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只想当个反派[穿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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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么?”袁不周挑唇一笑,悠悠道,“这个嘛,要看我高兴不高兴了。”
言罢,袁不周望着少年,又微笑着补充道:“我听说他的身体,和他是有感应的。如果我把他的头拧下来……”
不待袁不周的话说话,少年便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吼道:“你敢!”
“你看看你,小孩子啊,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袁不周毫不畏惧,依旧微笑着,挑眉道,“我可是他师兄,我比你更舍不得他。如果我受到了什么伤害,可就没有人能保证他的安全了……”
黑衣少年缓缓松开袁不周的衣领,沙哑着声道:“你要什么,说。”
“我是不会要他的命的,放心。”袁不周望着少年,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平日里一个个师尊长师尊短的,对他那么孝顺。”
“……八百年来,我一直都被他压一头,我以为只要揭穿他,出了十七年前那个计策不费一兵一卒打倒他,让清徽宗垮台失去众望,就能让他从此身败名裂。”
“想不到蓝辰华这个人,人小心眼狡猾,竟然哄着你们一起压住了真相,你们几个师兄师弟师妹竟然沆瀣一气,都为他守口如瓶。云澈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些人,连这样都不肯戳穿他?这么多年来说出去也没人信云澈是白千寒?!”
“不过今天,我可算是当众揭穿他了。真痛快……”
少年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们,你——”袁不周指着少年,道,“既然这么孝顺他,你知道救他唯一的办法吗?”
少年微微蹙眉。
“很简单,只要你肯做。”袁不周勾起唇,看着少年,一字一句道,“就是,你,立刻,把自己的心剖出来。”
第15章 百花如血4
一霎时; 周围数十成百把长剑; 一齐刺向云澈。
看着云澈胸前的一片血红,袁不周愣了愣,突然长剑出鞘; 一挥手将周围的剑都打开; 一手握住了云澈的手腕,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澈眼前一黑,心中旋即明了; 自己被袁不周带着进了一个传送阵中。
不知他想把自己带去哪里?
感到自己的左手还被袁不周紧紧握着,云澈使劲地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一瞬间,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景象。
眼前是一间宽敞的宫殿; 四壁挂满了书写着黑字的白绢; 其中一面贴着墙的位置,有一方尺余高; 不足丈宽的台子。
云澈定睛看去; 挂在周围墙壁的白绢上; 书写的皆是秘传的符文和咒语。那座台子的正后方,墙上挂着一副先天八卦图。
然而,这偌大的宫殿里; 却没有门。
云澈的手一用力; 终于将自己的手从袁不周的手中抽|了出来。
袁不周刚才松开手; 云澈便一个踉跄; 差点摔倒。
袁不周连忙又抬起手; 一把搂住云澈的肩膀; 将他扶住。
云澈猛一回肘,一肘狠狠击在了袁不周的小腹。
袁不周闷哼一声,松手后退了两步。
云澈的脚步一颤,抬手捂住了胸口的伤口,看了一眼八卦图前的台子,自己踉跄着走了过去,盘腿坐下,将百花扇放到了身旁。
袁不周跟着云澈走上前,在云澈的面前站定,低头望着云澈,沉声道:“千年寒玉之体,受伤即无法愈合,你既然不想死,何必受他一剑?你看,他们非但不领情,还觉得受到了污辱。”
说到此处,袁不周不觉提高了嗓音,对云澈骂道:“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殊不知你那些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地假慈悲和施舍,最是令人痛恨!”
云澈双眸轻闭,盘腿打坐在台上。听到袁不周的话,淡淡反问道:“为何救我?”
袁不周在云澈身旁坐下,眯起眸子细细地望着云澈的侧颜,冷笑一声,道:“因为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云澈道:“你可以动手了。”
“不急。”袁不周摇了摇头,道,“三百年来,我无日无夜不在煎熬。十七年前那么容易就让你死了,如今好不容易你又活了,就这么让你死,也太便宜你了。”
云澈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道:“随你。”
“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永远都摆着这样一副臭脸。”袁不周轻声抱怨了一句,眼神又不自觉地瞟到了云澈胸前那一片血红的痕迹,又添了一重鲜红,冷冷道,“要是再不把血止住,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死。”
云澈道:“死生有命。”
“呵,那个宁诗玉,你是怕她留下来会出手救你,会受伤,所以故意把她支开的吧?”袁不周望着云澈,问道,“你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生死,怎么这么在乎别人的死活呢,嗯?”
云澈不语。
似乎习惯了云澈不问不答,有问也不一定答的脾气,袁不周继续问道:“那个宁诗玉,跟了你这么久了,你有没有看出来她喜欢你?”
云澈:“……”
袁不周挑唇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出来,那个叫凌尘朔的小孩子,他也喜欢你?”
