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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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便不能免俗,银子,是永远都缺的,也是永远不够的。甭管是帮派还是世家,都需要银子来维持。
“但这只能是小打小闹,除非是像某派杀了某家的家主这种大事件,否则,燕长安不会以朝廷镇压,说不定还会给燕国一些门派机会,让他们出手。”
商容鱼说道“真正的良策,在后周。”
我命清风赊酒来
我命清风赊酒来
第209章 计划(下)
当商容鱼说出后周的时候,苏澈不难想到,对方真正想说的人是谁。
“陈观礼?”他问道。
商容鱼点头,“他是一代名将,与汝父齐名,抵御后周多年,如今就算他降了,后周朝廷也不会完全放心。他得了南梁王的封号,但他此时,就在墨家机关城六十里外的困龙岭驻扎,八万黑风军,放在哪,都不会让人睡得安稳。”
“无生教,有细作安插在他手下?”苏澈问道。
其实,当商容鱼说起陈观礼的时候,玉沁同样好奇。她也想知道对方所言的良策究竟是什么,毕竟,她虽在后周待的时间比较短,可对于后周朝廷对陈观礼的提防与忌惮,并非不知情。
东厂、锦衣卫和罗网,都有探子时刻注意陈观礼的动向。
而她在万贵妃身边时,于宫里也听说了不少有关陈观礼的事迹。彼时,她去旸山郡,唯一在意的不是楚家,正是陈观礼此人。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会审时度势,却又反复无常,哪怕与苏定远齐名,却没有丝毫身为名将的觉悟。他很难让人看透,本该这种人是不能留着的,但因为其手下的黑风军,后周要想不付出太大代价拿下旸山郡和半个梁国,就只能仰仗此人。
那么,对于这么一个人,玉沁很好奇,商容鱼会有何计策。
要只是有细作安插,往来探知情报的话,或许太过让人小看了些。
商容鱼对两人的眼神自然能看得懂,此时却是摇头一笑,“你们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苏澈微微皱眉。
“陈观礼是什么人?你觉得像他那种人,什么时候真正看得起江湖了?”商容鱼说道:“或许会有利益上的合作,但要想真正影响他,太难。”
陈观礼同样是入三境的大修行,乃是意感天地的神桥之境,要想掌控这种人,的确不容易。
“那你的意思是?”苏澈不免疑惑,对方提到了陈观礼,难道不是以此人为契机么?
商容鱼喝了口茶,已经凉了,她略有几分嫌弃。
“现在能让燕长安紧张的,也就只有陈观礼,我的意思,就是想办法让他动一动。如今局势,陈观礼一动,燕长安必定神经紧张,而他手下兵马多半分派各地州郡,或接管驻扎,或搜剿残军镇压反抗,真正能用的不过是驻守梁旧都的燕军而已。”
商容鱼说道:“那时候,燕长安一定会调动苍茫山的燕军,这样一来,不就能让平北军暂歇口气了么?”
实际当然没有她说的这么容易,她只是说了往预想中发展的情况。
而苏澈也明白,燕长安对平北军绝对很在意,届时,即便他调动燕军,也不会全数调来,更何况苍茫山离玉龙关并不算远。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事情真的照商容鱼所说这般发展的话,的确是能暂解平北军之围的。
可是,具体要如何做呢?
陈观礼这一动,可不能是小动静,必须要真正触碰到燕长安紧张的那根弦才行。
苏澈不由看向对面之人。
商容鱼手指在茶杯中轻轻搅动,茶水打着圈转着。
“他们现在,不都在为了墨家较劲么?”她慢条斯理道。
苏澈先是一怔,随即皱眉,“你这是想把墨家也算计上?”
“什么叫算计?我明明是在为你考虑,你这话说的,真伤人。”商容鱼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手指挑了挑,茶水溅出。
玉沁看着她,平静道:“你想让墨家把冶炼技艺交给陈观礼。”
“这样多好,燕国动兵,双方在南域不管是交战还是僵着,平北军都能得到喘息之机。”商容鱼一边换茶一边道:“而且,到时候后周救不救还不一定,说不准能杀了这叛国之将。”
“若再交战,就不是像梁都之战那样,直接以一城亡一国。”玉沁道。
“怎么,你该不会是担心那些百姓吧?”商容鱼双眼睁大,仿佛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般。
玉沁神情不变,只是道:“那你想怎么让墨家交出东西?”
