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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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罗愣了愣,松开手之后缓缓道“来了啊。”
部落里人来人往,没有人躲起来,就连小孩子都在帮忙运送武器,乌罗选了就近的围墙走过去寻找树屋——这些树屋从外头来看十分隐蔽,不过从部落里往外看就相对比较明显,不过可惜得是他爬不上去。
“乌罗?”
阎从顶头的树屋探身出来,他跟乌罗对视了一眼,周旁闪烁的火光掠过他们俩的眼睛,四周吵吵嚷嚷的,可乌罗在吵闹里还是听见对方询问道“你的望远镜拿来。”
“噢——”乌罗摸出望远镜往上抛去,口袋里的苹果都快被他盘出包浆来了,就干脆拿出来啃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阎拿着望远镜看了会儿,慢腾腾道“人来的很多,树屋不方便伸开手,投掷器在树屋上不能使用,只能用短弓——乐跟白连他们的长弓都进不来。琥珀已经派了人去守着门口,还好他们来得慢修好了围墙,是场麻烦的硬仗,不过不难打。”
“麻烦说人话。”
“去睡觉吧,醒来你就知道了。”
这个情况我要是睡得着,那心是真的大了。
乌罗忍不住腹诽着,想起之前那几十人的采盐小队,心中略微有了个盘算,惴惴不安道“哎,你晚上眼睛好,估计下大概的情况,来的有没有一百个人?”
“一百个人。”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为这个数目的多或是少而发笑,他缓缓道,“你是指男人还是女人?”
乌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有两百个人?不会吧,附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部落。”
“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阎干脆从树屋上跳下来,将望远镜重新递还给他,平静地分析道,“这个时代女人作为战士的确不少,比如琥珀就是,可大多数时候男人的力量更占据优势,你们当时遇到的那个采盐小队不就是这样,路程过远,加上盐非常重要,这才导致了他们更像一支战队。”
“你告诉过我那支队伍有四十多个人,男人占半数以上,要是在这样的牺牲下还能在这个季节分出一百来个男人来劫掠你们部落,只有七糠做得到。”
乌罗若有所思“那七糠有多少人?”
“七糠有七百人,七位首领,一个巫手底下有四个弟子。”阎很是平淡地说道,“他们扩展领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粮食,很多贫瘠的部落都会因为熬不过冬天的饥荒加入他们,所以扩张得很快,这些加入的人形成他们的力量,再吞吃试图来侵略的人,只怕现在的数目更庞大。”
乌罗沉吟片刻,忍不住感慨道“还好他们住得远。”
“他们并不是喜欢暴力的部落,不过的确很流氓,因为粮食的缘故,他们的领地会迅速扩张开来,所以经常会侵占其他部落的领地,一旦起了摩擦,通常就是大鱼吃小鱼的下场。”阎摇摇头道,“他们不会主动生事,只会逼得小部落无处可走,只能选择挨一顿揍加入,或者干脆加入。”
乌罗听着这个情况都感觉无力,便摇摇头决定不去想,更何况七糠的确自己没过来,可他们还有个暗钉子连山部落杵在这边,问道“算了,这种久远的事我不打算去想了,他们总不可能乘着船跑来打我们,姑且不谈,你还是说说现在紧张的战况吧。”
从理智来讲,乌罗觉得很该认真面对生死决战,然而现在他站在围墙后面,很难再得到当时看到尸体,缩在草窝里恐惧又无助的状态,便只是站着,甚至觉得喉咙发干,有点想抽烟。
看不见的时候,人的多少就像一串数字,三十四十五十六十——甚至更多,仿佛两个系打架,又好像两个大班互掐。
“太黑了,看不太清楚,不过没有一百人那么多,里面还有不少是作战的女人,加起来七八十还是有的。”阎沉思片刻道,“他们很可能去了盐地看见尸体残骸了,这年头除了我这种人例外,打架还好说,真正杀起来基本上是一换一,或者一换二,他们很可能认为部落里也死了不少人,打算一举歼灭。”
他们这边还在念念叨叨,聊七聊八的,那头琥珀已经喊杀声冲天,搬了好几把梯子架在结实异常的围墙上,开始飞速转动投掷器。
“奇怪了,他们走过来有这么多食物吗?”
“他们并不是为了食物来抢夺我们部落,你没看见果林没有出事吗?这是单纯的攻打罢了。”阎伸手抚过身后的箭羽,缓缓道,“有话快点说完,我要出去了。”
乌罗赶紧道“等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问,你确定我一觉睡醒就一切平安无事了?”
“不然你还有什么用。”阎相当理所当然地询问道,然后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看不起人是不是!
