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景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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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尽沉思片刻,道:“此事我有考虑过,到那日找机会在陛下酒杯下点蒙汗药,买通太医说陛下是突染风寒,看看代阏会不会中计,如若没来,能扳倒静贵妃和朱启明也是不亏的。”
这并不是唯一能除去代阏的机会,明树跟他纠缠了那么久都不曾伤及一二,萧知尽才接触不过一两年,即便失败,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他不奢求一次便将代阏抓住,只是莫厌迟心中有恨,就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萧知尽不由看了他两眼,决定这些日子寸步不离,看着莫厌迟。
江婉相信萧知尽的能力,点头赞同,“这样也好,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准动静贵妃。”
“好,一定留着让你自己动手,你找机会跟邢衍联系下,多加人手跟着你,一来可以保证安危,二来动手也方便些,静贵妃身边也是有几个暗卫的。”
“我知道,不过暗卫再多,我就不信她能从将军府逃出。”江婉眯了眯眼,语气渗人。
将军府虽比不得皇宫戒备森严,但好歹是武将的府邸,往来巡逻侍卫络绎不绝,若聂成有意安排,让侍卫围住静贵妃的寝室,任她插翅也难飞。
静贵妃交给江婉,想来出不了岔子,萧知尽便也没再分心去盯着将军府。
自朱启明知道代阏的身份后,便有意疏离,代阏心高气傲,见朱启明不受控制,一气之下离开了大皇子府,行踪不定。
卫灵将只能靠着他跟静贵妃的联系,知道他大概的藏身之处,因担心打草惊蛇,萧知尽没让他们继续追查,看紧那片区域便是。
第68章 再起风波(八)
萧知尽想得出神,被莫厌迟碰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愣道:“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代阏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多年过去,有的是机会动手,如今我们入朝,他才开始有了动作。”萧知尽百思不得其解。
莫厌迟摇头,“听闻他为太子时喜怒无常,残暴不仁,无缘无故苛责百姓,使得民不聊生,想来跟他的性情有所关系。”
“如此阴狠之人,若是称帝,只怕百姓更要造反了。”江婉冷道。
“所以他才走不到那一步,且看他看到圣旨内容后有什么反应吧。”萧知尽沉沉道。
……
京郊有处流民安置点,往来人口颇多,难以管辖,地方府兵偶尔会过来管制一二,但因人数太多,又来自五湖四海,他们也只是走个过场,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鱼龙混杂的杂乱之地。
这里并不算大,只是人挤人,难免脏乱,京中的达官贵人见了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不过若是挨家挨户搜查,必会发现,在安置点最里面的一间草房格外的干净,出入的人也气度不凡,显然不是因为逃难才呆在这里的。
他们的吃穿用度惹得不少人红眼,但也无人敢靠近。前几日有个胆子大的男子,趁着夜色闯进去,侧目的人听到一声惨叫后,再不见其影,登时没了那点心思。
而住在这里的人,正是从大皇子府离开的代阏。
这里人多口杂,容易避开卫灵将的追踪,代阏才不得已屈尊于此。
他拿着手下拓写而来的圣旨,看着其中内容,冷笑:“宏治帝是不行了么,这么急着立储,也不怕朱启明一气之下逼宫。”
那手下愣下,道:“殿下料事如神,江之晚这些日子经常去聂成那儿,属下查了一番,似乎真的要逼宫。”
“什么!”代阏拍桌而起,长着细细纹路的脸充满森冷的寒意,他攥着手中的纸,看向那手下,“继续查,确认是否实属。”
“是。”手下应道,起身离开。
代阏坐了回去,盯着茶盏出神,手指止不住颤抖,他朝空中叫了一声,话音落下,一道黑影跃然而出。
“殿下,有何吩咐?”
