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祖[穿书]-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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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崖君愣了愣:“自然,你可是我的徒孙啊。”
顾星逢目光微黯,“我怕不能,我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青崖君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好笑道:“你还迷路不成?”
顾星逢竟是点了头。
“也是,你和你师尊不同。他喜欢出去游逛,你却总是在天镜峰陪我。”青崖君沉吟一下,抬头看向天镜峰最高的山巅,“有了,你随我来。”
二人御剑,飞上那处山巅。
崖下海浪翻滚,崖上风声猎猎,他们的衣袍与鬓发却岿然不动。
青崖君转身,由近及远地张望开去,但见灯光细碎,星罗棋布,整个沧海一境尽收视野。
“星星,这是沧海一境最高的所在。”
顾星逢点点头,眼中却是疑惑。
“你看。”青崖君将溯光剑取出,一手高举朝天,另一手催动灵力。
下一刻,一道光芒从剑锋射向天际,炸成淡蓝色烟花一般的华彩,半边天在一瞬间亮如白昼。顾星逢的眼睛,更是在刹那间胜过星辰。
青崖君微笑道:“星星,师祖悄悄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的道号,叫恒明。”
“不是要等二十岁弱冠时,才能赐予道号?”
“唉,等不及了。”青崖君望着天际渐渐淡去的光亮,“这是师祖第一次独自起道号,特别紧张……你喜不喜欢?”
“嗯。”顾星逢点头。余辉散去,他眼中却有星光尚存。
青崖君拍拍他的肩,“星星,你安心出游,有这道号与你随行。师祖每晚都会如此放射灵力,为你照亮回还的路。”
鹿时清从梦中醒来。
梦中所见太过震撼,他甚至都来不及调动自己的思维。
且不说,顾星逢在幻觉中将青崖君当成了哪位姑娘,单说每晚放射灵力这件事。
鹿时清记得,他穿越以后,进入沧海一境的那一晚,首先看见的便是顾星逢在山顶放射灵力的那一幕。
……原来竟是青崖君教给他的?
当时鹿时清就对沈骁等人练功这个解释表示怀疑,觉得那是像在放什么信号。如今看来,顾星逢应该是在锲而不舍的指引原主,希望原主看到这些光华以后,能找到回家的路。
鹿时清心里酸酸的。
的确是找到回家的路了,但回来的,却不是原主。
他忽然执拗起来,又开始呼唤系统。
这次,系统终于应答了,语气谨慎。“你找我吗,青崖?”
“小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啊,你说吧。”系统更谨慎了。
“为什么不让原主死而复生,而是让我穿越过来,取代他呢?”鹿时清问。
系统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啊?为什么问这个?”
“星星那么思念他的师祖,结果回来的,却是另一个人。”鹿时清低落道,“你不觉得很残酷吗?”
系统沉默一会儿,说,“这个世界上,残酷的事情多了,哪有那么多美满的事情啊,他若回来,你也不能死而复生了。而且,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你,这是一个狗血文吗?”
说起这个,鹿时清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哦对,我也正想问你这个,为什么啊?”
“因为我觉得,你如果知道原主的死因,一定会帮他追查到底。”系统说,“但你的目的,是要活下去。你现在是废人,这个世界又危机四伏,我怕你出意外,所以就……”
系统语气很轻松,鹿时清却无法接受:“所以你就骗我吗小白?”
“我也是为你好。”系统理直气壮,“反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也正如我的猜测吗?你如果是来指责我的,我也没什么好说。”
鹿时清叹了口气,“那你一开始也不能歪曲星星啊,他是无辜的。”
系统笑了:“哦,原来你是为他打抱不平来了。”
“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鹿时清很无奈,每次一提到顾星逢,系统就激动,他有理也变没理。
“好个就事论事。”系统淡淡道,“那你尽管为了他,骂我吧。以后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安心留在他身边。”
鹿时清一愣:“不,我不能留下。”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鹿时清刚想反驳,但他的的确确是对顾星逢有了一点莫名的感情。只好说:“总之,我不能留下。求你了小白,带我离开沧海一境吧。就算魂魄不全,我也不在乎。”
可是这回,系统却和他谈起了条件,“你的魂魄在面具上,先前我不知道面具在何处,现在知道了。你必须拿到它以后,再离开沧海一境。”
其实,鹿时清求完系统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逃避顾星逢,连原主的魂魄都不管了。
好在系统没有迁就他,反而督促他面对。
但系统给出的信息,让他想起了原主的师尊逸天子。
原主曾经答应过逸天子,不摘面具,不成仙,不离开沧海一境。
虽然他不明白为何逸天子会如此苛刻地要求原主,但那句“神魂俱全,不离面具”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反过来就是,若离面具,神魂不全。
这不就咒原主摘掉面具,就魂飞魄散吗?
一开始鹿时清是这么理解的。可现在听系统这么一说……莫非他魂魄不全,就是因为离开了面具?
可他却好好的活着,除了记忆零碎,别无影响?难道这面具夺去了一部分魂魄,却能不损害人的性命?
这太奇怪了,逸天子白霄为什么要如此安排?
