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有四个女儿-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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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们站在海边,面上全是凄凉。
他们上了马进了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人的影响。
士卒们也不敢延误军情,又到别村抓壮丁去。
临渝关死伤大半,十万士卒尚不足三万。守城将军别无他法,只能临时让手下抓百姓抵挡敌寇。
百姓没有选择。只要年龄超过十三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的男性,全都要到临渝关。
哪怕你是家中独子,哪怕你有秀才功名,都没用。
无论大家有多不情愿,哭得有多惨,最终还是被士卒们带到了战场。
家人一个个哭天抹泪,只能祈求他们能活着回来。
同一时刻,几十条船飘飘荡荡往鲜鱼岛出发。
船上一片寂静,只有船浆拨动海水的声音,大家全部沉默。
照理说他们逃过征兵,应该庆幸。事实上,大家看着苍茫的大海,眼底只有对未来的迷茫。
相对其他人,陆时秋显然更不好。
十一年前那场暴风雨,让他恐惧出海。现在他就坐在船上,哪怕他不用摇浆,坐在最中间,四周都是人。他还是很怕。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他捂着脑袋,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摇荡的船像是陆时秋跳得飞快的心脏,在它即将跳出来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陆时秋迫不及待跳下船。
天色已经擦黑,大家也顾不上跟家人寒暄,很快忙活开了。
岛上风大,房子要是搭不起来,他们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们到山上砍树。女人们带着孩子清理朽木和石块。
天快黑了,他们也只能清理出一片区域。
当天晚上,稍微有条件的人搭了个简易的帐篷。
用木头做了个三角架子,然后用两床被子用绳子绑上,一边一床,顶上铺两件衣服。就这么将就着睡了。
时间紧急,没有那么多木头,更多的只能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坐在席子上,铺上被子,裹着被子露天睡觉。
海上没有老虎,狮子,野猪之类会袭击人的大型猛兽。可他们处于海中,周围全是海水,蛇虫蚂蚁等物却不容小觑。
他们把带来的硫磺散在四周,提心吊胆过了一夜。
第二天,东边刚升起一点亮光。大家就忙活开了。男人们继续伐木建房。女人们烧火做饭。
陆时秋从没有这么辛苦过,他好像一个陀螺不停地转。
忙了好几天,他们才搭了两间简易的木屋。
偏偏囡囡这时发起了烧。
前几晚没有房子,岛上风大,囡囡嫌临时搭的帐篷太闷,待在里面不舒服,哭闹不止,陆时秋没办法只能抱她坐在外面。
囡囡直到半夜才睡。这么点的孩子,哪能受这么重的海风。吹了没两天,木氏就发现囡囡发烧了。
木氏惊慌不已,要知道二丫就是因为三岁那年发烧,才把脑子烧坏。
陆时秋急得嘴唇上火,问四乙,“囡囡发烧了,该怎么治?”
【她这么小,只能用物理降温。你烧一锅淡水,然后用布巾不停给她擦额头,腋窝和大腿根。一定要不停地擦。直到她体温下降。】1111果断提出建议。
陆时秋立刻大丫去烧水。
【你们搭的房子太潮湿了。最好用火烘干。还有这晚上海上的风太大了。成人吹多了都受不住,更不用说这么点的孩子了。】
陆时秋让他婆娘照顾囡囡。他自己用温开水浸湿布巾不停给孩子擦拭身体,时不时就要问上一句,“降温了吗?”
四乙每次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还没有。】
眼见擦了一锅又一锅,女儿烧得越来越厉害,陆时秋心急如焚,“四乙,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想快速降温,也可以把薄荷捣碎,加入冰片作成冰袋冷敷额头。但是这小岛没有。】
陆时秋停下手头的动作。薄荷不难找,可是冰片?不要说整个红树村没有,就连镇上都没有。只有县城的药铺才有的卖。
陆时秋停下来,想着自己要不要跑一趟县城。
陆老头发现儿子看着家的方向,叹了口气,“老三,你别急,你现在去岸上,极有可能被抓壮丁。到时候你就算拿到冰片,也救不了囡囡。”
陆时秋看着一直哼哼唧唧哭泣的女儿。她的哭声就像一只小猫儿,没有一点活力,像打蔫了似的,可怜极了。
陆时秋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这是他念了十一年的女儿啊。她是他的希望,他不能失去她。
就在这时,木氏探了下女儿的耳后,冲着他惊喜叫道,“相公,囡囡的体温已经降下去了,没有刚刚那么烧了。”
陆时秋立刻洗干净手跑过去,探了下女儿的额头和耳后,体温果然降了。
就在陆时秋松了一口气的时候,1111的声音传来,【你女儿是病毒性感染。之后还会再复发。这时代没有抗生素,她只能硬抗。如果你想增加她的抵抗力,可以再买些橙子。】
陆时秋拧着眉,颇为不认同道,“可她还这么小,不能吃橙子。”
1111沉默好一会儿,出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你可以多买些,让你婆娘吃,然后她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橙子自然就通过乳汁进入孩子体内。】