乌罗恶狠狠地将苹果核摔在地上,左看右看,最后凭借着潜伏在树屋里的孩子跟男人们的帮助,狼狈不堪地爬上了树屋。
早已停止的铃声被他带得动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捂住头,掏出望远镜看了看情况,只看到一场干脆利落的屠杀。
占据高位的好处就在于看得远,孩子们正是凭借这一点发现潜伏在外面的人,而乌罗带个望远镜,在凄惨的月光下宛如开挂,一旦举报就能立刻封号的那种。他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本该是互相投石头为敬的互殴大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来侵略的部落并没有将战线推进多少米就遭到了隐藏在树林里的陷阱,那些陷阱不算精致,却非常多,而且完美规避开部落里的人常走的道路,只试图寻找树木掩护的外来者,加上来自部落愤怒的石头,还没开战,那头就满脸开花,损失惨重,惨叫声第一次压过嘈杂的人声。
这么多人当然不会傻到挤在一起前进,杀戮就在月光跟引发愤怒的陷阱尽数结束后展露出其本质的残酷性。
最开始乌罗并没有看到异常,敌方在互相通知陷阱,口耳相传,如同分散的潮水般试图从不同的路线冲击进来。
只除了有个特别倒霉的被壮丢来的石头当场砸中,可惜距离足够远,只是将他砸到恼怒,并没有彻底杀死。
在一片寂静里无疑是某个格外活跃的比较吸引人的注意力,对方很显然已经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一边躲避着那些还没触发的陷阱,一边试图加速往前冲击过来,又担忧被不知道的石头砸中——他们之前踩过点,了解过围墙,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完全建造好了,还等着冲入缺口。
于是在他们发起冲锋的那一刻,显然是首领的人无声无息地倒下来了。
乌罗用望远镜在树林里搜索着,只可惜天太黑,他压根没能看见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倒下来的,这个人的倒下无疑在一瞬间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收不住脚的男人们从同伴的尸体上践踏过去,有些踉跄一步,有些栽了个跟头,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呆住了,甚至转过头来看着那具尸体。
一箭穿喉,血只飚出来一簇,然后地上就晕染开一堆暗色,那具尸体正好倒在了月光下,只能看见乱糟糟的后脑勺跟他惨白的上半身。
呆住的只有敌方跟乌罗而已,部落里的人并没有任何怜悯之情,死一个人除了激发他们的凶性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只可惜敌方没有进入攻击范围之中,丢出去的石头虽然不算落空,但也只是给对方提醒罢了。
敌人很快就躲了起来。
这时候漆枯——他用的弓最轻也最短,只比孩子们习惯的要大一些,缓慢而坚定地将乌罗挤开,他架在窗口边,不动声色地等着另一个接管领导权的男人进入攻击范围。
如果漆枯生在现代的话,训练训练,可能还可以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狙击手。
乌罗本来以为自己会见到非常血肉横飞,暴力残忍的大混战,实际上这场攻击远比他所以为的要安静得多,他被迫被挤在树屋的墙壁上,认真用望远镜搜寻着阎的下落。
对方就像是变色龙一样,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他没有出第二支箭。
而树林里的陷阱在刚刚短暂的混乱里成功击晕了一个女人。
乌罗不得不想到底是什么缺心眼的部落才会在夜晚发动攻击,他们都不觉得晚上自己的视线其实不太好的吗?
他倒是忘记了,先发现这支队伍的是孩子们,也许对方本来没打算立刻发动攻击的。
树屋里很快又挤进来一个多余的人,这次是琥珀。
“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梯子只给战士准备了,琥珀亲自送阎出去,也亲手开了门,她本来该待在门口等待着阎回来,只是对方同样在反击,差点被石头砸到脸之后她就把门立刻带上了。
乌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琥珀的额头被挂上了,血流得不太多,只是看起来有点吓人,干涸在柔顺的头发上,黏成一团有点恐怖的血块,他嘶声着碰了碰,问道“你这个……痛不痛啊?”
“没有死。”琥珀很是洒脱地甩了下头发,没甩动,跃跃欲试,“这次要抓多一点的人,抓来干活。”
他们需要防范的只有三面,正面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在看了,而河边那道路则由默跟蚩守着,这群人可能会从阎领地的那个方面摸过来,琥珀也派了人去看。
扩充开地盘之后,树屋就没建造太多,不过视野已经足够宽阔了。
“就现在这样。”乌罗缓慢地跟她说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情况。”
现实重重抽了乌罗一个大耳刮子,他话音刚落,对方愤怒的嘶吼声就响起来,被激怒到彻底无脑地发起了冲锋。
而漆枯一直按在箭上的手指微微一松劲,他们都听见风中离弦的声音,却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这群人冲起来很快,在发现大路上没有陷阱之后,很快就收起阵型往前冲刺,虽然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可众人也只能填充石头击倒对方来阻碍前进的速度。
