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被小侯爷攻略的一天-第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巽,你和叶老板特制的这副琉璃镜当真磨人得很,视物模糊不说,先前与人相斗之时还险些脱落……唉,眼下真是又酸又痛,教我以泪洗面,可怎生是好?”
“你呀……”杨粟,或者说是易容后的苏巽,面对他这副全情投入的痛苦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早先便告诉过你,用于易容的琉璃镜尚未成熟,只有金棕色尚可一试。你倒好,偏生调了那最为出挑的靛青色,现在与眼珠无法磨合,自然难受得紧。”
“好阿巽,你就帮帮我吧!”
说话间两人走入房中,段云泱可怜兮兮地仰起头,眼角已经微微发红。
参与秋试,二人自然不能以本来形貌现身,是以分别化名为云珣、杨粟,再对身形样貌加以改变。
过往在玄霄阁时,苏巽就以擅长易容之术着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他用一身肌肉软甲掩盖自身清瘦体格,同时调匀肤色,掩盖五官特征,远而观之,立时泯然众人。
而段云泱出身西域,五官轮廓本来就比常人深邃,他索性加深其张扬与锋利的特质,又用赤金色染剂将那满头青丝易作明黄,加之琉璃镜变更瞳色,这时即便是元若拙相对而立,怕也识不出自家少爷身份。
然而易容用料终究对人体有害,他索**先嘱咐府中僮仆备好热水,待二人返回府邸,便能立刻冲洗干净,以免遗留后患。
眼下段云泱的双目已被琉璃镜折腾得发红,显然也不能继续耽误,苏巽顾不得这许多,在一旁软巾上擦干净双手,便慎之又慎地捧住他侧脸,伸指探向他眼眸。
寻常时刻,面对外力接触,闭上双眼早已成为人的本能。而此时眼见那修洁指尖靠近,段云泱却生不出半分退却的心思,心底生出某种无比坚定而笃信的藤蔓,绵延出无尽的熨帖与安然。
苏巽唯恐他再有哪里不适,指腹接触到镜片的刹那,立即收紧上提,转眼间便将右侧的琉璃镜取出,此后如法炮制,又将左边的拿了出来。
视野重新恢复清明,段云泱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滴,反复打量了苏巽一阵,这才颇为幽怨地道:“你也尽快将这一身肌肉卸下吧,我直觉得……瞧着好生别扭。”
这身软甲乃叶知蘅以琉金与沉银打造而成,兼具极佳的延展性以及抗击力,寻常武器短时间难以攻破。软甲外表则用傀儡灵媒施加了精妙的障眼法,目力所及之处,与精壮肌肉并无分别,唯有近身接触,才能发现异样。
叶段二人挂念苏巽身无内息,只怕挡不住对手强力的攻击,这软甲便充当了护身障一类的角色,同时也能借力打力,将敌方的冲击反弹而回,无形中保护苏巽的安全。
可话虽如此,肌肉软甲毕竟覆盖全身,个中滋味自是憋闷得难以想象。
苏巽对段云泱的要求可谓喜闻乐见,从善如流地解开四肢处的暗扣,将软甲脱下,便再度现出清癯修长的身形来。
由于这甲胄须得紧贴身躯,他只穿了件贴身的丝质亵衣。此刻汗透重襟,原本半透明的丝绢更显得削薄,紧贴着肌理勾勒出玲珑流畅的线条,肤色泛着水光,晶莹润泽,仿若方寸清晖皆凝萃于斯。
段云泱刹那间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鼻端,忙不迭仰起头,深深咽了口唾沫,才将胸臆间翻涌的浪潮勉强压制。
美人如玉,雾里看花,纵是无解鸩毒,他也只能欣然饮下。
屏风后丈余宽的浴池内早已注满了热水,氤氲的雾气弥漫,熏染得某些情绪蠢蠢欲动。
他抿了抿唇,蓦地握紧苏巽手腕拉入怀抱,紧接着纵身一跃,二人便相拥着坠入池水之中!
