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清风赊酒来-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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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有所依仗。
不是自己修为和手段,便是还有其他帮手。
所以说,苏澈不觉得今晚商容鱼会是一个人出现在此。一想到那个妖女的神情姿态,他羞恼之余,也觉得牙痒痒。
盗帅沉默片刻,然后道:“她觉得碍事,无非是怕你和观潮阁的两人会横生掣肘,你们明早便走。”
苏澈看他,“那你呢?”
“依我武功,想来她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留在这”
“不行。”苏澈道:“魔门之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而江湖也多传无生教教众好杀残暴,你不能留在这。”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商容鱼毁了云家。”盗帅认真道,“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但好歹还有一身逃命的本事。”
苏澈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是在意云家还是在意云奚菡,你跟她之间,究竟?”
“她救过我的命。”盗帅只是这么说,“所以我曾答应过她,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她需不需要,只要我觉得她有危险,就一定会出现,会把这条命还给她。”
说着,他忽然一顿,然后双眼一亮,“对了,既然是云阁昌手里有无生教要的东西,那我直接去找她,让她说服她爹,把东西交出来不就没事了?”
苏澈先是一怔,想认同时忽地想起商容鱼所说的话。
不是闹鬼,是云阁昌心里有鬼。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暂时想不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就这么办!”盗帅捶了下掌心,然后躺下,“不管明天她愿不愿意见我,我都会直接过去找她。”
苏澈还想说什么,盗帅却摆了摆手,道:“这天马上就要亮了,先眯会儿吧。”
说着,他已经调整好了呼吸,明显是不想再说了。
苏澈见此,也不再多说,翻身去睡了。
清晨,苏澈是被吵醒的。
窗外的光还未大亮,却已有人声吵闹。
苏澈起来后,盗帅还在床上睡着。
“起来了。”他用剑鞘点了点对方。
“外面在吵什么啊?”盗帅眯瞪着眼问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苏澈说着,已经开门往外去了。
江令寒和叶常青已经洗漱完了,此时,后者站在门口抻着腰身,看着院外。
苏澈打了水,洗漱一番后,这才走出去。
喧闹的声音是从前院传来的,其中还有铃响。
这时,有下人带着食盒进院。
“问一下,外面吵闹是为何?”叶常青问道。
下人将食盒放了,随口道:“是大夫人请来做法事的道长。”
“做法事?”
几人相视一眼,叶常青有些疑惑,“可做法事不该要噤声才对,为何这般喧哗?”
下人看他一眼,在该不该说之间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说了,“这不是赶巧了么,大夫人请来的道长和大小姐请来的高人撞一起去了。”
叶常青听了,不由一笑,“合着这是两帮骗钱的家伙碰一块了?”
这下人看他一眼,没说话,走了。
“失言了。”江令寒说道。
叶常青没从自家师兄的语气里听出训斥和不满,当下也不在意,一边去揭食盒一边道:“那些做法事的不就是骗子么,本事没多少,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驱鬼辟邪,百姓信就灵。”江令寒道:“至于他们骗不骗人,这个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啊?”
盗帅从里间出来,打着哈欠,道:“骗人的就打出去。”
“百姓甘愿被骗,你阻拦,他们反倒会视你为仇人。”叶常青看着食盒里的饭菜,惊讶道:“嚯,这云家不愧是帮派起家的哎,大清早吃的都是肉。”
猪肉、羊肉、鸡肉,叶常青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除了馒头和面饼之外,果然是见不到一点素。
“还有酒?”盗帅双眼一亮。
他并非好酒之人,只是在这梁州城里等苏澈的时候,却是喜欢上了饮酒,尤其是有肉吃的时候。
盗帅舔了舔唇,不动声色地跟苏澈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道:“你们先吃着,这酒可要给我留着点儿。”
“你干嘛去?”叶常青挑眉,疑惑道,“现在不吃,饭都凉了。”
盗帅抹了把脸,道:“你没看我手脸都没洗吗?”
