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求你做个忠臣吧-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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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周源为首的凉州老牌势力如何肯?双方一直暗中较劲儿。
近来矛盾更是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新帝不但停止了对凉州的军饷补贴,还在暗中鼓动王、宋二家某些人在凉州作乱。
周源与其党羽废了好一番力才平定这内乱。
而内乱既定,周源也不会坐以待毙,他开始考虑自立。
但他先前投靠伪朝的作为,使他在天下面前失了信义,如今如果再率先背叛伪帝,那么他便彻底名声扫地。
届时就算他自立,天下又有何人敢追随他,敢与他共谋?反而会有不少人趁机群起而讨伐他,瓜分他的势力。
虽然信义在真正的野心家眼中只是一层遮羞布,但若没了这层遮羞布还真不行。
于是宇文循在冥思苦想之后向周源提出了这个法子。
当初伪帝篡位,灵帝出逃只带了几位自己宠爱的皇子公主,剩下要么四散逃窜,要么被害身亡。
刘玄逃出东都后辗转流落到南越,被仁厚的南越王收留,一过便是五年,中原的野心家们早就忘了这个少主,连前段时间伪帝谋害翌朝宗室的流言传出来时也没什么人提起刘玄,他们都以为刘玄早就死在异邦了。
但宇文循因不受周源重用,一直被派去与各地商人打交道,因此也恰巧从一位南越商人口中得知了刘玄还活在南越的消息,便有了这番计划。
如果周源迎回刘玄拥立其为主,那么他非但不会背叛的罪名,连先前投靠伪帝的事情都能洗白,摇身一变成为忠心耿耿的良臣。
至于权利问题,刘玄今年年仅十四,久居异邦,没有可用的亲信,也不了解中原局势,着实再好掌控不过。
不过宇文循这么尽心谋划没有私心吗?
当然有。
他自负一身非凡能为,但因异族血统,一直不得重用,也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
但如果他这次能将刘玄平安带回,除了是大功一件,更对刘玄有天大的恩情。
有这份情面,他何愁没有晋身的台阶。
这件事宇文循原本提议由他一人完成的,是周源不信他的能力,执意给他凑了一支队伍。
如今找借口解决了一大半,偏偏剩下两个,如何处理,着实叫宇文循为难。
这两个人不同于郑淼一流,算是有实力信义之人,再加上如今局势有变他一人怕是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所以,信之?不信之?
就在宇文循迟疑的时候,韩昭悠悠开口:“客栈被南越士兵围住,想来是先前的安排出了问题,事到如今已非宇文大人一人之力能解决的吧,不如说出来,一同谋划?”
一直擦剑的原谢也抬起头看着宇文循,方才四人围攻宇文循的时候他不出手帮助宇文循也是因为想知道这次任务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番话正中宇文循的顾虑,此次计划是他费了好一番心机策划出来的,自然不希望失败,但如果多了两个人,功劳就要分成三份,宇文循着实不甘心。
纠结再三后宇文循深吸一口气,罢,如果这两个人帮不到他,届时他再丢下两人自行谋划也不迟。
宇文循先走到门口查看了四周,确认没人后折回屋内,低声开口:“此次的任务的确不是接什么孔雀。而是为救出少主刘玄!”
“只不过先前联络到的南越商人的线索已经断了,南越王廷又正逢变故,官方态度一时不明。我也暂无良策——”
既然有人来客栈追捕他们,那个商人那条线已经不能用了,而且派出的事官兵,那证明在南越王廷内有人不想让他们带走刘玄。
如今他们是孤军奋战了。
这答案与韩昭的猜测相差无几,看来周源的确是打算与伪帝决裂了。
但系统给出的资料里,并没有关于刘玄统领凉州的记载,看来这个少主,按照原来的历史路线,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南越。
这次行动应该也是失败了的。
不过如今与原来不一样的是多了韩昭,而韩昭希望它成功。
周源欲拥戴刘玄,对韩昭来说是好事。
如果周源能庇护一个刘玄,那么便不会再介意庇护一个刘稷;如果在关内就能找到庇护赵寄的地方,那么韩昭也不想出关。
一出关就尽是蛮夷的地方,他不喜欢,对赵寄的教育也没有益处。
因此韩昭决定尽全力促成此事,他起身向宇文循抱拳:“宇文大人坦诚相告,昭愿与大人共谋。此事若成,宇文大人便是凉州的第一功臣了。”
韩昭的后半句话颇有意味,他在表明自己不会与宇文循争首功。
宇文循对向上爬的渴望,郑淼都能看出来,韩昭如何看不出。他志本不在凉州,这功劳尽数让给宇文循又如何?
原谢则冷冰冰的应道:“拿钱办事,干什么我都无所谓。只希望你不要与我耍手段。”
他的态度十分纯粹冷漠,但并不让人厌恶。
有能力又聪明,不会给人拖后腿找麻烦;冷漠孤僻,不会玩弄复杂的人情道义,也就不会阴谋算计。这样的人是最好的同伴,为什么不喜欢呢?