易容膏触及热水很快溶解,苏巽如雪的侧脸展露一线,撩拨得段云泱心绪微乱,他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在掌心,沿着秀美的眉眼细致描摹,直到那人精致绝伦的容颜显露无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
“阿巽,你可真是好看……”
段云泱眼神中灼烧的情愫,浓稠而难以化开,有如实质般丝丝缕缕蔓延,交织成恢恢天网,将苏巽束缚其中,不得而出。
喉咙干涩发痒,他默然凝望着段云泱半晌,忽然欺身靠近,温软绵融的气息向段云泱耳后敏感处吹拂,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在我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琉璃镜就是美瞳啦!!!下一章继续洗澡澡发糖糖!!
第28章 脉脉
或许是被热水溶解的妆容刺激到了眼周,段云泱只觉得眼角酸涩,涨热刺痛,忍不住流出些许清泪,顺着光洁的侧颊滑落。
回首过往种种,此番竟是苏巽首次以如此主动的姿态靠近。
周身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欢叫,颤栗的感触惊心动魄,这一刻他简直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惊扰了时光,教那人猝然远离。
他面上晶莹的泪滴如此刺目,苏巽胸中微恸,伸手轻柔拭去段云泱眼角的泪滴,却冷不防被对方一把握紧了手腕。
呼吸因汹涌的情绪而断断续续,段云泱眼前迷蒙,竭尽全力控制身体的颤抖,他沙哑着嗓音,喃喃道:
“阿巽……你这样靠近我,可有准备好?”
是了,纵然心底千般甘愿万种柔肠,他却深刻地知晓,一时的欢愉从来许不了长久,所以为的生死相依,往往沦为只影茕茕。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苏巽对他绝非情愫淡泊,心中潜藏的真意甚至比他犹有过之。
但亲近共处,二人之间却仿佛总有一层望不见的隔膜,可亲昵温存,却轻易无从逾矩。
他段云泱生为军中骄子,身经百战阅人无数,自然对情感有不同见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若无从倾心托付,神魂相依,便与那露水情缘、彻夜风流一般无二。
此时便是纵情声色,又有何意义。
随着他话音响起,苏巽动作一顿,面容上血色顿时潮水般褪去,身子发软,缓缓坐倒在一旁。
方才他一时意乱情迷,亏得段云泱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能险之又险地将事态挽回。
剧毒无解,危机未除,自己又有何资格连累段云泱一同受苦?
那人是他少时晦暗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明媚光彩,是他备受煎熬时精神的支柱与救赎。
倘若不能将心中情感完整纯粹地奉献而出,便是段云泱情愿接受,他也禁受不住强烈的自责与自厌。
形如游龙,心若琉璃,他又怎生舍得以残破之身,玷污这样的美好?
脊背发凉,全身的气力仿佛被瞬间抽空,苏巽缓缓滑坐在浴池一隅,抱臂躬身,垂下眼睫。
段云泱默默凝望着他,长久未得到一句回音,了然的轻叹不由逸出嘴角。
心中酸楚与怅恨兼而有之,更多的却是**蚀骨的痛苦,以及对眼前人呼之欲出的怜惜。
他竟这般教人心疼……
“阿巽。”
半晌,段云泱主动凑上前去,取下架上的软巾递到他手中:“易容制剂留在脸上难受得紧,麻烦你帮我洗去,可否?”
苏巽循声抬起眼来,秋水蒙蒙的眸子竟然微微发红,淡绯的唇瓣也被咬得苍白失色。
段云泱心中钝刀滚斫般地抽痛,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带着浅笑闭上了眼。
柔软的布巾终究还是蘸了热水,开始在他面上温柔擦拭。
细致感受着与那人手指肌肤不时的相触,段云泱轻叹一声,语调忽而转为严肃:“你今日参加武试,可有察觉些许异常,例如某些颇为怪异的考生?”
“确实如此。”
苏巽的语气已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清冷淡然,仿若方才无事发生一般:“你身在西域有所不知,梁国秋试名为平民选拔,实则同样是宫中安插势力的良机。”
“武试虽能角逐出武艺谋略皆为上佳之士,朝廷却难以确保这干人等的安全可靠,因此便会在考试过程中安排特殊的考生加入,人们常常称之为‘种子’。”
“种子?有意思。”
段云泱眉梢轻挑,嘲讽地笑了笑:“怕是宫廷内部培养的暗卫一类,负责将所谓的不安因素灭除,再借秋试之机谋个一官半职吧?”