“所以?”
“所以肯定是先去茅房!”盗帅白他一眼,抬脚下台阶,往院外而去。
叶常青看着盗帅背影,不由皱眉,“真是粗鄙之人!”
苏澈摇头失笑,坐下了。
“咱们别等他了,他胃口可大得很。”他先拿了馒头和筷子,“要是等他上桌,这几个菜可不够咱们吃的。”
第68章 法事
云阁昌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原配病故后的续弦,只不过一直无所出。后来云阁昌又纳妾,生有一子一女,云家府上才有了一位二夫人。
只不过好景不长,云家毕竟是帮派起家,虽然猛鬼帮算是在梁州城里的地头蛇,可这仇家从来不少。有的是积怨,有的是新仇,大动干戈说不上,但起码,暗里的摩擦从未少了。
十多年前,猛鬼帮和城中当时另外一个帮派发生冲突,最后大打出手,成为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彼时云阁昌的二夫人和独子刚好去城郊的寺庙祈福,返程途中遇到了敌对帮派的人,不幸身亡。
云阁昌自是悲痛不已,一怒之下,不惜拼得两败俱伤,终于亲手报了此仇。只不过,他也因此身受重伤,武功倒退不说,暗疾也是多年未愈。
最主要的,自然还是他的心病。
其后,云奚菡便成了他唯一的子嗣,而随着岁月流逝,云奚菡也成功接管猛鬼帮,以女儿之身带领猛鬼帮一度成为梁州城第一帮派。
只不过,她与府上的大夫人关系向来不好。
这除了云奚菡自幼经历而致的性格以外,也是因为二夫人和大夫人这上一辈的积怨矛盾,所以她素日极少回府,多是在帮派驻地,以减少跟大夫人的见面。
现在,在云阁昌撞鬼病倒之后,云奚菡却回府了,名曰是照料父亲,可在大夫人和一些人的眼里,她这是打算回来争家产了。
没错,云阁昌现在口不能言语,府上请了不少大夫来瞧,都表示回天乏术,此人命不久矣。云家除了云奚菡外有没有其他子嗣,所以这家产自然是要落在大夫人和云奚菡两人身上。
而大夫人娘家也颇有些势力,更别说云奚菡不知撞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将猛鬼帮帮主的位子让给了别人,虽说这猛鬼帮如今还未彻底脱离云家掌控,可此举落在他们眼里,好笑之余也是在想这位云家的大小姐是发了什么失心疯。
现在,便有大夫人一房的人,暗中传播流言,以此攻讦云奚菡。不外乎便是败坏家业,给她冠上个不孝的名头,以此来将其打压,众口铄金之下,云奚菡自然没资格再继承云家的产业。
只不过,云奚菡对此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在大夫人已经找好了城外道观的人,来做法事的时候,云奚菡更是不声不响地另外请了人来。
如是要打擂台一般,在这个天还未大亮的清早,于云府对峙起来。
“丘道长是清风观的观主,最擅驱邪抓鬼,不知云大小姐请来的,又是何方高人啊?”
回廊上下人丫鬟簇拥着一穿着华贵,姿态雍容的妇人,只不过她眉眼稍高,好似看人时总带三分倨傲。
而此时说话的,便是在其身旁侍奉的丫鬟,所朝向的,自是那在院中所站的几人。
云奚菡身材高挑,只不过肤色有些微黑,她穿着干练,身上少有女儿家的柔意,却多是一种江湖儿女的豪迈之气。
此时,她淡淡一笑,目光自是落在对方所说的那位丘道长身上。
那是个面向儒雅,看似亲近随和的中年人,一袭青色道袍,干净整洁,手搭拂尘,面容含笑。而他身边左右各有一道童,一者抱剑,一者怀抱长盒,里面自是做法事的一应需要。
这道长,从卖相上看自是不赖,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仙风道骨。
只不过,城郊的清风观?云奚菡心中冷笑,道:“不知这位丘道长,修为几何?”
