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为君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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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屋内路瑾胤装作艰难无力地撑起身子,果然,楚江离快步过去将他搂了起来,他趁机勾住楚江离的脖子将人往下拖,那双嫣红的唇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很快就落入他的嘴里。
即使过去被亲过几次,楚江离依旧生涩得很,以前亲吻也不过浅尝而止,这次路瑾胤却不同寻常,舌尖主动勾缠上来,毫无头绪地啃咬着他的唇瓣,气势汹汹。
他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被亲吻着,路瑾胤的主动强势得让他心生疑惑,就快怀疑路瑾胤已全然恢复了,而路瑾胤很快又消了他的疑虑,路瑾胤又舔了舔他被咬肿的唇瓣,小声埋怨他,“月明都不跟我一起玩。”
楚江离闻言不禁有些失落,原来不过是玩游戏,他又多想了。
待楚江离出去商谈事宜,留得路瑾胤一人在房间歇息,他坐在床上,手抚上干燥的唇,刚才那人甜美的滋味,他还残存在唇间,而眸光一闪,里面的情绪瞬间沉进潭底,他攥紧了拳头,他身居这个位置,却一无所有,注定他属意的,他欢喜的,他爱的,都将把握不住。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想起之前痴傻的自己口出狂言要保护楚江离,他就觉得可笑又难堪,也不知道楚江离当时心中可曾笑话他幼稚的言论。
他过去年方十岁,天资聪颖,从小便深得太子太傅的喜爱,无人不夸太子大器早成,而后来母后殁了,他痴痴癫癫,一朝从万众瞩目的高位跌下,沦为大夏的笑柄,失去了所有的宠,即使他不过一个手无实权,无依无靠的傻太子,就如此引人嫉恨,三番四次派人杀他,他若恢复的消息传了出去,他现在的能力能保护得了自己么?
这先不提,他势微时连疼爱自己的母后都保护不了,那,楚江离呢,他能保护得了楚江离吗?
这次受伤他反而庆幸伤的是自己而不是楚江离,他再也不希望楚江离为了他受伤,一丝一毫都不行。
众人皆知,楚江离是威名赫赫,将异族赶出千里的镇远将军,而在他眼中,楚江离也是一个会羞怯会怜惜会受伤的活生生的人,楚江离不是外人眼中的毫无破绽。
楚江离的破绽就是他路瑾胤。
他的任何变化都只会将楚江离拖累得更厉害,他不想楚江离和端顺皇后落得同样的结果。
他背上的伤口像万蚁啃噬,又痒又疼,而他却咬唇忍耐着,手指深深地陷入乌黑的发丝中,所有压抑的情绪猛然涌了上来,排山倒海之势连带着伤痛让他难以承受,他的肩膀兀自抽动着,浑身簌簌颤抖。
他猩红的双眼冷光一闪,他不仅要坐稳太子之位,他还要登上龙椅,他会手刃仇人。
一个,都不放过。
第48章
楚江离一出去几个人瞬间围了上来,楚江离扫了一眼楚穆,道:“去一边说吧。”
楚穆默默跟在楚江离身后走到一边的树荫下,他继续了刚才没说完的事,“凌云被捉了,”他停了一下,打量着楚江离的脸色,“他被温凌灈的手下发现了。”
楚江离眉头一皱,瞳孔的冷光刺向楚穆,脸色很是难看,“几日了?”
“三天前的事。”
楚江离声音的温度骤降,“为什么不早来汇报?”
楚穆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他倒是想着自己能去救出来,结果聂争被关在地牢,数十个暗卫一同守着,他要去恐怕只能硬闯,而且将军那时候正守在受伤的太子身边,他哪里敢去给将军徒添烦忧?
