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师祖[穿书]-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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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也看见了天上的异状,俱是沉着脸站起来。常松涛和另外两个白衣人道:“无涯尊者来了,我们不能再等,速战速决。”
其中一名白衣人望了望前山的方向,道:“他去追堵逃走的那些人,想是玩到兴起,忘了此间的华阳子。”
另一个则是冷哼道:“早就该动手了,为这一个区区女修,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常松涛也没有好脸色,“我也没想到,司马澜竟是一根硬骨头。”
“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说的,开始吧。”三人向礁石围了过去。
礁石下的海水中,浸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蓝衣女子,正是姚捧珠。
她身上全是伤,唯独脸上完好无损。她眼睛里满是血丝,通红一片,却流不下眼泪。只是望着沟渠中,被海水凝成泥团的一小撮白灰。白灰旁边,坐着目光呆滞的司马纪。
他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嘴里念念有词,怀中捧着一把剑。剑锋卷刃,剑身豁口,已经是一把残剑。
可想而知,这把剑,和剑的主人曾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恶战。
随着人影逼近,姚捧珠眼中聚焦,同时心底也浮出许多决绝。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这些恶徒动她分毫。
但还不等对方近身,忽然其中一个白衣人怪叫一声,跌入海中不住地抽搐。待常松涛把他拉上来时,他已经断了气。
仅剩的那个白衣人和常松涛面面相觑,司马纪从沟渠中一跃而起,拍着手,含糊不清地叫着好:“死了!死了!无殊死了,你们也该死!”
“闭上你的嘴!”常松涛被他叫的头皮发麻,恶狠狠地吼了一声,四下张望,“何方神圣,出来一见!”
回应他的,却是身边白衣人的痛呼声。
他连忙转头看,白衣人已经跌在地上,眼睛大睁,嘴巴大张,不住哆嗦着朝着他伸出手,“逐风……救……”
还不待常松涛去拉,这只手便软绵绵地落下去,人也不动了。
此情此景何其可怖,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到。常松涛此时才后知后觉地用神识去扫,眼前却猛地闪来一道白光,接着便浑身疼痛起来。
姚捧珠静静地看着,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常松涛疼得眼前发黑,却最终没有像两个白衣人那般死去。
只是暗无天日地受了片刻折磨,痛感渐渐淡了。
顾星逢和鹿时清从礁石后走出,望着劫后余生,从地上狼狈爬起的常松涛,顾星逢很是失望,“我灵力有限,咒术暂时耗尽。”
常松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二人,“顾星逢,你身为万妖界的人,本可以全身而退,为何非要与我长生界过不去?”
顾星逢纠正他,“错了,我和所有为害红尘界的人都过不去。”
鹿时清跑去给姚捧珠解开绳子,将她从海水中拉了出来。姚捧珠道了谢,好容易缓了口气,看向顾星逢:“师兄,别让他跑了。”
顾星逢点头,抬手一道结界,拦在常松涛周围。
常松涛已经去了半条命,此时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得脱身,急道:“顾星逢,你身为万妖界人,却向着红尘界,简直给万妖界蒙羞!”
顾星逢将目光转向一旁,任他如何叫嚷,都不再理会。
姚捧珠费力地站起来,走到疯疯癫癫的司马纪面前,一把夺过那把残剑,“你不配拿师叔的剑!”
司马纪的手被剑刃割破,疼得哇哇大哭。
“若不是你疯了,如不是你是师叔的父亲……我此时割的就是你的喉咙!”姚捧珠咬着牙说完,走到常松涛面前,“恶贼,姑奶奶要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
常松涛已经不抱任何生还希望了,冷笑着道:“不就是一刀杀了我么?杀吧,长生界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全都活不了。”
第133章 修罗界来犯
“狗贼; 一刀岂非太便宜了你!我要慢慢折磨你。”姚捧珠毫无惧色,提剑就
刺,“俯云已经带着孩子们走了,我根本没打算活着!”
姚捧珠几乎用上了所有残存的灵力; 丝丝缕缕的光华注入手中残剑。剑身寒芒矍
铄; 仿佛刚从烈火中锻造出炉。
“这一剑,是我爹的!”姚捧珠喝罢,举剑刺下。
常松涛本能想躲,可顾星逢已经将一道灵力; 束缚在他身上。他避无可避,左肋
登时出现一个血洞。
常松涛眉间闪过痛楚; 却还能忍。可这一股锥心疼痛还未消停,他的右肋便细细
密密出现许多血洞; “这些; 是流霜峰战死弟子的!”
姚捧珠的动作一下一下; 又快又准,手势几乎出现残影。一剑方起; 一剑又落。
“这些,是玉关峰战死弟子的!”
“还有,海楼峰战死弟子的!”
“丹阙峰; 战死弟子的!”
……
鹿时清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表情无悲无喜。
此番红尘界死去的人千千万万,区区一个常松涛根本抵消不了什么。充其量,
只能让情绪激动的姚捧珠发泄一下罢了。
“好啊好啊; 杀了他,杀了他给无殊报仇。”司马纪坐在礁石上狂笑不止,边说
边撩起海水往常松涛身上泼,“打死你!你骗我,宋家没了,程家没了,哈哈哈哈司
马家也没了!”
