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求你做个忠臣吧-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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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心情忽然沉郁下来,闷头灌了一口酒。
他旁边的赵寄忽然兴奋起来,志气昂扬道:“总有一天,我要去看看东都到底是什么模样!”
韩昭不想扫他的兴,应和着问道:“怎么去?”
赵寄伸出手一边比划一边描述:“我要穿着英武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从东都城的正门进入,身后是招展的旌旗和属于我的纪律严明的军队,我会带着他们一路穿过长街,直达未央宫……”
说这话时他眼中闪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灼灼耀目。
听到赵寄话的中心全是自己,洛阳反倒沦为他唱主戏的台子,韩昭失笑,调侃道:“这不是看东都,是让东都看你。”
“那又何妨?”赵寄说着站起来,对面前的山河张开怀抱,“我何止想让东都看我,我还想让天下看我!”
“好!”韩昭为赵寄的话喝了一声采,然后半调笑半认真道,“那也让我看看。”
赵寄回身对着韩昭,眉毛一扬:“那是当然,师父必须在场,最好还要在我身边,与我并肩。”
若唯一想邀请的观众不在,那么就算被天下注视又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韩昭:那让我也康康。
刘稷(笑):看!给看!不止让您看我穿盔甲的样子,不穿的也成……
韩昭:……
第41章 约定
赵寄的话让韩昭愣住了。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心,恰好触及了韩昭心底最隐秘的一点。
赵寄知不知道这话若真的实现了,那就等于在邀请他共享天下?
韩昭并非不渴望那至高的权位,但他早就不奢望靠人的“赐予”获得,只是这话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他没想到到如今自己听到这种许诺居然还会动摇。
不过这触动极为短暂,曾经的经历让韩昭很快将其变成了不以为意甚至是不屑。
人也只有在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才能如此轻松地说出这般豪迈的话,但若真的把这句话记在心上,等他飞黄腾达了去讨要,反倒会在他眼中成为一个贪婪的恶徒。
什么叫情谊?患难时与共,富贵时隐退。这才是最好的情谊。
这是韩昭在前世悟出的最实在的道理。
他微不可查地讥嘲一笑。
当然,他也不会对自己的付出不求回报,不管赵寄登上大宝之时还是不是这样想,他都一定会去讨要他该得的。
虽然冷漠地在心里做了最坏的假设,但韩昭也在庆幸现在还不必与赵寄反目成仇。
算了,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继续喝。”韩昭与赵寄碰了一下酒坛,继续灌起酒。
因为是骑马而来他们带的酒并不多,但却是极为烈性的“与君知”。
酒去三四坛,两人都已露出醉色。
面染绯红的赵寄抱着半坛酒,对着看起来比他清醒的韩昭不满道:“师父,你怎么还不醉?”
韩昭觉得脑袋有些晕,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又恢复了些许清明,他劝赵寄道:“你醉了,可以停了。”
赵寄躲开韩昭来夺他酒坛的手:“不行,说好喝到醉,师父不醉不公平。”
韩昭无奈道:“我醉了。”
赵寄不信:“不,师父你在说谎。”
听到赵寄驳他的话,韩昭有些不高兴了:“我没说谎。”
赵寄抱着酒坛耍赖:“我不信,除非师父亲我一下。”
此话一出,气氛忽得沉寂下来,韩昭沉着脸看着赵寄,不说话。
赵寄一幅毫无所觉的模样,扬起得意地笑:“我就知道你没醉。”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一只骨感的手扣住头,紧接着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印到了他左脸上。
退开后韩昭神情如常道:“现在信了吧?”
赵寄呆愣在原地,迟疑着试图去摸还残留着温热触感的皮肤,但在快要触及时收回了手,偏过头去看韩昭。
韩昭坐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一双眼沉静深邃。
他还是拿不准韩昭有没有醉,佯装耍赖道:“不行,我要亲回来。”说着便要朝韩昭靠过去。
韩昭伸手捂住他的脸,用他惯常的冷淡的口吻道:“不行,徒弟不准亲师父。”
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幼稚的话,赵寄这下相信韩昭真的醉了,低声笑了起来。
只听赵寄语气幽微地抱怨道:“师父你这是要耍赖吗?”
韩昭倨傲一笑,斜睨赵寄,反问:“怎么?难道你还要以下犯上,打为师吗?”
韩昭很好看,甚至可以说冷艳。但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往往不会注意到他五官的精致,而是会沦陷在他那双冷冽的双眼里。
傲慢、冷漠,不可一世。
这样的人要么让人折腰,要么让人想让他折腰。
赵寄爱死韩昭这种高傲的姿态了,让他想膜拜,也想……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回了三个字:“我不敢!”
不敢打,舍不得打,也打不过。
就算确认韩昭醉了,赵寄也没胆子做什么。
他是对韩昭有绮念,但却有更多的敬爱与尊重。
于是他只能移开眼,把目光投向天空,竭力压抑自己的心猿意马。
看着满天星辰,赵寄想起了旧事,感叹:“小时候师父说过教我认星星。不过后来您就忘了。”
韩昭脑袋昏沉,想不起来赵寄说的哪件事:“什么时候?”
