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祖[穿书]-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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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刺耳之音,顾星逢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们是修士?”
“当然!你惹不起!”那些弟子显摆着腰上河洛静地的玉佩,“我们是河洛静地的修士,我们师尊是长生界的神仙!”
顾星逢微微抬眼:“你们不配。”
这些弟子大怒,正待理论,忽然顾星逢从原地瞬间消失,蓝色人影从他们身边一一闪过。众弟子甚至未回过神,便已经有钻心的疼痛从全身筋骨上传来,十分钻心。
他们顿时倒在地上打滚,站都站不起来,豆大的汗滴打湿尘埃。
而此时,顾星逢已经回到原地站定,冷声道:“废去尔等根骨,逐出仙门。”
这些弟子,全仗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修为,和河洛静地的身份为非作歹。顾星逢此举,无异于毁了他们半条命。他们想骂,可是疼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顾星逢望向其余观望的店家,淡淡道:“以直报怨,无需忍让。”
这些街坊俱被欺负了许多天,早就想打回去了。可打一顿的确过瘾,事后被报复可如何是好?
顾星逢见他们犹豫,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鹿时清。
鹿时清正在帮酒保拍着身上的泥灰,口中还安抚道:“小哥受惊了。”
酒保眼睛总算清明了,盯着他的脸道:“这位仙人,有些面善啊,你也是沧海一境的仙人?”
鹿时清点头,刚想按照往日的习惯报上名号,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嗯,我是顾掌门的道侣。”
抽气声渐次响起,顾星逢看向鹿时清,眼中饱含惊喜——喜大于惊。
酒保大张着嘴巴:“顾掌门何时有了……好事!恭喜,恭喜啊。”
顾星逢道:“多谢。”
四邻中,有人忍不住问了:“敢问顾掌门的道侣,是何方高人呢?”“是啊,顾掌门的道侣也必然是人中英杰!”“报上名号,好教我们记住啊。”
鹿时清朗声道:“我是沧海一境鹿时清,道号青崖。”
恭祝声瞬间凝滞。
无数双眼睛睁大了,有人愣愣地道:“青崖君……那不是顾掌门的师祖吗?这玩笑太大了吧?”
也有人疑惑地审视鹿时清,边看边摇头:“不对吧,听闻青崖君长得……不是您这副样子啊,您如此好看……”
还有人直接问:“青崖君不是和他徒弟合籍了么?顾掌门是徒孙,有点乱啊?”
鹿时清不予过多解释,只是认真道:“我的确是鹿时清,如假包换。”
仙门中人结为道侣的不少,男子与男子虽有,却也稀罕。这同门,又是师祖孙的,却是绝无仅有了。
修士神通广大,死而复生没什么,改头换面也没什么。可当初青崖君
名声不好,和徒弟合籍后,又和徒孙合籍,就太离谱了。众人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说什么,方才的热烈氛围竟是冷了下来。
鹿时清倒是坦然,他往日便遭受无数非议,如今众人碍于他二人身份,都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话。
顾星逢心头却隐隐一痛,站到鹿时清身侧,对众人沉声道:“青崖君本就是这副容貌,他是听丁掌门的话,才戴上面具,宣称貌丑。也是丁掌门强迫,他才被逼与我师尊合籍。”
鹿时清一愣,这是哪里跟哪里?怎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丁海晏当了罪魁祸首?
他和众人一起,瞠目结舌地看向顾星逢。
酒保挠挠头,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丁海晏掌门?他何故如此?”
顾星逢面无表情道:“他嫉妒青崖君容貌过人,天资出众。”
酒保啧啧叹息:“原来如此,可青崖君为何如此听他的?”
“青崖君为了师门和睦,处处忍让。”顾星逢皱眉,“不料,却得到变本加厉的欺凌。”
鹿时清看着顾星逢一本正经地说胡话,特别想笑。但最终还是在心里暗暗感激,顾星逢为了保全他的名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丁海晏的名声……
鹿时清觉得,比起丁海晏在那些书册里污言秽语地胡编乱造,顾星逢已经够口下留情了。
起码……没编排丁海晏和他门下的哪个弟子合籍。
酒保大手一挥,对四邻道:“不管各位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青崖君和善亲切,一看就不是那种下作的坏人。再有,若他不好,顾掌门能看上他吗?”