“如今手中势力还有多少?”代阏问道。
暗卫不假思索答道:“不足两百人。”
当年为了保护代阏,他们的人手折损了不少,十多年来死的死老的老,原本的千人营早已不如以前。代阏无奈叹息,问道:“那先前培养的人呢?”
“有几个可以独当一面了,不过似乎并不忠诚。”这暗卫自幼跟在代阏身边,绝无二心,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代阏知道自己手下所剩不多,不想会如此之少,他想了想,道:“也罢,去把他们叫过来,本宫有事交代。”
“殿下要动手了?”暗卫道。
“嗯。”
暗卫有些担忧道:“太子册立之日,百官来朝,戒备肯定会比平时还要森严,殿下不应该如此冒险。”
“本宫自有打算,去吧。”代阏道。
暗卫素日负责保护主人,从不参与权谋,即便耳濡目染知道一二,也不堪大任。他心知肚明,见代阏胸有成竹,便也没再多话,点头离开。
册立太子本是为了巩固国本,但这圣旨刚颁布,便如同压境的乌云,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连不接触朝事的百姓们都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情在逼近。
之前莫厌迟被质疑身份,离开二皇子府,如今被封为太子,再住在萧知尽那里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宏治帝看着也膈应,命人打理干净,迎莫厌迟回去。
莫厌迟听到宏治帝的口谕,不悦蹙眉,磨蹭了几日,这才恋恋不舍离开。
好在两个宅邸不远,莫厌迟想着实在不行便翻墙过来,左右宏治帝也不知道。
萧知尽原本也有要过去的打算,但二皇子府不如状元府,里面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眼线,他便没有跟莫厌迟争,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小心便是。
这日正好风和日丽,莫厌迟用完午膳后,便起身回府。
二皇子府的牌匾仍是高高悬挂着,府中人接到消息,早早等在了外头。
莫厌迟下马车,刚站稳脚,一眼便看到了哭成泪人的叶悯。
叶悯抹着眼泪,跟着其他下人们高声道:“恭迎殿下!”
“起来吧,叶悯过来。”莫厌迟招招手,让叶悯上前。
叶悯红着眼眶走过去,似哭似笑,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自莫厌迟被贬后,叶悯日夜忧心,生怕他出事,后来得知莫厌迟住在状元府,他也不敢去打探一二,生怕自己坏了莫厌迟的事情,只好呆在府中,心急如焚。
前几日听到莫厌迟要回来,他开心得整夜没睡,连夜将莫厌迟的寝殿给清理了一遍,等着主子回来。
许久未见,莫厌迟变了不少,眸中不见半点脆弱,沉稳如水,举手抬足无不彰显自信与皇家气度,明明穿着再寻常不过的长袍,却翩翩若玉,贵气十足。
叶悯看直了眼,这才接受了自家殿下已经成了东宫正主。
“看什么呢?还不进去。”莫厌迟敲了敲他的脑袋,先一步走了进去。
二皇子府一切如旧,倒是人多了不少,还面生得很,莫厌迟扫了一眼,也懒得去理会。
叶悯看懂了他的眼神,假意扶着他,一面低声道:“近几月来经常有下人出事,大皇子殿下知道后,便安排了好几人过来。”
“嗯,晚些把名单给本王。让他们在外做着,不必入内伺候。”莫厌迟声音不小,丝毫不忌讳那些人,相反,他要让那些人明白,他们的底细不是秘密,若轻举妄动,后果自负。
叶悯重重点头,瞪了那些人一眼,又傻笑道:“殿下,您跟以前不一样了。”
莫厌迟饶有兴趣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感觉现在您更像皇子了,而且还成了太子,皇后娘娘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叶悯认真道。
主仆两人若无旁人说着话,被无视的下人们迎了莫厌迟后,便各自去忙,不过还是有几个不机灵的,赶着往前凑,一脸谄媚道:“殿下,您久不回府,想来累了,可要去歇息?”