楚江离知道他们的那点小心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说温府现在的情况。”
“五十家仆,三十侍卫,二十五暗卫,地牢十五个暗卫把守,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时间也有五个暗卫同时巡逻,地牢口不管何时都至少有两人在岗。”
楚江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好。”
楚穆有些羞愧,每次到自己这群人处理不了的事情最后都是将军自己亲自解决的,他们果然还是太没用了。
楚玦终于忍不住了,他趁着两人说话的空隙走了过来,支楞起耳朵听了半晌,知道凌云被抓的消息,他呐呐地张着嘴,一脸震惊。
楚江离见他这副傻样配上粉色长裙,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实在是难以入眼,默默地移开了目光,楚玦感受到了自家将军对自己的嫌弃,委屈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小声提议道:“爷,我,我能,不能不,不去,刘家村,了啊?”
楚江离看都不看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我为何让你去么?”
楚玦摇了摇头,又意识到楚江离一眼都不曾看他,他呐呐道:“不,不知道。”
楚江离语气难得地温和下来,“因为你很适合。”
楚江离未将剩下半句话说完,而楚穆已经明白了楚江离的意思,嗤嗤地笑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楚玦的肩,“对,对,你比较适合。”
楚玦还以为楚江离是信任他,将此大任只敢托付他一人身上,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一敛,立刻肃穆起来,甚至有些感动,他想握住楚江离的手,又不太敢,泪眼汪汪的,“爷,我,我,我一定,一定,不负众望,完成,完成任务!”
楚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跟面前这个蠢货是一胎生的,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哥,你……你,你努力。”
楚玦扬起下巴,理了理衣襟,挑了挑眉有些得意,“哦,那,那是,自然,”他看了一眼楚江离,傻笑几声,“爷,爷,慧,慧眼识人,挑中,的我!”
古承安见他们的话一时半晌说不完,便默默推门进了屋子,床上的人听见门口的响动,身体一顿,片刻后才抬起脸来。
古承安走到路瑾胤面前,路瑾胤眼眶红了一圈,嘴唇紧紧抿成一线,看起来是受了委屈又很是倔强。
古承安忍不住皱着眉,“药是苦了点,但是哭倒不至于。”
路瑾胤睫毛倏忽垂下,如道帘裆去眼中的情绪,他哽咽了一下,“孤,孤不想吃药。”
古承安忽然又伸出手捉住他的手臂,两指掐住他的胳膊上的脉搏,细细摸了一番,路瑾胤神情微滞,猛然夺回了胳膊,小声道:“神医,刚才不是摸过了么?”
古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探究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将他的神情分明映入眼底,而古承安沉默了片刻,忽地笑了一声,“殿下,刚才诊脉上还有些疑虑,现在解开了。”
古承安一双眼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将他的所有小心思都纳入眼底,也不跟他卖关子,直白了当地问他:
“太子殿下,你要演多久?”
路瑾胤仿佛京剧变脸一般,立刻敛了委屈的神情,英隽的眉眼从未有过的深沉,他抬起眼看向古承安,眉尾微挑,深色的瞳孔流光划过,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任何问题再瞒不住古承安,便道:“这与你无关,你不要多嘴。”
他停顿了一会儿,补充道:“总归孤不会害月明。”
古承安怔愣一秒,嗤笑一声掩饰道:“我管你害不害他,而且,你要他的命,他恐怕还会心甘情愿奉上头颅。”
路瑾胤抿了抿唇,“孤不会。”
“殿下,将士们别的倒还好,最恨的便是欺骗与背叛,你若做了这样的决定,楚月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你还是考虑周全一些比较好。”
古承安说完便踱步向门口走去,而身后沉默了一阵,又低低传来一句,“孤有自己的理由。”
古承安手心贴到门上,回头看见路瑾胤那张苍白带着病容的脸,思绪一转,道:“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
他确实懒得管,要不是被瞒在鼓里的是楚江离,他压根儿不会去提点路瑾胤,毕竟楚江离受了伤,最后难过的还是楚钰。
等他出去,门外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楚江离一人站在庭院之中,他扫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庭院,问道:“楚钰呢?”
楚江离淡淡道:“走了。”
古承安有些不可置信:“他才来多久?”
楚江离怪异地看他一眼:“你有事找他?”
