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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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伸进了这梁州城里。
盗帅掏了掏耳朵,看了苏澈一眼,“你觉得,是他做的,还是另外一伙人?”
云奚菡蹙眉,同样看向苏澈。
她却是不知道什么另一伙人还有‘他’,这些盗帅都没有跟她提起过。只是现在,似乎眼前这人,知道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苏澈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此时将这个时辰的药喝了,拿水漱了漱口。
“可能吧。”他说,“不过就算真的是他,不知道他的目的,找不着他在哪,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说的,可是抓走我爹的那人?”云奚菡问道。
如今几天过去,自家父亲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她自是心急如焚。而若是眼前之人知道些什么,她自然希望从这里探听一二。
并不奢求对方能帮她找到父亲,只是不想就这么一天天地等下去
桃花剑阁那边也在找人,给她的压力同样很大。
盗帅知道这一点,此时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也只是猜测。”他说,“除了他之外,在这梁州城里,还有另外一伙人。”
“另外一伙人?”云奚菡一怔。
依着桃花剑阁对梁州的把控,这梁州城又可称是桃山脚下,有几个人能潜藏着不被发现,已经是不可思议。可现在,竟还有另外一伙人,同样藏在桃花剑阁的眼皮底下没被发现,这实在是,有些打桃花剑阁的脸了。
当然,也是在打她猛鬼帮的脸。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她这地头蛇,对这一切竟都是云里雾里,甚至还不如盗帅知道的多。
云奚菡不免有些气馁。
这时,院中传来扑簌之声,一只信鸽落在庭中木架石桌旁。
苏澈早就注意到。
一旁,江令寒起身,走过去。
不多时,在他看过传信后,便回头看向苏澈二人,道:“我想,咱们很快就能知道,城中一直在藏身之辈,究竟是什么人了。”
……
江令寒跟商容鱼还有联系,这的确让苏澈大吃一惊。
“不用这么惊讶。”江令寒笑了笑,“我是为了你而下山,如今师弟受难,我又重伤,若要完成师命,只得假借他人之手才行。”
他说的毫不遮掩,将目的和打算倶是言明。
“你就不怕我俩把你杀了?”盗帅挑眉,坏笑道:“如今城中这么乱,往城外乱葬岗一丢,恐怕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江令寒不在意地一笑,“我相信墨家的人和苏将军的后人,不会这么做。”
盗帅轻哼一声,揉了揉手腕,故意道:“那你可想错了,小爷最是心狠手辣。”
苏澈摇头,道:“既然你将事说开,那我也不会隐瞒。我可以将《观潮剑气》默写出来,你把它带回去交差。”
他相信对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即是不可能随对方回云梦泽。
江令寒点点头,还是道:“我会请教宗门。”
盗帅哼了声。
“还是说正事吧。”苏澈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
江令寒深吸口气,然后道:“商容鱼想约咱们见面,说届时会告知,城中另一伙人及抓走我师弟的那人身份。”
说到最后,他却是看了眼苏澈,“她说我若是不想去,可以问你。”
“问我?”
“她说你知道那人的具体身份。”江令寒平静道。
苏澈嘴角抿了抿,然后道:“知道身份,不知道在哪,说了也没用。”
江令寒看他半晌,道:“那对此事,你如何看?”
他其实想问的,是关于跟商容鱼联手之事。
毕竟,对方乃是无生教之人,而他,包括在场另外两人,皆是正道出身。尤其是苏澈,他更是武勋名门之后。
“不若且去一看,管她还有什么算计,难不成还能对付了咱们三个?”盗帅说道。
“瑶无艳她都能算计,你觉得呢?”苏澈道。
盗帅一噎。
江令寒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苏澈一眼,对方竟然能知道瑶无艳之事。
不过,他说道:“在瑶无艳身上,她是经营了多年才算计成功,若是瑶无艳此次不下山,她或许便要一直等下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这点,苏澈是认同的。
“那咱们这就过去?”盗帅问道:“对了,她约在哪见面?”
江令寒道:“香云楼。”
盗帅一愣,下意识看向苏澈,因为他记得,对方曾经跟自己说过这个地方。
苏澈也是怔了怔,转而便想到,这或许便是商容鱼故意所为,其中,又不知是藏了什么心思。
“怎么了?”江令寒发现两人异样,便出言问道。
苏澈想了想,道:“叶少侠之前查到的那枚恩客令,就是出自香云楼一位姓付的姑娘。也是从她那里,带回了那株茶树。”
江令寒闻言皱眉,“你是说,香云楼是无生教的产业?”
可他转念一想,若是这样,那不就代表伊雪稠和甄晴也跟商容鱼有关么。
“他们双方此前有所联手,只不过并不愉快。”苏澈没有将颜玉书告知的话多说,当下只是道:“此次或有他谋,总之,咱们小心行事便是。”
江令寒缓缓点头,只当他说的是小心商容鱼。
可盗帅却知道,苏澈说要小心的是谁。
第114章 难得
夜幕降临,看不到一点星光,只有四下灯火,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冷清黑暗。
盗帅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竟还有淡淡的熏香味儿。
三人往香云楼而去,江令寒一脸沉静,目光虽是看着前路,更多的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苏澈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洗漱两刻,就是为了在衣服上熏香入味?”
