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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侯府嫡女撩人日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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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仵作还未验尸,自然不好下定论……王少卿,为何不验尸?”
  他望向王淮,王淮道:“本是要由仵作验尸的,不过魏国公府把魏国公世子的尸首带走了。”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本来要验尸,是魏国公府拦着不让。
  沈昀与王淮可谓是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偏帮永定侯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旁边的魏怀敬此时的脸色变了又变,奈何沈昀贵为亲王,他也不敢造次,只得仍是恭恭敬敬道:“回禀殿下,我爹娘年事已高,骤然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痛不欲生。只求能保住我三弟全尸,入土为安。还望殿下明察。”
  沈昀揣着袖子,垂着眼睫叹了口气,道:“魏国公与国公夫人丧子之痛,本王深表同情。只是关乎人命,一定是要查清楚的,没得冤枉了人,那可就不好了。你说呢?”
  魏怀敬抬眸,只见沈昀眼中几分沉痛,真真切切不似作假,仿佛真的为魏国公府世子丧命而悲痛,又真的单单只是不想冤枉了好人一般。
  魏怀敬硬着头皮只要再答,却又见一座轿子停在了大理寺门前。
  掀帘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萧原。
  司礼监主管皇帝文书、印玺、宫内礼仪,又以掌印为首,虽是宦官,却权势滔天,可比首辅。
  秦星澜不用想都知道,定是林氏与陶蓁蓁进宫向皇后求情,皇后派了人出宫处理此事。只是秦星澜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萧原。
  秦星澜挑衅似的看了脸色差到了极点的魏怀敬一眼,上前笑着唤了一声:“萧公公。”
  萧原瞧见秦星澜没有半分意外,只是笑道:“哎哟,秦家小姐,几月不见,出落得愈发好了。”
  他转眼又瞥见好整以暇的沈昀,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齐王殿下怎么也在这儿?”
  沈昀含笑:“公公回宫后可千万别同父皇说啊。对了,我还没问公公怎么来这儿了呢。”
  萧原“哎哟”笑了一声,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和娘娘哪能不知道啊。不过黄河决堤,皇上忙着呢,所以便派了老奴来瞧瞧情况。”
  言毕,他又望向王淮,道:“可不能查错了啊。”
  王淮一颔首,道:“大理寺掌刑狱,自然秉公执法。”
  萧原又瞥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魏怀敬,拱了拱手,笑道:“魏公子也在,也好。带路吧?”
  魏怀敬脸色又是一变,心里已是七上八下,面上还是勉强稳住,道:“公公这是何意?”
  萧原像是见到什么稀罕事一般“哟”了一声,道:“自然是去魏国公府了。”
  又转头向王淮道:“王少卿,这刑狱之事老奴也不大懂,你说说,这该怎么着?”
  王淮道:“带回魏国公世子尸首,由仵作验尸。”
  萧原笑眯眯朝魏怀敬道:“魏公子明白了?”
  魏怀敬知道秦家圣眷优渥,可没想到竟然能让司礼监掌印太监萧原出面。萧原一出面,这便是皇上与皇后的意思了。
  不过这不让验尸也并非是他的意思,而是魏国公夫人的意思。他?他不过是个为弟弟死于非命而悲痛不已的兄长罢了。
  魏怀平出事的消息刚传到魏国公府,他便奉父母之命去软玉楼将魏怀平的尸首带了回去。
  魏国公府世子在软玉楼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被人打死。他魏国公府可真丢不起这个人。
  不过,魏怀平究竟是被秦珩打死的,还是其他,对于魏怀敬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思及此处,魏怀敬心里已是平静下来,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只是面上仍然做出不甘的样子,不情不愿地领着人往魏国公府去。
  萧原上了轿子,王淮本也要上马,却被秦星澜拦住。
  秦星澜问道:“王少卿且慢!我……能否去看看我二哥?”