莫厌迟停下脚步,脸上笑意全无,冷然道:“府中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那人垂着头,并未察觉到莫厌迟眸中的杀意,抬手撩动自己的头发,娇俏道:“奴婢担心殿下劳累,故此多嘴,望殿下见谅。”
莫厌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得还是不错,脸蛋小巧精致,腰身婀娜,无比妩媚,不过朱启明在安插这人进来时,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个断袖。
他看了叶悯一眼,叶悯会意点头,怒道:“大胆,殿下方才才说完不让你们入内伺候,这会儿轮到你操心这事?来人,掌嘴。”
那人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莫厌迟,结果却看到莫厌迟眸光清冷,看自己如同看死人一般。她心中一凛,急忙跪下求饶:“殿下饶命,奴婢知错。”
莫厌迟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去,府中侍卫得了吩咐,一步一步走近那侍女。叶悯只说掌嘴,未提及量刑,一旦动手,便没有停下来的道理,这人只怕要被活活扇死。
“殿下饶命,殿下……”
惨叫声越来越远,莫厌迟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不由落了一身冷汗,收了那蠢蠢欲动的心。
叶悯亲手给莫厌迟斟了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莫厌迟哭笑不得,道:“不过几个月没见,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殿下成了太子,以后便是皇上,我们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莫厌迟愣了下,点头道:“嗯,现在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将来让你做个总管,任你作威作福,你殿下都给你担着。”
“殿下不可乱说,小心让人听了去。”叶悯说着,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他不是重权重利之人,跟在莫厌迟身边,只求主上平安便心满意足了。
莫厌迟也就对着叶悯才敢这么说,他端起茶一饮而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还有回来的一天。”
叶悯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因为莫厌迟一句话差点又要哭了,他抽了抽鼻子,“若是殿下不回来,那奴才就收拾包袱,去投奔状元府了。”
“状元府不收哭鼻子的人。”
莫厌迟说完,莫名有种心虚感,似乎自己也哭了不少次。
“……”叶悯不想说话,只想离家出走。
如此终于破涕为笑了。
莫厌迟回府不是大事,激不起什么水波,反倒是东宫开始修葺,宏治帝拨了不少银子过去,大臣们这才缓过劲来,二皇子真的被册为太子了。
一开始就保持中立的人依旧没有表态,各司其职,从不多嘴。而大皇子党却是岌岌可危,特别是朱启明毫无动作,像是认命一样,让他们更加坐立难安,私底下开始合谋着投靠莫厌迟。
朱启明看在眼中,默默记下那些人,临危叛逃者,将来皆不得重用。
第69章 风起云涌(一)
69。眼见着八月十四临近,大皇子党心急如焚,而在这时,定远大将军聂成突染顽疾,药石罔效,让他们彻底乱成一盘散沙。
朱启明最大的倚靠便是聂成,将来即便莫厌迟真的上位,因忌惮聂成,他也不敢随意动手,只要命还在,一切还有机会。
但上朝时大臣们见朱启明满目灰败,忧心忡忡,不免心慌,又不敢上前询问,只能忍着看宏治帝的反应。
大臣病重,宏治帝派了好几个太医去,但皆无见效,今日早朝,他也是愁容满面,叮嘱朱启明多去走动走动。
朱启明自然不会推辞,他看了宏治帝几眼,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宏治帝难得对朱启明假以辞色。
朱启明一抹脸,道:“昨日去看望时,定远将军神志不清,口中念着母妃的乳名,儿臣斗胆,想请母妃出宫看望一番。”
“也好,聂卿向来心疼清儿,去瞧瞧也是应该的。”宏治帝不疑有他,嘱咐几句后又说起了聂成手中的兵权交接之事。
也不知道聂成能否痊愈,且这也是个收回兵权的好机会,宏治帝自然要借机提起。
大皇子党机灵,出列道:“陛下,如今将军昏迷不醒,骤然收回兵权是有不妥 ,还是等将军清醒些再议。”
“有何不妥?”宏治帝不动声色问道。
“聂将军安定四方,震慑边疆小国多年,即便久居京中,威名尚在,如果骤然收回兵权,那些小国们难免轻视,万一进犯,后果不堪设想。”
这人说得不假,天子居于庙堂,有时候确实比不得外出征战的将士有声望,便连敌国都是只知聂远不识闵王。
宏治帝脸色不大好,咬牙切齿道:“那爱卿有何见解?”