盗帅瞥他一眼,道:“咱们是要去香云楼,见的是无生教圣女。”
“那又如何?”苏澈疑惑。
便连江令寒,都是看了过来。
盗帅清了清喉咙,道:“观潮阁、将军府、墨家,虽然咱们仨谁都不能代表,当然,你可以,可咱都不能落了气势。再说你俩本来身上就有伤,不能露怯啊。”
江令寒道:“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难道咱们穿的华美一些,商容鱼就会多给几分面子么?”
“面子不需要她给。”盗帅笑了笑,“咱们只是别太寒酸,免得在魔道中人面前,落了脸面。”
“脸面。”江令寒咂摸一声,看了眼自己这身洗的有些发白的长衫,摇了摇头,“如此说来,我在外行走,这一身,倒真是与宗门不衬了。”
他话中,并无嘲讽,只是随口一说,也算是不让盗帅那么尴尬。
盗帅觉得这人虽然平时话少了些,不过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讨人喜欢。
江湖传闻,商容鱼才貌兼备,是难得的佳人,他却是想要看一看。
虽无龌龊心思,只不过既然是佳人相约,盗帅觉得自然需要穿着正式一点。
苏澈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的本意就是说的这样,为了面子。
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待会香云楼里,还会不会有那位付姑娘,以及那玩弄幻术变戏法的道袍少女。
若是这两人未走,商容鱼此举,便颇值得推敲了。
……
入夜后的香云楼自然是热闹非常,整条花街灯火璀璨,人来人往。
三人脚步轻缓了许多,在临近香云楼的时候。
盗帅脸上带笑,走着走着,竟是自己笑出声来。
苏澈挑眉,“怎么了?”
他以为,对方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或是想到了什么,便有些好奇,甚至也四下张望了张望。
“不是,你看什么呢?”盗帅笑着,伸手指了指三人,道:“我是在想,你看咱们仨,像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出行?”
苏澈一愣。
“书童。”盗帅指了指左手边的他,又指了指右手边抱剑而行的江令寒,“随侍。”
苏澈翻了个白眼。
江令寒也是忍不住看他一眼,“那你得跟苏公子学学。”
盗帅一听,双眼一亮,忍不住就去看苏澈,打量他的一举一动,每个动作。
苏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老端详我干嘛?”
“咱们仨,的确只有你是出身名门。”盗帅点点头,问了句,“对吧阿寒?”
江令寒一怔,却是因这声阿寒出神。
已经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了,好像,是从父亲去世之后吧。
他想着,不由抿了抿嘴。
盗帅半天没得到回应,回头,“怎么了?”
他一想,倒是先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我这顺嘴说快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江令寒微微一笑。
“说说,你们都是怎么走路的?”盗帅还在纠结像不像公子的问题。
香云楼就在前边,苏澈却是懒得理他,“都是一般的人,走路有什么特殊的。”
盗帅撇撇嘴,对江令寒道:“看到没有,他这长得不像那些油头粉面的少爷公子,可这脾气,倒是真像。”
江令寒摇头失笑。
香云楼门口,看门驻场的还是那两个壮汉。
桃花剑阁对苏澈的追杀通缉依然还有,所以苏澈出门都是略作一番易容的,而此次有盗帅在,他这相貌更是与先前大不一样。
是以,这两人自是没把他认出来。
而江令寒那身蓝衣破损,如今穿着青衫,此时怀抱铁剑,倒也没有暴露身份。
三人便如这形形色色的花客一般,从容进了香云楼里。
热闹、放荡,几乎是扑面而来,花香、胭脂水粉和酒香,也是环绕不去。
香云楼里花灯很亮,而有些地方却显朦胧,那里脂粉白腻,总有若隐若现,让人想去靠近一观。高台上艳舞绰约,曲调缠绵,让人恨不得醉死此间。
盗帅嗅了嗅鼻子,一脸陶醉。
苏澈皱眉看他,可不等他说什么,便听这家伙开口了。
“蝶恋花。”盗帅轻声道。
苏澈一愣,合着这是要吟诗?
只不过他怎么不记得对方还有这般才情,难不成是一到此处,便能张口就来?
一旁,江令寒却是微微皱眉,而又看了苏澈眼中疑惑,便道:“蝶恋花,是一种致幻迷药。”
盗帅此时睁眼,解释道:“蝶恋花原名催神香,出自唐门。唐门没落后,制造此物的配方本是失传,可后来在后周宫廷内,却出现了催神香的踪迹。
原来是后宫妃嫔间争风吃醋,而正好某位妃嫔手下有一心腹,便是出身唐门,刚好便会调制这催神香。后来此物配方被罗网所得,后又渐入厂卫之手,加以改进,便成了蝶恋花。
此物有令人致幻之效,只是其本身效果甚微,最多只会让人亢奋激动。可它若是混入其他香料之中,便会成为催情致幻的猛药。而又因其气温温和,不易察觉,所以很多人会认为这是自身正常的冲动反应。”
苏澈问道:“所以,你闻出了此间便有蝶恋花混在其中?”