赵寄提醒道:“当年我们从司州来凉州的路上,在孙尧爷爷的院子里。”
当年韩昭因为思念侄子,一时兴起才与赵寄说星象,这件事韩昭没放在心上,但赵寄一直记住了。不止是那件事,遇到韩昭后的所有点点滴滴他都记着。
流浪长大的赵寄对于温暖与家的理解,就像一个从没吃饱过的人对于食物的理解,在吃到第一顿饱饭的时候记住了那个味道,然后便一辈子也忘不了。
韩昭给予他的,当然远大于一顿饱饭对于饿鬼的意义,他救了低若尘埃的赵寄,让他吃得饱、穿得暖,还给了他一个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赵寄至今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些,但既然这份恩赐落到他手里了,他就绝不会放手,哪怕是韩昭当初认错了人,他也绝不会将这些还给本来的失主!
因为酒喝高了,韩昭还是没想起来,他心里心虚,但嘴上镇定解释:“没忘,是没机会。”
赵寄也不去计较韩昭真记得还是假记得,就坡下驴道:“那就今天,师父补上吧。”
韩昭甩了甩脑袋,伸出手指向天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
“师父你指错了,在这头才是。”说着赵寄抓着韩昭的手,把他的胳膊往右边挪了一段。
醉了的人是最听不得自己错了的,韩昭不满道:“我没指错,是视线位置不一样。”
赵寄恍然大悟:“对哦!还是师父聪明。”
“你师父还能有错?”韩昭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得意。
赵寄顺势将抓着韩昭手腕的手摊开,滑过韩昭的掌心,将手指扣进他的指缝,然后笑眯眯道:“这样指,我们的视线就不会差太多了。”
韩昭白了赵寄一眼:“笨蛋,还不是一样。眼睛长在脑袋上又没长在手上。”
说着,他抽回了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
目的没得逞,赵寄有些遗憾,但他看到韩昭揉额头的时候便将这点小心思抛到脑后,伸出手替韩昭按摩穴位。
教赵寄“认星星”的行为不了了之。
两人并肩躺在崖边,夜风拂过,带走他们身上沾染的人间尘埃。
“师父,你睡着了吗?”暮色下,赵寄低声询问。
韩昭浅应了一声:“嗯……没。”
“师父你在看哪里?”
“角宿。”
“现在呢?”
“亢、氐、房、心、尾、箕……”
赵寄顺着韩昭念到的星宿一一看去。
韩昭的声音很浅,但却占据了赵寄的全部注意力。
周天星辰,皆为陪衬。
过了很久,韩昭的声音没有再传来,赵寄耳边只剩下夜风的低吟。
赵寄偏头看去,夜色下,韩昭紧闭着眼,挺直的鼻呼出的气息轻浅规律,唇色浅而薄,尾角微微下压,透出一股冷淡与严肃。
赵寄将脸探到韩昭脸边,痴迷地看着韩昭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夜风中响起青年低声的述说。
“我好喜欢师父。”
“师父也一样喜欢我好不好?”
“……”他询问的人没有回应。
“师父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
赵寄弯起眼,单方面替韩昭做了决定:“师父不说话我就当师父同意了。”
说罢,他探身缓慢又虔诚地将唇印在韩昭的唇角:“那我们说好了,师父你可千万别再忘了。”
不过就算您忘了,我也绝不放开手。
夜色下,赵寄乖顺地皮缓缓褪去,漆黑的双眸里□□地露出了他继承自血脉的占有欲与侵略性。
这样的赵寄像一头恶狼,除了看中的猎物,其余概不在乎。
不过除了山川、星辰,无人知晓、无人注意。
至于一直跟着韩昭的某系统,它早就放弃了“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挣扎,将活全部丢给宿主,自己每天在空间里开小差,根本注意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沉迷历史小说无法自拔的1。0还沉浸在《三国演义》的余韵里无法自拔:【呜呜呜,这书真好看。但诸葛亮最后居然没赢!无法接受!】
算了,接着看隋唐演义,也不知道哪家能坐上皇帝。
……
韩昭是在晃动中醒来的,他睁开眼,发现天边已经现出曙光,而自己正被赵寄背着往山下走。
两匹马跟在他们身后。
韩昭问:“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吧。”
以前一直没注意,现在靠在赵寄背上韩昭才发现当年自己捡回来的“瘦猴儿”已经长得修长而结实了。
“背我走干嘛?不是有马吗?”