鹿时清不再计较系统骗他的事,一心要拿到面具。而面具,就在海楼峰的正殿之上。
原本,鹿时清和顾星逢说一声,应该就能去拿,可系统却严禁他告诉顾星逢以及任何人。
鹿时清不明白系统的用意,但系统不解释。想到离开沧海一境以后,就只能和系统相依为命了,鹿时清也不再争执。而且只是让他悄悄拿面具而已,又不是害人。
到了仙云会这日,整个沧海一境一派和乐。四方门派齐聚,顾星逢每日接待,忙得不可开交。
鹿时清住在天镜峰,也跟着看了许多沧海一境之外的修士往来。果然仙风道骨,各有风采。
尤其是那位河洛静地的掌门,明明只是分神后期,行走时却飘飘如仙,仿佛已经飞升了似的。原主和顾星逢在修士中已经是气质上乘,可和这位河洛静地的掌门比起来,还是落了些俗尘。
他身穿浅青色服制,戴掌门冠带,身边跟了个同色服制的青年。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暖月台。
自那日系统把话说开,明显活跃许多,此时不住口地和鹿时清介绍:“这是河洛静地的掌门常松涛,他身后的那个叫丁缘。你不认识他,但他的叔祖父,你一定熟悉。”
鹿时清愣了愣:“他姓丁,莫非……”
“不错,他叔祖父就是丁海晏。”系统道,“也许是知道沧海一境的掌门无望,他派遣族中天分最高的丁缘,拜入河洛静地。他虽年轻,如今也是出窍中期的人,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常松涛如日中天,丁缘若想当掌门,恐怕得熬很多年。”系统冷笑,“他们今天来,免不了要帮丁海晏说情。”
鹿时清担忧起来。
系统看见他表情,便道:“你放心吧,顾星逢为人冷硬,绝对油盐不进。”
鹿时清倒不是担心顾星逢饶过丁海晏,他是恐怕顾星逢被人欺负。
可系统却催促他,“待正午大会开始,所有人都来天镜峰参会。你就悄悄去海楼峰拿面具,知道吗?”
第70章 师祖离我去
鹿时清应了一声; 悄悄开门出去。
从天镜峰到海楼峰步行需要一个时辰,这期间弯弯绕绕的路; 全靠系统指引。系统千叮咛万嘱咐:“面具至关重要,千万不能落在别人手上,包括顾星逢。”
鹿时清当然知道。
可在他心里,早就不把顾星逢当外人了。
或许在系统看来,对他这个穿越者而言; 顾星逢不过是时远时近的陌生人。可系统不知道; 他几乎天天晚上,都能近距离接触少年的顾星逢。亲眼看着,顾星逢慢慢长大,从受人欺负的孩子; 变成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种复杂又玄妙的感情; 他说不出来。就算说了; 系统恐怕也不会理解。
在他去往海楼峰的途中,天镜峰先后响起敲钟声和击鼓声; 是仙云会的正会开始了。几乎整个沧海一境的人都去了天镜峰,而天镜峰里,同样有来自五湖四海有头有脸的修士们。
倒显得鹿时清的身影孤零零的。
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眼中只有半山腰的海楼峰正殿。
过了今日; 他就可以彻底离开沧海一境,和顾星逢永远诀别。将这两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埋在记忆里,重新开始他所习惯的平凡生活。
终于,他气喘吁吁地停在海楼峰正殿前。海楼峰刚被顾星逢变相的抄过; 贵重物品全被丁海晏带走,门下弟子也惶惶不可终日,一边等候新峰主,一边盘算另寻师门。
因此,往日肃穆的海楼峰正殿寂寥无人,在郁郁葱葱的半山腰,平添几分萧索。
可鹿时清却没有立刻开门。
他闪在一边,狐疑地问系统:“小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系统道:“有,有人在里面哭。”
动静并不大,低低沉沉的,甚至不能算作哭。只是那人在诉说着什么,带着几分哽咽,所以被系统草草地形容为“哭”。
鹿时清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门紧闭着,连缝隙都寻不见。
眼看着面具唾手可得,鹿时清有些着急。绕到窗户前,轻轻戳破一个孔洞,凑上去查看。
空荡荡的正殿中,一个穿着深蓝服制的人正跪坐在地,手中捧着一幅画卷。他连泣带诉,沉浸在情绪中无法自拔,整个上身都佝偻着,却不忘将画微微擎起,以免眼泪沾湿。
鹿时清模模糊糊看到这人的侧脸,感到十分意外。
系统怒道:“丁海晏不是被赶出去了么?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跑回来?”