“这种事得做,而不是靠说。”商容鱼轻笑一声,“原先也没想过这些,我也没办法。”
苏澈听后,不由陷入沉思。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正如对方所说那样,若是墨家的冶炼工艺交给了陈观礼,此事传出,后周和北燕一定都想得到。
陈观礼极大可能会交给后周,但他身在燕国南域原梁国之地,脱身不易,必会被燕军所围。而后周朝廷对他早有忌惮,对他投诚也并非全然信任,所以,到时候的局面如何发展,谁也想不到。
而且,如今后周和燕国都有使者在墨家机关城,对谁得到冶炼工艺之事,自是紧张上心。
但正如玉沁所说的那样,若是起战,绝非像梁都陷落之时那般容易结束。在心里,苏澈是相信玉沁方才的确是有担心的,也愿意去相信对方。
百姓,的确不该陷入战火之中。更何况,是因为他而可能生起的战火。
“犹豫了?”商容鱼问道。
苏澈嘴角抿着,没说话。
“我就想到这个,是不是良策,你们看着选。”商容鱼嘴上说着,已经开始动筷吃火锅了。
“煮大了。”她一边蘸料一边说道,仿佛真的随意,真的是饿了,跟好友同桌在享用美食那般。
苏澈还在想着,他想不到什么好方法,既觉得商容鱼计划可行,又觉得未免残酷。
玉沁同样动筷,道:“她说了这么多,但不代表最后拿主意的人,真的是你。”
苏澈回神,“什么?”
商容鱼也是撩了撩长发,抬眼过来。
“恐怕到时候,她都会这么做的。”玉沁说道:“她想去墨家,应该也不是临时起意。”
苏澈一怔。
商容鱼笑了笑,“要不是你说那令牌是墨家的铸造手艺,打开机关也需要高明的机关大师,又说也能让我参详功法,我怎么会想去墨家?”
“因为你方才所说,不是仓促间就能想好的。”玉沁淡淡道:“无缘无故,你怎么会对陈观礼这么了解,还感兴趣?”
商容鱼吃了口羊肉,嘴角有蘸的料汁滑落。
第210章 傍晚
“我找陈观礼的原因,与此无关,也不劳两位费心。”
商容鱼小指蹭去唇角的料汁,然后道:“而且这件事也不是非做不可,你们也不要以为会是多么重要,最起码,只是跟你们所谓的魔教有关。”
苏澈和玉沁听着,然后竟下意识相视一眼,仿佛巧合。之后,便又马上移开目光。
“你要是去墨家,有没有想过墨家的立场?”苏澈斟酌道。
“你是想说,会影响墨家的名声?”商容鱼笑了,“只要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看到苏澈似乎尚有担忧的样子,她又道:“有我之前的话,盗帅未尝不会考虑。”
苏澈听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如果盗帅真的容易,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看住商容鱼便是。而这,身边之人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最了解无生玉录的,还是无生教的人。想到这,苏澈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打算修炼这门魔功。
“有话想说?”玉沁问道。
苏澈点头,目光直视过来,道:“如果打开秘钥,里面真是无生玉录,你会怎么做?”
听到他问这个,商容鱼也是一下看过来,眼里,同样带着探究和好奇。
她也是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就算对方行事狠辣,仿佛与魔道无异,但离真正的魔道中人还差得远。
这一点,商容鱼很确信,因为连她自己,都离那些魔道中人的肆无忌惮差很远。
甚至,商容鱼觉得自己和对面那人,还有相似的地方。只不过这些,她自是不会说出来的。
此时,玉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苏澈不免皱眉。
“你觉得我会修炼魔功?”玉沁问道。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探究,一个平淡。
可苏澈一下便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结果,一个让他放心的结果。
“不会。”他说。
玉沁一笑,“有些东西可能只是欺骗和伪装的表象,你不再确认确认?”
苏澈轻吸口气,然后道:“我会在你身边,如此确认。”
“那你可要盯仔细了。”玉沁笑道。
苏澈被她笑容感染,一时微怔。
商容鱼却是觉得吃的肉也没那么香了。
玉沁移开视线,道:“先吃吧,等傍晚便走。”
“这么急?”商容鱼看过来。
“你还有事?”玉沁问道。
商容鱼摇头,“这倒没有,我只是想说,你的一个手下不是被燕廷玉杀了么,你不打算报仇了?”
“此事不用你管。”玉沁淡淡道。
商容鱼撇嘴,“行行行,都听你的。”
苏澈忍不住道:“那米陌荨她们?”
“一起。”玉沁说道:“等她们的事情办完,自会与我们汇合。”
多余的话,显然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再说了。
而没过多久,盗帅也回来了,他手上端的是肉片,可按理来说自然不用去这么久。
“我们打算今晚出城。”苏澈说道。
“好。”盗帅应道:“墨家的弟兄,就在城外。”
“不必。”玉沁道:“此次去墨家,我们不与他们同行。”
盗帅闻言,眉头一皱,“为什么?你不信他们?”
“人多,目标太大。”玉沁道。
“追兵无非便是桃花剑阁。”盗帅说道。
他觉得如今桃花剑阁因为燕廷玉的关系,对城中大小掌握不如以前,又有米陌荨易容康义仁,他们出城根本没什么难度,桃花剑阁也来不及反应。而就算会被对方追杀,他们离梁州城也远了。
如今因燕国介入,江湖混杂,想必桃花剑阁在梁州地界,也不会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现在是这样,但不代表总会是这样。”玉沁说道。
盗帅闻言,不免皱眉,但他很快想到其中一个关键人物,当下不由脱口而出。
“燕廷玉?!”