  让亲属私自会见犯人实属不妥,王淮张口便要拒绝,却听沈昀道:“我在旁边看着,王少卿大可放心。莫非王少卿连本王也不信?”
  沈昀已经这样说了,王淮再拒绝未免不妥,只得点头同意了。
  秦星澜笑道:“多谢王少卿。”
  王淮唤来一个主簿领秦星澜去见秦珩,秦星澜忙不迭地跟着人往里去。
  毕竟这桩命案尚未查清,更何况秦珩是永定侯府的公子,故而看押秦珩的地方并非牢狱,而是一处还算整洁的厢房。
  那主簿姓杨,一边引着沈昀与秦星澜往里走,一边与他们说秦珩自进了大理寺来一言不发。
  至门前,沈昀停住了脚步,对秦星澜露出温和笑意,道:“你进去吧。”
  说罢看了杨主簿一眼。杨主簿本该看着的,听闻此言也只好停下脚步,对秦星澜笑了笑。
  秦星澜轻声道:“多谢。”然后推门入内。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室内一览无余。
  屋内只有一桌两椅,再无其他摆设,显得十分冷清。日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石砖上,尘土纷纷扬扬。偶有几点碎金落在了那个坐在木椅上的人乌黑的发上。
  秦珩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大半张脸掩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秦星澜却一眼看出,秦珩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她与秦珩从小打闹惯了,每回出了事也总是秦珩帮她挡了。无论是戒尺打手心还是跪祠堂,秦珩总是一副二世祖的无赖样子,标准的纨绔子弟。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秦珩这个样子。
  “二哥……”她轻声道。
  她话音未落,只见椅子上原本垂着脑袋的人蓦然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珩忽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
  秦星澜款步至他面前,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珩反问道:“你信我?”
  秦星澜瞪圆了一双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自然信你了。”
  秦珩低下头,过了片刻后道:“我那日刚去软玉楼就看见魏怀平那小子调戏一个女子,你知道,我素来看不惯他,便上前阻拦他。谁料那姓魏的竟然喝多了,连我也敢调戏。”
  他顿了顿,道:“他说,既然我生得这般好看,不如……和你一起嫁给他,两人共侍一夫。我一时气急,就随手拿了凳子砸他了。”
  秦星澜闻言脸色一变,秦珩转述的话已经是这样难听了,可想而知,那个喝醉了的纨绔子弟说的话到底有多难听。
  秦星澜气道:“那个魏怀平竟然敢这样说?呸!死了活该!砸得好!”
  秦珩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笑了一声后又垮下脸来,道:“我也觉得砸得好。可他毕竟是死了,死在我手里。”
  永定侯府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秦珩虽然不学无术,可打小学的是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他虽然在京城是有名的纨绔,但顶多就是遛遛鸟、逗逗蛐蛐、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连欺男霸女的事儿都不敢做,何况当众杀人。
  秦星澜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道:“你放心,此事一定会查清楚的。那魏怀平平日里坏事没少做过,就算真的是你失手杀了那个姓魏的,他也是死有余辜。”
  过了半晌,秦珩终于点了点头。
  秦星澜叹了口气道:“我不便久留,就出去等消息了。”
  秦珩朝她笑了笑,秦星澜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秦星澜走出房门,便见沈昀从不远处的连廊转过来,看见她道:“表妹,魏世子的尸首运过来了,仵作正在验尸。”
  秦星澜有些惊讶,道:“这么快?”