姚捧珠身上也被打湿了,但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上理会疯疯癫癫的司马纪,
埋头将常松涛刺得奄奄一息后,终于支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垂下眼,睨着浑身是血,瘫倒在海水中,宛如烂泥一般的常松涛。
“这一剑,是司马师叔。”
常松涛的双目失了神采,连续不断的剑刺几乎让他对痛觉麻木。可此刻这一剑
落下时,常松涛脸上竟露出了惊恐,本已扩散的瞳孔也迅速凝聚。
——剑锋刺入了他的心房。
姚捧珠一直将他刺了个对穿,几乎连剑柄都没入皮肉,“长生界的人原来也有
心啊,可惜白长了。”
常松涛咽气前听见这一句,眼珠艰难地动了动,“你……你吃饭……会不会难
过……”
姚捧珠皱眉:“你说什么?”
常松涛的最后一句既轻且含糊,她没有听清楚,顾星逢和鹿时清同样没有。待
他们走上前查看,人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姚捧珠根本不在乎一个死去的奸人说了什么,她冷哼一声,把剑抽出来,“死
的太快了。”
她有些脱力,身子晃了晃,鹿时清扶住她,“珠儿,你还好么?”
“谢师叔祖,我不过是在海中泡了半晌。”姚捧珠稳住身形,扯了下嘴
角,“比起死去的人,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鹿时清实在笑不出来,顾星逢也一时无话。天已经亮了,可天气阴沉,不见日出,海浪声都显得沉闷起来。
只有司马纪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海谷中,他跑过来,不停踢打着常松涛的尸体。
姚捧珠疲倦地看他一眼,一摇一晃地走到礁石边,将被打湿成一团的白灰小心翼翼地
搓起来,扯下一块裙摆包着,放进最贴身的衣服里。
鹿时清摸了摸脸,面具触手微凉。因顾星逢担心他被长生界发现,方才戴上之
后,便不再让他取下。
而今长生界大军压境,就更不能摘。鹿时清喃喃道:“星星,常松涛方才似乎
说了吃饭,是我听错了么?”
顾星逢道:“我也听见了。”
鹿时清望着他:“他们杀了红尘界无数生灵,却用吃饭这种说辞来应付珠儿,
太奇怪了。”
顾星逢回想往昔种种,眸色越来越沉,“也许对他们来说,红尘界只是……”
话到一半,地面忽然剧烈地震起来。
姚捧珠险些栽到海中,忙拄着剑站稳,唤道:“掌门师兄,师叔祖,怎么回
事?”
无需任何人回答,西方天际骤起的白光刺痛所有人的眼。
顾星逢沉声道:“长生界的人来了。”
鹿时清心里狠狠揪起来。长生界后续人马进入红尘界之后,第一个盯上的居然
是沧海一境。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白霄的行踪了?
鹿时清又觉得不应该,连日来这么大动静都不见白霄现身,显而易见他不在这
里。长生界若是为了白霄和极乐卷轴的下落,犯不着跑到沧海一境白费力气。
那,长生界又是为何而来?
鹿时清望向地上的常松涛等人,几具尸体正肉眼可见地化为白灰。无论长生界
那些人是何目的,他们见到同类被杀,必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鹿时清一把拽起顾星逢,严肃道:“星星,我决定了。”
顾星逢微微一愣,本能地握住他的手,“什么?”
顾星逢的掌心温凉适中,鹿时清用指尖贪恋地蹭了蹭,方才道,“我曾经思考
过,我既然是长生界某位大人物的遗孤,应该身份尊贵,享受到很多好处才对。如今
却流落到红尘界,靠我师尊隐姓埋名得以长大。所以,我的父母肯定是在长生界失了
势,他们的孩子也被人四处追杀。所以……”
“所以你要自投罗网,转移长生界那些人的注意?”顾星逢的目光蓦然冷却。
鹿时清干笑一声,“星星真聪明。”
他想到的,顾星逢早已想到,当下断然拒绝:“不可能。”
鹿时清急了,抽出手,指着天镜峰的方向,隔着浩浩烟波,那里已不见了日月
同生柱。“星星,我们谁都不能白白的死。我为了救你而死,算是死得其所。而你也
要振作起来,带着沧海一境抵抗到最后一刻,让长生界见识一下红尘界人的热血!”
此处没有别人,仅剩下姚捧珠一人。但她听了这话,立时迈出一步,“对,我就是死,也要再拉一个
垫背的,让他们尽管来。”
掉进水窝里挣扎的司马纪还在笑,“哈哈好好好,跟宋家和程家一样,全死全
死!”