在她眼里,眼前这人虽然看着像是什么世外高人,可不过是充样子罢了。只从气机上判断,此人就没多少修为傍身,最多就是会些吐纳之法,拳脚武功罢了。
道门多是修内功,以求炁成混元,可这道人,也就能唬唬那些寻常百姓而已。
清风观,不就是城外那个靠招摇撞骗起家的破道观么,以往逢年过节,对方还要往帮派里交些例钱。
丘姓道人自然能听出云奚菡语气中的不屑,他神情如常,只是打了个稽首,然后道:“做法事靠的是请神通鬼,而非凡俗武功,否则,依云家主英雄武功,如何还能被鬼怪所伤?”
云奚菡眉头一皱。
事实上,不只是她,在这院中有不少人听后都忍不住皱眉,这句话,可就有点贬低云阁昌而抬高自己的意思了。
“反倒是云小姐请来的,嗯,帮手。”丘道长含笑道:“既非同道,也非佛门僧人,看他们手上也无驱鬼之物,难不成,云小姐是想让他们用拳脚来做法事吗?”
他所指的,便是跟在云奚菡身旁的几人,也是她请来所谓为府上做驱鬼法事之人。
此一共四人,三男一女,正合高矮胖瘦,其中那女子竟是无比肥胖。
三名男子倶是中年岁数,身材最高的那人脸色蜡黄,不时低咳,如是抱病已久。
形如侏儒而面相老成之人身背布匹所包长盒,好似是琴。
相比较而言,那有几分瘦弱的中年人倒是四人里看起来最正常的了。
这么各具特色的四人,哪里有半点会做法事的样子?
“江湖事,江湖了。”云奚菡说道:“就算真的有鬼,既然敢染上江湖事,便非得付出代价不可。”
她这话不知是对谁说的,反正是让人听之便觉出几分刺耳。
尤其是那位大夫人。
“江湖事?我一妇道人家不懂那些,我只知道,猛鬼帮是云家的基业。”她开口,直接将此事提到明面上来。
云奚菡看她,道:“妇道人家就少抛头露面,这些江湖事,你还担不起。”
“你!”大夫人脸色一沉,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对面那人直接挥手打断。
“好了,不是要做法事么,也就别在这耽误大家的功夫了。”云奚菡说道:“丘道长,先请吧。”
丘道长先回头去看大夫人,得到对方示意后,他这才干咳一声,道:“如今初阳刚升,驱鬼阳气还尚有不足,不妨稍等片刻,等紫气东来之时,贫道再来施展手段。”
盗帅刚走到这大院外,就听得这作腔拿调的装神弄鬼之言,顿时笑了出来。
第69章 黑白
盗帅站在门口,含笑看着院中那道负手的身影。
对方虽与自己五年未见,可自己却在两年前偶遇过对方,只不过彼时没有相认。
说是魂牵梦绕也算不上,只是久不见后的想念和思念要比对旁人来的更重。
现在,云奚菡就在眼前,与往常一样,英姿干练,不苟言笑。
盗帅此时的眼中,久只有对方一人,至于其他人其他事,尽皆不重要了。
“就在这看着,看出什么来了?”
在他还有失神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略带笑意而熟悉的声音。
盗帅连忙看去,原来是云府的管家云伯,而在其身后,是手捧托盘陆续往院里去的丫鬟下人。
“云老伯。”盗帅喊了声,然后带着疑惑道:“他们拿的是?”
“做法事,不得需要些酒肉么。”云老伯淡淡一笑,“去灾避祸是给人用银子,这驱鬼,当然也要如此买通。”
盗帅摇摇头,随即皱眉,“这狗道士明显就是个骗子,怎么还请他来?”