赵寄浑不在意,咧嘴一笑:“马背不舒服。”
虽然觉得赵寄的行为有些傻气,但韩昭心里还是一暖。
他拍了拍赵寄的肩,跳了下来,牵起自己的马:“走吧,该回去了。”
赵寄想说如果是背着韩昭,他走再远都不累。
但是习惯强势的韩昭是不会乐意让他背,也听不惯这种甜腻的话,于是赵寄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与韩昭一同朝凉州城而去。
此时在外面逍遥了一夜的两人尚不知城内已经因为少主亲信连夜出城之事人心惶惶。
各方势力都在揣测刘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而被赵寄坑得没法解释的刘玄在应付各方试探同时更是在心里把赵寄狠狠骂了一千遍。
估计等他知道赵寄借自己令牌连夜出城只是为了和自己师父“约会”会更气。
赵寄以后要能摸到他令牌上的金沫他都是猪!
作者有话要说: 狼崽子初露獠牙。
这种背后偷偷磨牙,被正眼一看又秒怂的狼崽子很戳作者的恶趣味
大将军你现在不小心,等狼崽子长成了他就真的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了
(发出奇怪的笑声)
消失已久的1。0又出现了。
我要给1。0剧透了:
封神演义最后赢的是姬发!
但是姬发建立的大周最后灭了,然后秦国一统天下,皇帝是嬴政。
但是秦国二世而灭,刘邦又做了皇帝……
然后三国两晋南北朝,唐宋五代元明清。
1。0:【不,我不听。你是魔鬼!】
最后,走过路过别忘了收藏评论啊(现场打滚卖萌)
第42章 再逢
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不过等赵寄说好话一哄,刘玄也拉不下脸生气了。
这天,赵寄如同往常一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刘玄的书斋前:“我找少主。”
守卫的将士回话:“回将军,少主在和景先生谈话。”
看来是不方便了。
赵寄一撩衣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不用通报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书斋内,刘玄与景修相对而坐,神情严肃。
刘玄:“听先生所言,也是支持用兵的?”
景修颔首:“是。”
凉州不过才稍稍恢复元气,此时用兵又是劳民伤财。
刘玄不解,景修素来爱民,为何如今会认同世家那群人的意见,来劝他用兵。
景修知道刘玄的疑惑,他悠缓开口:“容修问少主一个问题。”
刘玄:“先生请问。”
“少主有意天下否?”
一时,刘玄被问愣住了。
扪心自问,他想要天下吗?
想。
因为他是翌朝最正统的继承人?因为他想造福天下黎民?
不,这些因素都是虚的,或许有,也是次要。就算看起来再温和,刘玄也会有野心,坐到了这个位置便会想更多。
刘玄点头承认:“孤想要天下。”
景修早已看穿一切,他微微一笑,颔首:“修正是愿为少主谋天下,才劝少主出兵。不过不是按照世家的意志出兵。”
在刘玄疑惑的神情中,他继续解释下去:“凉州贫瘠偏远,不适合作为图谋中原的根据地。所以意图天下,必将战略重心南迁。”
他说着起身走到地图前,伸手指落在凉州之地上,然后往下滑,顺着益州往南指去:“如果能出兵攻上庸,夺取襄阳,我们便不再被伪朝困于西北一角。”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滑过益州,然后在荆州、扬州之地画了一个圈:“待时机成熟甚至可联合红巾军,一举推翻伪朝。”
刘玄先是露出惊叹的目光,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若将军队南调,北部必定空虚。一旦伪朝乘机攻来,我们岂不是首尾不能兼顾?”
面对质疑,景修神情从容,成竹在胸:“我们首尾不能兼顾,伪朝亦是如此,只要能攻下上庸,便可陈兵襄阳,襄阳离东都虽比龙源峡谷离凉州城远,但其间地势也比北望山一带平缓,窦骁若不回防,我们便攻打东都。有宇文将军镇守北望山,修敢保证是东都先破。”
刘玄疑惑:“宇文将军镇守北望山,谁来打上庸?”
景修看着刘玄:“少主心中其实有了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
这方,赵寄还坐在外面等刘玄。
正悠然喝茶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眼角一抬,见到来人,啧了一声:“怎么把狗放进来了?”
来的是一个高挑壮实的青年,乃是少时和赵寄打过架的宋世。
赵寄记仇,这些年一直和这小子不对付,宋世居于外县,无奈见面的机会少,也就没什么寻仇的机会。
如今宋家掌权,这小子跟着鸡犬升天做了参军,调到此地,赵寄刁难他的机会就多了。
还没站定便听到赵寄的挑衅,宋世眼睛一瞪:“你说谁?”
赵寄悠悠回道:“谁在叫,就说的是谁。”
宋世气急:“赵寄,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赵寄嘲讽地弯起唇角:“我耀了,也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姓宋的里面,排资论辈,你算哪号?就算我这么和你爹说话,他也屁都不敢放!”
“你!”宋世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一只手指着坐着的赵寄却半天也憋不出话来。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丢出一句话:“赵寄,小心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见人被自己三言两语气得话都说不顺,赵寄颇为不屑:“再活二十年我都不至于对你小心。”
……
小院里,韩昭正在给树灌水,便听到宅院门被敲响。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一个七八岁乞儿,他将一份信递到了韩昭手里。
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未时,凉州外十里坡,故人求一叙”。
韩昭神情一凛。
故人?他能有什么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