脚下震感变得有序,地面的隆隆声愈发临近。
顾星逢没有多言,深深地望着鹿时清,“记着你的话。”
鹿时清抱着必死决心,重重点头,“自然。”
他正要摘下面具,顾星逢却仍是拦住:“别摘。”
“为何?”鹿时清疑惑,“面具会掩饰我的气息,他们恐怕认不出。”
顾星逢目光掠过海面,“那夜在此处,我第一眼就看出是你。”
他不提则已,鹿时清也回想起来。前几十年他一直戴着面具,唯独那一夜被裴
戾摘掉。他的庐山真面目让跟了他多年的裴戾都格外震惊,顾星逢却没有认错。
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出于好奇,鹿时清还是顺着问:“你怎么看出来
的?”
顾星逢语气放轻,“还记不记得,流霜峰后山花海中,你去救我?”
这都是极少想起来的陈年旧事,如今旧事重提,鹿时清忽然脸上发烫,垂下眼
睑道,“你指的是,你中了瘴气的那次?”
顾星逢点头。
“难道说……”鹿时清好像想明白了。那天,顾星逢在神志不清之时,忽然揭开
他的面具强吻了他的嘴。
顾星逢再次点头,“那时我虽未看全你的样子,但记住了……你的嘴。”
下一刻,细长的手指抚上了面具。
眉心咒痕红如朱砂,整张脸上,仅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露在外面。顾星逢喃喃
道,“至少此刻先别摘,这上面……有太多过往。”
似是错觉,仿佛有若有若无的暖意隔着面具传来。
顾星逢难得提出什么要求,鹿时清心里一颤,“好,我依了星星。”
危机将至,三人反而镇定下来。鹿时清与顾星逢的手牢牢牵着,只是静静站在
那里,却好似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然而现实和他们想象的宏大场面天差地别。方才分明看见半空里降下密密麻麻
的白衣人,但白光闪过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仅有三个人。
和先前的常松涛等人不同,这三人身穿白衣,鹤发童颜,双手负在身后,俱是
一副严苛肃穆之态。
鹿时清深吸一口气,放开顾星逢的手,将手按在面具上。
一旦摘下,他迷雾般的身世应该可以水落石出。那时他再将常松涛等人的死大
包大揽,极力保住顾星逢和姚捧珠。这一来,他的最后一桩心愿,也算了结了。
但他马上就发现,面具死死地贴在他脸上,居然摘不掉。
心里蓦然生出奇异的情绪,鹿时清立时望向顾星逢,顾星逢却避开他的目光,
向前走出一步。
“星星!”他拉住顾星逢的手,顾星逢不闪不避,却也没有如往常一般反手回握。
再看面前的几个白衣人,正在意味深长地与顾星逢对望。
姚捧珠在一旁喝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拔出你们的剑!”
说话间,她招起自己的佩剑,另一只手拿着司马澜的残剑,摆出决斗的阵仗,
一脸倦容却也气势逼人。
可三个白衣人面无波动,只有靠后站立的那个袖子一震,立马从袖下扬起一道
气浪,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姚捧珠便被带进了海中。
鹿时清一愣,忙回望海面,见姚捧珠毫发无损,正踏着剑越出海平面,便放下
心来。可下一刻,四周的海水突然翻出,围在姚捧珠四周,阻住她的去路。
姚捧珠脸上怒容乍现,抬手就打,四周水墙则是纹丝不动。
鹿时清本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不料变故突来。他正待去救姚捧珠,却听顾星
逢道:“不要伤她。”
为首的白衣人发了话:“放心,今日我等为你而来。”
鹿时清浑身一震,眨了好几下眼,才确定白衣人说这话时看的是顾星逢。
“星星……怎么回事?”
他鲜少质问过顾星逢,但此时此刻,顾星逢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如今能
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顾星逢盯着眼前的白衣人,“我身上,有和他们一样的气息。”
鹿时清顿时睁大双眼。
和长生界一样的气息,那不就是仙气?和他一样的……仙气?
顾星逢难道也是长生界的人?不对,他分明是万妖界的雪妖啊!
为首的白衣人接着道,“你对你的仙气控制自如,以往从未泄出。日前在逐风
尊者面前暴露出来,却是为何?”
顾星逢:“不为何。”
这个答案,鹿时清倒是清楚。
那一日他刚刚死而复生,灵力薄弱,无法掩盖气息。当时他还以为是常松涛好
糊弄,原来竟是顾星逢有意泄出自己的仙气,替他遮掩。
“星星,你……”
顾星逢微微回身,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鹿时清不听他的。
顾星逢是妖,身上却有仙气,本就可疑。且后来和他一样被遗弃在红尘界,更
是内情颇多。若回到长生界,很可能也是和他一样凶多吉少。
鹿时清死死地抠着面具,却总是摘不下来。看来是方才顾星逢和他谈话时,暗
中做了手脚。
没奈何,他只好大声道:“不是这样的,他不是神仙,我才是!”
顾星逢骤然冷了脸,转身斥道:“一派胡言,你身上毫无仙气。”
为首的白衣人回身吩咐道:“聒噪,也扔海里。”
顾星逢立时拉起鹿时清的手腕,“我自己来。”
“不必了,时辰不等人。”白衣人断然否决,语气坚定。
眼看身后人缓缓逼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顾星逢深吸一口气,在鹿时清耳边道,“我保
你,你保沧海一境,珍重。”
鹿时清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