他对城外的清风观自然不陌生,五年前他被墨家来人领走的时候,出城夜里便是在清风观借宿。也因此,他自然知道观里那个被百姓拥护信任的神仙道长,只是个会些许障眼法和杂耍的神棍。也就有些嘴上忽悠人的能耐,真本事半点没有。
在当初,他就有心拆穿,只不过被同行的墨家之人拦下了。
江湖之中,鱼虾各有其道,左右不过是混口饭吃,只要别为害一方就够了。
盗帅至今,仍是不甚理解。
他觉得,以此赚取利益便是为恶,而不管大恶还是小恶,这种人都不该被姑息。
“你觉得他是骗子,可在梁州城的百姓眼中,他是能祈福辟邪、呼风唤雨的活神仙。”云老伯笑了笑,道:“去年梁州大旱,便是此人开坛做法,迎了半月的雨水。”
盗帅撇嘴,“不过是些许观星之术,看天象而言有雨罢了。”
“话虽如此,可在当时,除却此人外,有谁会看?”云老伯看他,说道:“或者说,就算有人会看,又有谁将不日有雨之事说明呢?”
“云老伯这话是何意?”盗帅不由问道。
他觉得,眼前这老伯似乎总是话里有话。
“有人所作所为是黑,可心是清白的,有人所作所为看似清白,可心却是黑的。”云老伯轻笑道:“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所见和所闻,都不一定是真的。”
说罢,不等盗帅再问,他便道:“就说这些吧,小姐已经知道你来了。”
本还想探究些什么的盗帅一愣,下意识看向院中的那道身影。
“有些话该早说,有些话也不该说,你好生掂量吧。”说完,云老伯拍了拍他的臂膀,转身走了。
这是个不会武功的老人,盗帅很确认,只不过,此时看着对方的背影,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对方所说云里雾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是驱鬼的法事,仿佛成了比斗,只不过自没什么观赏性。
院中摆设长案,其上香烛供香点燃,还挂着两道燃烧的符纸,明黄纸张上以朱砂描画,形如蝌蚪而难辨字图案。
丘道长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三清铃,道袍广袖间腰插天蓬尺,悬八卦镜,脚下踩七星,犹如踏星斗而行。不时击剑挥斩,风声破空,气势惊人。
最主要的,是他此时脸上全然不见方才言谈时的随和,反而满是凝重沉着,透出一股可感的肃杀之意。
而先前那俩道童也侍奉左右,一个拿金钱剑一副如临大敌模样,一个双手各拿令牌令旗,口中仿佛念念有词。
云奚菡负手站在庭前,身旁便是那高矮胖瘦四人。
而在对面回廊下,则是在太师椅上端坐的大夫人,以及身后随侍的丫鬟。
只不过,双方此时所看皆是不同,后者在看前者,前者所看的却是在场间舞剑,好似城外村庄里跳大神的丘道长。
“嘁,我当这牛鼻子真有几分本事,原来不过是江湖上耍把式的。”
身旁,那侏儒抱臂冷笑。
肥胖女子闻言,笑道:“这清风观就在城郊二里地,平时都是些穷苦百姓过去供奉几个铜钱,要是真有本事,这牛鼻子就不会骗那些百姓,而是去赚那些员外财主的银子了。”
“他现在不就是在赚银子了么。”瘦弱的中年人开口道。
“噤声。”云奚菡脸色一寒,哼了声。
身旁四人相视一眼,倶是闭嘴不语。
他们四个哪是什么会做法事的,不过是这梁州地界上的凶人,虽然凶名不显,可手上也是有不少人命,而且最擅长拆家破户,恫吓唬人。
就像是这云家,他们素日自是不敢惹的,包括那猛鬼帮,原先见了都是要绕着走。
可今日不同了,他们被云家大小姐、猛鬼帮帮主亲自请来,来肃清后院。
他们四人何曾有过这等殊荣?可终究是有人正视也是需要他们了,不过都是生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