鹿时清看向正殿上方,墙壁上空空如也。
他跟随弟子们熟悉沧海一境时,曾来过一次,当时这里供奉的是逸天君白霄的画像。
此时这画像却被丁海晏捧在手中。
“弟子天资不如青崖,可别的哪里比青崖差。弟子毕生愿望,便是继承师尊衣钵,可最终……却还是输给青崖……”
几句说辞从窗纸透出来,鹿时清还是第一次听丁海晏提起白霄。这一刻,丁海晏似乎不再是那个脾气古怪的长辈,也不再是对青崖君恨之入骨的师兄,倒像一个没有要到糖的小孩,冲大人哭诉。
可是时过境迁,他并不是吃糖的小孩,大人也已经不在。他要的,更远远不止是糖。
“师尊,青崖的死,是我造成的……您若知道,必然怪我……弟子知错,但弟子不后悔!弟子也不和他偿命,只想活得久一些,待师尊在长生界想起往事,偶然回到红尘界,还能遇见故人……”
说着说着,丁海晏的哽咽声慢慢停止,“再者,恒明那逆徒,必然和青崖一般靠不住。弟子暂离沧海一境,到河洛静地
借住,也请师尊宝相移步,随弟子北上。他日必然回来,夺回沧海一境。”
他站起身来,眼中波澜尽收,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偏执。
鹿时清叹了口气,看来丁海晏又通过丁缘搭上了河洛静地。因要远行,他舍不得恩师的画像,趁着仙云会悄悄过来取。但河洛静地是新晋门派,如何与沧海一境相抗?
鹿时清眼前又出现常松涛的样貌,如此淡泊出尘的人物,岂会是是非不分,胡乱挑起纷争之徒?
丁海晏将画像小心地卷起,藏在袖中,便开门出来。鹿时清见状,慌忙要躲,可大门离窗户仅有数丈之遥,怕是来不及。
忽然,眼前白色光华闪过,在周遭聚成结界。
这熟悉的景象,让鹿时清不觉后退,后背却撞上了一副温热的身躯。
他愕然回头:“星星?”
结界隔绝内外,丁海晏只当檐下无人,匆匆离去。顾星逢问:“你为何来此?”
系统在脑海中尖叫:“顾星逢!他不是要坐镇仙云会么!”
鹿时清也同样疑惑,但顾星逢的问题更让他措手不及。他支吾道:“我……我来取面具。”
系统立时责备道:“不是告诉你,不要说的吗?”
鹿时清道:“我不会说谎,何况那还是星星。”
“你……”系统咬牙切齿了半天,忽而笑了,“很好,很好。”
可顾星逢没那么好敷衍,他虽没有追问,却说道:“大可等仙云会后告诉我,我帮你取。”
“……”鹿时清不知道如何回应,简直紧张到了极点。
顾星逢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没有再逼迫他,推开正殿的门,往里进。
鹿时清连忙也迈进门槛。他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了似的……不,就是做错了。他马上就要带着面具,和原主的一切离开顾星逢。
顾星逢不言不语地走到正殿中央,供桌上有一方盒,他招在手中,轻轻打开。
苍白如雪的面具放置盒中,眉间一点红痕尚在。
顾星逢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它。”
鹿时清暂时没有想起对这面具更深的记忆,又怕说错,只好沉默。
“此物由师尊亲手交给丁师伯祖,作为杀你的证据。”顾星逢脸上无悲无喜,手却微微颤动,“你真的要它?”
原来如此。这面具是裴戾杀原主的物证,看到它只会想到不好的事情,难怪它没有归入天镜峰。但以鹿时清此刻的心情,说不出安慰的话,“……是,请把它给我。”
下一刻,面具交到了他手上。
触手微凉,摸不出质感。虽然没什么分量,却感觉沉甸甸的。
鹿时清原本计划,拿了面具就走的。可顾星逢突如其来,让他不知所措。
“我趁仙云会间隙寻你,需即刻回去。”顾星逢看向他,“走吧。”
鹿时清迟疑了一下,没有动。“我不想走,我徒步走过来……有点累。”
顾星逢闻言,走到他身侧,目光关切,“我带你御剑,不会累。”见鹿时清依然没有行动的意思,便又道,“稍后,我给你做荷花酥。”
往日,鹿时清再怎么没精打采,听见荷花酥都会眼睛一亮。
可鹿时清却蓦地后退一步。
顾星逢微微一怔。
鹿时清捏着面具:“星星,对不起……你自己回去吧。”
顾星逢沉默片刻:“何意?”
鹿时清又后退一步,低声道:“我要走了,离开沧海一境,再也不回来。”
顾星逢问:“是我做的不够好?”
他没有任何责备之意,问也问的小心翼翼。
鹿时清却不说话了。
顾星逢上前一步,牵起他的手腕:“告诉我,我再学。”
短短几个字,隐隐透出顾星逢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他已经学了不少东西。
学做荷花酥,学往天上放射灵力,学着做掌门,学原主遗留的诸多功法。
如今的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再学”的了。
鹿时清看着顾星逢的眼睛,诚恳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星星,是……是我不好。”
自成为掌门以来,顾星逢鲜少遇到难题,可鹿时清这个目下唯一的难题,却让他束手无策。他可以改变自己,却无法左右鹿时清。
什么叫他已经很好了?鹿时清又哪里不好了?
顾星逢抓着鹿时清的手腕越收越紧,他不知如何应对鹿时清这句话,却隐隐觉得,若此时放开,就再也见不到鹿时清了。
直到一滴温热,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才错愕地回过神,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