古承安自然不会承认,他撇过头,语气也带着情绪:“无事。”
而未等楚江离再次开口,门前便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响起,木门猛地被人推开,楚钰抱着一个瓦罐兴冲冲地往里溜了进来。
他献宝似的把瓦罐捧到楚江离面前,“爷,买的老母鸡汤,你守着殿下这么多天,都瘦了,快喝一碗补补。”
他说罢便揭开了瓦罐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鲜香味随着微风扑了人满脸,瓦罐里面金黄色的鸡汤上红色的枸杞悠悠漂浮着,煮烂的红枣在浓稠的鸡汤里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楚钰直接给楚江离盛了满满一碗,还添了个鸡腿,古承安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两人,而楚钰一直没想起来,反倒恍然大悟道:“爷,我去给殿下盛一碗,你坐这儿吃,我去喂殿下!”
古承安闻言,神情僵硬了,他无语哽咽半晌,狠狠咳嗽了两声,楚钰终于回过头看向他,犹犹豫豫地,“古神医,你要喝吗?”
楚钰还想着古承安这样不入世的人恐怕瞧不上他这土鸡汤,喜滋滋的打算盛碗汤给里屋的太子殿下送去,而听得一声,“好。”
楚钰端着汤的手一顿,眼见着古承安伸出一只长臂,要过来拿他手中的碗,他一急手中力道加重了些,却仍没防的住,碗还是被古承安夺了过去。
楚钰有点肉痛,一只鸡就两条腿儿啊!古神医一只,爷一只,那太子殿下作为伤员不就没得吃了!
他嘴巴张了又张,犹犹豫豫地还是没把那小家子气的话说出来,毕竟人家古神医救了他们姑爷的命,难不成他让人家古神医把鸡腿给他吐出来?
楚江离夹出碗里的鸡腿放进一个干净碗里,默默喝了口汤,他幽幽地看了古承安一眼,似乎带着控诉,古承安被他这一眼看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在地解释道:“他伤口还没好,少吃点油腻的。”
楚钰一拍脑门,原来古神医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瞅了古神医两眼,莫非,古神医对他家姑爷有意思?
古承安被他这样看着,汤都喝不下去了,把碗放到一边,匆忙说了句:“我要去开药单子,楚钰跟我一同去买药。”
古承安院子里种了不少草药,但都是些珍贵的,稀有的,反而那些
常见的药一点儿也没有,楚钰听了要帮忙,便颠颠地跟着去了,即使他一点也不想跟着古承安,他向来有些怕这个性子古怪的神医。
楚江离慢悠悠喝完了一碗汤,便坐在石凳上整理着刚才得到的消息,伊力亚斯说,赤奴国内进了奸细,王室内部大乱,赤奴王想用财物换三王子回国。
赤奴王对三王子倒是器重得很,一副已经将三王子当作储君的样子众目昭彰,那也怪不得他几个儿子嫉恨在心。
当初楚江离能将三王子生擒回去,倒也拖了赤奴王那几个好儿子的福。
楚江离想到这里,哼笑一声,赤奴国越乱越好,水搅浑了,便能趁虚而入,浑水摸鱼。
只是他人手不够,无人可用了,他得想法子,军中倒是人才辈出,他最信得过的那些人还在驻守边疆,他却脱不开身过去一趟,有些话在信里说倒不是那么保险,他想起努尔纹在脚上的密令,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而凌云,果然还是凌云经事太少,那温凌灈看起来也非同一般,他总觉得这温凌灈藏着不少秘密。
还有那个刘家村。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所有的事都像是预谋好的,一齐跑了出来,他现在**乏术,只能先把凌云从温府捞出来,别的放下再说。
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太子殿下,他将碗中的油一点点舀了出来,只剩下金黄清澈的汤,他又将熬烂的鸡腿放进去,端着一碗汤进了屋子。
第49章
待楚江离进屋,路瑾胤早已恢复了常态,他抓着被子露出一双清澈的眼,巴巴地看着楚江离,唯恐那碗中是乌黑腥臭的汤药。