冲锋开始后敌人进入了攻击范围,需要时间蓄力的投掷器立刻被丢弃,男人们很快就换手变成了丢掷长矛跟石头,而白连干脆把自己那把巨大的长弓架在了围墙上,直接将长矛当成箭射了出去。
乌罗终于捕捉到了阎的身影。
准确来讲,是一支箭,一支将人钉在地上的箭。
第107章
敌人当然没能直接冲到门口来。
毕竟乐快要将琥珀拿来雕图腾柱的石头都丢出去了; 当时琥珀的脸在阴影之下迅速扭曲片刻; 又可敬地自我调整回来。
巨大的石头堵住了来路; 本来他们的基础建设就非常一般; 没有特别修过路,全靠人踩实之后形成平日来往的道路。今天的月色又不太明亮,有种凄凉的冷意,这群敌人被孩子们的铃声打个措手不及; 失去先机后再被陷阱打懵了; 加上首领一开场就死在当场,没有彻底混乱都算是他们经验丰富。
箭仍在寻找机会。
而拿着望远镜的乌罗的的确确没有起任何作用,他观察了会儿战局; 树屋被“流弹”误伤,这群飞起的石头碰撞起来出现迸溅的状况,偶尔会打到树梢上; 将还算牢固的树屋击得稍有动静。
女人已经取代男人们爬上梯子; 大部分男人围聚到门口去迎接,这些敌人受伤不少; 死得却不算多,如果试图撞击围墙,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甚至还会危及到梯子上的女人。
阎的身影再度消失,他很少出箭; 可行动却相当高效; 配合着陷阱简直堪称天衣无缝。
乌罗只能通过望远镜看见落在后方的几个人悄无声息地倒下去; 底下太暗了,他看不见更多东西,不过估计着这些人恐怕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乌罗已经看到男人们涌出去了,之前丢出去的石头有大有小,隔绝开一条防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并不太想看到下面的场景,便将望远镜收起来,顺着绳子下去。
他看见门被打开来,人们混战在一起,只不过相比较部落,对方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本的秩序,甚至有些人的往前冲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躲避来自后方不知名的杀戮。
这是乌罗第一次看到阎杀人的模样,他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弓箭被背在身后,箭囊已经完全空了,树梢上的陷阱再度被触发,甚至很可能是他自己故意触发的,树叶里簌簌抖动,泼下来尘土跟碎石,扬起一片弥漫的烟尘。
道路本来就不算宽阔,这一片烟雾几乎把部落里冲出去的男人都弄懵了,阎轻飘飘地走进去,看上去气定神闲,乌罗甚至都没看见他用了什么武器。
弥漫的烟雾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哽咽声,被扼杀的惨叫——
等到阎走过来的时候,惨叫声跟飞扬的烟尘都停止了,尸体散落了一地,这次连同部落里的人都看清楚了,阎身上的麻衣吸饱飞溅出来的鲜血,他轻轻撇下手上拿来当做盾牌的男人,对方吓傻了,正试图回过神来逃跑,脖子凑在阎未松开的手指上蹭过,一蓬血雾再度飙飞出来,弥漫在月光下,混着未尽的尘埃慢慢坠落。
而阎的衣摆上还在滴滴答答地落着血,似乎是感觉到了不适,稍稍歪过头,用手指蹭开脸颊上的鲜血,留下一道近乎妖异的痕迹。
连部落里的人都倍感骇然,更何况是被追击的敌人。
阎从后方很缓慢地走过来,跨过满地尸体,甚至还有心情回收尸体上之前遗留的箭,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木箭上残留的血迹,泼在了一具尸体的身上,干脆在那块兽皮衣上蹭了蹭。
地上的血汇聚成一小滩水坑,他一边甩手,就如同下雨般,滴滴答答地在血坑里漾开涟漪。
“还要再杀吗?”
本来七八十个作战人数,被部落的先攻大概杀死了二十来个人,可以作为队长的人几乎全被阎射杀,误中陷阱受伤失去作战能力的也有十余个。从一开始,他们就几乎没了一半的可用人员。而剩下的一半,在冲锋时有摔倒被踩踏的,还有冲过来被石头砸中脑袋的,男人们站在门口,却一个人头都没收割到。
阎踏着冷月走过来,浑身浴血,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撇开不能活动的不算,冲到围墙下的还有二十三个人,可是他们已经胆气全丧,甚至恐惧地站在原地,或是转过头后就不敢再动弹的。
有几个人甚至刹不住脚,直接撞在了部落的长矛上,被彻底刺穿了。
乌罗看着这样的场景,恶寒之中还闪过一句冷笑话“我一个人将你们所有人包围了。”
他忽然就意识到当初阎为什么可以轻松杀掉七个人了,不光是七个人,甚至更多,只要给予充足的准备,灭掉一个部落都不成问题。
琥珀都呆了片刻,她茫然地看着这个完全一边倒的状况,还有在地上装死的人,来袭的人瑟瑟发抖,他们从没有想到,看着身旁的同伴一个个少去后,转头再见的会是恶魔般的场景,无数熟悉的面孔倒在地上,在凄冷的月夜下显得格外可怖。
她下意识抓了抓头发,干涸的血痂被扯开来,伤口又裂开缝隙,淅淅沥沥地挂在睫毛上,疼得琥珀咬了下牙。
这次跟盐地那里不同,那次是红蛇打到人,琥珀被一个小鞭炮炸到了点,知道那到底有多痛,尤其是那个被炸残的人死状凄惨。而这一次却是实打实的单人屠杀,她知道阎在外面的树林里布置了陷阱,有些陷阱甚至是阎主动告知她们的,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有些陷阱,比小孩子所做的还不如。
可是琥珀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连在一起的陷阱居然会变成这样可怕的大陷阱。
琥珀的嘴唇动了动,当初的回忆又再度复苏,惹得她下意识颤栗起来,看着阎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