“臣以为可先选个人才,加以培养,倘若聂将军真有不测,这时候收兵权,交接给那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萧知尽不住侧目,没想到大皇子党也有如此人才,说得头头是道,令人无从反驳。
宏治帝沉思片刻,点头赞道:“此法不错,那沈卿、王卿,此事就交由你们两人去办。”
“是,臣领旨。”
这两人都是宏治帝的心腹,兵权交到他们手中,宏治帝万分安心。倒是说话的人平白被朱启明瞪了一眼,登时心慌,垂眸不再开口。
兵权之事安排妥当后,一直默默不言的礼部尚书突然出列,道:“陛下,还有十日便是册封大典了,地方官员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居所安排妥当,不过近日来时常有人失窃,臣想请禁军安排些人过去,也好保证官员们的安危。”
“在此之前无人看护吗?”宏治帝蹙眉道。
礼部尚书道:“有的,之前人少,倒也无碍,现在官多侍卫少,臣怕出漏子。”
“那便多派些人过去,你下了朝去跟禁军统领借人,不必回朕。”
“是。”
经由礼部提起,宏治帝这才想起来莫厌迟已经许久未进宫了,顿时心生寂寥,止不住多看了莫厌迟几眼,无奈那小子从头到尾都垂着头,完全收不到宏治帝关爱的目光。
身后的官员察觉到,悄悄用手戳了戳莫厌迟的脊背,低声提醒。莫厌迟疑惑抬手,跟宏治帝对上。
宏治帝借势问道:“太子有话要说?”
“……”
莫厌迟跟宏治帝四目相对,半晌,这才道:“儿臣近日听闻京郊有处流民安置点最近莫名其妙少了几人,听闻鬼怪作祟,闹得人心惶惶的,是否要去调查一番?”
“你已是太子,这些事可以自己做主了。等会下了朝过来一趟,朕有事要交代你。”
莫厌迟不敢抗旨,当庭应下。
大臣们看不出二人打得哑谜,一头雾水,而知情人萧知尽躲在后头偷偷笑了笑,真是别扭的父子俩。
下了朝,莫厌迟原想着磨蹭半会再过去,谁知宏治帝走之前看了他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在等他,莫厌迟撇撇嘴,跟了上去。
等到走出大殿,宏治帝这才忍不住怒道:“你是多不想见朕,连收到圣旨都不入宫谢恩,等着大臣们弹劾你吗?”
莫厌迟拱手,不咸不淡道:“儿臣不敢。”
宏治帝抬头往他头上招呼过去,吓得随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李公公识趣,摆摆手让他们跟着自己离开,只远远看着便是。
“还有你不敢的吗?你胆子比朕想象中要大很多。”宏治帝好不容易消下的怒意又被激了起来,尤其是看到这张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的脸,他就恨不得将他打死算了。
莫厌迟自知理亏,索性服软道:“父皇,儿臣已经知错了,儿臣就是怕您责打我,这才不敢入宫的。”
宏治帝半信半疑问道:“不是恼朕没帮你,不愿见朕?”
“当然不是,这么多年来,父皇对儿臣的宠爱,儿臣是记在心上的。”莫厌迟讨巧道,抬眸那一瞬一如画中美人的笑。
一代君王的怒意瞬间偃旗息鼓,他拍拍莫厌迟的脑袋,欣慰道:“这才是朕的好儿子,也不枉朕将太子之位传于你。”
宏治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