他没问对方是如何闻出来的,每个人都有他的本事和秘密,他不会贸然。而既然盗帅说了,在这方面,对方自然不会开玩笑。
盗帅点头,“分量并不多,所以你看在场的这些人,也无有失态之处。只不过若是闻久了,自然就形骸放浪。”
苏澈道:“或许这就是青楼揽生意的手段吧。”
“我还没说完。”盗帅看着场间,眼神微凝,认真道:“蝶恋花闻久了,会使人上瘾。”
一旁,江令寒同样目光沉重,显然,他也是知晓这点的。
第115章 蝶恋花
世上有酒瘾,有赌瘾,还有色瘾。
自然,也就有食药成瘾。
这里的药,当然不是治病疗伤的草药丹丸,实际上,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些可愈伤治病的药物,服用久了也会产生依赖性。
所谓的食药成瘾,吃的自然不是寻常的补药和伤药,而是一种特制的药石。
在古时,曾有逍遥散横行,又名毒散。令人吸食上瘾,萎靡不振,伤财伤身,一旦吸食,极难戒除。可以说若无坚定意志,这个人便废了。
只不过朝廷虽有心铲除毒散,可因其利益链庞大,牵扯人员更广,所以在这一方面,是屡禁不止。
直到一世皇朝倾覆,战火四起,民不聊生,所有的行当皆是遭到冲击。而此前那些供应毒散,以此谋生的大商人或是江湖帮派,因其拥有钱财颇巨,一时竟是成了那些割据诸侯的军饷来源。
以往这些高高在上,在幕布后搅动风云的大掌柜,现在却成了一头头待宰的肥猪。不管他们背景有多深厚,底下的力量曾是如何,在一方诸侯面前,终究是螳臂当车。
是以,当这些幕后的供货以及市场操纵之人被杀,他们的财产被掠夺之后,毒散生意便一落千丈。成瘾者如何煎熬不为人知,只不过,诸侯混战时的此举,倒也是为黎民做了件好事。
但是毒散生意一本万利,有些人死了,可底下的人,却依旧有这个心思。
财帛动人心,毒散因乱世而被毁无数,有人便另辟蹊径,另外做出了足以媲美毒散的药石。虽说成瘾性不如毒散,可因其价钱便宜,反倒流通更广,逐渐地,也就替代了毒散。
其后,这等药石随着流通而不断改进,其中名堂也是层出不穷。
而其种类,也是繁多。
这蝶恋花,便属此类药石。
“一旦成瘾,想要戒除就难了。”盗帅说道。
苏澈在听后,已经是稍稍屏息了。
“不用如此。”盗帅笑了笑,“此处蝶恋花是混在香料之中,含量较少,除非是隔三差五便来寻欢,否则这等药效,对你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真炁可以压制瘾性?”苏澈问道。
“刚猛一道的异种真炁可以将其中药效化解。”盗帅说道:“而金刚无铸的大修行,除非是日夜服食此物,否则便是嚼来吃,也就跟吃草一样。”
苏澈听了,放下心来。
“不可小觑。”江令寒说道:“此物毕竟致幻,稍有不察,便容易被他人引导左右。”
他所说的,便是如在云家所见幻术一样,明知那是被焚香所惑,却依旧走不出来。
苏澈点头,“此间之人用此物,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生意买卖。”
盗帅四下看了看,道:“这香云楼是梁州城最大的青楼,每日这么多的客人流连,它这蝶恋花,不知已经让多少人上瘾了。”
苏澈却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一闻就闻出来了?”
江令寒却是看过来,道:“墨家曾有一位前辈,便是食药成瘾。”
盗帅点头,语气有些低沉,“那是上代墨家巨子的兄长,因为情伤自暴自弃,后来不知怎地就开始吸食这蝶恋花。十年前他死了,死的时候皮包骨头,轻地像是没有重量。”
“此后,凡墨家有志要入世行走之人,都要熟悉蝶恋花的味道,以此为戒,凡遇之,必将其铲除。”他此时说着,脸上毫无玩笑意味,“此物毒害江湖,我辈誓要除之,万死不辞。”
此时的盗帅丝毫没有往日的轻佻,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肃然,或者说是一种使命感。
苏澈收回目光,在想商容鱼约他们此时见面,是否会与这蝶恋花有关?
“先上去吧。”江令寒已经往楼梯那边走。
歌舞依旧艳美动人,身姿窈窕的人在肆意展放着风情。
这一切,在楼上时,更是一览无余。
“是这里了。”紧闭的房门前,盗帅说道。
苏澈却是朝另一边看了几眼。
“怎么了?”盗帅问道。
苏澈看着走廊不远的另一处房门,道:“那边,是我跟叶少侠上次来时,去过的房间。”
“你所说的那位付姑娘?”盗帅问道。
苏澈点头。
“恩客令?”江令寒双眼眯了下,竟是抬脚朝那边走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