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顾掌门的眼光啊。”“他们二人虽都是男身,站在一起却格外登对。”“看上去,青崖君倒更年轻些。”
鹿时清感慨不已,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形象竟能因为另一个人的眼光而高尚。
更没想到,他多年积攒下来的污名,就这样被顾星逢三言两语化解了。
酒保越说越来劲,“各位,咱们怕什么!谁说沧海一境不管了,这不是来了两位厉害人物嘛!”
他说着,朝那些还未爬起,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河洛静地弟子们跑去,一边踢打,一边嚷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哥哥不怕你们!”
众人被他这副英雄气概所感染,也纷纷扑过去照做,打得那帮弟子大呼小叫地求饶。
酒保还不忘回头招呼:“青崖君,我这酒都送你啦,就当是你和顾掌门的喜酒!”
鹿时清心里暖丝丝的,道过谢,往案上扔下一吊钱,和顾星逢一人捧了两坛酒,才离开此间。
宋家大院。
举目断壁颓垣,但当年烧焦的朱砂梅,很多又发了新芽,重新开花,开到殷红。
从前宋扬祭拜时,便不到坟上去。他觉得,亲人的亡魂都还在老宅里,家里毕竟比荒野中暖和。
鹿时清将香烛裱纸该烧的都烧了,两坛酒洒在地上,顾星逢正待取另外两坛时,被他拦下。“这两坛有别的用处。”
顾星逢问:“什么用处?”
鹿时清神秘道:“回去再告诉你。”
顾星逢在鹿时清头上轻轻一拍。先前他总喜欢拍鹿时清的肩头,如今直接越过,落在头顶,显得格外宠溺。
随后,他二人朝着杂草丛生的宋家大院深深一拜,鹿时清对空无一人的正厅道:“宋家主,宋瑛姑娘,宋毅公子……还有宋家上下诸位英灵,今日鹿时清和顾星逢特来拜祭。宋扬如今有了特别好的朋友,就是昆仑太虚顶的叶子鸣,很
厉害,宋扬跟着他你们可以放心。”
顿了顿,鹿时清又道:“灵璧公子也必然在这世间某处,请各位安心等待。只要天下得以太平,重返时清海宴,他也一定会回到梅花洲,与各位相见。”
说罢,又拜了一拜。
顾星逢也拜,道:“会的。”
天下太平是希望,故人回家也是希望。
只要希望不死,人就能活下去。
最终,二人傍晚回到沧海一境时,身后跟着大半个钱塘城的幸存者。为今之计,鹿时清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众人暂时脱险。一开始他提出了一些顾虑,怕沧海一境被拖垮,但顾星逢只要他放心。
迎接他二人的众弟子见这浩浩荡荡的阵势,俱被吓了一跳。这么多人,每日钱粮消耗巨大,沧海一境能担一天两天,可担不起一月两月。
可这场祸乱,却不知持续多久。
顾星逢却并不烦恼,只是唤来沈骁,低声交代几句。
“弟子领命,这便去办。”沈骁连连点头,又道:“司马师叔祖将姚师叔带回来了,二人无恙。”
鹿时清本来想问顾星逢要沈骁办的是什么事,可听到后面的话,他顿时高兴起来,把什么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拉着顾星逢到一旁:“星星,晚上把大家都叫来暖月台。”
许是被他情绪所感染,顾星逢眸中明亮。“做什么?”