这法子只是最笨的方法,可这地方没有条件,也只能用最土的法子。
陆时秋不再犹豫,当即起身,牵了家里的那头毛驴往海边走,回头冲陆老头道,“我担心她还会再生病。我一定要进城去取冰片。”
陆老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我不拦你。你快些去吧。”
陆婆子见老头都不拦着三儿,麻利起来把家里蒸的干粮全给他装上,“我们好好照顾她的,你快点回来。孩子不能没有爹。”
陆时秋点了点头,“娘,麻烦你了。”
陆婆子用那双枯树一般的老手,捂着脸痛哭起来。这一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她的老三啊。
大家全都看着他往海边走。
陆时秋一个人划着小船,动作略有生疏。
那一年,也是这艘小船,海风很大。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他的船上有一点油灯闪亮。
现在他再次划船,他的心跟十一年前一样,满心着急,不停呼喊,可始终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焦急,他狂躁,他害怕,他彷徨,他寒冷,他孤独。
狂风卷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坠入海中。冰水像刀子一样样刮擦在他身上。他的血肉好像被冰水一点点凌迟。那一夜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噩梦。
【宿主,宿主,再坚持,你想想你的女儿。她还在等着你呢。】1111发现宿主不对劲儿,他的心跳得太快了,额头上全是细汗。
陆时秋这才恍然回神,四下望了望,才发现自己正处海中央。
他晃了晃脑袋,摇动船桨往岸上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婴儿太小不能喝药。冰片和薄荷是退烧贴的主要成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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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陆时秋上岸的时候,海边静悄悄的; 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敢耽误时间; 骑上毛驴就往大路上奔。
短短几天时间,他所经过的村子; 大路; 小路全部空无一人。
甚至通往县城的大路两旁; 沉甸甸的稻穗差点压弯脊背,已是到了非收不可的时候; 可眼下却没有一人在田里忙活。
陆时秋眉心紧紧拧着; 连干粮都顾不上吃; 忍着饥饿,挥舞着驴鞭疾驰往县城方向驶去。
靠近县城的时候; 城门正在缓缓合上; 他一抽驴鞭,在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飞奔进去。
推门的两个衙役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阻拦,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关城门。
县城有好几家医馆,陆时秋都有印象。
他下了驴直奔第一家。医馆的门早就被人给撬开了。他直接冲了进去。
往日排得整整齐齐的药格被翻得乱七八糟,甚至有好些个还是敞开的; 药格里面空无一物。
每个药格外面都写着字。陆时秋目光在这些小字上游移。
【第三行,第六列】
陆时秋按照指示打开药格,“这是薄荷吧?”
【对。这家的冰片已经全部被人抢走了。】
陆时秋也没怀疑,四下看了看; 很快发现后面的桌上放着药用纸包,他装了两包,出了这家药堂。
【我刚才已经检索过了,其他家药堂也没有冰片】
陆时秋不信,好几家药铺呢,怎么可能都没有。他一连跑了好几个药堂,把药格翻得仔仔细细,最终都没能找到冰片。
“四乙,整个县城就没有冰片了吗?”
【本系统只能检索铺面,不能侵占别人**,至于百姓家中有没有,本系统无法得知。】
陆时秋呕血。又是**,他都急得上火了,它还在这边跟他讲**。
陆时秋捂着肚子,饿得不行,从包袱里拿了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又抓了把豆子喂给毛驴。
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往前走。
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处。
顾家饭馆每到夏天就会卖一种名叫冰饮的吃食,又冰又凉又过瘾,食客们喜欢至极。
为了供应这些食客,顾永伯还专门请人在顾家饭馆的后院建了一座冰窖。每到冬天就会大量储存冰块。
有一回,小二误把冰片当成冰拿到后厨,被二掌柜狠狠骂了一顿。
他当时就站在旁边跟二掌柜讲话,听了个正着。
陆时秋不敢耽搁,直奔小吃街。
自打换了新县令,不少商人涌向他们县。尤其是这秋天,不冷不热,最适合贩卖海货。
此时却如同一座鬼城,就连往常最热闹繁华的小吃街眼下也空无一人。
他一路疾驰到了顾家饭馆,门毫无意外被锁上。
他牵着毛驴绕到后院。
后院的门也被锁上,他抬头看了眼这院墙,一看就是特地加高过的。
【宿主,主人不在,你这样属于偷盗。】
陆时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在心里回它,“我倒是想找顾永伯呢。可他不是不在吗?”