如此,剩下的三个人结成了新的同盟。
作者有话要说: 尽快写完这段剧情回凉州_(:з」∠)_
第21章 说服
三人皆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达成共识后便在第二天早上迅速展开行动。
他们对南越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第一要务,便是探听清楚现在的情况。乔装改扮之后,三人开始分头行动。
如今失去了牵头的联络人,一切都要重新谋划。
不过在新的约定地点聚首后,每个人带回来的消息都不算好。
老南越王逝世,新南越王即位,除了带来的王城动荡之外,对他们行动影响最大的是这位新南越王,亲近伪帝。
新王欲与伪帝修好,所以刘玄便成了他的筹码。因此非但绝不会放走刘玄,原本的刘玄府邸,如今更是守卫重重。
三人之中以宇文循为首,如今遇到问题,自然要先问他,于是韩昭开口道:“宇文大人有何高见?”
宇文循思索片刻:“少主如今居住的地方防守严密,我欲一探究竟再说。”
原谢接道:“我去查探城防。”
韩昭:“那我就去城中走动,进一步探查消息了。”
精明强干的人做决策就是这么简单默契。
三人互相看了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第二天早上宇文循回来了,他拿出了绘制的粗略布防图:
“宅邸布防严密,墙高院深,少主身边时刻有人跟随,无论强攻还是,以我三人,没办法悄无声息地带走少主。”
原谢也说出了他的收获:“城内换防规律我已探明,从少主府到城门的所有道路我也探查清楚画了简图,若能把少主从府邸带出,离开不成问题。”
两人都说了各自的收获,只剩下韩昭。而在两人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把手一摊:“想到事情都有你们都做了,我就去喝酒了。”
宇文循和原谢神情不变,依旧冷静地看着韩昭,等他的下文。
与正经人谈事情虽然省事,但也无趣,韩昭有心开个玩笑,他们还不接,于是他只能继续干巴巴地讲下去:“我在酒楼结交一个显贵子弟。他爹是南越的丞相长史。”
“他告诉我南越丞相高临本是汉人,在翌朝时不得志,流落到南越,受了老南越王的恩惠便留在南越为官,渐渐做到了丞相。”
韩昭的话半真半假,这些资料有的是从旁人口中套出来的,有的是1。0查到的。
宇文循听出韩昭欲通过高临谋事,但他却另有顾虑:“这高临久居南越,未必对中原还有旧情,何况我们与他无亲无故,如何求他帮忙?”
韩昭回道:“如何见到他,我有主意,但如何说服他帮我等,却要一位巧舌如簧的策士不可。”
闻此言,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全都是打仗(打架)可以,辩论就死机的人。
韩昭:“谁去?”
话音一落,原谢与宇文循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向他,意思很明显:谁提出来的谁去。
韩昭当机立断道:“当我没提这件事。”说罢起身就要回房。
宇文循与原谢同时伸手把韩昭摁回了凳子上,而他们的另一只手都摁上了自己的兵器。
韩昭妥协了:“好吧好吧。我去。”
我去你个大头鬼哦。
韩昭站在丞相府前,直觉老天就是故意为难他。
这么多年,韩昭是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做策士,这与他打仗时的谈判根本不同,那时他是手握充足的筹码适时抛出换取最大利益。
而策士往往能以有限的筹码,利用每个人心中的顾虑与企图,以此为中心周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根舌头能拨弄天下局势,韩昭自问没有这样的能为。
但是,他们也没有其他的人能上了。昨夜三人挑灯商讨了半晌,才总算弄出个差不多的方案。
韩昭把腹稿反复又重温了几遍,深吸一口气,走到丞相府前,敲响了门。
南越丞相自然不轻易见外人,何况是在南越情势紧张的情况下。
但韩昭说有办法,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高临曾经在宣宗求过学,受过孙饶的恩惠,正巧韩昭手上有一封还没有用掉的孙饶的举荐信。
凭借这个虽然不能让高临答应他的请求,但见上一面总是不难的。
果然,推荐信送出去没多久,便有仆人来请韩昭入府。
南越小国,丞相的府邸也说不上宏伟,只是一座五进的院落,一路被带着来到议事厅,高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头发黑白斑驳,身形清瘦矍铄,穿着南越人最喜欢的常服,戴的冠也是南越的制式。
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中原人的影子了。
韩昭方踏进门槛就听高临叹道:“近来王城出现了图谋不轨的异乡客,正在缉捕,少侠此时来拜见老夫,就不怕老夫秉公执法,将你擒拿?”
“丞相若要擒我,便不会见我了。”韩昭说完拱手打揖,“游侠韩昭见过丞相。”
“韩昭?韩崇光的昭?”