苏巽颔首,轻叹道:“正是如此,‘种子’们往往为宫中高官乃至皇室近亲培养的势力,秋试时潜伏在考生中,负责将其中资质卓绝者、身份敏感者一一通报备案,自身则获得极大概率通过初试的便益。这在梁国已不算是秘辛,百姓们心中有怨,亦是敢怒不敢言。”
“这梁国,真是荒唐得很……那你今日可有发觉这类人等?”
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徐平之的身影,苏巽沉吟片刻,终是缓缓点头。
与此同时,梁国皇宫内。
一人正低着头在宫中回廊快步穿行,巡逻的卫队远远望见,正欲阻拦,他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块朱红令鉴出示,随后抬起头来,青衣广袖,眉目清雅。
正是徐平之无疑。
见巡逻官员恭敬地俯身退开,徐平之也不作停留,继续向宫阙深处走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在一间幽暗的宫舍前停下脚步,四顾一周确定身遭无人,这才放轻手脚步入房中,将门扉掩紧。
屋舍门窗紧闭,墙边却装饰着造价不菲的夜明宝珠,将屋内映照得通透明朗。
前方一人正负手而立,徐平之心跳如擂鼓,暗自深深吸了口气,一撩下摆双膝跪地,郑重道:“小人徐平之,拜见陛下。”
面前之人正是平日深居简出的梁帝,只听得他轻嗤一声,却不回头,仅淡淡地道:“小七,朕不喜欢你这副样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丝丝冷汗沁出徐平之的额角,手掌同样因紧张变得濡湿,他却没有半分犹豫,径直抚上耳后隐秘的凸起处,发力向下撕拉,便将一张□□生生揭了下来!
若说此前呈现在世人眼中的是一张书卷气极浓的清秀面孔,面具下的容颜则可以浓墨重彩来形容。
眉如点漆,妙目含情,琼鼻高挺,菱唇嫣红,分明是男子,却比那娇俏的女儿家还要艳丽几分,肤色白皙中透出点点粉红色,愈发显得玉雪可爱。
梁帝冷冷注视着他,面上不带半份情绪,手中不知何时却拿起一柄皮质长鞭,迎着徐平之的面高高扬起,随即毫不容情地落下。
鞭身带着倒刺,徐平之的衣衫很快被抽裂,皮肤也被尖锐的刺划伤,鲜血沿着衣料涌了下来。疼痛如此铭心刻骨,饶是他死命咬紧了牙关,依旧忍不住迸发出些许破碎的呜咽。
“这便是你办事不力的惩罚。”
那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生冷不带半分怜惜,语气轻蔑得仿佛碾灭一只蝼蚁般不以为意。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一定别给锁了哈哈哈哈!小透明瑟瑟发抖ing
第29章 清晖
分明只是刹那,却仿佛有无形之手将时光拉长再拉长,直至万籁俱寂,苍茫无尽的黑暗。
撕心裂肺的灼热刺痛不断蔓延,梁帝略显粗重的呼吸回荡在耳畔,徐平之冷汗涔涔,周身颤抖,忍不住闭上眼,发出破碎的呜咽。
从初次相遇他便知晓,若是不想重蹈之前六名侍卫惨死的覆辙,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宫活下去,就必须忍受眼前的折磨与痛苦。但即便如此,眼下他依然痛不欲生,极致的耻辱与委屈几乎将他生生压垮,忍不住凄惨告饶:
“陛下……我好痛……”
颤栗的话语反而助长了那人的声势,梁帝周身一颤,胸膛中爆发出一阵狂狷的笑意:
“好小七,今天便与朕一道,尝试些新鲜事物吧。”
话音未落,他仰身向后,从散乱的衣物中翻找出一份羊皮小卷,旋即展开,只见其上光芒闪烁,赫然是整齐排列的数十枚银针。
注视着那些逼近的锋芒,徐平之眼底的光影逐渐黯淡,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沉甸甸的尽是暗无天日的绝望。
或许这些事在晦暗的宫廷中并不少见,却不为外人所知。唯有真正置身于那片肮脏的漩涡中,为了谋求生存不择手段地挣扎求生,才能明白其中的五味杂陈。
银针刺入之处血光绽现,殷殷红色衬着白皙的肌理犹如雪中落梅。
梁帝低笑着俯下身来,避开那些锋锐的银针,蕴含着咸腥味道的唇轻衔住徐平之的耳垂,闷声笑道:
“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小、小人……”徐平之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良久才沙哑地说道,“今日奉命前往城南考点……确实发觉一人,似有古怪……”
梁帝轻笑着凑近,将他纤长睫毛上欲坠未坠的泪滴拭去,又在颤抖的唇边印了个潮热的吻:“哪里有古怪?”