【县令还没走。他应该也有钥匙。】
“我去县衙,估计县令大人也没空搭理我。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大不了,以后看到顾掌柜,我给他赔罪。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他再混的时候,都没想过作贼。这不是没办法嘛。
他女儿要是变成傻子了,他哭都没地说去。
陆时秋说完,也不再搭理四乙,而是专心致志爬墙。
他爬到毛驴背上,想借助毛驴的高度上墙。
可惜毛驴不是死物,是个不通人话的畜生,当他爬上背,以为他要走,扒拉驴蹄,想要往外跑。
陆时秋赶紧勒住缰绳,绕头往回撤。
等毛驴回到刚才的地方,陆时秋发现离墙根更远了。
1111实在不忍心看宿主这副蠢样,给他提了建议,【宿主,我看你不如搬块大石头吧。别回头从驴背上摔下来。】
陆时秋四下望了望,“我没看到有大石头啊。”
他又不傻。要是能找到石头,他何必非得踩毛驴上去。
1111沉默两秒才道,【出了这条巷子往南走一里地,那条巷子口有一块石头,足够你踩墙的。】
陆时秋心下一喜,立刻按系统指示往南走。也很快发现那块石头。
嗯,够他踩墙的。但它好像忘了说一句,这石头起码有上百斤重啊。
他搬得动吗?
陆时秋弯下腰,憋得脸都红了,石头离地一指,根本抬不起来。
陆时秋扶着墙,吭哧带喘,“这也太重了。”
他又不是二丫,就算搬得动,也没办法搬那么远的距离。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是决定回去踩毛驴。
1111这次没再说什么,看着宿主拽着缰绳,在小巷里转圈圈,心里暗暗吐槽,得亏宿主没去打仗,就他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身体,去了战场也是送命。
就在这时,陆时秋终于站起来,毛驴想要动弹的时候,他脚下一用力,踩着驴背,腾得往墙上跳。
可惜墙太高,他跳不上去,膝盖磕到墙壁,疼得他呲牙咧嘴。
好在他眼急手快,双手紧紧扒拉住了墙头。
他吊在墙头,两条腿胡乱在墙上找落脚点,最终才勉强找到一小块凸起的地方,勉强不让自己掉下。他一个人吭哧带喘好半天,才终于爬上去。
他跨着腿骑在墙头,揉着磕伤的地方,整张脸皱成一团。
他摸着伤口的地方,手腹处黏腻,肯定是流血了。他抬手一瞧,果然是血。
他也顾不上处理,扭头跳下墙头。
顾家饭馆的后院,他借用厕所的时候来过,可他不知道地窖在哪里。
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蹿,最后还是1111看着不忍心,提醒他,【靠近井边的那间屋子。地窖口就在那里。】
陆时秋没想到地窖口居然在屋里。
只是这门上了锁,他四下望了望,找趁手的工具把门撬开。
最终只找到一把火剪。这是用来夹炭的工具,全身上下都是铁。
他把火剪的一头穿过锁,使出吃奶的力气,脸都变型了,才把锁撬开。
丢掉锁头,大步进了屋,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桌子。
【搬开桌子,底下就是地窖。】
他立即照做,揭开下面的一层油布,推开上面那层木板,漏出地窖口,扑面而来就是凉飕飕的风。
地窖不算太大,但里面的冰并不多。冰块上面放着陶制盆,上面还盖着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陆时秋不知道为啥要盖棉被,可他也知道这做法肯定有一定道理。
陆时秋打开棉被,发现里面放着好几袋冰片,他取出两袋,重新把棉被盖上。
出了地窖,陆时秋又在灶房找到橙子,装了满满一袋。
关上门,挂上锁,找来梯子,爬上墙头,跳下墙,骑上毛驴,夹紧驴腹,拽着缰绳,飞快出了巷子,直奔东城门。
可惜的是城门已经关上,只有城墙上方站着两排士卒,每人都身穿盔甲,表情异常严肃。
他刚想下驴,就听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喊打喊杀。
这是战争来临?
陆时秋抱着包袱蹬蹬蹬上了城楼。
还没等他靠近,有个士卒刀尖指向他,“闲杂人等,速速退后。”
陆时秋往后退了一步,“我想出城,你们给我开门吧。我家女儿发烧了。正等着冰块降温。”
士卒拧着眉,“不成!高将军有令。城门关闭,谁来都不开。”
高将军?不是说新任守城将军姓郭吗?怎么姓高了?
陆时秋急了,“那我能见县令大人吗?我真的有急事。”
士卒伸手一指,“县令大人在北城楼!听到这声音了吗?就是北城楼发出的。”
陆时秋身子一抖。这么凄厉的嘶喊,他在东城楼都能听见,可见人数有多少。
可他急着出城,不敢耽搁。于是只能匆匆下楼。
从东城楼到北城楼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越靠近,那嘶吼声越高亢。
城门外,喧嚣声此起彼伏,城楼上的士卒十八般手段全部用上。
用箭射,开水烫,石头滚,凡是能击退敌人的法子,他们都用尽了。
陆时秋根本没办法靠近城楼。每个士卒都忙得不得了。
县令大人更是站在城楼亲自坐镇,饭都顾不上吃,水也顾不上喝,更不可能见陆时秋这个闲人。
陆时秋把包袱找个地方藏起来,自告奋勇帮忙烧水,一直就这么机械的烧水,吃干粮。
等啊等,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
就连陆时秋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觉得坐着烧火都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