“喝酒啊,喝我们的喜酒。”鹿时清看着他笑。
第123章 且与诸君醉
夕照降下; 海岸群峰掩在余辉中。
吸纳了数千流民之后,沧海一境平添许多嘈杂; 沈骁协同众多弟子将人分批安排在各峰。眼下房舍暂且管够,但陆续仍有流民闻讯而来,不知还能撑多久。
而万妖王留下的巨大屏障擎在半空,庇护方圆数十里,也只是一时安宁; 不知又能保多久。
但这些隐忧; 全然不影响鹿时清的心情。
如今该做的他都做了,就算愁白了头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静下心来,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邀请故友们来喝他的喜酒。
无需交代; 顾星逢便去厨房做荷花酥。鹿时清则在水榭上摆起桌椅; 把神仙醉一一倒在杯盏里。
待顾星逢托着荷花酥进入水榭; 鹿时清指着席位招呼他,“星星你看; 我们两个坐这边,你姚师叔和司马师叔在我下首,捧珠便坐在你下首。”
“就这般安排。”顾星逢将荷花酥放下,去接鹿时清手中的酒坛。“辛苦。”
二人心照不宣; 没有提起裴戾。
裴戾也知趣,听说鹿时清请人喝喜酒,便去了前山,帮着沈骁等人安顿流民。他对前尘释怀; 却不敢保证鹿时清和顾星逢跟他一样释怀,与其出现碍眼,倒不如躲开了安宁。
而天镜峰一向有结界遮挡,前山的喧嚷并未传入暖月台,鹿时清站在水榭上,面朝红花白梅,不禁错觉这是在太平之时。他拍着顾星逢的后背道:“星星你做了荷花酥,厨房自有我去收拾。”
像是寻常人家,两口子在分工做饭洗碗。
顾星逢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拉下他的手,点头道:“好。”
鹿时清微微一笑,转身飞出水榭,直入厨房。
与此同时,只听衣袍抖动声从天而降,姚一成拽着姚捧珠落了地。
顾星逢颔首:“姚师叔。”
姚一成呵呵笑道:“恒明啊,你师祖……啊不,你道侣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影一过,鹿时清已然落在顾星逢身侧,“抱璞,华阳,你们来了。”
姚一成忙施礼道:“恭喜师叔贺喜师叔。”
虽多年前便听丁海晏在人后编派鹿时清和顾星逢的不是,更扭曲过他二人的关系。姚一成却并不信,他深知自己的师尊刀子嘴,什么都说得出来。
三年前鹿时清归来,再次身死,他眼见着顾星逢抱着鹿时清的尸身离去,虽觉有异,但仍然只认为二人只是单纯的师祖孙关系。
及至今日,鹿时清突然传话过来,要他来喝喜酒,他才幡然警醒,拉住裴戾询问。从前总是敷衍轻佻的裴戾,居然破天荒耐下心来,跟他细细讲了这些年的来龙去脉。
姚一成终于知道了,原来丁海晏歪打正着,竟是扭曲到点子上了。
此刻面对二人,他除了道喜,竟是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倒是原本面色不悦的姚捧珠,见着鹿时清,喜笑颜开:“小辈们不敢叫,师辈们又总叫我珠儿。我都险些忘了自己的道号,您不必客气,叫我珠儿就是。”
鹿时清死在东海里时,姚捧珠尚且年幼,且因为丁海晏的缘故,他也鲜少见着姚捧珠。只记得这是个粉雕玉琢似的小女娃,如今再见,她不仅成了流霜峰的峰主,还是名满天下的高手。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女毫不矫揉造作,举手投足带着股行走江湖的潇洒。
鹿时清因想着另一件事,也便直接答应:“好,那我也叫你珠儿。”
姚捧珠笑着答应:“哎,师叔祖。”
姚一成也笑:“师叔对小辈总是很亲切,珠儿你可要多孝敬他老人家啊。”
姚捧
珠热情骤然冷却,淡淡应了一声。
鹿时清把顾星逢稍稍拉到一旁,半是无奈地道:“星星,你都已经将厨房打扫过了,为何不告诉我?”
顾星逢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轻声道:“可还干净?”
鹿时清:“一尘不染,根本不需要我。”
顾星逢嘴边浮出一丝弧度,“你看过,夸过,已足够了。”
这么说,顾星逢只是想让他看看打扫得干不干净,然后让他夸一下?
鹿时清微微睁大眼,“你干活,我看着?那怎么说得通?”
