主子,既然不好吃就别勉强了,奴才给您收起来扔了吧。方才马车路过的地方有几个异邦人再卖,这种来路不清的东西里面说不定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万一要是吃坏了可得不偿失。”
萧詹的脸色瞬间大变,抬手将常思递过来的茶给打翻,面色如霜,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爷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般人物来做决定?”
常思被骂的愣在那里还未回神,只觉得主子一阵风似的从急速往前走的马车里跃下,他赶紧掀开帘子见主子平安下车,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苦涩。这世间有谁愿意自甘下贱做这种人,他实在是喜欢疯了,哪怕就是主子身边的一条狗,只要能被主子待在身边,他就高兴的很。
而现在主子下意识的举动,让他明白在主子心里,那个苏小公子是何等重要,将来只怕是招招手就能将主子的魂给勾走。失落地回宫,良总管见他一人回来不悦道:“你不是伺候主子一起出去的吗?主子人呢?他身上还带着病,怎么……”
常思神色坚定,得体地回答道:“今儿苏小公子送了主子一包果干,主子很喜欢,只是不合他的胃口,奴才多嘴说了两句被主子训斥了一顿,主子生气便下车离开了。良总管,奴才瞧着不成,主子对那位小公子十分上心,您若是把握不好,惹得主子不快,只怕是讨不了半分好。奴才这辈子是主子的狗,永远都不会变,但凡总管能用得到奴才的地方,奴才定会全力以赴。”
良如叹了口气说道:“也是难为你了,成了,你回去歇着吧。今儿主子跟前先不用伺候了,他这气怕是得几天才能消了。也是我糊涂,明知道主子是个什么心思还要不死心地让让你去试探。这会儿倒也罢,将来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事,你我只怕是迟早要掉脑袋的。”
常思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萧詹漫无目的在街上乱晃,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苏和对他的一点好,能让他觉得整片天都亮了。前世他是墙脚的一棵矮草,没有人能看到他,连太阳都照不过来的地方,他却奋力地想要去追寻。只可惜穷奇一声到最后还是错过了,唯有今日,他看到了那片乌云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觉得满是生机。
怀里的那个小纸包烫着他的心,将那一块寒冰融化,他紧紧地抱着,晃来晃去,像个得到欢喜玩物的孩童一样,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这算不算是谨之的低头?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不想理会是完全不会多此一举买东西算他的,既然做到这一步说明他们的关系是有机会缓和的。
他不想等了,他不想看到萧炎心安理得地霸占着苏和,那是属于自己的人,谁都不能抢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带苏和去江南,这一路上日子长的很,他完全有机会可以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让他相信自己两辈子对他的衷心与爱护。
天慢慢地黑下来,街上的摊贩也越来越多,热闹的夜市,人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喜的笑,但是这些喧嚣与萧詹来说没有半点关系,他越发肯定,他只要往前走一步这世间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回到宫中,他径直走到御书房外,父皇已经过了留恋美色的年纪,挂在他心头的唯有郭家大事。就连总管太监也有点惊讶,这个向来沉默不语的五皇子居然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和蔼地笑道:“五皇子,这个时间了,您怎么来了?皇上还在批奏折,要不您……”
萧詹淡淡地看向面前的人,黑亮的眼睛里散发出压迫的光芒:“姜公公,我有要事面见父皇,请通传一声。”
姜公公愣了愣,还是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笑着走过来:“五皇子快请吧,皇上再等您呢。”
这座皇宫里笑着的人很多,但是笑容后面藏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天下间人的命运只有老天才知道,萧詹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们知道,那些奋力想要把他碾死在脚下的人,他们会比自己尝到还要凄惨的滋味,一报还一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皇上到底是上了年纪,不住地揉着眉心缓解疲惫,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着已经长得这般年纪的孩子,良久以后才沉声问道:“你想见朕,所为何事?”
虽是父子俩,但彼此并不亲厚,即便是现在两人的相处也看起来有几分别扭,皇帝想要在这个儿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而萧詹却沉稳地很,跪下来请安后说道:“儿子见那祖孙二人十分可怜,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只不过想要个公道,若是交给地方官员却被送羊入虎口怎么办?儿子愿意亲自南下,为父皇分忧解劳。”
皇帝看着眉眼挺括地萧詹,突然笑起来:“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朕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有句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什么都不懂难保不会落入那些人的圈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身份就能办成的,你明白吗?”
萧詹亦有自己的执着,他沉声道:“儿子既然敢与您提这件事,不管多难儿子都会挺过去,求您给儿子这个机会,不然儿子这辈子良心难安。分明看到落水之人还有一线生机却不救助,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这与杀人有何区别?儿子没有旁的念想,只想求个安心。”
皇帝沉默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就冲你心安这两个字,朕准了,切记,不要求人,朕不会让人帮你。”
第二十章
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如今却像是普通君臣,彼此之间是满满地陌生。
苏相说这个儿子才最像自己,细细看来,那挺括的眉眼,凉薄的唇,还有那狭长深邃的眸子不正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瞧着无害心里却装满乾坤。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竟一点都未看到这个儿子身上的变化。
即便重生归来,萧詹能见到皇上的次数也不多,似这般说话也不过屈指可数。心中虽泛起些许波澜,但更多的是平静,一如曾经从未有过期待,数十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