他是知道甄晴死在这人手上的,而依着对方性子,绝不会放任不管。此前他还觉得对方离开府衙时过于轻易,现在联想方才之言,才觉得此事绝非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难道是让米陌荨等人借助桃花剑阁,还是另有什么后手?盗帅心里想着,却难以明朗。
玉沁并未明言,只是无声一笑,“尽管看着就是,总会等到的。”
苏澈心中浮现今早自府衙分别时的场景,他仍是记得燕廷玉朝自己等人挥手,但冥冥之中竟有所觉,仿佛那便是彼此见的最后一面。
这种感觉,在此时更为强烈。
“罗网的人围了颜玉书和商容鱼,最后因桃花剑阁介入而退去。目前,他们两人不知去向,咱们底下的人正在城中打听。”
临近傍晚,梁州府衙里,公孙懿将今日发生之事悉数汇报。
堂上的人在听,可似乎另有心事,显得心不在焉。
事实上,燕廷玉觉得有些难受。不是心情,而是身体。
他忍不住抓挠伤处,可隔着衣衫,如何都不能止痒,而且,瘙痒之中伴随着时有时无的刺痛,逐渐蔓延到半边的身子。
公孙懿自是发现了堂上那人的不对,当下不由问道:“将军可是伤发了?”
燕廷玉摇头,紧皱着眉,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明明内服外敷的药都用了,在驱毒之后,只是不严重的皮肉伤,自是没有大碍。
可是,从早晨便有间断性的胸闷发生,就好像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朝自己心口打一拳一样。
但对此,燕廷玉并非没有请过郎中,可都未看出端倪,只说许是用药太急,内息不稳所致。因此,只是开了些清热及调和元气的方子。
燕廷玉久在军中,懂得也只是皮外伤,根本不懂这等用毒和内伤的药理,自是难明具体。
可他忍受了大半天,却发现胸闷之状不仅没有缓解,甚至还略有加重,且现在竟有瘙痒难耐之感。
这一下,无论如何燕廷玉也不会认为真是什么用药太急所致了。
“金疮医!”他强忍着吩咐。
公孙懿被他这压抑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此时再看,堂上那人脸色竟呈诡异粉状,且有肉眼可见的红点。
当下,他眼中也是一急,不顾施礼,便推门去寻衙门里的郎中了。
“啊!”燕廷玉喉间发出闷吼,一下从座上跌下。
他的脸上粉色更重,红点渐多如滴血,青筋贲张,双眼更是通红一片。而手是紧绷着,血管和筋骨看得分明,哪怕在尽力克制,却仍是忍不住往脸上抓去。。。。。。
第211章 求活
公孙懿喊郎中还是晚了些。
等他们到班房里的时候,燕廷玉已经断了气。
而当一眼看到燕廷玉死状的时候,他更是骇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便是同行的老郎中,也是忍不住掩口干呕。
因为燕廷玉死状太过恐怖,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却是呈一种挣扎之姿,就好像是被什么束缚着想努力挣脱出来一样。而两手上满是鲜血,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
燕廷玉上半身的衣衫扯破着,此前中毒的那半边身子,以及脸上都看不到一块好皮,鲜血淋淋之下,一道道被抓出的血痕交错,流出的是发黑的血。
他的嘴巴半张着,双目瞪大,好似嘶吼过,压抑过,但仍满是痛苦。
此间有淡淡的腥臭味散出,而场间的两人根本不敢多待,直接冲了出去。
……
先是府衙戒严,许进不许出,完全封锁消息,然后,梁州城里有名的仵作和捕头,也被全数召集而来。
这件事当然不能传出去,不只是百姓,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让那些燕国军卒知道。
可终究是瞒不下也不能隐瞒的,公孙懿硬着头皮将此事,告知了那些随行燕廷玉而来的狼卫。当然,换来的,是他差点被他们一刀砍了。
狼卫自是快马加鞭出了府衙,公孙懿没有因此松口气,有侥幸捡回一条命的错觉。他反而通体冰凉,脑海之中如同陷入混沌一般,完全不能思考。
他坐在回廊上,看着仵作进出班房,看着那些捕头聚在一处,眉头紧锁地低声讨论,听着外面官兵走动的脚步声,心中一片灰暗。
而只要一想起燕廷玉的惨状,公孙懿便不由打个哆嗦,忍不住颤栗。
他怕了,不只是对自己前途的担心,更有对性命的忧虑。
燕国上将军府的少将军,燕康之侄,死在了梁州府衙,而此前最后一个见过他的,正是自己!
就算到时候有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可最终仍是会杀了自己,不管是泄愤还是给上将军府一个交代。
朝廷不会杀他,燕长安也不会,可总有人会拿起这把刀。
公孙懿很明白。
他看着沉下来的夜幕,心中悲凉、迷茫、彷徨,但没有逃避。
在最初的惶恐之后,他却是想过直接逃出城,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哪里也去不了。
现在,此时,公孙懿不是已经认了命,而是他想活。
他不是仵作也不是捕快,不懂验尸和破案,但也能知道,燕廷玉是中毒而死。并且,他已经猜到是谁下的毒。
跟燕廷玉有接触的人里,只有昨夜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