“您事前嘱小人留意擅使长剑之人……唔,那人虽与您形容的相貌不符,运剑之势却很是相似……小人已将此事知会吏部官员……”
徐平之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能控制弥散在胸腔中的破碎哀鸣。
“唔,做得好,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梁帝轻抚下颔,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才略微松开对徐平之的钳制,“小七,你可知朕为何独独留下了你?”
纵然沉重的压力荡然无存,徐平之仍未脱离窒息般恐惧的笼罩,蜷缩在一地狼藉间,他深吸口气,使自己略微平静下来:“小……小人不敢妄揣圣意……”
梁帝对他的回应甚是满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顺手扯过桌几上的手帕将水迹擦拭干净,他施施然立起身来,衣冠整洁仪容楚楚,仿若近才无事发生。
夜明珠温润的光华漫上梁帝的面颊,他一半容颜隐没在阴影中,抛去阴鸷的神情不谈,现出的侧颊精致绝伦,轮廓优美巧夺天工,增减一分不得。
更是与苏巽一般无二。
徐平之趴伏在地,痴痴仰望着他,身周痛楚弥漫,心跳却快如擂鼓。
某些情绪植根于罪恶的土壤,从萌发开始便带着扭曲的姿态,展开的花蕾更是狞恶诡谲。
“你很聪明……不像慕鸾那蠢笨女人,屡次打草惊蛇,事败垂成。”
梁帝把玩着手上的青玉扳指,神色狠戾:“无用的棋子便应及时抹除,那日你处理得也算得体。至于秋试这边,你且观望着那人的情况,有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于朕。”
“小人……定不辱命!”
全然不理会身后人支起身躯的艰难,梁帝径直行到右侧木窗旁,振臂将窗扇推开。
只见养心殿外秋意萧瑟,人迹寥落,唯有枫林尽染,灼灼如焰。
那明亮的火光,也仿若一路炽热地烧进梁帝双眸之中。
“这世间唯一能与朕并肩而立之人……朕且等你,一步步走来。”
秋日清寒,即便是是室内,也不显得如何温暖。
段云泱刚刚从热气氤氲的浴池中走出,便觉得通体生凉,忙不迭扯过衣衫披上,手忙脚乱之下竟将衣带绞成了死结,挣得面目涨红也不得其法。
苏巽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也顾不得这许多,顺手将湿发拢在脑后,便打理起段云泱身前乱作一团的衣带来。
段云泱轻叹口气,他正乐得如此,索性乖巧张开双臂任由摆布,又顺势取了架上软巾为苏巽绞干长发。
手中青丝如瀑,乌黑柔软,与自己带些天生翻卷的乱发甚是不同,还透着些似有若无的清淡香气。
擦着擦着,苏巽的鬓发便给他捧到鼻边轻嗅,末了又从中抽出一束绕在指上,与自己的一撮发丝编做一处。
“你这是做什么?”
苏巽忍不住发笑,将段云泱衣带束好,作势走向一旁,对方却牵住他手臂,不愿就这样让两缕纠缠的发丝就此散落。
“绾发结同心,恩爱两不疑,”段云泱蓦地抬眼凝视着他,双眸璀璨如星,嘴角笑容却微微苦涩,“阿巽,我心悦你,你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