听到“凌尘朔”三个字,云澈心头怦然一跳,不自觉猛然睁开了双眼。
袁不周终于忍不住了,盯着云澈浅金色的眼睛,抬高了嗓门道:“云澈,你给我说话。”
云澈抬起眸子看了袁不周一眼,淡淡道:“人皆有欲,与我无关。”
“你……”袁不周望着云澈,气得咬了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可恨?!”
云澈不语。
空空荡荡的宫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袁不周盯着云澈看了半天,只见他那一双万年冰冷的眸子里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半分波澜。
虽然明知本该如此,袁不周心中却还是有一丝气愤。
袁不周抬起手,一把扣住云澈的左肩。
伤口被扯动了,云澈微微蹙眉,轻轻吸了口气,却没有吭声。
袁不周往云澈的胸口看去,鲜红的血又渗出了一大片,比之前更甚。
寒山血玉之体,受伤后本就无法愈合,就连止血都十分费力。加上云澈现在本就身体虚弱,自己根本就止不住血。
袁不周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一旁的墙壁边上,掀开其中一幅挂在墙上的白绢。
白绢被掀起后,竟露出一个小小的石龛。石龛的中间,摆放着一只小小的白玉瓶。
袁不周把白玉瓶取从石龛中取出,回身走到云澈面前,将白玉瓶递到了云澈眼前,道:“这是我秘制的仙药,把它涂抹在伤口上,立刻把血止住。血再流下去,你就死了。”
云澈不接,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动一下。
“我可是准备了好多折磨你的手段,还没有折磨够你。你要是死了,我可有多不解恨?”袁不周盯着云澈,微微眯起眸子,阴森森道,“你要是在我折磨够你之前死了,那我只能去把你那个叫凌尘朔徒弟抓来,把折磨你的手段都用到他身上……”
听到凌尘朔的名字,云澈竟不自觉抬手,主动去握住了袁不周手中的白玉瓶。
袁不周握着白玉瓶,没有松手。
云澈抬起眸子,微微疑惑地看了袁不周一眼。
袁不周盯着云澈的眼睛,双眸中几乎能溢出火来,咬牙道:“你果然就这么在乎他?!”
云澈握着玉瓶的手一僵,略微慌乱地松开了手。
袁不周似乎微微眯起了眸子,死死盯着云澈,几乎要将云澈的身上都戳出窟窿来,咬牙道:“现在,我反悔了。”
云澈还没反应过来袁不周所说的“反悔”是什么意思,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强横的力道往前一拽,扑|倒在了地上。
云澈的双手撑着地面,想要从地上站起身来,只听头顶的声音道:“我告诉你吧,那个叫凌尘朔的小孩子,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好对付。我只把你的原身从他那里抢了过来,我说他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你的原身毁了,他竟然——就什么都听我的了。”袁不周嗤笑一声,道,“如果想要他活命的话,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现在。”袁不周顿了顿,垂下眸饶有兴致地望着云澈,道,“我要你跪着求我帮你止血。”
云澈的双手直直地撑着地地面,手臂微微颤抖。
“嘀嗒……”
“嘀嗒……”
鲜血一滴接着一滴,从被鲜血浸透的胸前滴落,在地上飞溅开。
云澈垂下眸子,只见眼前的地面上,一片血红。血红渐渐模糊,为一片黑暗吞噬。
突然一阵晕眩,头仿佛灌了铅一般,沉沉地将要坠了下去。
云澈紧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又渐渐清明了起来。
自己眼前,是一大滩鲜血。
方才紫衣仙修刺自己的一剑,与心口只差一分,未中要害。然而按照这个血液流失的速度,再过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就会鲜血流尽而亡。
世上本就没有孤魂野鬼一说,一切无形之物皆依附有形而存在。即使自己魂魄并未受损,魂魄一旦失去这具躯体的依托,不出几时,自己的魂魄也会如云烟消散。
云澈的眼眸微微一转,瞥见了正在眼前不远处,放置地面上的百花扇。
云澈一伸左手,迅速握住了地上的百花扇。
同时,一只有力的也死死钳制住了云澈的手腕。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云澈的的手腕间穿出“咔擦”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云澈紧紧咬住了下唇,将半声痛呼阻断在了喉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袁不周望着云澈无力地垂落在地的左手,微微眯起眸子,道:“怎么?为了他,你还想动手杀我?”
云澈的右手为救袁不周受过伤,并不如左手灵便。只是平日里出手都留几分,只用右手,不到起了杀意,轻易不用左手。
这一件事,除了云澈自己,就只有袁不周知道,也只有袁不周看得出来。一个细节,便可知他浓浓的杀意。
左手骤然失了力道,云澈的身体一颤,用右手更加费力地支撑着,强迫自己没有趴倒在地上。
袁不周慢慢地将百花扇从云澈手中抽|出来,拿在手心中把玩,悠悠道:“过去我经常在想,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平,这世上的一切好东西,怎么就全都轮到你头上?”
“为什么我不论怎么努力,都永远只能注定被你压一头?为什么你明明冷血无情还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别人还是争着对你敬仰爱戴?”
