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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在原始做代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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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眨眨眼,喊道“什么!”
  乌罗“……”
  巫者提了提气,捏着珑的耳朵喊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珑总算听清楚了,他的耳聋真是随着时间越发严重,以比方才更大的声音咆哮道“我、想、吃、肉!”
  乌罗躲闪不及,觉得自己起码被震成个半聋,一时间看人都摇着重影,听声都开着混响。
  华摇摇头,他用木棍在地上滑动着,沉思道“乌,以后,火,再也不会,灭了。”
  是啊。
  往后千年,人族的火再不会熄灭。
  乌罗凝视着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许诺道“再也不会熄灭了。”
  华只看到了一族的兴衰成败,他只知道无论再发生什么事,火再熄灭多少次,哪怕唯一能够掌控火的乌离去了,部落里都不需要再去用稀少的食物交换火焰,不需要去寻找别人的火焰,于是便开心地笑起来。
  而乌罗却看到了长长的历史,人类的火从诞生的这一刻开始,就再不能熄灭了。
  日头渐落,狩猎与采集两队的收获比昨日要好上许多。
  最近天开始暗得快,他们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几乎每头野兽都嗅到了入冬的讯息,狩猎队不少人还受了伤,只抓到一只被砍断尾巴的松鼠跟两头被狼群袭击后分离出来的小野猪。
  野猪与狼群发生争执,狩猎队反而渔翁得利,不过他们还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从狼口下换来这两头小野猪的。大野猪发起冲锋的时候,一整个狼群都不敢掠其锋芒,它们不断分散野猪的注意力,趁其不备就往身上扑去,试图撕扯开腹腔,而好几只野狼也被野猪的獠牙顶得肠穿肚烂。
  狩猎队在最后才参加进战局,以受伤的代价换来了两头小猪,有一只还被咬死了,不过他们的心情并未因猎物的增加而好转,食物竞争的冲突越发激烈起来,加上白天在慢慢变短,他们可以在外的时间同样在减少。
  往后这样的竞争只会多而不会少。
  不过回来时众人仍是比之前高兴多了,新编的草鞋果然保护着脚,以往追逐猎物的时候,男人们不得不在落叶里飞奔,受伤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的。
  森林的落叶里容纳百川,似乎什么都藏在底下,有新熟的栗子,毛刺壳儿如同海胆一般扎脚,还有被吃得精光的野兽尸体碎骨。有时候最下方的落叶沤肥了,如同泥浆沼泽一般,要是不慎踩中什么,全凭运气。
  今天穿了草鞋,毛刺栗子与那些锋利的碎骨片全没感觉到,只觉得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几乎如羽毛般在森林里逃窜。
  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直接往荆棘丛里跳过,除了脚震得微微一麻,并没有受伤。
  脚不断的受伤也会增加残疾的几率,华就是在迁徙的时候被猪骨刺伤了脚,一直没能好起来,加上路途遥远,他不得不重复使用受伤的脚,等到人们发现他再也无法法狩猎的时候,华已经连跑都成为不可能了。
  原始人不会想过去的事,他们并不如现代人那样会追忆往昔,无限悔恨当初要是有某些东西就好了。他们总是看着未来,心里也只有活着的未来,因此男人们回来时,扛着还在哼哼叫的小野猪,交头接耳地谈论其他部落有没有乌这样的巫。
  “其他部落,巫,也这么厉害吗?”
  而其他部落的巫,又有没有乌这样的聪明。
  “不。”
  “没有,那个巫,太老。”
  “乌是,最,陶器的。”
  ……
  男人们交头接耳着,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远方山洞的火光闪耀着,在即将失去太阳的苍茫暮色里成为唯一的光明。
  没有人觉得其他部落的巫会比乌更厉害,他们也算走过许多地方了,乌这样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从哪里来?又曾经是什么模样的?他也是女人生下来的吗?