  沈昀道:“过来坐着等等吧。”
  秦星澜颔首,抬步踏上连廊,朝他欠了欠身道:“今日之事,真是多谢殿下了。”
  沈昀莞尔,一双桃花眼宛若上弦月,清辉如水。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秦星澜愣了愣,永定侯的母亲是南康大长公主,是先皇的亲妹,也是他的表姑祖母,论起血缘可能勉强算是一家人。
  秦星澜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奇怪,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只好点了点头。
  秦星澜不再多言,只入屋内坐着等待,直至乌金西坠,终于有人匆匆来报,说是验尸结果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昀: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秦星澜:emmm
  沈昀os:我老婆当然是一家人。
  魏怀敬:没错我是变色龙。【微笑。jpg


第9章 跪祠堂
  闻此言,萧原连忙道:“快将仵作带上来。”
  言罢,便见一位中年男子疾步入内,行了一礼后恭恭敬敬道:“禀各位贵人,魏世子确实不是被秦公子打死的。”
  此言一出,秦星澜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抬眼瞥向斜对面坐着的魏怀敬,魏怀敬脸色晦暗不明。
  秦星澜放心下来,便愈发觉得魏怀敬面目可憎,魏家全都不是好东西,故而对那仵作道:“那姓魏的怎么死的?”
  仵作半躬着身子道:“回禀贵人,魏世子脑后确有一伤,但并非致命伤,只是使他晕了过去。魏世子真正的死因乃是五石散。”
  在场的人闻言皆有些惊讶,随后又了然。
  这五石散又名寒食散,由丹砂、白矾、雄黄、曾青、慈石研磨制成,药性燥热绘烈。食之者多称祛病强身,实际上是为济其色/欲。自魏人何宴起,为文人士子所追捧,虽是毒药,却历朝历代屡禁不止。
  据说,先帝便是因服用五石散致瘫而死的,因此建元帝一即位便颁下旨令,禁食五石散。
  秦星澜以帕掩唇嗤笑了一声,道:“真是没想到啊。”
  五石散一物虽被禁,但因其功效,在烟花柳巷仍是有人偷偷服用,魏怀平因服用五石散而暴毙,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萧原若有所思地望了魏怀敬一眼,又转头朝向沈昀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老奴也该回宫复命了。”
  沈昀颔首笑道:“今日劳烦公公了。”
  萧原笑着摆了摆手,道:“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是奉陛下与娘娘的旨意,岂有‘劳烦’一说。”
  随后萧原匆匆而离,留下面色各异的几人。
  萧原一走,魏怀敬也没什么好待的,拂袖而离。
  “既然查清了魏世子并非秦公子所杀,自然要放人了,”王淮沉默片刻后道,“下官这便去将秦公子请来。”随即起身离开。
  秦星澜转眼瞥见沈昀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立刻眉眼弯弯向沈昀道:“今日之事真是要多谢齐王殿下了。”
  秦星澜这句话本是客气,没想到沈昀似乎是当真了一般,笑道:“哦?表妹打算怎么谢我?”
  秦星澜愣了一愣,她还记得大嫂说齐王殿下日后会登上帝位,她是不是该趁机抱抱大腿?最好让整个永定侯府都抱上大腿!
  思及此处,秦星澜脸上笑意愈浓,梨涡深陷,道:“殿下今日帮了永定侯府这么大一个忙,改日定让爹爹与兄长一起到齐王府登门拜谢。不知殿下可有什么喜好?”