韩昭不知听过几多人感叹他的名字,也不多语,只垂首应是。
高临伸手:“坐吧,看茶。”
待韩昭坐定后高临叹道:“并非我想见少侠,而是少侠拿着老师的推荐信来求见我,我不得不见你。”
说这话的高临露出了几分中原儒生的味道——他只是出于孙饶的情面才见韩昭的,并不代表他愿意沾上韩昭带来的麻烦。
如果高临骨子里仍旧是个儒者,那么韩昭对此行的成功,就更有把握了。
此时侍从正好送茶来,韩昭打住了话头,端起侍从放下的茶喝了一口,待其退出后才再度开口:“昭是奉翌室旧臣的委托,前来接回少主,光复翌室。”
高临神情淡淡,在等韩昭的下文。
韩昭继续道:“丞相清明磊落,那昭也不拐弯抹角了。昭欲请丞相助我营救少主。”
一来就是这么荒唐的请求,高临一听黑了脸:“你这是陷我于不忠,我不会答应你。我今日不抓你,你离开吧。”
虽然他也不赞同那刘玄去讨好伪帝的行为,但新南越王毕竟是他的主君,他不至于为了一个故国来客,背叛君主。
韩昭起身抱拳,急切解释道:“昭这不是陷丞相于不忠,是要成全丞相的忠义!”
听到此话,高临面露惊异,他看向韩昭:“成全我的忠义?怎么说?”
韩昭赶紧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老南越王宽厚爱人,收留流亡的少主刘玄,并厚待他,此举大大彰显了南越的仁义,使老南越王的义名在中原广为流传。”
“丞相蒙受老南越王恩惠,却不能秉承老南越王意志,任由新王行不义之举,使老南越王的光耀蒙尘,此不为不忠乎?”
“其二,丞相本是中原人,刘玄是丞相旧国的少主,丞相看着他殒命而不作为?此不为不义乎?”
“相反,丞相若助我等救出少主,非但保全了老南越王的英名,还能向中原显示丞相不忘旧国的胸怀,这不是成全了丞相的忠义吗?”
“何况,若少主留下,只是给南越王与伪帝的结盟锦上添花,并无什么意义;但若少主归去,登基为帝,待我等夺取中原,光复翌室。到那时这份人情会价值几何?丞相还请斟酌。”
前面的都是铺垫,到最后,还是利益最切实。
刘玄一条命对南越来说无用,就算没有刘玄,南越与伪帝的联盟也不会有影响;但如果刘玄回去,就等于南越在另一头也押了注。
虽然光复翌室现在听来几乎是空头支票,这种不花什么成本的赌注也亏不了,端看高临的抉择了。
说完这么一大段,韩昭长舒了一口气,等着高临的回复。
一番话让高临不得不对韩昭刮目相看,他感叹:“想不到少侠还有策士的口才。”
韩昭再次打恭请求:“请先生助我等救出少主。”
高临又叹了一口气:“非是我不助你,是没有办法。”
韩昭:“办法韩昭有,只需要先生配合。”
“什么办法?”
“第一,昭想见少主一面。”
此事不难,高临点头:“我可为你安排。”
“第二,昭希望丞相协助,将少主弄出防守森严的宅邸。”
“弄出来?”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逗得高临一声轻笑,“怎么把他弄出来?”
刘玄现在是南越王重点关注的人物,放走他谈何容易?高临虽然答应韩昭帮忙,但也仅限于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
韩昭会提出来,当然也是想好了策略:“丞相可以以挪送王宫监管为由,将少主挪出府邸。”
“南越国国小人稀,兵力有限,近来因为我等引起不小的风波,南越王城的守备十分紧张。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耗费在看守少主之上。”
“此时若城内有变,司卫官便会考虑抽调看守,稳定城防。而在这种情况下,少主便有足够的理由挪送王宫。”
“望丞相促成此事。”
高临明白韩昭的谋划了,他们是打算在城内引起骚乱,届时司卫官缉贼的压力增加,如果不借助其它军队的力量,便只能要求调回看守刘玄的兵力。
到此时他出面谏言将刘玄挪送皇城看管便是水到渠成,顺水推舟。
韩昭他们在半路劫人的计划便有了充分的先决条件。
此番谋划的确可行,而于他也只是举手之劳,高临点头应允:“事情会如你所愿。”
韩昭又开口:“昭还有一请求。”
怎的如此多的要求,高临目露不耐,但还是示意韩昭说了。
“昭希望当天侍卫的数量少于五十。”
虽然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有信心以一敌百,但这不是歼敌,除了武力还要比速度,他们要在南越守军反应过来,关闭城门之前逃出城。
高临一并应承下来:“我会想办法安排。”
不过随即他也提了自己的要求:“事情结束之后,无论成败都不要再来找我。”
韩昭点头:“是。”
走出丞相府,韩昭对着湛湛青天长舒了一口气。
旋即他轻笑了一声,在心底感叹:也不知道他今天的表现,在真正的策士看来能得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刘稷:朕说一百分,你们有意见吗?
1。0:没意见。
即将出场的众策士瞥了一眼韩昭权谋三级的面板:我们看看,不说话。
………………
二两半站出来逼逼两句:
我觉得说动一个本就磊落的人去做一件义事其实不算本事(毕竟三级权谋嘛。韩昭:你够了,不要一直说)
真正的谋士是可以与利益熏心的野心家博弈的。
希望到时候不要写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