  人们的好奇心才是从没有改变的东西。
  跟狩猎队不同,首领的收获颇丰,且安全无忧,她还发现有些栗子外壳的毛刺会扎在草鞋上,不够扎穿鞋底伤害到脚步,但存在感足够让她们感觉到。跟奔跑起来选择直接踩扁的男人不同,首领耐心地蹲下来将鞋子上沾着的实拿下来。
  因此这次采集,还收获了许多埋藏在叶子里,她们找寻时会忽略掉的实。
  渐渐的,首领对每次出门后回到部落里也有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期待,她以前想要回到部落,是因为安全、温暖,还有足够喘息的空间,可是她也会凝视着那些追随着她的族人,回忆那些死去的性命,惊恐每个冬天的到来。
  每次杀死一个生病的人,每当有一个新生的婴儿失去母亲,每个没有活下来的孩子……
  直到乌来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蚩的病好了,火焰又重新被乌点燃,首领开始憧憬这个冬天不会有人死去。
  先来迎接首领与狩猎队的,是纺锤。
  孕妇们一边缠着麻绳一边欢迎她们的到来,近乎炫耀般地显露着自己的手艺,经过几个小时的操作,她们对这个东西愈发熟练起来,知道怎么做才最方便省力。男人们倒是没有太过关注,只惊叹了片刻,就拿过一截麻绳将活着的小猪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会还要放血给孩子们喝,部落里已经许久没有抓到活着的野兽了。
  首领惊奇地打量着纺锤,爱不释手地拿起来操作,她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出自谁的手、可奇怪的是,今天乌并没有来告诉她这是什么,又该怎么用,他只是全神贯注地在看一个崭新的东西,仿佛那里面藏匿了神奇的奥秘。
  那是个跟纺锤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倒了过来,麻并不是往上提,而是向下放的。
  “这有,什么用处?”首领让他们先互相收拾收拾食物,一挥手,自己蹲在乌身边询问道。
  乌罗微微一笑,他将这点火工具递给了有些羞涩窘迫的华,慢腾腾道“这是华跟珑做的,你问他们吧。”
  这倒是奇了。
  首领有些奇怪地看着乌,她当然不觉得乌会撒谎,只是这个东西难道不是纺锤吗?为什么女人们说是他做的,他却又说是华跟珑做的。
  “这个,是我做的。”乌罗将陶纺轮取下,在首领面前晃了晃,他温声道,“搓绳是我想的,可是点火,是华跟珑做到的。”
  首领觉得自己隐约听明白了,她迟疑地梳理着思绪,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阻碍着她明白乌罗所说的一切,最终她摇摇头,暂时放弃思考,选择直接信任乌罗的说法,就说道“这个东西,要怎么生火?”
  华见有了空隙,急忙插话道“热,木头很热,转快了,热,就有烟,吹,吹,火。”他显然是心急极了,舌头都在这一刻不听使唤了,那些学习到的字颠倒错乱地在脑海里出现,几乎不按顺序排列,使得他不能称心如意地好好说完一整句话,只能如同刚学字时一般,将涌到舌尖的话一个个往外吐。
  “热,生火?”首领抽抽鼻子,只闻到火堆上呛人的烟气,这其中的逻辑倒是比乌所说的要简单许多,她大致了解了,于是平静道,“让我,看看。”
  华又演示了一番,他跟乌罗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测试,发现不同的植物生火还有快慢,于是将柴火堆分成了不同的类别。碎叶与枯草藤还有些类似小花般的植物极容易起火,将它们搓揉成一团,铺在木棍下面,就可以变成引火物,一旦冒出烟气,就意味着取火成功了。
  最快的时候,他们花了四十秒就成功;最慢也只不过是两分钟。
  华乖巧地演示了一番,还不忘说话缓解紧张,他对首领有天生的敬畏感,这个女人带领他们走过无数过春夏秋冬,又向来严肃,他生怕自己会做错什么举动失误。
  “这个,乌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华倒不是卖乖,更不是拍乌罗的马屁,他心中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这种近乎“全能全知”的能力并非来自商场,更不是来自任何外界元素,它单纯是属于乌罗本身,或者说每一个现代人真正意义上的“金手指”。
  每个人萌发的念头,落在这片大地上最初对于工具的想法,乌罗都在数千甚至万年之后看到了整个发展的过程,因此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立刻给予反应,就能明白过来那些东西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也许他不懂得如何无中生有那些工具,却明白该如何改变它们,明白它最终的形态,在这一方面,称乌罗为神也不为过。
  首领点点头,她道“我,没有乌,陶器。”
  乌罗听得一个激灵,在原始待久了,他的智商可能没什么太大浮动,情商简直是一落千丈,居然没反应过来华那句话非常得罪首领,一时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首领会这么回答,也远远超出乌罗的想象,看她神色和平,不像是想给他们俩小鞋穿的模样,反倒是真心实意的。
  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乌罗看是未必,首领肚里才是真的能乘船,说不准还能迎风破浪。
  琥珀这个名字真是起对了,从人到物,都是如此心胸宽广,难怪能遗留保存数千年供科学家研究,顺便充当恐龙电影里的罪魁祸首。
  华这么当面给她没脸,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是。”
  耿直的老实人华摇了摇头,没打算停下自己得罪人的舌头,反倒是认真地解释起来“乌,看到火,就明白,这个了。他没有做,是,没有想到,不是,不做。可是,我做了,他就,看明白了。这样,很厉害。”
  起初乌罗还以为华是在吹嘘自己,中途他疑心对方是在袒护自己,直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压根没有那么多杂乱的心思。
  华只是观察到了,因此告诉首领。
  跟袒护和拍马屁都没有任何关系,华在惊叹与钦佩乌罗这种近乎全知的能力。
  首领有点漫不经心地敷衍着他,一双美丽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冒烟的草团不放,直到华将它端起来,鼓起腮帮缓缓吹着气,火焰从其中窜了出来。
  真的是火!
  珑有些饿了,他对这个东西并不热衷,部落里不是已经有火了吗?而且烧得正旺,一时半会压根灭不了,更何况乌还在,就算火灭了,也会重新生起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珑就悲哀地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泄气地倒在地上,跟华玩了一段时间的纺锤后,他趁着乌来了之后华不再骚扰他,就赶紧开始干活,打磨了两把手斧,现在只想要吃肉。
  首领看着那团燃烧起来的草绒被丢进了火堆里,目光里闪闪灭灭跳动着烈焰,红润的嘴唇微微抿起,露出近乎放肆而满足的笑容来。
  “是火!”