  秦星澜与齐王不大熟,想来府上其他人也差不多。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来日方长。
  沈昀此言不过是想逗弄秦星澜一句,没想到她倒一本正经地打算起来。
  他莞尔道:“辰昱平生无甚爱的,也无甚厌的。说来此事辰昱也没帮上什么忙,登门拜访却是礼太重了。听闻表妹善酿酒?往后若新得了好酒,辰昱上门去讨,表妹可不要将辰昱赶出门才好。”
  秦星澜倒是没想到沈昀竟然知道自己会酿酒,或许是荣安告诉他的也说不定。忆及去年冬日埋在梅花树下的两坛子酒,秦星澜笑道:“好说好说,我回去就将去年冬日埋的酒送去齐王府。”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王淮便进了屋。秦星澜看清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身影,连忙上前唤道:“二哥。”
  秦珩抬起眼睫,看着她眨了眨眼,一手抚上秦星澜的发,笑了笑。秦珩的长相更像林氏,生的便是女相,容貌昳丽非常。他这一日滴水未进,眼底泛着血丝,更带上几分憔悴之色。这一笑,便如西子捧心,颠倒众生。
  秦星澜看惯了这样的美貌,并不觉得什么,旁边的王淮见了,一颗定了二十多年的心竟是动了一动。
  王淮察觉,暗自蹙了蹙眉,压下了这份心思。
  秦珩又上前几步朝沈昀躬身,道:“今日多谢齐王殿下。”
  沈昀温声笑道:“今日之事辰昱也没帮上什么,你们兄妹二人一个接一个地道谢,倒令辰昱惶恐得很。”
  沈昀看了看门外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衡之还是早些回府,免得侯爷夫人多担忧。”
  秦星澜笑道:“是呀,我们得赶紧回去。今日之事,阿爹阿娘可急坏了。”
  秦珩颔首,向沈昀与王淮告辞,与秦星澜登上永定侯府派来的马车回府。
  待两人归家,一轮明月已悄然攀上柳梢枝头。守门的小厮瞧见了马车已忙不迭进去通报了。
  秦珩一整天水米未进,秦星澜一时心急也没让人带糕点吃食。因此秦珩下了车便嬉皮笑脸地闹着要秦星澜扶着进去,秦星澜无奈只得扶着他一只胳膊。
  还没过垂花门,林氏与陶蓁蓁已经迎了出来嘘寒问暖。
  秦珩没了白日里半分颓废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应答。
  林氏叹了口气道:“没事就好。这魏家……唉,不说了。”
  秦钦跟在后面,看见这番情形也叹了口气,随即又破口大骂:“这个魏怀平服用五石散,自己作死就算了,还累上我儿子!姓魏的竟然还有脸派人来我侯府门前闹事,不行,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明天我就带人去魏国公府门前闹!”
  秦珩道:“要不还是算了吧,爹,毕竟他们也刚死了一个儿子,府里还要办白事呢。况且那魏怀平死得又不光彩,我们这样闹上去,倒像是我们跟他们一样没脸。算了吧。”
  秦钦闻言,想了想道:“也是,我们永定侯府可不像他们一样不要脸。”
  随即他又蹙了眉道:“那个……你大哥回来了。”
  闻言秦星澜与秦珩皆是神色一凛。秦珩今日在软玉楼动手打人,秦星澜今日在闹市纵马,依照秦璟的性子,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那个……我有些不舒服……”
  “跑什么?”
  秦星澜话还未说完,就听得秦璟的声音响起。
  秦星澜脚步一顿,循声望去,正是秦璟缓缓从垂花门内踱出来。秦璟一身青色官袍尚未换下,看上去刚从户部回来,发丝却束得一丝不苟。
  见到秦璟比见到秦钦与林氏更令两人害怕,故而两人一时皆低下了头。
  秦璟踱步上前,负手而立。换作旁人站了一天本该浑身酸痛,他却立得笔直挺拔。
  秦璟缓缓道:“知错了?”
  秦星澜与秦珩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秦璟颔首,道:“那就去跪祠堂吧。”
  秦钦与林氏见惯了,由他们去,乐得省心。秦星澜眼巴巴地望了陶蓁蓁一眼,陶蓁蓁也是不忍,开口道:“今儿折腾了一天,阿澜与衡之都累了,不如就先让他们去休息吧。”
  秦璟望着陶蓁蓁摇了摇头,沉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们今日一个在软玉楼伤人,一个闹市纵马,明日上朝,言官便会参上一本。今日若不让他们长长记性,明日里还不知会什么事情。”
  秦家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定好了的主意旁人是劝不动的。
  秦星澜噘了噘嘴,扶着秦珩往祠堂去了。
  …
  “唉。”
  祠堂里,秦珩刚跪下,肚子立马咕噜了一声,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星澜紧接着也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心里盘算着阿爹阿娘什么时候送来点心。
  祠堂厚重的木门“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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