“呵。”袁不周笑了笑,道,“我现在可算想明白了。原来你,才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笑的那一个。”
“三百年来辛苦创立的天下第一大门派,转眼之间就成了别人的。辛辛苦苦三百年,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如今你的清徽宗,早就变成蓝辰华的了。”
“天下无敌叱咤风云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中我的计策失去了一切,到头来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袁不周摇了摇头,望着云澈道,“要不是十七年前为了保护他们只身对战十九路妖王,你也不会死,也不会失去这一切。”
“你看你用命守护过的这些人,知道你是白千寒之后还不是一样痛恨你要你的命?”
“他们都说我妒忌你。你说你这么可悲这么可怜,有什么值得我来妒忌的?”
一句一句,直戳心底。
云澈紧紧地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浑身都颤抖得厉害。
第16章 百花如血5
谁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裳; 谁又甘心将辛辛苦苦经营三百年的心血对人拱手相让?
只是冥冥之中; 早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自己不过注定是来走个过场。
云澈垂着眸子,望着眼前那一滩深红发黑的血迹,自嘲地挑起了唇角。
袁不周俯下|身; 二指轻轻挑起云澈的下颌。
那一双浅金色的眼眸; 好似洒落在千里海面上细细碎碎的阳光。袁不周不自觉地愣了神,微微眯起眸子。
云澈偏头企图甩开袁不周的手,下巴却被他牢牢钳制着。
袁不周望着云澈的眼睛; 只觉心跳猛地狠狠跳动了一拍,俯身往他的两瓣薄薄的唇吻了下去。
云澈使尽全力依旧无法挣脱袁不周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袁不周的脸; 在眼前一点点放大。
近在咫尺之间; 袁不周突然眉头一皱,放开了云澈; 直起身来。
云澈垂下眸子; 几乎不可察觉地轻轻松了口气。
袁不周皱着眉头; 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了数步,垂下眼眸站在原地细细感受了一阵,转头对云澈道:“这里是我平日修炼的密室; 需要什么自己取就是。只是; 不必白费力气琢磨怎么逃出去; 除了我的口诀可以进出; 这里根本没有出口。”
袁不周将手中的白玉瓶轻轻搁在了云澈手边; 却将百花扇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道:“我现在有一件要事,办完了立刻就会回来。我回来若是看见你死了,我说过的话,可是说到做到。”
云澈不抬头,不语。
袁不周垂眸再看了云澈一眼,身影一瞬便消失在了空旷的大殿之中。
袁不周终于离开了,云澈轻轻闭上眸子,咬了咬牙,唯一还能动的右手一使劲,终于直起了身子。
云澈并未去动袁不周留下的白玉瓶,眼神淡淡地在整个大殿中环顾了一周。
周围挂的都是各式聚集灵气的符文,以及一些助益修炼的秘咒,果然是一个有益于修炼的密室。
一般修仙之人,都不会允许道侣之外的任何人进入自己修炼的密室。一则不愿与人分享自己费力聚集灵气,二则不愿被人窥见自己独门的秘术,三则收藏的法器也灵丹妙药也往往放置在此,怕为人盗取。
袁不周对于这些灵咒神符更是一向十分吝惜,连给别人看一眼都不舍得,为何竟放心把自己关在这里?
云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他那凑近自己的模样,不知道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做和凌尘朔做过一样的事?
凌尘朔……一想到这个名字,云澈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复杂而纠缠的感情涌上心头。
如果袁不周离开前说过的话是真的,他现在果真因为自己的那具身体而受制于人?
云澈咬了咬牙,用右手使劲撑住地面,挣扎着企图站起身来。
胸口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地上。
几次堪堪起身,便跌倒在地。
似真似幻之间,云澈的眼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天真烂漫的黑衣少年。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望虚山陡峭高峻的崖壁之间上窜下跳,笑声喊声在山谷之间久久回荡。
被训斥之后,就低着头一脸委屈认错的模样,自己一转身,他便笑嘻嘻地跟到自己身后,把在山上采的野花悄悄簪在了自己发间。
好像没心没肺,好像从来不会有什么烦恼,好像永远没有什么条条框框可以束缚住他。
云澈的眸子微微合上。
好像身在一片波涛汹涌的海上。
黑衣少年浑身炽热,把自己压|在了船舱的墙壁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云澈已经没有意识去想。
——不过是被身体中残存的本能拽着走。
那一身黑衣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直到云澈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终于,云澈轻轻垂下了头。
眼中不复看见一切。
。
袁不周匆匆出了密室,宗门上下一片人仰马翻。
袁不周顺着廊道一路往外走,一路上都躺满了业涯宗门中仙修尸|体。
走到廊道的尽头,一名红衣女子正拽着一名白衣仙修的衣领,狠狠问道:“云澈在哪里?”
那白衣仙修浑身颤抖,支支吾吾地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