他看也未看那碗中的东西,直接惊慌地将脑袋埋进了被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他模模糊糊地嘟哝着不要喝药,而楚江离却也没逼他,端着碗在被子上空旋了一圈,阵阵鲜香味瞬间散开。
路瑾胤躲在被子中也闻到那阵香味,他抿了抿唇,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刺痛的感觉让他瞬间松开了手,黑暗中他听见楚江离声音带着笑意,“怀冰……”
他模糊地应了一声,而温暖的手心隔着一层厚重的绸被覆在了他身上,兴许是怕碰到他的伤,动作很是轻柔,像秋日茂盛的芦苇羽须扫过面颊,这种小心翼翼视他如珍宝的温柔,让他心跳一瞬间漏了好几拍。
那双握过剑杀过敌,沾满了鲜血的手,如此温柔地抚在他身上。
这样的人,属意于他。
只要一想到此,他就难以按捺住想吻楚江离的欲望。
路瑾胤眸色沉沉,声音却惯用的天真,“孤不喝药,不,不喝。”
不等楚江离开口,他又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跟楚江离打着商量,“除非,除非,楚楚亲口喂我。”
楚江离只听说过亲手喂人喝药,还是第一次听说亲口喂人喝药,但他还是很快明白了路瑾胤的意思,那一刹那耳根一下子灼烧起来,烧红了半片腮颊,天空的火烧云吻在他的脸上。
他一时觉得手中的汤是那样烫手,他明明可以说明这不是药而是温补的鸡汤,但他却没有解释,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蝴蝶敛翅微微颤动,嘴唇轻启,吐出一句羞怯又期盼的话,“好,可以。”
路瑾胤在被子里,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嘴角上翘的弧度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心绪,他猛然掀开被子,定定地看着那张绯红的脸,又想到了其他地方,是不是这张脸的颜色会更加艳丽?
浅色的唇微启,含了一口鲜甜的鸡汤在嘴里,而缓缓凑近另一双犀薄的唇,楚江离闭着眼,睫毛簌簌抖动,金黄的汤汁渡过去的时候,那条舌头趁机钻进他的嘴里,汲取着残留的汤汁。
他的心脏飞快地撞击着胸腔,宛如擂鼓,今天的太子殿下很是主动,虽然平日的太子殿下也很主动,只是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异,他只好将这细微的差异怪罪于那蹊跷的毒。
他唇间的空气快被抽空,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在暧昧灼热的呼吸间,他化作一缕蒸腾上升的水汽,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当路瑾胤松开他时,手中的汤碗早就倾斜了,漫出的汤汁沿着碗边往下滚落,顺着瓷白的手臂蜿蜒而下,洇湿了大片衣袖。
路瑾胤盯着那条手臂看了片刻,有些惋惜,“这么好的鸡汤,浪费了。”
这鸡汤也说不上好,更像是落在了楚江离的手臂上,才提高了它的价值。
路瑾胤捉着那只手,舌尖顺着那条胳膊往下滑去。湿热的舌尖触碰到楚江离时,他反应过来,身子猛地颤了一下,随即便挣扎着要抽回胳膊,而路瑾胤却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手上力度加重了几分。
楚江离脸上更烫,他又想起路瑾胤作为伤员,动作也不能过大,他不好再去挣扎,只能任由那滑腻的舌头将他的手臂舔舐干净。
路瑾胤抬起头,手上轻轻一用力,便将还沉浸在刚才的接触中没回过神的楚江离扯进了怀里,他伸手探进楚江离的衣襟,摸到里面被汤汁濡湿的里衣,在探去,便是有些湿润的皮肤。
他眉眼一弯,里面盛满促狭的笑意,“月明,怎么里面也湿了。”
“好浪费。”
楚江离唯恐他还要将里面舔舐干净,再淡定如他也慌乱起来,挣着站了起来,而衣襟却被扯得大开,他
只当是孩童的玩笑,脸色不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道:“怀