  在作用方面,乌想到的是一切的起始,华想到的是部落的命运,而首领却想到了要是采集或是狩猎时迟了时间,也不必害怕跟慌张。
  他们可以在野外生火了!
  可以用火照亮回去的路。
  乌从来没有教过他们如何生火,他为部落做了许多事,几乎没有什么保留,加上火已经在部落里,首领就没有更贪心的念头了。
  火一直是神圣的东西,首领曾经的部落里,有人能用石头打出火来,可需要持之以恒的耐心,需要很久很久,而且他的石头还是特别的,不大一样的。在部落散开之后,就没有人会这样厉害的办法了,而这个时候想要得到火,要么跟有火的部落交换,要么去抢,要么就等待雷雨过后森林里侥幸没熄灭的火焰。
  首领忍不住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她重新开始打量华这个瘦弱的男人,温声道“很好。”
  这个时代的男人评价很简单,巫者这类特殊群体例外,其他的无非是看是否强壮有力,有没有捕到野兽的本事,非常简单粗暴,基本上以食物为主。只要健康强大擅长捕抓,那就是好的男性;如果相反,类似华这种残疾又瘦弱的男人,基本会被归入“老弱”行列,他们的交配权是非常低的。
  乌的到来却改变了这一概念。
  华有些激动地看着首领,兴奋又隐隐带着羞涩,看得乌罗一阵恶寒,不知道为什么华听到一句夸奖后忽然就像是粉丝追到了女神一般幸福。
  “……”乌罗看看华,心里纳闷,他该不会是对首领有意思吧?
  正处于壮年的男人残疾后,只能处理简单的工具活,极难再离开山洞去更远的地方,对于部落来讲,他们最大的价值无异于丧失殆尽,因此绝不会有任何人承认或是赞赏他们。他们就如同山洞里的苔藓,顽强地生长着,有可以,没有更好,毕竟一个男人的饭量不小,当他们创造不了相对应的价值,那对部落而言就是负担。
  华上一次得到首领的赞许跟承认,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因此他才会那么激动。
  学习语言的时候,乌罗偶尔也会夸奖他,可那并不是华的东西,而是他从乌罗那里学到的。
  然而今天的工具,是华自己想到的,意义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换做是乌罗的下属,他早就连人家的七窍都摸得清清楚楚了,偏生是在这群原始人里,而华平日里又没心没肺惯了,乌罗一时间还真没把他往那边想去,这才歪了脑回路。
  不过乌罗对当巫有点兴趣,对当月老就兴趣全无,因此只是玩味地看着他们俩一会儿,觉得有点意思,也就作罢。
  坏人家姻缘要被驴踢,乱拉红线大概就会被马踢。
  要是人家水到渠成两情相悦,那有乌罗什么事儿;要是他们俩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梦,那生拉硬掰最终也是不成的。
  爱情嘛,讲究得无非就是个顺其自然,喜欢是藏不住的,不喜欢那就更藏不住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拉郎了的首领抚摸了会儿手里的新发明,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还是要开庆祝大会,不过这是值得开心的事。
  今天的实足够多,首领让炎多拿一些进去煮,让大家吃饱一些。
  这会儿除了吃饱些,没有更好的犒劳了。
  因为被分配的工作缘故,女人们显然对纺锤感兴趣,而男人们则对点火工具更感兴趣,他们狩猎的队伍远比采集走得更远,线路也更为灵活。要是在外面也能够生火,他们就能靠捡木棍照亮回家的路程,也能驱赶恐吓晚上出来觅食的野兽们,可以去探索远比现在更大的范围。
  跳舞时不知谁学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声音清越如笛啸,乐感极强,已有些像后世音乐里的人声吟唱了。
  只不过除了乌罗没人能感觉到,因此引起了众人哄笑一片。
  还有人穿插着模仿出来的鸟鸣,惟妙惟肖。
  乌罗总觉得再这么过下去,这个庆祝新工具的祭祀活动,迟早会变成大型人声乐器演奏会现场跟欢乐庆典。
  没什么不好。
  他们这群无产阶级还要过很长一段“无铲”时光,离着耕田挖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搜寻食物还是头等大事,没功夫闲下来发展娱乐。这样的庆祝越让人开心,越让人放松,那就越好,总比老是苦哈哈地过日子要好。
  乌罗慢慢开始享受这种原生态的舞蹈了,他大学的时候学过交际舞,后来参加宴会也用上过几次,可从没这么酣畅淋漓地释放过自己。
  等庆祝过了,食物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先吃东西的仍然是乌,第二位则变成了华与珑,他们俩受宠若惊哆哆嗦嗦地在旁道谢,乌罗则早早端着碗回到自己皮子上喝汤。
  “你!你说假话!胆子小!”
  “你才小!我没有被吓笨!”
  ……
  才没喝上两口,孩子群里忽然传来混乱的争吵声,乌罗不由得放眼看了过去。
  其实孩子没有隔夜仇,经过白天的一番比试,下午快回山洞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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