顾星逢还未开口,忽然听见姚捧珠欣慰道:“道侣之间,无论什么都说得通。掌门师兄遇到师叔祖,真是好福气啊。”
姚一成拉拉姚捧珠的袖子,“这孩子,没大没小。”
姚捧珠抽出袖子,朝她爹撇撇嘴。
顾星逢半点不恼,“你说得不错。”
鹿时清却是疑惑:“明明是星星做了那么多,为何珠儿却说他好福气?应该是我好福气才对。”
姚捧珠微笑:“我原来还不信二位的事,如今看来,掌门师兄是找到他真正属意的人了。他这么一个独来独往的人,肯下厨,肯与人触碰,甚至还会勾嘴角。若非遇到师叔祖,他万不会如此,所以依我看,该是他的福气!真是羡煞旁人呢。”
顾星逢点了几下头,对此深表认可。鹿时清仿佛吃了荷花酥一般,心头一阵甜:“谢谢珠儿,你也一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姚捧珠笑容微滞,喃喃自语:“好像……还真遇到了。”
鹿时清听她此言,非常好奇是哪个才俊入了这位女峰主的眼,正待询问,却觉得不大对头。寻常人说起意中人时,总是喜上眉梢,姚捧珠却面露怅然。
姚一成忽然把姚捧珠拉开,笑着打趣,“这丫头兴致来了,净瞎说。你要真想找道侣,爹明日就给你物色,你是喜欢长白雪岭的,还是昆仑太虚顶的?”
姚捧珠一把甩开他的手,柳眉竖起,“爹,你们都是怎么了?难道非要我说到明处,你才肯认?”
鹿时清和顾星逢面面相觑,这对父女从一开始就怪怪的,似是暗中闹别扭。
可姚一成向来和善,姚捧珠又爽朗大度,龃龉从何而来?
顾星逢冷不丁开了口:“司马纪将你抓去作何?”
此言传入父女对峙的僵局中,姚捧珠给了顾星逢一个感激的眼神,就势岔开话头:“我也不知道,他与我同在常松涛处,好饭好菜招待着,就是不让我离开。说来也怪,我一向觉浅,竟从昨晚睡到今天正午。还是司马师叔进去寻我,我才醒的。”
鹿时清疑惑:“难道给你下了药,或者用了什么术法?”
姚捧珠也不解:“可司马纪和常松涛并未对我做什么,只是禁足而已。司马师叔带我离开,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若真的用了手段,又怎会轻易放我离开?”
忽然一声回应从水榭外传来:“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师侄。”
这一声清朗平稳,如春风拂水。
众人一听便知,来人是司马澜。姚捧珠却迎到栏杆前,微微抬头:“师叔,你可算来了。”
往日司马澜都会落在姚捧珠身侧,并对其微笑颔首。此时却只是“嗯”了一声,绕过姚捧珠,落在另一边,朝鹿时清拱手:“见过师叔。”
姚捧珠正待跟过去,却被姚一成拦下,提醒道:“今日是你师叔祖的好日子,不可造次。”
姚捧珠皱眉,小声道:“我不过是想站在师叔身侧,怎么就算造次了?”
姚一成却不再言语,笑问
鹿时清:“师叔,人快到齐了吧?”
“已经齐了。”鹿时清端起桌上酒盏,真心真意地道:“我在沧海一境中,也就识得几位而已。今日邀大家喝我和星星的喜酒,不成敬意。”
其余几人也纷纷端酒,司马澜微微一笑:“这是钱塘有名的神仙醉,敬意忒大。”
姚捧珠嗅了嗅酒盏,恍然:“原来这就是神仙醉,如今外面不太平,大家是沾了师叔祖的光,幸得一尝。对吧师叔?”
司马澜略点了下头,移开目光,“祝二位天长地久,执手白头。”
姚一成也不甘落后,“祝师叔和恒明百年好合,快活胜似……咳咳,胜过神仙。”
姚捧珠因在司马澜那里受了冷落,正在黯然,忽然姚一成推了推她,“珠儿懂事些,快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